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年度訴字第838號｜民事：返還所有物｜裁判日期：111 年 04 月 21 日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訴字第838號原告王景弘訴訟代理人黃奉彬律師(法扶律師) 被告李品靜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所有物事件，本院於民國111年3月2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一、被告應將臺灣新光商業銀行七賢分行，戶名樺廣工程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摺及印章交予原告。二、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兩造於民國105 年2 月5 日結婚，後於106 年8 月21日兩願離婚。原告前於105 年3 月10日借用被告名義成立樺廣工程行，實際負責人則為原告，負責樺廣工程行之所有營運。原告為經營樺廣工程行，遂在新光商業銀行七賢分行（下稱新光七賢分行），以樺廣工程行名義開立帳號0000000000000號金融帳戶（下稱系爭帳戶），用以提供廠商匯付工程款使用，系爭帳戶之存摺及印章自屬原告所有，惟兩造離婚後，被告竟將系爭帳戶之存摺及印章帶走，已違反兩造間關於系爭帳戶借名登記及開戶之約定，被告應交付系爭帳戶之存摺及印章予原告。為此，爰依民法第962 條及借名登記法律關係，提起本件訴訟等語，並聲明：被告應將系爭帳戶之存摺及印章交予原告。二、被告則以：樺廣工程行是在兩造婚姻關係存續中之105 年3月10日由被告出資設立，設立期間之相關營運成本及費用，均由被告支出，被告亦係樺廣工程行之實際負責人，就系爭帳戶之存摺與印章，自有管理、使用與處分之權限，至原告對樺廣工程行僅係以勞務出資，由雙方以合夥方式經營樺廣工程行。兩造就系爭帳戶並無借名登記之合意，原告請求被告交付系爭帳戶之存摺與印章，自屬無據。綜上，原告主張為無理由，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三、兩造不爭執事項：（一）樺廣工程行核准設立登記日期為105 年3 月10日，組織型態為獨資，登記負責人為被告，並在新光七賢分行，以樺廣工程行名義開立系爭帳戶，該帳戶之存摺及印章現由被告持有。（二）兩造於105 年2 月5 日辦理結婚登記，後於106 年8 月21日辦理離婚登記。四、得心證之理由本件原告主張其為樺廣工程行之實際負責人，僅借名由被告設立，其為系爭帳戶存摺與印章之占有人，無故遭被告取走等節，為被告所否認，並以兩造就樺廣工程行為合夥關係，係以其資金出資設立，其方為樺廣工程行實際負責人，故有權占有系爭存摺與印章等語置辯，是本件所應審究之重點，即為樺廣工程行實際負責人為何人？被告是否有權占有系爭存摺與印章？茲就上列爭點，分述如下：（一）樺廣工程行實際負責人為何人？ 1.關於樺廣工程行之營運情形：依商業登記抄本所載樺廣工程行之營業項目為「配管、電焊、電信工程業、簡易電信設備安裝業、交通標示工程業、鑽孔工程業等」（見審訴卷第15頁），可知樺廣工程行主要以前述工程項目為業。而有關工程之接洽、運作因涉專業，故均由原告辦理一節，亦為被告於審理時所自承：「我對工程不熟，所以是我拿錢出來，原告去接工程」等語（見本院卷第20頁）。參照被告前對原告所提出違反商業會計法告發事件【即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下稱高雄地檢署）109年度偵字第20701號，下稱系爭刑案】中，證人即廠商洪兆進於警詢中證稱：是我與原告（訊問筆錄原載「被告」即王景宏，為免本判決混淆而改稱原告）洽談工程施工及工資事項，原告開立樺廣工程行預定施工費之3 紙發票給我，我不知道樺廣工程行之負責人不是原告；原告有拿名片給我，上面是寫樺廣工程行王景宏等語（見系爭刑案警卷第26頁至第28頁、他字卷109年7月13日訊問筆錄第6頁），可知有關樺廣工程行對外營業事務之洽談、招攬均係由原告辦理，並非由被告所為。 2.有關樺廣工程行之出資、費用負擔部分 ⑴被告對於本案始終以其有出資、負擔樺廣工程行之相關費用，故係實際負責人為辯，而原告對於被告有出資一節，亦於系爭刑案偵查中陳稱：結婚禮金放在被告那裡，作為工程行的出資之用等語（見他字卷109年7月13日訊問筆錄第4頁），未否認被告有出資之事實。