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111年度重上字第98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重上字第98號上訴人鄭東元訴訟代理人單文程律師黃子浩律師被上訴人陳俊銘訴訟代理人柯尊仁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補償金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 年7月5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0年度重訴字第222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1年12月2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起訴主張：伊為獨資商號雅宴丹寧基調坊（現更名為仲德科技企業社，登記負責人前為訴外人夏昭麗）之實際負責人，於民國99年間以雅宴丹寧基調坊即夏昭麗之名義，向訴外人蔡瑛美承租坐落高雄市○○區○○段○○段0000○0000○0○00 00○0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上之同小段3036建號建物（門牌號碼為同區民生一路337號，下稱系爭房屋）作為營業場所，並為擴大經營，經蔡瑛美之代理人即訴外人陳憲章同意後，於99年5月間出資約新台幣（下同）1,000萬元，在系爭房屋周圍空地興建未保存登記建物（下稱系爭增建部分）。被上訴人於105年間知悉系爭房屋及系爭土地由伊經營管理，乃於同年3、4月間委託訴外人陳忠吏向伊洽購系爭土地，伊得陳憲章同意後，多次與陳忠吏、被上訴人磋商，被上訴人表示願意以每坪130萬元購入系爭土地，並承諾於成交後將給付伊1,000萬元作為系爭增建部分之補償金（下稱系爭約定）。伊向陳憲章轉告上情，詎陳憲章與被上訴人竟於107年間私下議定以系爭土地每坪132萬元、系爭房屋及系爭增建部分共107萬元之價格為交易，被上訴人並委由訴外人康爾股份有限公司（稱康爾公司）與蔡瑛美就系爭土地、系爭房屋及系爭增建部分（以下合稱系爭不動產）簽訂買賣契約。被上訴人以康爾公司之名義與蔡瑛美訂約，目的在脫免其依系爭約定所負給付補償金之義務，乃以不正當之行為阻止給付條件之成就，依民法第101條第1項規定，視為條件已成就，伊原得依系爭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伊1,000萬元；惟陳憲章於109年3月23日已給付伊300萬元作為補償，故伊僅就餘額700萬元，請求被上訴人加計法定遲延利息而為給付等語，於原審聲明：㈠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7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㈡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假執行。二、被上訴人則以：否認兩造間成立系爭約定，伊係表示如透過上訴人成交，願給付上訴人1,000萬元作為佣金。又伊並未委由康爾公司與蔡瑛美簽訂買賣契約，系爭不動產之實際買主即為康爾公司，伊自無以不正當之行為阻止條件成就之情事，上訴人之請求洵屬無據等語置辯。三、原審判決駁回上訴人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700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 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答辯聲明：㈠上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准予宣告免為假執行。四、下列事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33至134頁），並經本院調閱原法院108年度簡上字第222號第三人異議之訴事件（下稱另案）歷審卷宗查明無訛，堪信為真實：㈠高雄市○○區○○段○○段000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即系爭土地，面積合計334平方公尺）及同小段3036建號建物（門牌號碼同區民生一路337號，即系爭房屋，登記面積302.17 平方公尺），原為蔡瑛美所有。