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 88 年度上字第 234 號 民事判決

案由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八十八年度上字第二三四號上 訴 人 林傳諒 訴訟代理人 張績寶律師 張繼準律師 被 上訴 人 永豐盛建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江振隆 訴訟代理人 王文聖律師 複 代理 人 黃錦郎律師 右當事人間請求履行契約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八十八年一月十二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八十七年度訴字第四二八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給付超過新臺幣肆拾捌萬柒仟貳佰伍拾捌元及自民國八十七年三月五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部分，並該部分假執行之宣告，暨訴訟費用之裁判除確定部分外均廢棄。 右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其餘上訴駁回。 第一、二審訴訟費用除確定及減縮部分外由上訴人負擔三分之二，餘由被上訴人負擔。 事 實 甲、上訴人方面： 一 聲明：求為判決： （一）原判決關於本訴命其給付部分及反訴駁回其新台幣（下同）十五萬六千零九十元及其利息請求部分廢棄。 （二）右廢棄部分，本訴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其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反訴部分，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十五萬六千零九十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三）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二 陳述及所用證據：除與原判決記載相同部分予以引用外，補稱： （一）按契約係以雙方當事人相互意思表示一致而成立，如雙方當事人已就契約內容達成一致，雙方之權利義務則應以契約內容為主，不得作其他解釋，且契約商談階段之內容，是否可作為契約之一部分仍應依雙方最後訂立之契約為準，且如契約內有涉及專業之術語，則應依契約雙方之認知及與該行業有關之相關規定或慣例作解釋，並非由一方事後之任意解釋或由有偏頗之證人證言所得曲解。 （二）查兩造於民國（下同）八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所訂立之工程設計委託契約第二條已明定，上訴人受被上訴人委託之項目係①勘察基地，②擬定建築方略及草圖，③製繪正式圖樣，④代向主管機關請領營造執照，費用一百七十七萬六千元，雖上訴人於八十五年二月二十七日所擬訂之服務項目計有①建築設計施工圖，②結構計算設計圖，③申請建築執照，④竣工圖提供，⑤配合工期開工、勘驗進度、重點監造，⑥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事宜，然而因為兩造均從事建築業務，對建築法規及建築業慣例之用語均知之甚稔，故上開第⑥項之真義自應參考建築法規及建築業慣例做解釋，而非由任一方為之曲解。又查建築法第三十九條已載「起造人應依照核定工程圖樣及說明書施工；如於興工前或施工中變更設計時，仍應依照本法申請辦理。