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年度訴字第277號｜刑事：偽造文書等｜裁判日期：113 年 09 月 10 日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訴字第277號公訴人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李建家上列被告因偽造文書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偵字第2519號），被告於準備程序中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本院告知簡式審判程序意旨，並聽取當事人之意見後，裁定以簡式審判程序審理，判決如下：主　文李建家共同犯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十四條第一項之洗錢罪，處有期徒刑壹年，併科罰金新臺幣陸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未扣案偽造之「聚祥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印文壹枚沒收；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貳萬元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犯罪事實及理由一、本件犯罪事實、證據及應適用之法條，除下列更正、補充外，其餘均與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相同，茲引用之（如附件）。㈠犯罪事實一第3列「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應補充為「基於詐欺取財、洗錢、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行使偽造特種文書之犯意聯絡」。㈡證據部分補充：被告李建家（下稱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之自白。㈢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項定有明文。比較新舊法，應就罪刑暨與罪刑有關之法定加減原因等一切情形，綜其全部罪刑之結果而為比較（最高法院99年度台上字第7839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⒈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分別於民國112年6月14日、113年7月31日修正公布施行，並各自112年6月16日、000年0月0日生效（以下提及各次修法時，如用簡稱，將112年6月14日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稱為行為時法，將112年6月14日修正之洗錢防制法稱為中間時法，將113年7月31日修正之洗錢防制法稱為現行法）。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 項規定：「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下同）500萬元以下罰金」（112年6月14 日該次修法未修正此規定），修正後規定則為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3年以上10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1億元以下罰金。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未達1億元者，處6月以上5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5,000萬元以下罰金」。而本案被告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是依上開修正後規定之法定有期徒刑上限為5年，較修正前之法定有期徒刑上限7年為輕。又113年7月31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3項規定：「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112年6月14日該次修法未修正此規定），而本案被告之洗錢行為前置犯罪為普通詐欺取財罪，依刑法第339條第1項規定之法定最重本刑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由上可知，不論適用行為時法、中間時法、現行法，本案得宣告之最重本刑均不得超過有期徒刑5年。 ⒉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修正後則規定：「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減輕其刑」；該規定於113年7月31日修正後移列為第23條第3項前段，其規定為：「犯前4條之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者，如有所得並自動繳交全部所得財物者，減輕其刑」。經查，本案被告洗錢之財物未達1億元，且被告雖於偵查、審判中均坦承洗錢犯行，惟並未主動繳回其犯罪所得2萬元（詳後述），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中間時法、現行法限縮自白減刑之適用範圍，依行為時法及中間時法被告始符合上開自白減刑之規定，中間時法及現行法之規定並未有利於被告，故112年6月14日修正前之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 ⒊綜上，被告於偵查、審判中均坦承洗錢犯行，若依112年6月1 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並適用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其處斷刑範圍為有期徒刑1月以上6年11月以下，宣告刑依同法第14條第3項規定，不得超過有期徒刑5年。依現行法，因被告並未主動繳回犯罪所得，不符合減刑規定，而現行法之處斷刑上限為有期徒刑5年，下限為有期徒刑6月（宣告刑上下限亦同）。依新舊法比較結果，行為時法與現行法，因兩者宣告刑之最高度刑相同，再比較最低度刑，堪認行為時法對被告較為有利，故本案應適用112年6月14日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規定論罪。㈣按共同正犯之成立，祇須具有犯意之聯絡，行為之分擔，既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且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至於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不以彼此間犯罪故意之態樣相同為必要；申言之，除犯罪構成事實以「明知」為要件，行為人須具有直接故意外，共同正犯對於構成犯罪事實既已「明知」或「預見」，其認識完全無缺，進而基此共同之認識「使其發生」或「容認其發生（不違背其本意）」，彼此間在意思上自得合而為一，形成犯罪意思之聯絡。