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107年度上易字第222號

• 裁判案由: 詐欺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
• 裁判日期: 107 年 09 月 28 日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刑事判決　　　　107年度上易字第222號上　訴　人　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育城

選任辯護人　劉韋宏律師（法律扶助基金會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詐欺案件，不服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06 年度易字第105 號，中華民國107 年1 月22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05 年度偵字第25023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林育城（下稱被告）得悉告訴人林津慧（下稱告訴人）剛退休，於民國104 年7 月3 日領有勞工保險（下稱勞保）失能給付新臺幣（下同）34萬8465元；同年8 月18日領有老年退休金106 萬元、新光人壽保險金18萬元，總計領有約160 萬元後，被告即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於104 年7 月間某日，向告訴人佯稱自己將成立『草衙租賃公司－蔡代書事務所』（址設高雄市○鎮區○○路0 號，下稱草衙租賃公司），而需要資金，若告訴人投資草衙租賃公司，每個月可領取2 至3 萬元之獲利，本金可隨時領回云云，致使告訴人陷於錯誤，陸續於同年7 月1 日、8 月18日、8 月20日、8 月21日各交付20萬元予被告（4 筆合計80萬元）；復於不詳時地，再交付80餘萬元予被告；另依被告指示，由告訴人向友人借得現金40萬元交予被告，前後共計交付200 萬元，以供被告設立草衙租賃公司及購買公司需用之2
輛車輛（其中1 輛登記在同案被告湯峻杰名下；湯峻杰所涉詐欺罪嫌另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但被告取得上述款項後，卻未成立草衙租賃公司，經告訴人要求還款亦拒不返還，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39 條第1 項之詐欺取財罪嫌云云。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不利於被告之證據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又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無相當之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得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又刑法第339 條第1 項詐欺取財罪之成立，以行為人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為要件；所謂以詐術使人交付，必須被詐欺人因其詐術而陷於錯誤，若其所用方法，不能認為詐術，亦不致使人陷於錯誤，即不構成該罪（最高法院46年台上字第260 號判例意旨參照）。