但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位置，不增加高度或面積，不變更建築物設備內容或位置圖，得於竣工後，備具竣工平面、立面圖，一次報驗」，由是可知於建築業界之「變更設計」係指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位置，不增加高度或面積，不變更建築物設備內容或位置者而言，又查省（市）建築師公會建築師業務章則第十六條明定「委託人因變更計畫或用途，須重行設計繪圖時，其增加之費用由委託人負擔」，而兩造訂立之工程設計委託契約第五條已明定「本契約條文有未詳盡處悉依建築師公會建築師業務規則辦理之」，故如被上訴人所要求變更設計者，如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不變更建築物設備內容或位置者，上訴人自有義務為之變更設計，而不另行收費。如被上訴人所要求變更者，已變更主要構造或建築物設備內容或位置，此應認為變更計畫或用途，而須重行設計繪圖時，增加之費用自應由被上訴人負擔，且此不限於建築執照准照前或准照後，所為之變更。 （三）再查，本件被上訴人原委託上訴人設計者係五樓式建築設計，總樓地板面積一○○六七‧五六平方公尺，係上訴人將該案設計完成並送台中縣政府申請建築執照時，被上訴人始又要求變更計畫為四樓式建築物，總樓地板九二四二‧一三平方公尺，二者之樓層、總樓地板、外觀樣式、使用機能、構造、使用用途、設備內容、位置等等，均不相符，故此非建築法第三十九條之變更設計，而是省（市）建築師公會建築師業務章則第十六條之變更計畫及用途，故此重行設計之增加費用，應由被上訴人負擔。然而原審不查，竟未就上開契約內容詳實審認，而僅係採納有所虛偽不實之陳天福、林錦松、林正大等人之證言而為不利上訴人之認定，實有不當。 （四）復按原審所採證人之證言，係認為被上訴人和上訴人為搶照而經雙方協議於取得執照後要變更設計，設計費是包括取得執照後之變更設計在內，而室內隔間、門窗、地號變更是一般變更，並協議係搶照後依市場調查再變更，且變更後不再收費。又以透天屋最多可蓋五層樓，且造價要提高，容積率將要實施，才以五層樓設計圖去搶照云云，惟查原審所採證人之證言均與事實不符： １證人林錦松係被上訴人負責人之親戚，陳天福為被上訴人之員工，其二人與被上訴人關係密切，證言自有偏頗不實，又證人林正大已自承兩造簽約時其不在場，則其豈能證明兩造契約之真意，原審竟不察，採納其三人之證言，顯有不當。 ２被上訴人為推出系爭房屋銷售案，早在八十三年四月一日及八十四年十一月間先後二次聲請台中縣政府工務局指定建築線，且於八十四年四月間委託中南鑽探工程有限公司做鑽探試驗，由此可證明被上訴人之公司就此售屋案之推出早已確定其計劃，因依規定五層樓以上之建築物應做鑽探，設非早有建造五樓之計劃，即不致作此準備，其所舉證人林錦松、陳天福於原審謂尚須做市調，再決定興建樓層，顯然不實。 ３依建築法之規定並未有聲請較低樓層之建照後不得變更設計為較高之樓層，故本件被上訴人實無搶照之必要，證人之證言顯屬不實。 ４兩造係於八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訂約，然而，台中縣政府至八十六年七月二十四日才實施容積率限制，故無搶照之必要，且工程造價及設計費是否調漲與設計樓層並無關聯，如被上訴人為節省工程造價及設計費，應是自開始即要上訴人設計四層樓才是，豈有設計五層樓，反而增加建築面積，而增加工程造價及設計費，故證人所言不實。 ５再者，當初上訴人為被上訴人設計該項工程時，是經過詳細的評估和規劃而完成，如果只是為了搶照，則根本不須要做那麼詳細的設計，且已經做過市場調查亦不須再變更設計。故原審認為上訴人係為了搶照而先為五層樓之設計，顯屬違誤。 ６又本件基地於實施容積率後，可建容積面積為六九九○‧五二平方公尺，而被上訴人要上訴人所申請准照四層建物之容積面積僅六九二二‧三一平方公尺，相較之下，本件根本不需要搶照，故證人稱係為搶照，故先約定申請五層樓，再變更四層樓云云，與事實不符。 ７證人陳天福於 鈞院雖證稱寫協議書時，就有決定將五樓變更為四樓云云，證人林錦松稱寫協議書時，就已決定要變更樓層之設計云云，惟查，如兩造協議時，即已決定要建築四樓，或變更樓層，上訴人何需花費時間、人力、金錢去設計五樓，其祇要設計四樓送件即可，再者如兩造已協議變更設計是要將五樓變更為四樓，為何服務項目未予以詳細記載變更樓層之事，又五樓之設計與四樓之設計全然不同，二者所耗費之人力、物力不相上下，豈有可能作為一般之服務項目，故證人所云不實。 （五）次按，依照建築法第三十條之規定：「起照人申請建築執照，應備聲請書、土地權利證明文件、工程圖樣及說明書。」又按臺灣省建築管理規則第十一條規定：「起造人委託建築師辦理申請建築執照者，應檢附委託書。」依據上開規定，申請建照亦不須要檢附當事人所約定之契約書，故被上訴人稱兩造所簽訂之工程設計契約，係為申請建造之用云云，與事實不符。故該契約對兩造仍具效力，雙方自受其約束。被上訴人先委託上訴人設計五層樓式建物申請建照，俟上訴人設計完成，送件申請後，突又改變重新設計四層樓式，兩者之建築美學，使用機能、結構安全之考量均不相同，其平面圖、施工圖、結構圖亦不相同，而須重新繪圖設計，被上訴人從事建築行業多年，豈有不知之理，故依兩造之契約，自應另行收費，且上訴人向被上訴人要求加收另外之設計費時，被上訴人即要求上訴人按工時計費，上訴人亦將計算工資之資料交予被上訴人，由是可知，被上訴人對上訴人所請求因計畫內容變更而重新設計繪圖所增加之設計費亦為同意。 （六）按 鈞院囑託臺灣省建築師公會鑑定結果，認系爭建物原設計五樓別墅，後改為四樓別墅申請獲准，此五樓之設計與四樓之設計，除基地平面配置係延用原有外，其餘之設計圖係重新繪製，結構計算重新設計、繪圖，外觀立面圖變更，四樓別墅「規劃」部分重新調整，「設計」部分：Ａ區、Ｂ區機能稍作變更，但結構重新設計，Ｃ區、Ｄ區機能及結構重新設計，由是可知系爭建物由五樓設計變更為四樓設計，係重新設計，並非利用原設計所作之變更設計，而上訴人所應允之服務項目⑥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係指就已核定之設計藍圖，在同一設計案中所作內部修改變更設計而言，而非重新設計，然而依上開鑑定報告，四樓設計圖係重新設計，而非利用原設計所作之變更設計。 （七）臺灣省建築師公會八九台建師鑑（Ｊ８８０７１）字第三三六七號函內已說明建築法第三十九條規定之變更設計係指依同法第二十五條規定經審查許可並發給執照之後，不論興工前或施工中，如有變更主要構造、位置、高度、面積或設備內容、設備位置，才需申請辦理，本案係於申請執照審查許可前由五樓別墅改為四樓別墅，故不屬於建築法上之變更設計，因其變更係在取得執照前等語。而兩造約定服務項目第六點係約定「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事宜」，參酌上開說明，應指取得執照後之變更設計而言，被上訴人於取得執照前要上訴人將五樓之設計重新設計為四樓，自非上開約定服務項目第六點之範圍，又查，被上訴人於一審所舉之證人陳天福於一審亦稱設計費是包括取得執照後之變更設計在內，由是可知，兩造約定之變更設計，並非本案之情形。 （八）再查，兩造訂立之工程設計委託契約第五條已明定「本契約條文有未詳盡處悉依建築師公會建築師業務規則辦理之」而省（市）建築師公會建築師業務章則第十六條明定「委託人因變更計畫或用途，須重行設計繪圖時，其增加之費用由委託人負擔」，今被上訴人原係委託上訴人設計五樓式建築，嗣後，又改為設計四樓式建築，兩者之式樣、外觀、內部結構均異，故上訴人為此已重行設計，此有兩種建築之設計藍圖可證。