從而，行為人分別基於直接故意與間接故意實行犯罪行為，仍可成立共同正犯（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3211號判決意旨參照）。本案被告受「路遠」之指示前往向告訴人管增明（下稱告訴人）收取之款項，係詐騙份子遂行詐欺取財犯罪所得，仍為購買虛擬貨幣後存入指定錢包之構成要件行為，使詐騙份子取得該特定犯罪所得支配地位，並且隱匿犯罪所得之去向，而製造金流斷點，被告上開所為對於詐騙份子詐欺取財、洗錢等行為具有功能上不可或缺之重要性，堪認被告有與詐騙份子相互利用而遂行詐欺取財、洗錢等犯行之犯意聯絡，透過自行分擔上開部分行為之實行而共同支配犯罪，被告自應就所參與犯行，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又詐騙份子間為避免遭到查緝，常見僅與主謀者間有縱向聯繫，橫向間常有互不相識之情形，卷內並無證據證明被告先前亦有領取告訴人其他被害款項，是被告應僅就本案參與之部分負共同責任，併此敘明。㈤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刑法第216 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刑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洗錢罪。被告利用不知情之某刻印店人員偽刻「和鑫投資有限公司」之印章，為間接正犯。又被告與「路遠」共同偽造「聚祥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印章並持以蓋用於自行印製之現金存款憑證收據上，偽造該印章之印文，屬偽造私文書之階段行為，而偽造私文書之低度行為，則為行使偽造私文書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被告以一行為同時觸犯詐欺取財罪、洗錢罪、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有實行行為局部同一、目的單一之情形，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以洗錢罪處斷（起訴書誤載為洗錢未遂罪，業經公訴檢察官當庭更正，本院卷第71頁）。㈥被告與「路遠」間，就本案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刑法第28條共同正犯。㈦公訴意旨雖漏未論以被告犯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部分，然此部分與被告起訴書所載犯行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應認為起訴效力所及，且公訴檢察官亦當庭補充此部分事實與論罪法條（本院卷第64頁），且經本院於審理時當庭告知被告（本院卷第72至73頁），足使被告有實質答辯之機會，已無礙被告防禦權之行使，而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得併予審理認定，附此敘明。㈧按犯前2條之罪，在偵查或審判中自白者，減輕其刑，112年6 月14日修正前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定有明文。被告於偵查及審判中均坦承犯行，依112年6月14日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減輕其刑。二、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為圖金錢利益，於網路尋找工作機會時，未能謹慎評估工作適法性，即應允依照「路遠」之指示向告訴人收取款項，並將收取之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存入指定錢包轉手，致告訴人受有損害，又依「路遠」之指示偽造印章蓋印在交予告訴人之文件上以混淆視聽，破壞人際間信任關係，助長社會上詐騙、洗錢盛行之歪風，應予非難；惟念其於偵查、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坦承犯行，犯後態度尚可，及本案被告角色係聽命行事，對犯罪之遂行不具主導或發言權，兼衡被告於本院審理時自述為大學肄業之智識程度，入監前擔任超商員工之經濟狀況，及未婚、父親工作不穩定及母親患有乳癌、祖母最近住院中、祖父罹患癌症之生活狀況（本院卷第77頁）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就併科罰金部分，依刑法第42條第3項前段規定，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三、沒收：㈠按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刑法第38條第2項定有明文。次按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219條定有明文。未扣案偽造之「聚祥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之現金存款憑證收據1紙，雖係被告所偽造，供其本案犯行所用之物，惟已向告訴人交付而行使，非被告所有之物，本不應沒收。然該文件上偽造之「聚祥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印文1枚，仍應依刑法第219條規定，諭知沒收。至偽造「聚祥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印文之印章1顆、偽造之「和鑫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之工作證1張，均已為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12年度金訴字第1154號宣告沒收，有該判決在卷可考，因無重複沒收之必要，爰不再為沒收之宣告。㈡被告因向告訴人收取款項，並將該款項購買虛擬貨幣後存入指定錢包，而拿到2萬元之對價，業據被告於警詢及本院準備程序時供述明確（113年度偵字第2519號卷第25頁，本院卷第66頁），是本案被告之犯罪所得為2萬元，應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宣告沒收，因未據扣案，爰併依同條第3項規定，諭知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㈢按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被告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8條第1項有關沒收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之規定，業經修正為同法第25條第1項規定，於113年7月31日公布，同年0月0日生效施行，自應適用裁判時即修正後之現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之規定。