即刑法詐欺取財罪之成立，以行為人自始基於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所有之意圖，以詐術使人交付財物，始能構成；至於民事債務當事人間，有未依債之本旨履行給付者，在一般社會經驗上原因非一，或因不可歸責之事由而不能給付或為不完全之給付，或因合法主張抗辯、或因財產、信用狀況緊縮而拒絕或無力給付者，皆有可能，且交易雙方本應自行估量其主、客觀情事及搜集相關資訊，以作為評估判斷是否定約之參考，是於民事債權債務關係中，若無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中一方在債之關係發生時，自始即無給付之意思，而有詐欺罪明定之不法所有意圖，且客觀上亦有足以使人陷於錯誤之行使詐術行為，即難以刑法詐欺罪嫌相繩，充其量僅能令其負擔民事債務不履行責任，要難僅以消極未為給付之客觀事實，遽行推定被告自始即有不法所有意圖，而率以詐欺罪責論斷。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詐欺取財罪嫌，無非以⑴被告林育城於偵查中之供述。⑵告訴人及證人湯峻杰、陳廣賢、陳淑芬於偵查中之證述。⑶告訴人與其子林致偉之郵局存摺節本。⑷告訴人之殘障手冊、名片、筆記。⑸變造之「曾宏琤」駕駛執照（換貼被告照片）等為其論據。
四、訊據被告則堅詞否認有對告訴人詐欺取財犯行，並辯稱：告訴人總計僅拿80萬元給伊，伊並未拿告訴人200 萬元，也從未以投資公司為由向告訴人拿錢，而告訴人所交付之這80萬元都是告訴人委託伊幫放款賺利息與開設租車公司無關，伊是幫告訴人把錢借出去，且均有按期給付告訴人利息，一直至104 年11月12日，伊因另案通緝而經警緝獲入獄服刑後，始未能繼續支付利息，而自入監服刑後，因公司內之所有的債權、債務等資料均已不見，以致無法給付告訴人借款，何況伊要開的租車公司也是真實的事情，因已承租店面並裝潢完成，並預定104 年11月22日將要開幕，更連公司招牌、請帖、宴席也都訂好了，是因在開幕前被抓入監，才無法按預定日期開幕營業等語。
五、經查：
㈠告訴人除交付被告80萬元作為對外貸放取利息外，復有投資『草衙租賃公司』並交付被告投資款：
⒈被告於104 年7 月間起曾為告訴人放款80萬元，而與告訴人共同賺取放款之利息，業據被告供承在卷，核與告訴人即證人林津慧於原審證述情節相符，證人林津慧並證稱：「問：（林育城跟妳拿80萬元去放款賺利息的有無登記在上面？）有」。「問：（妳可以唸出來是哪1 筆嗎？）7 月1 日20萬元、8 月18日20萬元、8 月20日20萬元、8 月21日20萬元」。「問（這4 筆是妳交給被告放款賺利息用的？）對等語（見原審三卷第50頁反面-51 頁），復證稱：「我是於103 年間，在朋友那邊打牌而認識被告，我不知道被告本名，只知道大家叫他『阿桐』，被告一開始不是叫我拿這些錢投資他開的租車公司，而是叫我把這些錢拿給他，他拿去外面放款賺一些利息，幫我改善生活，因為我殘障失能無法工作，母子沒有依靠，想說賺一點利息，所以把錢拿給被告，要他拿去放款賺利息，因為他有門路」、「利息是被告跟我講他賺一半我賺一半」、「我開始交給被告的錢，都是要給被告拿去放款賺利息，不是投資被告成立『草衙租賃公司』等語。」（見原審三卷第52頁），並稱：「原先被告跟我說要放款，到後面我不想再拿出來的時候，被告才說要成立公司，他說妳既然有這些錢，不如拿出來讓我公司成立起來」、「我原先是拿剛才所說的80萬元給被告要賺利息，後續又有拿將近80萬元是被告說要成立公司，因公司要一些設備，還有他的1 部車子，需要10萬元，由我拿錢出來幫他先把這部車贖回來」、「我投資金額是56萬7000元，另外還有被告要我幫他擔保，由他向我朋友『珍姐』（即王幸珍）借了20萬元，『珍姐』後來也來找我要錢，這20萬元是被告說他開公司要買證照用的，加上我朋友鄭喜紅透過我拿5 萬元要被告幫忙放款，加上我原先拿給被告請他幫忙放款的80萬元，被告總共欠我161 萬7000元」（原審三卷49-50 頁）。而證人王幸珍於本院審理時，亦證稱：「有見過林育城1 次，是林津慧帶他（林育城）一起來找我，就是要借20萬元，因我不認識他（林育城），所以我貸款的對象是對林津慧，林育城當時是有寫1 位「曾」姓（即「曾宏琤」）人的本票給我，但因我不認識被告，所以我借款是針對林津慧，且當場有看到林津慧將20萬元交給林育城等語（見本院卷第121-122 頁），足見告訴人上開所述被告除向其取得80萬元之貸款外，應另有投資被告即將開設之『草衙租賃公司』之事實，已甚明確。故被告辯稱：並未向告訴人拿錢投資其將成立之租車公司云云，已非可採。