又按建築師如遇此種重行設計之案子時，因為須增加其工作時間、精力及事務所之開銷等花費，故而才有前揭之規定。上訴人因重行設計，而增加之費用共計九十七萬八千七百六十八元，此有上訴人於原審提出之計算書可參，此增加之費用自應由被上訴人負擔，上訴人於此主張與被上訴人請求之金額抵銷後，尚餘十五萬六千零九十元。 （九）因上訴人主張抵銷，故於本訴部分被上訴人不得再向上訴人請求退還八十二萬二千六百七十八元。 補提臺中縣政府公告一份為證，並聲請囑託臺灣省建築師公會鑑定上訴人重行設計四樓式建物所須增加之費用。 乙、被上訴人方面： 一 聲明：求為判決駁回上訴。 二 陳述及所用證據：除與原判決記載相同部分予以引用外，補稱： （一）按上訴人於原審係主張：「變更設計云者，乃指於請領建築執照後，對於經核定之工程圖樣及說明書制作局部修改，方足稱之。」，詎其於 鈞院復改稱：「建築業界之變更設計係指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位置，不增加高度或面積、不變更建築設備內容或位置而言，且此不限於建築執照准照前或准照後所為之變更。」足徵上訴人對於兩造所謂變更設計之真意已有先後不同之主張，又何能認其主張為真實。況上訴人於原審更稱「服務項目第六項所言是指門窗之變動及地號之變更、室內隔間之變更。」，惟查倘係如上訴人所言：「所謂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事宜，如建築法第三十九條明示，當案件經建築主管機關核准後，在同一設計案中所作內容修改變更設計」抑其於 鈞院主張「變更設計係指准照前，准照後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位置：：：云云。」，則兩造既已就五樓建案之設計、監造委託費用有為特別約定，衡情，設若兩造有同意變更設計另行收費，上訴人應與被上訴人公司另訂四樓建案之委託契約書及約定服務費用多寡，於此方與兩造之本意相合，由此以觀，若認上訴人得為請求變更設計費用九十七萬餘元，豈非謂被上訴人公司就「霧峰案」委託上訴人為二次以上之設計，足認上訴人上揭辯解與兩造委託內容不符！ （二）次按臺灣省建築管理規則第十一條第六項第二款規定：「起造人委託建築師辦理申請建築執照者，應檢附委託書。」另上訴人於原審亦即八十七年五月十九日所附具之工程設計委託契約書第六條約定：「本契約簽正本兩份交業主與建築師各執乙份存照，副本乙份由建築師轉送建築師公會：：：備查」，由此可知，兩造於八十五年二月二十六日所訂立之工程設計委託書，本係上訴人受被上訴人委託向臺中縣工務局掛件申請建築執照及繳送臺灣省建築師公會備查之用之定型化契約，此揆諸該契約第二條所示委託建築師之業務祗包括「一、勘察基地。二、擬定建築方略及草圖。三、製繪正式圖樣。四、代向主管機關請領營造執照。」與本件承諾書所載服務項目迥異，準此，上揭定型化契約並非兩造合意內容，詎對此，上訴人一則引用臺灣省建築管理規則第十一條規定，另一則卻稱申請建照亦不須要檢附當事人所約定之契約書，更彰顯上訴人所稱不實！ （三）１被上訴人公司固早於八十三年四月一日及八十四年四月十日即先後二次聲請主管機關指定建築線，且於八十四年四月間作鑽探試驗，然於此本可說明被上訴人公司早有建透天屋之準備，至於消費市場之反應本隨時空變化而不同，非謂已有建造五樓之計劃，即不須作市場調查亦不能變更設計，況證人林錦松亦稱：「當時是已有做市場調查，只是尚未決定。」且建築業界之慣例，本係因應市場需求作不同產品之規劃，非謂已有建造五樓之計劃，即不得再依市場狀況而為變更。 ２工程造價將要提高及設計費隨之調漲，本係上訴人向被上訴人公司主動提議；此揆諸證人林正大於原審八十七年五月十九日證述甚明，另容積率實施，本影響總樓地板建築面積，故被上訴人公司始以較大之樓地板面積（亦即五樓案）提出申請建照，倘於建照案提出申請後，而遇容積率實施，自無法增加總樓地板面積，故以五樓案搶照，本最符合被上訴人公司利益！對此，上訴人謂：「依建築法之規定並未有聲請較低樓層之建照後不得設計變更為較高之樓層。」係混淆本件事實。 ３依建築法第三十一條、三十二條之規定及臺灣省建築管理規則第十一條等規定，申請建照本應提出基地位置圖、地籍圖、配置圖、各層平面圖及屋頂平面圖、建築物立面圖、剖面圖、各層結構平面圖、結構計算書、地質鑽探報告書、建築線指定圖等詳細文件，對此，上訴人謂：「如果只是為了搶照根本不須要做那麼詳細的設計：：：云云。」實屬無據！ ４又本件基地於容積率實施前可建容積面積為多寡，本係未確定，準此，誠如前述，被上訴人公司自以較大樓地板面積提出建照申請，於此，上訴人以實施容積率後四樓案之容積面積未逾越可建容積面積為由，主張本件不需搶照自嫌無據！ （四）上訴人親自書立之承諾書所謂之變更設計，本指掛件申請建照後而於准照前、准照後所為之變更設計均包括在內，且依建築法第三十九條規定：「起造人應依核定工程圖樣及說明書施工，如於興工前或施工中變更設計時，仍應依照本法申請辦理。」之變更設計，本指「准照後之變更設計」，准照前本無該條之適用，而本件霧峰案原五樓設計案，尚未經主管機關准照前，即撤回該案，變更為四樓設計案，並無所謂「准照後始變更設計」之情；另該條但書規定：「但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位置，不增加高度或面積，不變更建築物設備內容或位置，得於竣工後，備具竣工平面、立面圖，一次報驗。」係指建築法所稱之不須申請變更設計，基此，上訴人所辯，亦無理由。 （五）依臺灣省建築師公會函文說明所載：「本案於申請執照審查許可前，由五樓別墅改為四樓別墅，故不屬建築法上之變更設計，因其變更係在取得執照前。」然右揭建築師公會函文本指建築法第三十九條規定所為之解釋，與本案情形尚非完全一致，並不當然適用於本案之爭議，基此，上訴人謂「本件承諾書所載服務項目⑹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係指就已核定之設計藍圖，在同一設計案中所作內部修改變更設計而言」，抑其於原審主張「服務項目第六項所言是指門窗之變動及地號之變更、室內隔間之變更。」或其於 鈞院主張「建築業界之變更設計係指不變更主要構造或位置，不增加高度或面積、不變更建築設備內容或位置而言，且此不限於建築執照准照前或准照後所為之變更。」均有未洽，且依舉重以明輕法理，建築法第三十九條所謂變更設計本指建築執照准照後所為之變更設計，是於本件係於取得建築執照前，即已將五樓設計變更為四樓設計，原屬兩造合意上訴人應履行之事項，否則焉有准照後所為變更設計係屬上訴人應履行之事項，而於准照前所為變更設計即不在上訴人承諾履行之範圍內之理，此當非上訴人書立承諾書兩造合意之真意，且不符合建築業之慣例，準此，上訴人雖繪製不同之四樓式及五樓式之設計圖，然此本應在兩造合意所稱變更設計之內容，是上訴人主張自無理由！又依上揭鑑定報告其建議設計費尚應支付若干，本屬建議事項，且應視兩造合意上訴人應履行事項之真意為何資為判斷之依據。對此，證人陳天福、林錦松於原審亦證述所謂變更設計係指「取得執照後要變更設計，設計費是包括取得執照後之變更設計在內，室內隔間、門窗、地號變更是一般的變更，而當時協議的是搶照後依市場調查後再變更的，被告向原告稱八十五年三月後工程造價要漲價，設計費也跟著漲，所以要搶照。」證人林正大亦證稱：「：：：因造價要提高且容積率要實施，才由被告主動提議先搶照。」，準此，承諾書所謂之變更設計依兩造之意本非指一般室內隔間、門窗、地號之變更，若係如此，亦不須特別約定，而兩造合意之變更設計，本指掛件申請建照後之變更設計均包括在內，始符合兩造之合意。 （六）本件兩造合意就系爭霧峰案之設計費用及服務內容之承諾書，本係上訴人所親自書立，並非由被上訴人方面草疑，承諾書所載服務項目第⑹小點：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事宜等語，本係兩造就霧峰案原五樓設計有可能變更不同樓層所為之特別約定，此亦據證人林正大、陳天福、林錦松於 鈞院證述甚明，而由於該承諾書係上訴人親自書立，是被上訴人認為「配合業主需求辦理變更設計事宜」乙語，既出個專業建築師所書立，已明確表示兩造合意之委託服務項目內容，況設若兩造於八十五年二月二十七日無右揭合意內容，衡諸事理，兩造亦僅就設計費及代扣繳執行業務所得金額應退還被上訴人乙節行諸於書面即可，而對於上訴人受託設計應服務之事項本循例依工程設計委託契約書之定型化契約處理，斷不必再為其他書面約定。 （七）兩造固曾多次協調，然主要係針對上訴人依約本應於建造執照准照後將本件款項退還被上訴人，詎上訴人拒絕履行，且上訴人亦已得知，被上訴人除霧峰案外，已不可能再將其他設計案委由其設計，蓋被上訴人另一大連龍莊建案已另行委託察博文建築師擔任規劃設計及監造事務。故上訴人始片面要求變更設計費用，以此作為「霧峰案」使用執照用印之籌碼，然輕被上訴人方面表示，若係上訴人因素耽擱霧峰案使用執照之取得所衍生之損害賠償（諸如交屋之遲延責任等）必須由其承擔，上訴人始勉強配合霧峰案之監造等事宜，對此，證人林正大於 鈞院所稱：「為變更設計費用，兩造有協調過，但我們係為請領使用執照，需經建築師用印，不得已才與其協調」等語足徵前情。至其另稱：「我們才要求上訴人提出各項支出之明細表以便核算。」等情確與事實有所出入，蓋上訴人方面既違反協議片面要求變更設計費用，且有所刁難霧峰案監造事宜，被上訴人既不得不與其協議，以免動輒行諸訴訟，基此，兩造固有多次協調，然並非針對上訴人所提出之變更設計費用多寡予以爭執，而係該變更設計費用上訴人本不得要求，祗係霧峰案尚未完工，被上訴人不得不與其協調以免霧峰案有所延宕。 （八）依目前建築師設計等費用酬金之收受慣例，均係業主於建造執照掛件前即將應付之酬金交付省建築師公會代收轉付建築師，藉以保障建築師之權益，是核本件兩造於八十五年二月二十七日訂立委託契約，隔日亦即二月二十八日被上訴人即依建築師公會統一收費標準計算之建築設計費二百四十八萬零八百元繳付建築師公會，再由建築師公會撥付於上訴人，易言之，建築師收費係以先收為原則。基此，倘若本件霧峰案原五樓設計變更為四樓設計不在上訴人原承諾服務項目範圍內，上訴人應早於變更設計前即與被上訴人談妥收費標準，且於收取完畢始為變更設計，又豈有於本件建照至八十五年八月十四日陸續取得，其於八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始片面提出變更設計費用之請求，且於被上訴人公司於八十七年一月五日寄發存證信函要求退還溢收費用時，其始復於同年月十日函覆拒絕退還溢收費用，並表明應收取變更設計費用。諸此事證，在於說明，倘若五樓設計變更為四樓設計，不在上訴人承諾服務項目之內，兩造於五樓變更為四樓時即已談妥收費標準，且上訴人早已收取完畢，斷不會延宕至上訴人已變更設計完成且已取得建照一段時日之後再為設計費用之請求，此顯不符合建築師收費慣例。 補提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八十七年度訴字第一○一四號民事判決書一份為證。 丙、本院依職權訊問證人林正大、陳天福、林錦松，並向臺中縣政府調取本件霧峰案房屋新建工程之建築執照相關資料，再依上訴人之聲請檢送該資料送請臺灣省建築師公會鑑定上訴人設計四樓式建物之合理設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