㈡蔡瑛美前將系爭房屋出租予雅宴丹寧基調坊即夏昭麗（下稱夏昭麗），並以上訴人為夏昭麗之連帶保證人，於106年4月26日簽訂房屋租賃契約書，約定租賃期間自106年4月5日起至107年4月4日止，該租約經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伍婉嫻以106年度雄院民公嫻字00606號予以公證。㈢被上訴人為訴外人永信建設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永信公司）之負責人。㈣蔡瑛美與康爾公司於107年1月8日簽訂土地買賣合約書（康爾公司由永信公司之副總經理孟恆瑞代理），由康爾公司以1 億3,330萬6,550元買受系爭土地、107萬元買受系爭房屋及系爭增建部分，同年月19日辦畢所有權移轉登記。㈤康爾公司於107年2月1日以高雄地方法院郵局176號存證信函，通知夏昭麗於系爭房屋107年4月4日租期屆滿後不再續租，夏昭麗已收受該存證信函。㈥康爾公司以系爭租約為執行名義，聲請原法院以107年度司執字第35349號民事執行事件，對上訴人及夏昭麗執行返還系爭房屋，上訴人對康爾公司提起第三人異議之訴，經原法院以107年度雄簡字第1477號、108年度簡上字第222號（即另案）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已告確定。五、本件爭點為：㈠被上訴人有無承諾給付上訴人補償金1,000萬元？是否以「被上訴人購買系爭房地」為停止條件？㈡被上訴人有無以不正當行為阻止上開條件之成就？六、本院判斷如下：㈠⒈按當事人互相表示意思一致者，無論其為明示或默示，契約即為成立。民法第153條第1項定有明文。是契約者，為由二人以上之意思表示一致而成雙方之行為，即須當事人之一方，將欲為契約內容之旨，提示於他方，得他方之承諾，而後契約始能成立。其僅由一方表示要約之意思，而他方不表示承諾之意思者，當然不受契約之拘束；其一方所表示之意思，與他方所表示之意思，彼此不一致者，亦當然不受契約之拘束（民法第153條立法理由參照）。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前段定有明文。又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須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須具備之特別要件，負舉證之責任。而此特別要件之具備，苟能證明間接事實並據此推認要件事實雖無不可，並不以直接證明者為限，惟此經證明之間接事實與要件事實間，須依經驗法則足以推認其因果關係存在者，始克當之。倘負舉證責任之一方所證明之間接事實，尚不足以推認要件事實，縱不負舉證責任之一方就其主張之事實不能證明或陳述不明、或其舉證猶有疵累，仍難認負舉證責任之一方已盡其舉證責任，自不得為其有利之認定（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1613號民事判決意旨參照）。本件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依系爭約定負有給付其1,000萬元補償金之義務一節，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上訴人復主張：系爭約定為無償之單務契約，上訴人於105年5月間向被上訴人提出「於購買系爭不動產時，應給付上訴人補償金1,000萬元」之要約，被上訴人當下即為承諾，且上訴人就系爭約定並未負有給付義務（見本院卷第185至186頁），則上訴人就兩造因意思表示一致而成立系爭約定之事實，自應負舉證之責。 ⒉經查： ⑴①證人陳忠吏於另案一審審理時證稱：「（問：你從事何職業？）不動產開發、電腦軟體買賣。（問：你是否曾經介紹陳俊銘【即被上訴人】要去購買民生路雅宴丹寧那塊土地？）有。我跟陳俊銘認識，我也認識很多建築業的人。…我在一個朋友聚會中遇到鄭東元【即上訴人】，他在這塊土地上經營一家會館，我知道地主都由鄭東元來看管土地並經營事業，所以我就介紹給陳俊銘。（問：你為何會知道這塊土地都是由鄭東元來看管？）因為鄭東元跟我說地主陳憲章是他多年的好朋友，都在國内外跑來跑去，所以這塊土地由他負責管理及租賃。（問：當時鄭東元有無說他要1,000萬元？）有。（問：鄭東元是為什麼要1,000萬元？）因為鄭東元在建物上有支出裝潢，所以要求要1,000萬元。（問：你有無帶陳俊銘去跟鄭東元認識？）有。（問：當時陳俊銘有無答應如果土地買賣成功，要給鄭東元1,000萬元？）