⒉告訴人交給被告之上開款項，雖均未簽立收據、借據或其他書面憑據，然因被告既供認確有向告訴人收取80萬元，對外放款賺取利息（即以告訴人交付金錢借給他人，賺取較高利息，俗稱「放利息」）及冒用「曾宏琤」名義簽發面額20萬元本票借款等情（原審三卷第142-143 頁），除有上開證人王幸珍之證述外，復有告訴人與其子林致偉之郵局存摺節本、告訴人筆記及上述「曾宏琤」本票影本可資佐證（他卷第5-6 、9-10頁、原審三卷第76頁），益見告訴人除交付被告80萬元作對外放款賺取利息外，另亦有交付被告款項投資『草衙租賃公司』，應可確認。
㈡告訴人交付被告80萬元委請被告放款部分，被告入監前均有按期給付利息：
⒈證人林津慧於原審證稱：「我拿給被告80萬元放款賺取利息部分，大概拿了10幾次利息，當時拿80萬元要去放款的時候，是沒有約定要做多久，但被告在他的公司要開幕前的1 個星期左右，就無預警被抓了，而最後1 次拿利息給時間，距離他被抓大概相隔1 個月，（104 年）10月份的利息還有拿到，另我朋友鄭喜紅也是經我介紹，並透過我拿給被告5 萬元去放款，鄭喜紅也有拿到1 次利息5000元」、「80萬元放款部分，我當初拿給被告時，是只要有收到利息就好，被告放款給誰都沒關係，也沒有約定是本金何時要還等語」（見原審三卷第53頁），並證稱：（104 年）10月份利息還有拿到…，當初被告跟伊說要放款，…若賺利息2 萬元，由被告拿1 萬元、伊拿1 萬元，伊出本錢讓他去賺錢等語（原審三卷第63頁反面、69頁）。復觀之被告與告訴人、鄭喜紅自104 年11月3 日至同月10日止之LINE對話過程中，均顯示告訴人及鄭喜紅分別對被告為其2 人放款項賺取利息之事，均已表達感激之意，業經原審勘驗上開LINE之聊天紀錄屬實（原審二卷第62-63 、67-108頁），並有被告104 年11月12日入監前其所扣案之手機可佐。又告訴人於案發前已知悉被告因另案被通緝之事實，業據告訴人於原審供承在卷（見原審三卷第69頁），並供稱：「被告問：（104 年8 月11日那天，因妳老公打妳兒子，而我跟妳老公打架的時候，本來我是要去五甲派出所，有無此事？）有」。「被告問：（那時候我有沒有跟妳講說因我通緝不能去？）那1 次有」。「被告問：（我有無跟妳講我們金錢來往因我在通緝中，所以我會盡量小心，妳也不要太張揚？）對等語。（見原審三卷第69頁）。參以證人林津慧於原審復證稱：「問：（經提示104 年11月12日LINE對話紀錄是何意？）這是104 年11月12當天一大早我還在睡覺的時候，成功瓦斯行老闆打電話給我，說公司門口有便衣刑警要衝進去裡面搜查什麼，叫我趕快聯絡被告去公司看等語」（見原審三卷第63頁反面-64 頁）。而被告則因另案通緝於104 年11月12日經警緝獲後旋入監服刑等情，此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監在押全國記錄表為憑（見本院卷第47頁），足證被告上所開辯：伊通緝之事告訴人已事先知情，且告訴人所交付之80萬元委伊放款賺取之利息部分，因伊於104 年11月12日入監服刑後，才無法續行給付等語，洵非無據。
⒉被告自104 年11月12日經警緝獲入監前，被告既有按期交付告訴人及告訴人友人鄭喜紅所約定之利息，而未有證據足證被告為告訴人放款之80萬元，有施用詐欺之不法意圖，故被告此部分（80萬元放款部分）被訴詐術取財罪，應屬罪證不足。
㈢被告成立『草衙租賃公司』於入監前已進行公司之籌備行動：
⒈又告訴人除交付被告上開80萬元貸放取利息外，復投資80餘元於被告計劃成立之『草衙租賃公司』之事實，業如前述，並有告訴人名片（上載「草衙租賃公司－蔡代書事務所」林津慧小姐）可按（他卷第8 頁），告訴人復以證人身分於原審證稱：在伊認識被告沒多久的時候，被告就有說要找湯峻杰承租房子要開租賃公司，而他們確實有去租那房子，伊也有去看過，一開始都是空的，但陸陸續續有在裝潢，冷氣、電視、監視器、冰箱都買新的，樓下有辦公桌，外面也有掛招牌，招牌上寫「草衙租賃公司」，但因為公司還沒開幕，所以沒有人在辦公，他們是預定104 年11月22日要開幕，也有邀請伊，且有說要辦桌，當時真有請人來辦桌，因為被告請來辦桌的人叫朱秋燕，伊有認識，而伊也有問朱秋燕，她說被告已訂桌了等語（原審三卷第60-61 頁），而被告分別於104 年11月9 日、10日猶與湯峻杰討論公司開幕請帖文字、招牌訂製及於104 年11月12日開幕時已向宴席業者朱秋燕訂桌議價等內容之LINE之對話（被告行動電話內儲存LINE對話紀錄）等情，亦經原審勘驗被告與湯峻杰討論之對話之內容屬實，並製有勘驗筆錄（原審二卷第104 頁），及「草衙租賃公司－蔡代書事務所」名片、預定104 年11月22日開幕之請帖在卷可按（他卷第7 頁），足見被告於104 年11月12日入監執行前，仍續進行該租車公司開幕之事誼，是既無證據證明被告係以成立『草衙租賃公司』名義向告訴人詐取投資款，故公訴意旨認被告對告訴人以投資『草衙租賃公司』為由向其詐取款項云云，則證據已有不足。