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年度易字第二О三九號｜刑事：違反商標法｜裁判日期：93 年 02 月 26 日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二年度易字第二О三九號公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丁○○ 選任辯護人　唐治民律師右列被告因違反商標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九十一年度偵字第二六八六一號），本院判決如左：主文丁○○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丁○○係允徠企業有限公司（址設高雄市○○區○○路二二 ○巷六六號，下稱允徠公司）實際負責人，專門從事童軍用品及材料買賣業務，自民國八十八年起即供應各國中小學各式童子軍制服，明知如附表所示物品上所使用之『中國童子軍』及其他標張貼，係意圖欺騙他人，使用相同於中國童子軍總會所取得註冊號數第九六八四一六、九六一四六八、九三九一八四、三二○號之標章圖樣，仍基於意圖販賣之犯意，向其兄丙○○（已另案起訴）買入如附表所示之物品，並在上址販賣予不特定人，嗣於九十一年十二月五日十七時三十分許，為中國童子軍總會代理人甲○○偕同警方持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所發搜索票當場查獲，並扣得如附表所示中國童子軍上衣等物品等情。因認被告涉犯商標法第六十三條之販賣仿冒商標商品罪嫌。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再認定被告有罪之事實，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之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且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達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時，尚難為有罪之認定基礎；苟積極證據不足以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最高法院三十年上字第八一六號、四十年臺上字第八六號、七十六年臺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判例參照）。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販賣仿冒商標商品罪嫌，無非係以①被告警訊及偵查中之自白、告訴代理人甲○○之指訴；②扣案如附表之物、商標註冊資料、發票、名片、照片及被告之兄丙○○違反商標法案件起訴書，資為論罪依據。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上開犯行，辯稱：扣案物係其兄丙○○寄放，與伊無關，又被告家族於中國童子軍總會（下稱童子軍總會）註冊前，已從事童子軍物品交易，迄今已三十年，為善意使用，不受童子軍總會商標權效力所拘束等語。經查：㈠童子軍總會委任告訴代理人甲○○，於九十一年十二月五日向警方報案，指稱允徠公司販賣仿冒童子軍物品，警方乃持本院核發之搜索票，於九十一年十二月五日十七時三十分許，至高雄市○○區○○路二二○巷六六號允徠公司實施搜索，當場扣得如附表所示之物等情，有告訴代理甲○○警訊筆錄、搜索票、搜索扣押筆錄、扣押物品目錄表、扣押物品收據及照片附警訊卷、警聲搜卷可參。是此部分之事實，堪以認定。㈡又①證人即允徠公司職員陳慧美於本院證陳：伊至八十八年底迄今，於允徠公司擔任處理貨品及記流水帳職務，由被告應徵，公司實際負責人為丙○○，而乙○ ○係掛名負責人，薪水則由丙○○告知被告後，由被告發放，如果有人要購買童軍衣服，其會詢問丙○○，扣案童軍制服及配件，係丙○○拿來的，經丙○○指示後，由伊及被告送貨，於九十一年十二月五日查獲前，已很少送貨等語（詳本院九十三年二月十二日審判筆錄第五頁至十一頁）。②而證人即被告之妻乙○○ 亦於本院證陳：伊未負責允徠公司對外業務等語（詳前審判筆錄第十三頁第一行以下）。③另證人即被告兄長丙○○復於本院證陳：伊有六家公司，其中與童軍物品相關的是漢威企業社（址設高雄市○○區○○路一五八號三樓）、允徠公司，漢威是全臺灣，而允徠則為高雄市北區供貨點，可以受理訂貨，由被告或被告委請之工讀生送貨，因發票係累進，為分擔稅額、節稅，故有些童軍物品會以允徠公司名義開立發票，置於允徠公司之童軍物品，如有不特定人購買，可以販賣，但屬少部分，被告負責送貨，應知貨物係童軍物品，被查獲之前，允徠公司出貨量很少，三月份及九月份出貨較多，大概幾千元，因為配件較便宜，銷貨後，視客戶向允徠或漢威訂購，而由允徠或漢威請款，分別交付漢威或允徠等語（詳前審判筆錄第十八頁至第二十五頁）。