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年度訴字第二五О號｜刑事：公平交易法等｜裁判日期：90 年 04 月 25 日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七年度訴字第二五О號公　訴　人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檢察署檢查被　　　告　庚○○ 辛○○ 癸○○ 右三人共同選任辯護人　廖學忠被　　告　壬○○ 選任辯護人　林武順右列被告等因貪污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三三Ｏ八、三三三三、三七八六號），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庚○○、辛○○、癸○○、壬○○均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及所持論據，均如附件起訴書所載。二、關於庚○○、辛○○、癸○○被訴違反公平交易法部分㈠、訊據被告庚○○、辛○○、癸○○均否認有違反公平交易法之犯行，庚○○辯稱：依照規定須投標廠商達三家以上方能開標，而鄉下地方之工程，無人願標，被告始借牌湊足家數，況丁○○、乙○○均曾參加投標，並無圍標情事云云；辛○ ○辯稱：被告並無圍標行為云云；癸○○辯稱：開標時被告並未在場，不知當時之情形，被告並無圍標之行為等語。㈡、經查：１、花蓮縣立豐濱國民中學（下稱豐濱國中）之「教室新建工程土木工程」於民國八十四年六月九日開標，投標廠商為義豐營造有限公司（下稱義豐公司）、達億營造有限公司（下稱達億公司）、義繼營造有限公司（下稱義繼公司）、長太營造有限公司（下稱長太公司），其中長太公司因押標金支票未依規定記載完整之受款人名稱而廢標，終由義豐公司以新台幣（下同）二千五百三十四萬五千元得標。豐濱國中之「技藝教育中心建築及設備工程」於八十五年六月二十一日開標，投標廠商有義豐公司、義信營造有限公司（下稱義信公司）及義勝營造有限公司（下稱義勝公司），由義勝公司以二百八十萬元得標。花蓮縣豐濱鄉公所之「豐富社區活動中心修建工程」於八十五年六月二十八日開標，投標廠商為義豐公司、義信公司、義勝公司，由義勝公司以八十五萬元得標，此有豐濱國中及豐濱鄉公所之開標紀錄在卷可憑（見偵字第三七八六號卷第七十九頁、第三十六至三十九頁；偵字第三三Ｏ八號卷第三十三至三十六頁、第三十九頁）。２、查八十四年六月至八十五年六月之期間內，義勝公司登記之董事為被告庚○○之妻即被告辛○○；義信公司登記之董事為范蘇義；義豐公司登記之董事長為戊○ ○；義繼公司之登記之董事長為黃德智；達億公司登記之董事長為被告癸○○，有各該公司之登記資料在卷可按﹝見本院卷﹝一﹞第九十五至一Ｏ八頁、第一一四至一一八頁、第一六三至一六六頁、第二ＯＯ至二Ｏ四頁﹞。惟義勝公司、義繼公司及義信公司之參與前開工程之投標，均係由被告庚○○負責者，此據被告庚○○供述甚明，復經被告辛○○供明：「﹝投標這幾件工程﹞這些事情都是由庚○○處理的」無訛﹝參見本院九十年四月十八日筆錄﹞，被告庚○○、辛○○ 之上開陳述，核相符合，自足信實。義豐公司則係庚○○借用戊○○名義登記為負責人，公司業務實際由庚○○經營，此經庚○○、戊○○分別於法務部調查局東部地區機動工作組﹝以下稱丙○○﹞應詢時坦承無訛﹝參見偵字第三三Ｏ八號卷第十九頁至二十一頁、第四十頁﹞。達億公司部分，係由庚○○向癸○○借牌參與投標，業據庚○○、癸○○一致陳述明確。