再參照被告所提出與原告對話內容之記事本資料，依時間分別載明何時支出若干元，例如2017/07/20支票代墊48510、7/29電纜尾款33萬、8/4支出五萬等（見審訴卷第175頁至第181頁），亦可認被告確有紀錄樺廣工程行之相關工程帳務，並有墊款之情形。惟本件審理時，被告陳稱：【問：被告答辯主張兩造就樺廣工程為合夥關係，則兩造有無約定出資比例？如收益如何分配？】全部都是我出資，原告是勞務出資，成立工程行的時候沒有約定，原本是說等到收到錢之後再來看怎麼拆算，但是因為原告不會估價，所以幾乎每個案件都是賠錢等語（見本院卷第133頁至第135頁），可知縱於成立樺廣工程行時有被告提供資金，原告提供勞務之事實，惟審酌兩造當時為夫妻關係，又未約明如何估定出資價額及比例，是否確有成立民法第667條之合夥關係，實有疑問。 ⑵再參照兩造對話紀錄中，原告：「你是以什麼身份在問我事情？」被告：「你借我的票我不能問？我媽出的金我不能問？」原告稱：「若是合作關係！我回答妳：有的，我工作還是要動！」被告：「謝謝你，票的部分麻煩你明天下午三點前，入款請通知我」…被告：「星期一帳款算完交給我媽，你在直接跟我媽對帳，謝謝你，票，有沒有錢要說一聲，不是放惦惦」，原告：「工作妳給我放管，感情妳當我放屁，怎麼了」，被告：「工作不是我的，是你的，謝謝…我們是出資挺你…」…被告：「餘款明天匯給你，票的事記得弄，謝謝」，原告：「原告是金主的身份，好大的口氣」等語（見審訴卷第169頁至第171頁)，亦可知被告或其母親確有以金錢出資或借票予原告使用之情形，惟以被告所稱「工作不是我的，我們是出資挺你」等語，可知被告並未實際處理樺廣工程行之營運，而是以出資者之身份，在樺廣工程行營運期間協助原告營運。 ⑶佐以樺廣工程行為何以被告名義設立一節，原告陳稱；因原告信用有問題，不適合擔任負責人；被告則稱；原告信用有問題，且當時沒有工作可以做，基於夫妻情分才設立工程行等語(見本院卷第135頁)。基於上情，可知兩造在婚姻期間，基於夫妻關係，由原告對外接洽工程，被告從中協助原告處理帳務、籌措資金或處理票款事宜，此核與一般夫妻關係多會共同經營事業之常情相符。然而尚不足以被告有出資之事實，即逕認樺廣工程行之實際負責人為被告，僅係工程款或營運利潤嗣後要如何與被告結算之問題。 3.系爭帳戶款項歸屬及存摺印章使用情形 ⑴有關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之保管情形，被告陳稱：都是我在保管，之前帳戶我都放在家裡，原告也知道我放的地方。該帳戶沒有提款卡，也沒有網路銀行。原告如果要使用，會先問我，而且工程行所需要的資金我是用我另外一個帳戶交給原告使用等語（見本院卷第49頁），已可知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本即放置於家中，原告亦知悉放置，則審酌當時兩造為夫妻關係，同居共財之情形下，實難逕認系爭帳戶之管理、使用權限，係由被告單獨掌管。蓋觀諸系爭帳戶之歷史交易明細（見本院卷第65頁至第66頁），可見在有工程款項匯入系爭帳戶（例如交易人資料記載「國防部所屬」、「大金土木包工業」等）後未久，即會有以「現金支出」將款項提領之情形。而對照被告之入出境紀錄（見審訴卷第67頁至第68頁），自樺廣工程行105年3 月10日成立後，被告幾乎每月均有為數非短之入出境紀錄，而比對系爭帳戶之「現金支出」及被告出入境紀錄，可知其中105年12月29日、106年10月2日、106年10月18日、106年10月25日、106年10月30日、106年11月6日、106年11月9日、106年11月13日、106年11月22日之現金支出時，被告均不在國內，當認均係由原告持系爭帳戶存摺、印章至銀行提領，期間是否均需逐次詢問被告，已有疑問。 ⑵再者，有關系爭帳戶內之款項歸屬，參照兩造對話紀錄，被告稱：「錢...我會給你，但你先把欠我的先還我。你的錢我一毛都不會動，你絕對放心，這也是以物易物的概念」等語（見審訴卷第195頁），核與其在系爭刑案偵查中陳稱：這是原告（訊問筆錄原載「被告」即王景宏，為免本判決混淆而改為原告）當初還我欠我私人債務未清償，原告向我追討樺廣工程行的工程款時，我要求原告要先清償債務，我才願意把錢轉給原告，且我有說，我不會去動樺廣工程行在銀行帳戶裡的錢等語（見系爭刑案他字卷109年7月13日訊問筆錄第3頁），亦說明被告不會任意提領樺廣工程行內之工程款，僅係希望原告能先將其餘對被告之欠款清償完畢，業已肯認系爭帳戶內工程款項之權利屬於原告，被告僅係以占有系爭存摺、印章作為督促原告還款之手段。 