陳俊銘『沒有答應』是因為土地沒有買賣，陳俊銘『知道』如果土地買賣成功要給鄭東元1,000萬元，鄭東元的立場是因為他在建物上已經有投資，所以土地如果有成交，要給他1,000 萬元作為成交的條件，因為鄭東元也說過陳憲章也同意這個條件，接受1,000萬元給鄭東元，以上是我聽鄭東元講的。…（問：從頭到尾，你有無見過陳憲章？）我沒有見過陳憲章，我也沒有介紹過陳俊銘與陳憲章認識。）…（問：當初鄭東元有無告訴過你，因為這塊土地上的建物有一部分是他出資興建的，所以交易如果成立的話，買方要給付他1,000萬元作為賠償之用？）這1,000萬元的條件是在介紹這個案子前就先談好了，鄭東元開給我的條件就是土地買賣除了價金之外，還要另外給付1,000萬元才能成交，這1,000萬元就是補償鄭東元的，不是作為佣金。（問：你在介紹陳俊銘時，有無告知這個條件？）我有告訴陳俊銘1,000萬元的事情，我有告訴陳俊銘是要補償鄭東元的，不是作為佣金」等語（見另案一審卷第157 至158頁）。上開證述，僅能證明陳忠吏曾向被上訴人傳達「上訴人要求買方必須補償其1,000萬元」之交易條件，尚不足以證明被上訴人對該交易條件已為同意。 ②嗣證人陳忠吏於原審證稱：「（問：你介紹系爭土地給陳俊銘，有無曾經帶陳俊銘跟原告洽談？）我有帶過。…兩次。（問：第一次談了什麼？）第一次是介紹認識，說這土地上面是原告【即上訴人】在經營事業，地主全部都租給他，很放心讓他經營事業這樣，這房子如要賣，原告可以來幫助協商。（問：第一次有出價嗎？）…大概有報個多少錢，100多萬1坪還多少。（問：第二次你帶陳俊銘去找原告洽談時，整個過程？）不記得了。（問：記得的過程有哪些？）應該也是談價格，第二次還是沒辦法接受。（問：第二次是誰無法接受？陳俊銘。…（問：當時是賣方出價，買方不同意？）對，買方不同意。…（問：你有參與的過程中，原告有無提到要付他1,000萬元這件事？）1,000萬元是原告有說地主要給他這一個條件，地主願意，這案子又有成交，要給原告1,000萬元，這是我從原告口中知道的。（問：這1,000萬元是什麼性質？）他長期跟他租這個地方，看管房子，使用他的房子、保管他的房子。（問：所以長期租賃使用保管房子的報酬？）權利吧，原告有增建房子在裡面。（問：陳俊銘部分，有無要付1,000萬元給原告？）第二次陳俊銘覺得太貴，這事情就已經超過他給我權限，兩個月要完成的期限已經過了，處理不起來，價錢又嫌太貴，這案子就擺在那邊，很少去動了，一段時間很長。（問：這土地買賣洽談過程中有無說過陳俊銘在什麼情況下要付原告1,000萬元？）是原告要，如果要賣這個案子，原告一定要這個錢。…這1,0 00萬元的事，原地主本來就答應原告只要處理這房地產，他可以加1,000萬元的價金，加在土地價金之上，作為買賣的價金，那1,000萬元部分是補償原告在用，一部份是增建部分。（問：1,000萬元部分是地主答應原告的，跟陳俊銘沒關係？）對。這個都是原告跟我說的，不是地主說的，我跟地主不認識。…（問：你跟陳俊銘是否有提過1,000萬元是作為什麼性質要給原告？）我是有跟陳俊銘說這個案子如果要買的話，我聽說地主願意讓原告加1,000萬上面，作為整個案子的一個，因為他在那邊做生意做很久了，也做得好好的，有營業有營利，算是一個補償，蓋房子也裝潢有花一些錢，這1,000萬元作為原告一個補償，這是地主願意給他的一個額度。…（問：你方才是說你聽原告說這1,000萬元是地主要給他的嗎？）對。（問：這1,000萬元是誰要給原告的？）地主。…（問：你說地主要給原告1,000萬，跟你之前說你跟陳俊銘說1,000萬加在土地成交價上面，這兩個說法似乎不太一樣？）加在整個案子上，這1,000萬元是要給原告的。例如這案子是1億元，成交價是1億1,000 萬元，那1,000萬是要給原告的。（問：成交價是要由陳俊銘給付？）這案子不是我成交的，這案子後來買賣都跟我沒關係，因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賣掉了，原先談買賣的架構，原告是這樣跟我講的。（問：依照你的假設成交價是1億1,000萬元的話，這筆金額是否由陳俊銘給付？）這1,000萬元是要由地主撥給原告」等語（見原審重訴卷第152至158頁），明確證述對上訴人負有1,000萬元給付義務之人為地主，而非買方，且此事係證人自上訴人處所聽聞，益徵被上訴人並未對上訴人負有給付補償金之義務。 ③是以，依證人陳忠吏之證述，無從證明上訴人所提出「買方必須補償其1,000萬元」之要約，業經被上訴人為承諾，即無從認定系爭約定已然成立。 ⑵又陳憲章於109年4月15日經由他人匯款300萬元至夏昭麗帳戶之事實，固有上訴人提出其與陳憲章於109年4月15日、同年月24日之Line對話記錄，及國內匯款申請書回條附卷可稽（見原審重訴卷第71、72頁、審重訴卷第63頁）。