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5年度訴字第894號｜法律人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5年度訴字第894號原　　　告　法意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丁啟書訴訟代理人　郝燮戈律師被　　　告　葉冀青上列當事人間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05年4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告應將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如附表一編號一所示之網頁文章刪除。原告其餘之訴駁回。訴訟費用由被告負擔。事實及理由一、程序方面：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二、原告主張：㈠原告法意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法意公司）係從事金融投資之業者，被告葉冀青則為無名小站「落英繽紛」部落格版主，平日素以「藍玉」之別名於網路上發表其對投資之意見，兩造原本素不相識。詎被告竟基於損害原告名譽權之故意，自民國101年7月11日起，密集於網路上辱罵原告，致原告之名譽因而受損。原告因不堪其擾，乃不得不就原告當時所發現被告在網路上對原告妨害名譽之言論，對被告提出刑事妨害名譽告訴（下稱另案刑事訴訟）及民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下稱另案民事訴訟）。另案刑事訴訟部分，被告經鈞院103年度易字第1619號判處公然侮辱罪，並判處拘役15日，經臺灣高等法院104年度上易字第1224號判決駁回上訴確定；另案民事訴訟部分，經臺灣高等法院104年度上字第893號判決被告應賠償原告新臺幣（下同）5萬元，並應於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首頁刊登道歉啟事3日確定（一審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3年度訴字第1738號）。然原告嗣於上開訴訟後始發現，被告所散佈足以毀損原告名譽之網路文章，除原告於另案刑事訴訟、另案民事訴訟中所指出者外，尚有刊登於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 03）個人部落格上如附表1所示之網路文章，而此諸多不法侵害原告名譽權之網路文章平均有千人以上之點閱率，最多甚至有超過2千人點閱，且各該文章流傳之時間甚久，迄今均可在網路上搜尋而得，更無法統計因網友轉發而散布之範圍，以及曾見聞此等情事之網友人數，從而如附表1所示網路文章之存在對原告名譽權所造成之損害實屬重大。㈡被告於如附表1所示之網路文章中，故意以羞辱性字眼多次恣意謾罵原告，使網路上不特定瀏覽上述文字之人得以瀏覽，致原告之名譽權因而遭受嚴重侵害。被告所刊登如附表1 所示之文章，實已嚴重侵害原告之名譽。參諸網路文章一經張貼幾近永久存在之特殊性，被告散布如附表1所示網路文章對原告名譽及社會評價之傷害顯然更為長久，若使此揭文章繼續於網路上流傳，原告名譽權仍繼續處於遭侵害之狀態下，故為維護原告名譽，實有除去此等侵害之必要。爰依民法第18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後段規定，請求鈞院命被告應將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如附表1所示之網頁文章刪除，使原告脫離名譽權遭侵害之狀態，以保障原告人格權。㈢爰依民法第18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後段規定提起本訴等語。併為聲明：被告應將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 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如附表1所示之網頁文章刪除。三、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作何聲明或陳述。四、原告主張之事實，已據其提出與所述相符之本院103年度易字第1619號刑事判決、臺灣高等法院104年度上易字第1224 號刑事判決、本院103年度訴字第1738號民事判決、臺灣高等法院104年度上字第893號民事判決、附表1：被告於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刊登損害原告名譽文章列表、被告戶籍謄本為證（見本院卷第37-107頁、第126頁），被告已於相當時期受合法之通知，而於言詞辯論期日不到場，亦未提出書狀爭執，依民事訴訟法第280條第3項前段、第1項規定，視同自認。是原告之主張，應信為真實。五、按「人格權受侵害時，得請求法院除去其侵害；有受侵害之虞時，得請求防止之。」