4.參以系爭刑案中，關於被告所告發之3紙發票營業稅161,482元，被告陳稱係其先行繳納後，原告嗣後才將款項給被告等語（見系爭刑案他字卷109年7月13日訊問筆錄第3頁），亦足認實際上係樺廣工程行之營業稅係由原告負擔。則綜合前述，樺廣工程行以被告名義設立係因原告有信用問題，實際營運均係由原告負責辦理，被告雖因當時夫妻關係而有給予資金之資助與協助帳務問題，惟被告頻繁出境，在被告出境期間，原告能仍自行領取系爭帳戶內之款項，被告亦肯認系爭帳戶內工程款之歸屬應由原告所有等節觀之，足認樺廣工程行之實際負責人為原告，原告方為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之所有人。（二）被告是否有權占有系爭存摺與印章？按所有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又占有人，其占有被侵奪者，得請求返還其占有物。民法第767條前段、第962條前段定有明文。承前所述，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為原告所有，惟在樺廣工程行營運期間，被告擔任名義負責人，並有前述協助原告處理帳務事務，可認在該段期間，被告有權占有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惟被告於107年6月7日將樺廣工程行辦理歇業，有商工登記公示資料查詢結果附卷可考（見審訴卷第135頁），可知自107年6月7日後樺廣工程行已無實際營運之事實，當無再持有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之必要，則被告自樺廣工程行辦理歇業時，就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已無合法之占有權源。參以原告起訴狀所載，原告提起本案訴訟之目的，乃係大金土木包工業有限公司、耀泓營造有限公司會於近日將工程保固款72,052元、84,000元匯入系爭帳戶（見審訴卷第10頁），原告取回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以利領取該二份工程款，惟承前所述，被告所稱原告尚有欠款，僅係原告領取工程款後，是否另需與被告辦理結算，得否請求原告支付款項予被告之問題，要不因此即認被告就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仍有權占有。此外，被告並未提出證據，證明其占有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之合法權源，則原告依民法第962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系爭帳戶存摺、印章，為有理由，應予准許。五、綜上所述，原告依民法第962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系爭帳戶存摺、印章，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而原告依民法第962條規定請求為有理由，已如前述，則原告另以借名登記法律關係為請求權基礎部分，則無庸再予審酌，併此敘明。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經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無影響，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1 　年　　4 　　月　　21　　日民事第三庭法　官　鄭珮玟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1 　年　　4 　　月　　21　　日書記官　張傑琦

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83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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