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年度金訴字第572號｜刑事：偽造文書等｜裁判日期：113 年 09 月 19 日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572號公訴人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呂凝育選任辯護人吳孟謙律師上列被告因偽造文書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15863、17921號），因被告於準備程序進行中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告知簡式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公訴人、被告及辯護人之意見後，本院合議庭認宜進行簡式審判程序，裁定由受命法官獨任改依簡式審判程序審理，判決如下：主文呂凝育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1年1月。又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處有期徒刑1年。扣案如附表所示之物均沒收。事實一、呂凝育自民國000年00月間某日起，加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通訊軟體TELEGRAM暱稱「西正」之成年人所組成三人以上，以實施詐術為手段，具有持續性、牟利性之有結構性組織之詐欺集團（下稱本案詐欺集團），由呂凝育負責收取詐欺贓款（違反組織犯罪防制條例部分另案由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審理）。呂凝育與「西正」及其所屬詐欺集團成員間，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隱匿詐欺犯罪所得及掩飾其來源，共同基於三人以上詐欺取財、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及一般洗錢之犯意聯絡，分別為下列行為：㈠不詳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於112年11月15日起，以通訊軟體LINE暱稱「管秋鈴」與黃文順聯絡，並佯稱：可加入誠實投資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誠實公司）網站操作股票獲利云云，致黃文順陷於錯誤而同意交付金錢投資。另由不詳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偽造誠實公司「宋宇濏」工作證（其上印有呂凝育照片，另案查扣）1張及「誠實公司現金繳款收據」（其上有「誠實公司」印文）1張，並委託高雄市楠梓區某鎖印行偽刻「宋宇濏」印章1枚（另案查扣）。呂凝育即依「西正」指示，於同年12月中旬某日，前往上開鎖印行取得「宋宇濏」之印章。復於同年月25日上午某時許，在高雄市○○區○○路000○0號附近之統一超商，操作IBON機台列印上開偽造之工作證及「誠實公司現金繳款收據」，並在該收據上簽署「宋宇濏」署名及蓋用偽刻之「宋宇濏」印章而偽造私文書。旋於同日10時30分許，在高雄市○○區○○路 000○0號前，出示上開偽造之「宋宇濏」工作證，向黃文順收取新臺幣（下同）72萬元，並交付前揭偽造之「誠實公司現金繳款收據」予黃文順而行使之。再於同日某時許，將該筆贓款放在前揭收款地點附近，由不詳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取走，而以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及掩飾其來源。㈡不詳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年成員於113年1月26日起，以通訊軟體LINE暱稱「賴憲政」、「陳嫣然」與郭詩緯聯絡，並佯稱：可下載信昌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信昌公司）APP操作股票獲利云云，致郭詩緯陷於錯誤而同意交付金錢投資。另由上開詐欺集團某成員，偽造信昌公司「宋婷宜」工作證（其上印有呂凝育照片，未查扣）1張及「信昌公司公庫送款回單（存款憑證）」（其上有偽造之「宋婷宜」署名及「信昌公司」、「宋婷宜」印文）1張。呂凝育即依「西正」指示，於113年4月8日上午某時許，在高雄市○○區○○○路00○0號傢俱店附近，向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男子，取得上開偽造之工作證及「信昌公司公庫送款回單（存款憑證）」。旋於同日11時16分許，在高雄市○○區○○○路00○0號傢俱店前，出示上開偽造之「宋婷宜」工作證，向郭詩緯收取45萬元，並交付前揭偽造之「信昌公司公庫送款回單（存款憑證）」予郭詩緯而行使之，再於同日某時許，將該筆贓款放在前揭收款地點附近，由上開詐欺集團成員取走，而以此方式隱匿詐欺犯罪所得及掩飾其來源。二、案經黃文順、郭詩緯訴由高雄市政府警察局三民第二分局、林園分局報告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後起訴。理由一、本件被告呂凝育所犯非死刑、無期徒刑或最輕本刑有期徒刑3年以上之罪，亦非高等法院管轄第一審案件，且於審理程序進行中，被告先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告知被告簡式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當事人、辯護人之意見後，本院裁定進行簡式審判程序，故本件之證據調查，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2規定，不受同法第159條第1項、第161條之2、第161條之3、第163條之1及第164條至第170條規定之限制。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警一卷第14頁、警二卷第9頁、偵一卷第29頁及本院卷第77頁)，並有起訴書「證據清單」所列證據在卷可稽，足認被告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認定。是本件事證明確，被告上揭犯行均堪認定，應予論罪科刑。