被告雖辯稱：告訴人借給伊的錢並非在投資『草衙租賃公司』云云。而證人湯峻杰於偵訊雖證稱：「當時我們是想成立公司，被告有說公司穩定之後，要由我和陳淑芬來打理公司，他自己可能以後要先進去（入監）執行，但還沒到那1 天，他就被緝獲入監」、「我只知道被告與告訴人之間有10萬元的借貸，但中間他們有甚麼債務關係我不清楚等語」（他卷第50-51 頁）。惟告訴人若非有意投資被告之『草衙租賃公司』，則被告何以於該公司開幕前會為告訴人印製上開告訴人署名之「『草衙租賃公司－蔡代書事務所』林津慧小姐」名片之理。另告訴人所主張投資被告之『草衙租賃公司』80餘萬元，雖經被告所否認，然參諸證人湯峻杰上開之證述，應認被告確曾收受告訴人『草衙租賃公司』之投資款甚明。
⒉又被告經警緝捕入監前既已從事籌備成立「草衙租賃公司」之承租房屋、裝潢辦公處所、採購辦公桌、冷氣、電視、監視器、冰箱，訂製及懸掛招牌、印製名片、開幕請帖（預定104 年11月22日開幕），並已向宴席業者朱秋燕訂桌等情，亦如前述，其於104 年11月12日該公司開幕前即被緝獲因而入監執行，以致該租車公司日後未能如期成立，故縱令被告因入監而未能按期交還之投資款，依前揭最高法院判決說明，亦屬債務不履行之民事責任，自難對被告論以詐欺取財之罪責，故被告被訴此部分（成立租車公司部分）詐欺取財罪嫌，亦屬罪證不足。
㈣證人陳淑芬之證述不足作為被告詐欺取財之依據：
⒈證人陳淑芬於偵查及原審雖均證稱：「被告說要開『草衙租賃公司』，叫我投資他，我說可以借他錢，不拿利息，還我本金就好，被告有陸續向我借了200 萬元去設立草衙租賃公司，後來我要跟他要，他根本不還」、「被告還跟我說他欠告訴人23萬元，叫我借錢給他，他要還給告訴人，說告訴人有投資草衙租賃公司，但要讓告訴人退股，可是我後來有去問告訴人，她說沒有拿到這筆錢」、「我有拿23萬元給湯竣杰，錢是被湯竣杰拿走的，之前林津慧有告湯竣杰詐欺，但已不起訴」、「因為被告被抓了，我們要拿回我們的錢，整件事情才爆發出來，我們才知道被告統統都是騙人的」、「我於105 年6 月3 日有跟陳廣賢一起到檢察事務官那邊作證，當時是告訴人找我出來作證的，第1 次作證時我還不太敢講，因為被告寫信給我，說我如果告他或做證人，要讓我身敗名裂」等語，並當庭提出被告之書信1 封（原審三卷第151-156 頁）。
⒉然而細察被告上述書信內容，其主要在指責陳淑芬恐嚇被告家人，並捏造不實事證陷害被告，且表示將反控陳淑芬涉嫌偽證、誣告等多項罪名（見原審三卷第152-153 頁）。又經原審法院調取陳淑芬於105 年8 月25日前往高雄監獄與被告接見之錄音檔，並當庭勘驗該對話之譯文中，已顯示陳淑芬向被告表明略以：「我先跟你說，那天開庭我真的沒說什麼，因為我也是被『三七賢』（即陳廣賢）、阿慧（告訴人）恐嚇，說我若不出來作證，他要告我和你是一起的，『三七賢』把我恐嚇多恐怖，恐嚇到後來還罵我，你知道嗎，他叫我怎麼做，我出庭我說都是『三七賢』」說的那樣而已，我根本都沒說到話」、「真的都是『三七賢』說的，『三七賢』說是要讓你死的」、「你真的誤會，我也沒有去恐嚇你母親、你太太，真的沒有」、「我要告他（『三七賢』）恐嚇我啦」、「他叫人來我家站崗欸」、「我也很想告他，但我擔心告他會卡到你」、「他太奸了，你知道嗎」等語（原審二卷第53-54 、60- 61頁），證人陳淑芬於原審亦供認上述錄音是其所言，而『三七賢』即是陳廣賢，「阿慧」則是林津慧等情（見原審三卷第73頁反面、第134 頁）。是證人陳淑芬於原審之證詞，與其至高雄監獄接見被告之錄音內容，已不相符。況依證人陳淑芬上開之證述，亦僅能證明被告與告訴人間之關於租車公司是否退股之事證，尚不足以證明被告有對告訴人施以詐術，致告訴人陷於錯誤而投資該租車公司，故證人陳淑芬於原審上開之證述，自難作為被告詐欺取財之依據。