惟金錢移轉占有之原因容有多端，依上開Line對話記錄之內容，原難逕認上開匯款係陳憲章對上訴人所為之補償，更無從認定被上訴人對上訴人負有給付補償金之義務。又依證人蔡瑛美於原審證稱：上訴人先前以房屋為抵押向伊借款500萬元，嗣要求伊塗銷（抵押權設定登記），伊要求上訴人還款，上訴人遂向伊夫（即陳憲章）借款300萬元，湊足500萬元後返還予伊等語（見原審重訴卷第161至163頁），則上開匯款之原因究竟為何，並非無疑。退而言之，縱認陳憲章係因出售系爭不動產而給付上訴人300萬元作為補償，亦無從推論兩造間曾約定由被上訴人給付上訴人1,000萬元補償金；實則，倘被上訴人應依系爭約定給付上訴人補償金，則陳憲章豈有代人受過，自願為被上訴人負擔3成給付義務之可能？是以，由陳憲章匯款300萬元至夏昭麗帳戶之事實，仍無從證明上訴人與被上訴人間曾成立系爭約定。 ⑶再者，系爭增建部分並無獨立性，不得為物權客體，並因附合而由系爭建物之所有權人取得所有權等事實，業經另案判決認定在案（見另案二審判決書第6、7頁）。被上訴人為永信公司之負責人，房地產交易經驗豐富，兩造於商議系爭土地及系爭建物之交易事宜時，就系爭增建部分未經辦理保存登記（建物所有權第一次登記）一事，被上訴人原得由土地、建物之登記資料予以查明，則上訴人陳稱系爭增建部分為其所有云云，被上訴人諒無輕信之理。1,000萬元並非戔戔之數，上訴人復主張系爭約定為無償之單務契約，其並未依系爭約定負有任何給付義務，並陳稱：被上訴人表示願以每坪130萬元購買系爭土地時，並未就系爭建物及系爭增建部分出價，被上訴人說要補償伊1,000萬元，係就伊建造之系爭增建部分及房屋整體裝潢為補償等語（見本院卷第132頁），亦即該1,000萬元之給付，與系爭房屋及系爭增建部分所有權之移轉，並無對價關係存在，尚難想像被上訴人就此一悖於常情之要約，有即為應允之可能。是以，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就其提出之要約當下即為承諾云云，要無可採。 ⒊綜上所述，依上訴人提出之證據，原無從直接證明兩造因意思表示一致而成立系爭約定之事實，至於其所證明之事實（如陳憲章曾匯款300萬元等），亦無從間接推認系爭約定之存在。從而，被上訴人抗辯兩造間並未成立系爭約定，尚屬可採，上訴人依系爭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其補償金，洵屬無據。 ⒋至於上訴人聲請對被上訴人行當事人訊問程序，及傳訊證人蔡瑛美、陳憲章、陳忠吏、孟恆瑞等節，惟被上訴人及蔡瑛美、陳憲章、陳忠吏均已於另案及（或）本件原審到場為證述，且其等之證述內容均無從據以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而孟恆瑞固曾代理康爾公司與蔡瑛美就系爭不動產簽訂買賣契約，尚難認其關於兩造間有無成立系爭約定一事，亦有所見聞。是以，上訴人此部分聲明之證據，本院均無予以調查之必要，附此敘明。㈡兩造間並未成立系爭約定，業據前述，本件其餘爭點即無再予審究之必要。七、綜上所述，本件上訴人依系爭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其700萬元本息，為無理由，不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核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八、本件判決基礎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經本院審酌後，核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無逐一論列之必要，併此敘明。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 　　月　　11　　日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洪能超法官楊淑珍法官李珮妤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2 　年　　1 　　月　　11　　日書記官黃瀚陞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臺灣高等法院 高雄分院111年度重上字第9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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