三、論罪科刑㈠新舊法比較 ⒈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業經修正全文，並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本案被告之犯行原構成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2款、同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其法定刑為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萬元以下罰金；於修正後則構成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款、同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其法定刑為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而同種之刑，以最高度之較長或較多者為重，刑法第35條第2項前段定有明文。是前揭洗錢罪之法定最高刑度於修正後已降低，則上揭修正後洗錢防制法之規定較有利被告，依刑法第2條第1項後段規定，應適用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規定。 ⒉又洗錢防制法偵審自白減刑之規定亦有修正，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行為時法），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規定「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或財物者，減輕其刑」，修正後規定雖增列「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作為偵審自白減刑之限制，然本案被告於偵查及審判中均自白犯罪，惟並無事證證明被告因本案犯行而有所得，該項修正對被告而言並無有利不利之情事，自無新舊法比較之必要，應逕適用裁判時法即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規定。㈡按刑法第212條所定偽造、變造「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罪，係指偽造、變造操行證書、工作證書、畢業證書、成績單、服務證、差假證或介紹工作之書函等而言，此等文書，性質上有屬於公文書者，有屬於私文書者，其所以別為一類者，無非以其或與謀生有關，或為一時之方便，於公共信用之影響較輕，故處刑亦輕，乃關於公文書與私文書之特別規定；又在職證明書，係關於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偽造關於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應論以刑法第212條之偽造特種文書罪（最高法院90年度台上字第910號、91年度台上字第7108 號判決要旨可資參照）。查偽造「信昌公司宋婷宜工作證」及「誠實公司宋宇濏工作證」及各1張（警一卷第67頁、警二卷第31頁），其上所載公司及姓名等資料均非真實，被告分別持之與告訴人2人面交款項時出示，自應論以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㈢核被告就犯罪事實欄一、㈠及㈡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 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罪、同法第216條、第212條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同法第216條、第210條行使偽造私文書罪、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一般洗錢罪。㈣被告與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偽造「誠實公司」、「信昌公司」、「宋宇濏」及「宋婷宜」印章或印文行為，係偽造「誠實公司現金繳款收據」、「信昌公司公庫送款回單（存款憑證）」私文書之階段行為；偽造上開收據、存款憑證及「宋宇濏」、「宋婷宜」工作證之低度行為，均為高度行使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㈤被告與本案詐欺集團成員間就本案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㈥被告所犯上開各罪，主觀上係為遂行單一詐欺之犯罪目的而為之，係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斷。㈦被告就所犯2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㈧刑之減輕事由 ⒈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適用：本件被告行為後，立法院於113年7月31日新增訂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並於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依該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為：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經查本件被告於偵訊、本院準備程序、審理中，均坦承犯行。而本件並無證據證明被告有犯罪所得，其亦無庸繳交犯罪所得。綜上所述，被告既已於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坦承犯行，且無犯罪所得，確符合詐欺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雖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係於被告行為後方新增，然依刑法第2條第1項後段規定，自仍應依上開規定均予以減輕其刑。 ⒉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規定適用：按想像競合犯之處斷刑，本質上係「刑之合併」。其所謂從一重處斷，乃將想像競合犯組成之評價上數罪，合併為科刑一罪，其所對應之刑罰，亦合併其評價上數罪之數法定刑，而為一個處斷刑。易言之，想像競合犯侵害數法益者皆成立犯罪，論罪時必須輕、重罪併舉論述，同時宣告所犯各罪名，包括各罪有無加重、減免其刑之情形，亦應說明論列，量刑時併衡酌輕罪部分量刑事由，評價始為充足，然後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處斷」，非謂對於其餘各罪可置而不論。因此，法院決定處斷刑時，雖以其中最重罪名之法定刑，做為裁量之準據，惟於裁量其輕重時，仍應將輕罪合併評價在內（最高法院108年度台上字第4405、4408號判決意旨參照）。