準此而論，扣案物品應係證人丙○○置放於允徠公司，被告亦知該物係童軍物品，且九十一年十二月五日查獲前，雖童軍物品出貨量甚少，但仍有出貨，經證人丙○○指示後，由被告或其委請之工讀生送貨等事實，應可認定。基於上開事實，並參以被告於偵查中自承：伊為允徠公司股東等語（詳偵查卷第十三頁，檢察官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日訊問筆錄）；而被告允徠公司名片背面『服裝批、售』部分，係記載『童軍服飾、教學訓練器材、旗幟、徽章』等情，本院認被告既知貨物係童軍物品，仍參與送貨，且為公司股東，其與被告丙○○，應有販賣扣案童軍物品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甚明。從而，尚不能因扣案物品係證人丙○○置放，被告即無販賣之行為。㈢另被告雖有販賣扣案童軍物品之行為，且有前開公訴人提出之證據可資認定係販賣仿冒商標物品，但被告並非因此即應論罪，如有善意使用情形（即舊商標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現行商標法第三十條第一項第三款），即不受商標權效力之拘束。㈣按『在他人申請商標註冊前，善意使用相同或近似之商標圖樣於同一或類似之商品，不受他人商標專用權之效力所拘束，但以原使用之商品為限；商標專用權人並得要求其附加適當之區別標示』，被告行為時（即九十一年十二月五日前）之舊商標法（即九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修正施行前之商標法）第二十三條第二項定有明文。考其立法意旨乃在於保護先使用商標者之使用權，蓋我國商標法係註冊主義，商標權利之取得，以註冊為要件，然則商標之實體表現，貴在於使用，惟有將商標用於商品之上而行銷市面，始能使消費者認知辨識，是為能使商標制度達到更合理之境地，並符合現今先進國家商標制度之走向，我國商標法乃兼採使用主義之優點，作上開之修正。申言之，善意使用商標者，縱怠於註冊，其使用商標之事實，不容予以抹煞，而後申請註冊者，要不能追溯拘束善意先使用商標者之使用行為，但是使用商標者既怠於註冊，則自他人註冊後，其使用商標自應為適度限制，商標專用權人並得要求先使用者附加適當之區別標示，以免其擴張使用權而損及註冊者之權利。從而，如附表所示商品之商標圖樣，業經童子軍總會於該商品上取得商標、團體標章註冊登記（商標專用權人、專用期間、商標圖樣等均如附件所示）等情，固有附件所示資料所參，惟被告如於註冊前（新法為商標註冊申請日前），善意使用相同或近似之商標於同一或類似之商品，則不受前開商標專用權拘束。查： ①扣案如附表所示物品中，⑴中國童子軍上衣部分【含舊款、新款式樣（差異點係在顏色及領口，顏色較深者為舊款，而新款領口係小翻領）】，新、舊款均有如附件第二頁所示商標（即『中國童子軍』軍籍章，下同），新、舊款鈕扣上均有如附件第七頁所示商標，新款另有如附件第三頁所示商標（即世界童軍徽、百合花瓣，下同）；⑵導護背心部分，有如附件第二頁、第三頁所示商標；⑶鞋襪套件部分，僅領圈上有如附件第三頁、第七頁所示商標；⑷榮譽旗部分，有如附件第六頁所示商標（即智仁勇字圖，下同。如附件第五頁所示商標，商品種類限於僅限於胸章、帽徽及紀念章，不含旗子）；⑸幼童軍腰帶部分，銅環有如附件第四頁所示商標（即豹頭，下同）；⑹幼童子軍狼徽部分，有如附件第八頁所示商標（即豹頭，該商標專用權與附件第四頁不同點在於商標商品種類）；⑺中國童子軍徽部分，有如附件第一頁所示商標（即『中國童子軍』軍籍章，該商標專用權與附件第二頁不同點在於商標商品種類）；⑻領圈部分，領圈上有如附件第三頁、第七頁所示商標；⑼智仁勇童子軍徽之領巾部分，有如附件第六頁所示商標（如附件第五頁所示商標，商品種類限於僅限於胸章、帽徽及紀念章，不含旗子）；⑽幼童軍狼頭徽之領巾部分，有如附件第四頁所示商標。至領圈套件部分，僅領圈上有如附件第三頁、第七頁所示商標；而童子軍整套服（含褲子）部分，僅領巾、鈕扣分別有如附件第四頁、第七頁所示商標；另幼童軍（小狼）服裝帶組件部分，僅領巾、腰帶及領圈分別有如附件第四頁、第三頁、第七頁所示商標。 ②再者，依附件所示商標資料，以有利於童子軍總會之解釋，如以申請商標日作為認定善意使用之基礎，最早之申請日期係八十六年九月一日（附件第五頁除外，就商品種類而言，本件並無該商標之胸章、帽徽及紀念章扣案，故無冒用該商標。餘申請日期均為八十九年間）。