查義豐公司、義繼公司、義信公司、義勝公司及達億公司本均具有投標資格，此觀各該開標紀錄即明，但就前述三件工程而言，未得標之公司，實係與得標公司佯為競爭，實質上僅為具名陪襯，等同合意由得標公司自行決定價格，有悖參與投標者應經由自由公平之競爭機制，決定得標者及得標價格之原則，更不符當時之機關營繕工程及購置定製變賣財物稽察條例﹝現已公布廢止﹞第十一條有關須有三家以上投標方得開標之意旨，檢察官認被告庚○○、癸○○所為係違反公平交易法第十四條事業不得為聯合行為之禁止規定，原無不合。。３、按公平交易法對於違反同法第十四條禁止規定之行為人，原於第三十五條設有逕予處罰之規定，但該第三十五條規定，於八十八年二月三日修正公布，並移列為同條第一項，規定：「違反第十四條規定，經中央主管機關依第四十一條規定限期命其停止、改正其行為或採取必要更正措施，而逾期未停止、改正其行為或未採取必要更正措施，或停止後再為相同或類似違反行為者，處行為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台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即增列須先經行政處分始成立犯罪之規定，被告庚○○、癸○○之行為係在前開修正前，依修正前之規定原已成立犯罪，惟因修正規定增列須先經行政處分之條件，等同對於修正前已成立之犯罪，從實質上予以除罪，不論此項修正是否符合國民之法律感情，但既乏已經行政處分之條件，依現行公平交易法第三十五條第一項規定，自無從予以論罪 ﹝行政院公平交易委員會八十八年四月七日《八八》公法字第ＯＯ九六六號函，對於在修正前違反公平交易法第十四條之禁止規定者，亦認應適用修正後第三十五條第一項規定處理﹞，被告庚○○、癸○○之行為尚屬不罰，從而被告辛○○ 亦無共犯關係可言，均應諭知無罪之判決。㈢、被告癸○○因腦中風併右側肢體癱瘓、失語症，尚未痊癒，有財團法人佛教慈濟綜合醫院診斷證明書可按，但依上述說明，顯有應諭知無罪判決之情形，故不待其到庭逕行判決。 三、辛○○被訴偽造文書部分㈠、訊據被告辛○○，否認有此部分之犯行，辯稱：八十四年六月九日開標時，被告係應庚○○之請，代庚○○在開標紀錄上簽名，當時庚○○亦在場，並非偽造庚 ○○之簽名，至於該開標紀錄上「義豐營造有限公司戊○○」等文字，非被告所書等語。㈡、經查：１、關於被告辛○○在豐濱國中「教室新建工程土木工程」開標紀錄上，簽署庚○○ 姓名部分，被告辛○○係應其夫庚○○之請，代庚○○簽名等情，已據辛○○、庚○○一致陳述明確﹝參見本院九十年四月十八日筆錄﹞。查當次開標，義豐公司、義繼公司所應繳交之押標金支票，均係由被告辛○○辦理者，已據被告辛○ ○在丙○○應詢時供述綦詳﹝參見偵字第三三Ｏ八號卷第二十四頁、第二十五頁 ﹞，核與庚○○在丙○○應詢時所供：「押標金由辛○○所出」各語相符﹝參見同卷第三十九頁後面、第四十頁正面﹞。開標時庚○○既親自到場，此經庚○○ 在丙○○應詢及本院審理時陳明屬實﹝參見同卷第四十頁後面及本院九十年四月十八日筆錄﹞，其到場目的又為投標工程，則開標紀錄茍有被偽造簽名之情事，因事涉自身利害，自無不即時要求釐清更正之理。當次投標，義豐公司、義繼公司之押標金支票既由被告辛○○負責辦理，被告辛○○復與其夫庚○○同至開標現場，而夫妻在同一場合時，合意推由一方代他方簽名，本係社會上常見之事實，故被告辛○○所辯各語，洵屬可信，其本於庚○○之請，代庚○○簽名，乃屬庚○○授權範圍內之事項，無偽造之可言。２、關於檢察官起訴被告辛○○偽造戊○○之署押部分，查義豐公司係於八十年一月三日核准登記，當時登記之負責人為戊○○，有該公司設立登記資料可按﹝見本院卷〈一〉第一一四至一一八頁﹞。又庚○○於七十九年間曾邀約戊○○掛名為義豐公司之負責人，戊○○並向庚○○支領車馬費，義豐公司之業務均由庚○○ 全權負責，公司證照及大小章（即公司及負責人之印章），均放在庚○○處等情，已據戊○○於丙○○應詢時陳述無訛，核與庚○○在檢察官偵訊時所供：戊○ ○係受僱做義豐公司之負責人，戊○○未做業務各語相符﹝參見偵字第三七八六號卷第六十五頁後面﹞，此項事實自足認定。