按洗錢防制法第23條第3項前段規定：「犯前四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查被告於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均自白洗錢犯罪，且被告並未有犯罪所得，合於上開減刑之規定，然經合併評價後，既依想像競合犯從一重依刑法之三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罪處斷，依前揭意旨，自無從再適用上開規定減刑，惟本院於後述量刑時仍當一併衡酌該部分減輕其刑事由，附此敘明。㈨爰審酌被告不思以正常途徑獲取財物，僅因貪圖利益，即加入詐欺集團，動機不良，手段可議，價值觀念偏差，且隱匿詐欺犯罪所得及掩飾其來源，嚴重損害財產交易安全及社會經濟秩序及人際間信任關係，對告訴人2人之財產產生重大侵害，兼衡被告在詐欺集團之角色分工、參與之時間、告訴人2人所受之損失，並斟酌被告犯後坦承全部犯行，顯見非無悔意，惟被告迄未賠償告訴人2人之損失或與其等成立調解，暨衡酌及被告合於前開輕罪減刑規定之量刑有利因子、被告為本案犯行時尚未滿20歲、智識程度及家庭生活經濟狀況（因涉及被告隱私，故不予揭露，詳如本院卷第95頁）、被告加入本案詐欺集團其餘所犯經法院判罪科刑之素行（詳如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四、沒收部分㈠按沒收、非拘束人身自由之保安處分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現行法為第25條第1項）修正為：「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是本案關於沒收部分，應適用裁判時即修正後之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及刑法相關規定。惟觀諸修正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之立法理由係載：「考量澈底阻斷金流才能杜絕犯罪，為減少犯罪行為人僥倖心理，避免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即系爭犯罪客體)因非屬犯罪行為人所有而無法沒收之不合理現象，爰於第一項增訂『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等語，即仍以「經查獲」之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為沒收前提要件。然查，告訴人2人遭詐欺之款項，業已由不詳之本案詐欺集團成員取走，不在被告實際管領、保有之中，且未經查獲，自無從依上開規定諭知沒收。另依卷內現有事證，尚難認被告確因本案犯行而獲有何等犯罪所得，自無從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規定對其宣告沒收。㈡按刑法第219 條規定，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係採義務沒收主義，凡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論是否屬於犯人所有，苟不能證明業已滅失，均應依法宣告沒收（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1310號判決意旨可資參照）。如附表所示之偽造之印文及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均應依刑法第219條規定宣告沒收。㈢至偽造之「誠實公司現金繳款收據」、「信昌公司公庫送款回單（存款憑證）」2張，雖屬犯罪所生之物，然已由被告交付予各告訴人，非屬被告所有，又非違禁物，自無從宣告沒收。而偽造之信昌公司「宋婷宜」之工作證1張，未據扣案，為免執行之困難，爰不予宣告沒收。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1項、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詹美鈴提起公訴，檢察官李白松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9 　　月　　19　　日刑事第四庭法　官林育丞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9 　　月　　19　　日書記官　王芷鈴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條第1項發起、主持、操縱或指揮犯罪組織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參與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但參與情節輕微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三百三十九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一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212條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九千元以下罰金。刑法第216條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洗錢防制法第19條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一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新臺幣一億元者，處六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五千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附表：編號文件名稱偽造之印文及署押 1 誠實公司現金繳款收據私文書1紙 ⑴偽造之誠實公司印文1枚 ⑵偽造之「宋宇濏」印文1枚 ⑶偽造之「宋宇濏」署押1枚 2 信昌公司公庫送款回單（存款憑證）私文書1紙 ⑴偽造之信昌公司印文2枚 ⑵偽造之「宋婷宜」印文1枚 ⑶偽造之「宋婷宜」署押1枚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57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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