然依被告提出之人文出版社印行之『童子軍訓練第二冊』一書封面、內頁（五十四年八月再版）及『漢威產品綜合目錄（１９９３年～１９９４年）』（下稱漢威目錄詳偵查卷第一○九頁以下），⑴『中國童子軍』軍籍章部分，至遲於於五十四年八月『童子軍訓練第二冊』再版時已存在，且列於漢威目錄『識別章』中（詳偵查卷第一一七頁）；⑵幼童子軍狼徽部分，列於漢威目錄『幼童軍晉級章』中（詳偵查卷第一一六頁，並參右下方相片）；⑶世界童軍徽領圈（含鞋襪套件、領圈套件及幼童軍小狼服裝帶組件中之領圈），列於漢威目錄『領圈』中（詳偵查卷第一一六頁）；⑷智仁勇童子軍徽之領巾【含童子軍整套服（含褲子）部分之領巾、幼童軍小狼服裝帶組件中之領巾】及幼童軍狼頭徽之領巾部分，列於漢威目錄『領巾』中（詳偵查卷第一一五頁，其中領巾可加繡附圖樣，應包含智仁勇童子軍徽，並參偵查卷第一一六頁左上方相片）；⑸幼童軍腰帶（含幼童軍小狼服裝帶組件中之腰帶），列於漢威目錄『皮帶、腰帶、霹靂包』中之『幼童子軍帆布腰帶』（詳偵查卷第一一五頁，； ⑹榮譽旗，列於漢威目錄『旗幟、旗桿』中（詳偵查卷第一一七頁，其中榮譽旗可訂做附圖樣，應包含智仁勇童子軍徽，並參以偵查卷第一一七頁中間右方相片）；⑺導護背心，列於漢威目錄『交通、警示器材』中（詳偵查卷第一一八頁）；⑻中國童子軍上衣，列於漢威目錄『男童軍服裝中』中（詳偵查卷第一一四頁）。職此之故，因漢威目錄係介紹八十二年、八十三年之產品而出版，顯見如附表所示扣案物品，漢威企業社至遲於八十三年間，已從事製作、生產；且因領圈含有鈕扣，是含有如附件七所示商標之鈕扣，漢威企業社應已於當時生產，而使用於童軍、幼童軍衣服及領圈上。 ③基於上開事實，並參以證人即中正預校教師庚○○、證人即大榮高工附設國小部主任己○○、證人即臺南高工訓導處主任戊○○分別於本院證陳：『七十三年以前，就向連家訂購童軍用品，舊款服飾部分，樣式沒有變更；但新款部分，中國童子軍字一樣，外表不一樣』等語；『八十八年間，向漢威購買童軍服飾，就有這樣之商標、圖樣、字樣，自伊初中開始，就有了』等語；『被告父親係童子軍老師，對童軍服裝、器材熟悉，三十前，被告母親就有做刺繡之服裝，嗣被告父親事業由丙○○接任，是漢威企業社，童子軍總會商標註冊證上之徽章，以前向被告父親購買時就有該徽章，花瓣係世界徽，軍籍章自伊初中就有，智仁勇徽章亦以前就有，未更改過』等語（詳前審判筆錄第二九頁至四四頁）。從而，因至遲於八十三間，漢威企業社即使用如附件所示商標（不含附件第五頁所示商標），且基於善意，是童子軍總會申請（最早於八十六年間）如附件所示商標前，漢威企業社已善意使用該商標，並使用於相同商品上，而被告受證人即漢威企業社丙○○指示送貨，尚在前開善意使用範圍內，自不受如附件所示商標專用權拘束，縱證人丙○○嗣後已知悉童子軍總會申請註冊之事實，亦同。四、綜上，本件因被告符合善意使用之規定，是公訴人認被告涉犯商標法第六十三條之販賣仿冒商標商品罪嫌，容有誤會。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有前開犯行，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依法應為無罪判決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九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官林水城法官陳銘珠法官方百正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書記官張金蘭中華民國九十三年二月二十七日附表： ┌─────┬──────────────┬──────┐ │ 編號 │ 品名 │ 數量 │ ├─────┼──────────────┼──────┤ │ 一 │中國童子軍上衣 │十三件 │ ├─────┼──────────────┼──────┤ │ 二 │導護背心 │三十二件 │ ├─────┼──────────────┼──────┤ │ 三 │鞋襪套件 │八件 │ ├─────┼──────────────┼──────┤ │ 四 │榮譽旗 │五十面 │ ├─────┼──────────────┼──────┤ │ 五 │幼童軍腰帶 │七十一條 │ ├─────┼──────────────┼──────┤ │ 六 │幼童子軍狼徽 │五百件 │ ├─────┼──────────────┼──────┤ │ 七 │中國童子軍徽 │一千五百件 │ ├─────┼──────────────┼──────┤ │ 八 │領圈 │四十件 │ ├─────┼──────────────┼──────┤ │ 九 │智仁勇童子軍徽之領巾 │五件 │ ├─────┼──────────────┼──────┤ │ 十 │幼童軍之狼頭徽之領巾 │三件 │ ├─────┼──────────────┼──────┤ │ 十一 │領圈套件 │六件 │ ├─────┼──────────────┼──────┤ │ 十二 │童子軍整套服（含褲子） │一套 │ ├─────┼──────────────┼──────┤ │ 十三 │幼童軍（小狼）服裝帶組件 │九組 │ └─────┴──────────────┴──────┘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易字第二О三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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