戊○○既僅為義豐公司之名義上負責人，再對照義豐公司之押標金支票，係由被告辛○○負責辦理﹝理由已如上述 ﹞，義豐公司之業務，實際上由庚○○、辛○○負責，應堪認定。３、戊○○既僅受邀為義豐公司登記負責人，業務由庚○○、辛○○負責，義豐公司及戊○○之印章，亦由庚○○保管，已如前述，自足認定庚○○或辛○○獲有得為義豐公司及登記負責人戊○○署名蓋章之概括授權，從而，被告辛○○於業務上縱有簽署戊○○姓名之情事，既係本諸戊○○之授權而為者，即非無制作權之人，不能遽指為偽造甚明。至戊○○於本院調查時所稱：其未授權任何人代為簽名，亦未對他人為概括授權等語﹝參見本院八十八年六月一日筆錄﹞，核與本院調查認定之前開事實不符，自非可採。４、辛○○在丙○○應詢時，固曾供承：伊在八十四年六月九日豐濱國中「教室新建工程土木工程」開標紀錄，及在八十五年六月十三日豐濱國中「第三次新建師生宿舍暨改善師生宿舍環境設備工程」開標紀錄上之「參加者之廠商及姓名」欄內，書寫「義豐營造有限公司戊○○」等文字（見偵字第三三Ｏ八號卷第二十九頁），但已在檢察官偵查及本院調查中明確否認（見偵字第三七八六號卷第六十七頁後面、本院八十九年一月六日及八十九年十月三十一日筆錄）；證人甲○○亦於本院證稱：前述開標紀錄上「義豐營造有限公司戊○○」等文字係其所簽等語甚詳（見本院八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筆錄）。而前揭開標紀錄上之文字，經鑑定結果確與甲○○之筆跡相符，復有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九十年二月十九日刑鑑字第二一一一五號鑑驗通知書可按﹝見本院卷〈一〉第二五Ｏ頁﹞。公訴人所持論據均難採取，此外又查無其他確實之證據，即屬不能證明被告辛○○有此部分之犯行，自應依法諭知無罪。四、壬○○被訴圖利部分㈠、訊據被告壬○○，否認有何圖利犯行，辯稱：被告為豐濱國中之事務組長，僅負責會場佈置、開啟標單及決標後之對保等工作，豐濱國中工程開標時，係由稽核小組負責審核，如有圍標情事，應由校長宣布廢標，而非由被告廢標，被告亦不知有何圍標情事云云。㈡、經查：１、按被告在受訊﹝詢﹞時是否曾經自白，應詳實綜合被告前後陳述之全部意旨予以判斷，不得僅摭拾筆錄中之片段記載，任意援為被告已經自白之依據。本件被告壬○○僅於八十六年八月十四日在丙○○應詢一次，其於應詢時固曾供稱「我於前開工程〈指教室新建工程土木工程〉進行對保時，即懷疑義豐營造係庚○○利用人頭所設立之公司，義勝營造係黃妻任負責人，亦應係掛名，至於義信營造，我係於八十五年間才聽別人提起，亦係庚○○利用人頭設立之公司」；「因該工程一直順利進行，故未向上級反應」等語（見偵字第三三三三號卷第十頁正、後面），惟於同次應詢時亦陳稱：「我因經驗不足及警覺性不夠，才沒有（依機關營繕工程及購置定製變賣財物稽察條例第十九條規定）宣布廢標，加以我對法令亦不熟悉才會如此」；「我因承接此業務至今二年多，平日工作繁重，因此才會疏誤前開工程招標作業細節」等語，有筆錄可按﹝見同卷第十一頁後面、第十二頁正面﹞。綜合被告壬○○應詢時前後陳述之全部意旨，實係以自己經驗不足、警覺不夠、法令不熟及工作繁重致有疏誤為辯，乃為否認犯罪，並非承認故意圖利他人，起訴書在「證據及所犯法條」欄記載：被告壬○○已在丙○○訊問時坦白承認等語，並援為被告壬○○涉有圖利罪嫌之重要依據一節，核與卷內資料不符，且與該被告之陳述意旨有間，顯有誤會，自不足採。２、復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犯罪之事實，而圖利罪為故意犯，以有圖利之故意為要件，須經嚴格之證明，確認行為人確有圖利之故意，始能憑以論罪。