次按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規定：「犯第19條、第20條之罪，洗錢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經查，告訴人受騙交付之款項，已由被告依照「路遠」之指示購買虛擬貨幣後存入指定錢包轉手，且被告並無經檢警現實查扣或有仍得支配處分前開款項之情，參酌洗錢防制法第25條第1項修正說明意旨，尚無執行沒收俾澈底阻斷金流或減少犯罪行為人僥倖心理之實益，且為避免對被告執行沒收、追徵造成過苛之結果，爰依刑法第38條之2第2項規定，不就此部分款項予以宣告沒收，併此敘明。四、依刑事訴訟法第273條之1第1項、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五、本判決書係依刑事訴訟法第310條之2準用同法第454條第1、2項製作，犯罪事實、證據及應適用之法條，並得引用檢察官起訴書之記載。如不服本件判決，得自判決送達之日起20日內，以書狀敘述理由，提起上訴。本案經檢察官蔡明峰提起公訴，檢察官呂宜臻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9 　　月　　10　　日刑事第二庭　法　官　紀雅惠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均應附繕本）。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中　　華　　民　　國　　113 　年　　9 　　月　　10　　日書記官　陳信全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前2項之未遂犯罰之。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中華民國刑法第212條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4條有第2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前2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附件：臺灣苗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起訴書 113年度偵字第2519號被　　　告　李建家上列被告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已經偵查終結，認應提起公訴，茲將犯罪事實及證據並所犯法條分敘如下：犯罪事實一、李建家於民國112年6月間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通訊軟體LINE暱稱「路遠」之人（下稱「路遠」）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聯絡，由李建家依「路遠」指示刻印而偽造收據取信被害人，從事向被害人收取詐騙款項之工作，「路遠」所屬之詐欺集團成員（無證據證明李建家知悉其他詐欺集團成員之存在）已先於112年4月起，多次以通訊軟體LINE暱稱「張淑芬」、「羅文妮」、「陳俊憲」之名義向管增明佯稱：可下載「聚祥」股票APP投資，並可派遣外派經理收取投資款項等語，致管增明陷於錯誤，陸續依指示匯款或交付現金給「羅文妮」所指定之人，且經檢視「聚祥」股票APP均會顯示資金已入帳，故管增明因此深信不疑。而後詐欺集團成員再與管增明約定，將派員於112年6月14日下午3時許，至其位在苗栗縣公館鄉福基村之住處（地址詳卷，下稱本案地點）收取投資款項新臺幣（下同）500萬元，而後「路遠」旋即指示李建家持委請不知情之人所刻之「聚祥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聚祥公司」）印章（未扣案）蓋印於空白現金存款憑證收據上，偽造「聚祥公司」之現金存款憑證收據1紙，並佩戴偽造之「和鑫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和鑫公司」）工作證（未扣案），於112年6月14日下午3時許，前至本案地點，向管增明佯稱其為「和鑫公司」之外派經理而向管增明收取500萬元，並在上開偽造之「聚祥公司」現金存款憑證收據（未扣案）經辦人員簽章欄上簽名後，交付給管增明收執，隨即離開本案地點，依「路遠」之指示，前往臺中市○○區○○○路000號U- LIKE臺中南屯分店，先自行扣除2萬元作為報酬，餘款498萬元均兌換為泰達幣，並匯入「路遠」所提供之電子錢包內，以此等方式掩飾、隱匿上開詐騙犯罪所得之去向。嗣經管增明察覺有異，報警處理，始查悉上情。二、案經管增明訴由苗栗縣警察局苗栗分局報告偵辦。證據並所犯法條一、證據清單及待證事實：編號證據名稱待證事實 1 被告李建家於警詢、偵訊之自白證明全部之犯罪事實。 2 告訴人管增明於警詢之指訴證明其遭詐騙，交付現金500萬元給被告之犯罪事實。 3 被告收取款項照片、現金存款憑證收據翻拍照片、本案地點照片證明被告佩戴偽造之「和鑫公司」工作證，並交付偽造之「聚祥公司」現金存款憑證收據給告訴人，以取信告訴人之犯罪事實。 4 告訴人提供之對話紀錄擷圖、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苗栗縣警察局苗栗分局南苗派出所受（處）理案件證明單、受理各類案件紀錄表證明全部之犯罪事實。二、是核被告李建家所為，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同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以及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一般洗錢等罪嫌。至於被告偽造印章、印文之行為，為偽造私文書之階段行為，均請不另論罪。被告就所犯上開行使偽造私文書、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行，有實行行為局部同一之情形，且均為達向告訴人管增明詐得款項之單一犯罪目的，依社會通念以評價為一行為較為合理，係以一行為觸犯前揭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之規定，從一重論以洗錢未遂罪。被告就上開犯行，與「路遠」間有犯意之聯絡及行為之分擔，請論以共同正犯。被告用以偽造「聚祥公司」印文之印章1顆、偽造之「和鑫公司」之工作證1張，均業經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以112年度金訴字第1154號判決宣告沒收，爰不聲請沒收；未扣案之「聚祥公司」印文，請依刑法第219條之規定宣告沒收；未扣案之犯罪所得2萬元，請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及第3項規定，宣告沒收，並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三、依刑事訴訟法第251條第1項提起公訴。此　致臺灣苗栗地方法院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17　　日檢　察　官　蔡明峰本件證明與原本無異中　　華　　民　　國　 113　　年　　6 　　月　　24　　日書　記　官　江椿杰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113年度訴字第277號

關鍵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