㈤證人陳廣賢於原審之證述，不得作為被告犯詐欺取財罪之補強證據：
⒈證人林津慧於原審固證稱：「我跟陳廣賢原本並不認識，只是見過3 次面，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是被告入監之後，陳廣賢有1 次到成功瓦斯行要找被告，我把被告的情形講給他聽，陳廣賢就說要去探監，那時我拿2000元請陳廣賢幫我拿進去給被告，買一些吃的用的，並請陳廣賢跟被告講述我們母子的現況，請被告跟我們聯絡，後來陳廣賢跟我說他沒有去探監，並把2000元還給我。陳廣賢告訴我，他有聽被告說過要騙1 個殘障的，身上有100 多萬元，騙到的話要給他們一些錢，陳廣賢說當時他還不知道被告說的『殘障的』就是指我，如果當時他知道的話，就會提醒我」等語，足見告訴人於被告入監後係因聽信證人陳廣賢所言，始對被告提起本件刑事詐欺之告訴甚明，故告訴人指述被告涉詐欺取財罪，則尚需有其他補強證據。
⒉證人陳廣賢於原審雖證稱：「我是於93年間認識被告，認識沒幾天，被告就拿本票騙我50萬元」、「我原本不認識林津慧，是被告帶她到卡拉OK唱歌，介紹我們認識」、「我跟被告常約在家樂福的庭園餐廳，被告常跟我吹牛說要騙一個『殘障的』有一筆殘障補貼100 多萬元，騙到後要拿20萬元給我去中國找我女友，他講這些話的時間大概是被抓前1 、2
個月，他當時沒有講『殘障的』名字，我當時已經有見過告訴人，知道被告講的『殘障的』就是指告訴人，但是當時我還不知道告訴人叫林津慧」、「後來被告被抓去關了，我才碰到告訴人，我有問告訴人說被告有沒有騙她的錢，告訴人跟我說她被被告騙了1 、2 百萬元」、「我知道被告1 、兩年前就計畫要開公司（『草衙租賃公司』），但是找不到可以騙的人，後來被告認識告訴人與陳淑芬後，公司就開起來了」、「被告開這間公司專門要騙人、坑人，叫人家投資要騙錢的，高利貸利率很高，要給20分、幾10分利，他專門搞這種事情，他的招術就是這樣」、「我認識被告的朋友郭宗紘，我跟郭宗紘有金錢糾紛，我曾對郭宗紘恐嚇取財，但是後來和解了」、「我跟被告之間的糾紛，除了剛認識時，被告拿本票向我騙了50萬元以外，還有他曾經騙別人錢沒有拿給我，我有去堵他，我有要打他，他跑去躲」、「我會出庭作證是因為被告誤會我舉報害他被抓，他對外放話說是我舉報他的，害我被黑白兩道追殺，我很恨、很痛，錢騙到手沒有給我沒關係，還對外這樣講，讓我很難堪」等語（見原審三卷第126-128 頁反面、第130-131 頁反面）。惟由證人陳廣賢上述證詞以觀，顯示陳廣賢與被告結怨甚深，是證人陳廣賢與被告既有如此深之結怨，則被告是否可能會對陳廣賢吐露其詐欺之計畫，已非無疑異。況被告所成立之『草衙租賃公司』之情，並無法證明係屬虛偽，業如前述，故證人陳廣賢之上開證述，亦不得作為告訴人指訴被告犯詐欺取財罪之補強證據。
㈥綜合上述，本件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僅能證明被告有為告訴人對外放款賺取利息，及鼓吹告訴人投資「草衙租賃公司」，惟此均不足以證明被告取得對告訴人之款項為施用詐術，故檢察官之舉證已有不足。既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公訴意旨所指之犯罪，故被告被訴對告訴人詐欺取財罪，係屬犯罪不能證明，應為其無罪之諭知。
六、原審以不能證明被告犯詐欺取財罪，而為其無罪之諭知，核無違誤；檢察官提起上訴，猶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陳俊秀提起公訴，檢察官李文和提起上訴，檢察官王登榮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9 月 28 日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 官 李政庭
法 官 蕭權閔
法 官 李炫德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9 月 28 日書記官 蘇恒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