查被告壬○○於八十六年八月十四日於丙○○應詢時，雖曾供稱：「我於前開工程進行對保時，即懷疑義豐營造係庚○○利用人頭所設立之公司，義勝營造係黃妻任負責人，亦應係掛名，至於義信營造，我係於八十五年間才聽別人提起，亦係庚○○利用人頭設立之公司」等語，已如上述，惟所謂「懷疑」，究係出於何項具體之事證？所謂「聽別人提起」，究係聽聞自何人？有何佐證？均未據檢察官再予究明，並蒐集及載明足以印證之事證，基於證據裁判主義之原則，殊難僅以上述內容尚屬模糊之語句，作為被告壬○○觸犯圖利重罪之唯一依據。３、被告壬○○於八十四年及八十五年間，係豐濱國中之事務組長，豐濱國中辦理「教室新建工程土木工程」、「新建師生宿舍暨改善師生宿舍環境設備工程」及「技藝教育中心建築及設備工程」，均由前任校長己○○主持，校方設有稽核小組審查後，再交由上級督導員查看，資格審查後，才進入價格標，由時任事務組長之壬○○剪開標單，交由己○○逐一唱價，事務組長壬○○僅辦理事務性工作，並負責開標後與廠商簽約及對保手續，並未參與審標等情，已據證人己○○結證明確﹝參見本院八十九年十二月十九日筆錄﹞，復有豐濱國中九十年三月十五日花濱中事字第Ｏ二三八號函，載明同一意旨可稽﹝見本院卷〈一〉第二五九頁、第二六Ｏ頁﹞。查被告壬○○在開標現場之工作，既僅負責佈置會場及剪開標單等文件交給主持人等事務性工作，並無審查資格標或價格標之職權，對於投標廠商之組織、廠商資格及價格如何等事項，自亦無從深入研悉，則在客觀上誠難期其對於參與投標廠商之有無圍標行為，會有超越稽核小組等審標人員之認知，而能有所認識。４、起訴書所列開標紀錄表影本、押標金、退標金影本、以臺灣銀行為付款人之支票（即台支支票）影本、合約書影本、驗收紀錄等件，經核僅足以證明開標過程及豐濱國中收、退押標金，暨與得標廠商訂約及後續之驗收情形，與被告壬○○是否有圖利犯行，尚無任何必然之關聯；至起訴書所列戊○○證詞部分，則僅足證明戊○○係受庚○○之邀，任義豐公司之登記負責人等情，亦無從據以推論被告壬○○有圖利之犯行。５、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自不能遽為有罪之判決，最高法院著有七十六年台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判例可資參照。本件依上開說明，公訴人所持論據，尚難達到一般人均能確信而無所懷疑之程度，即非可取，此外又查無其他不利於被告壬○○之確切事證。不能證明其犯罪，爰應一併諭知無罪。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三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九十年四月二十五日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刑事庭法官劉令祺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對本判決不服，應於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應抄附繕本）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法院書記官中華民國九十年四月二十五日

臺灣花蓮地方法院八十七年度訴字第二五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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