、「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其名譽被侵害者，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8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後段定有明文。次按名譽為個人在社會上享有一般人對其品德、聲望或信譽等所加之評價，屬於個人在社會上所受之價值判斷；民法上名譽權之侵害非即與刑法之誹謗罪相同，名譽有無受損害，應以社會上對個人評價是否貶損作為判斷之依據（最高法院90年台上字第646號判例要旨參照）。是所謂侵害名譽權而應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者，須以行為人意圖散布於眾或使第三人知悉其事，故意或過失詆毀他人名譽為必要；且所謂名譽權受損，非單依被害人主觀之感情加以判斷，應依社會客觀之評價判定。又按所謂公然侮辱人者，被侮辱之人包括法人在內（司法院20年院字第534號解釋意旨參照）。矧被告（以「藍玉啊」自稱）於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 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刊登如附表1編號1，發佈日期：2013/03/05，文章主題：藍法之戰15，我們一起溫習一下法意這些弱智粉絲的言論吧，其內容記載「首先呢，我們都知道，弱智偶像就會有弱智粉絲，‧‧‧」等語，而辱罵原告法意公司「弱智」（見本院卷第17頁），此就一般吾人社會經驗常情而言，已足以對原告法意公司之人格評價、社會地位，造成負面、貶抑之評判，而毀損原告之名譽，原告係從事金融投資之業者對於上述之社會批判，其名譽遭受損害應堪認定。若使上列文章繼續於網路上流傳，原告名譽權仍繼續處於遭侵害之狀態下，故為維護原告名譽，實有除去此等侵害之必要。是原告就此主張依民法第18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後段規定，請求被告應將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如附表1編號1所示之網頁文章刪除，即屬有據。六、按言論自由與名譽權此二者發生衝突時，對於行為人之刑事責任，現行法制之調和機制，係建立在刑法第310條第3項「真實不罰」及同法第311條「合理評論」之規定，與司法院大法官會議第509號解釋（下稱509號解釋）創設合理查證義務之憲法基準。至於行為人之民事責任，民法未規定如何調和言論自由與名譽保護之衝突，除應適用侵權行為一般原則及509號解釋創設之合理查證義務外，上開刑法阻卻違法規定，應得類推適用。詳言之，涉及侵害他人名譽之言論，包括事實陳述與意見表達，前者具有可證明性，後者則係行為人表示自己之見解或立場，無所謂真實與否。民法名譽權之侵害，雖與刑法之誹謗罪不同，惟刑法第310條第3項規定「對於所誹謗之事，能證明其為真實者，不罰。但涉於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同法第311條第3款規定：以善意發表言論，對於可受公評之事，而為適當之評論者，亦在不罰之列。蓋不問事實之有無，概行處罰，其箝制言論自由及妨害社會，可謂至極。至與公共利益有關之真實事項，如基於保護個人名譽而不得公布，則不免過當，於社會之利害，未嘗慮及。故參酌損益，乃規定誹謗之事具真實性者，不罰。但僅涉及私德而與公共利益無關者，不在此限。善意發表言論，就可受公評之事，而適當之評論者，不問事之真偽，概不予處罰。上述個人名譽與言論自由發生衝突之情形，於民事責任亦然。是上開刑事不罰之規定，於民事事件非不得採為審酌之標準。故行為人之言論雖損及他人名譽，惟其言論屬陳述事實時，如能證明其為真實，或行為人雖不能證明言論內容為真實，但依其所提證據資料，足認行為人有相當理由確信其為真實者，即難謂係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尚難令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司法院大法官會議第509號解釋、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928號判決參照）。查原告法意公司自98年1月13日前某日起即在其部落格網頁（網址：www.wretch.cc/blog/phigroup/00000000）上刊登「這是PHIGROUP（即法意公司）的程式交易績效，2口大台期，交易成本單邊500元。創作於2007年3Q。使用至今平均一口獲利2514點。2007年平均獲利3666點。金融海嘯之後績效再創新高。過去報表由Trade Station產生，現在使用MultiCharts」之文章，並附有該程式（下稱系爭程式）之淨利走勢圖及年週期分析表，按月定期更新程式歷月之績效表於該網頁上。又上開網站於101年8月份刊登之報表，原記載系爭程式於101年3月份交易結果為「獲利65,200元、獲利率62％、毛利65,200元、毛損0元、交易次數8次、勝率100％」，然於101年10月刊登之年週期分析表所載上開月份績效則記載為「獲利負172,000元、獲利率負1.62％、毛利20,600元、毛損192,600元、交易次數16次、勝率37.5％」，是以被告於該案抗辯原告法意公司使用上開網頁內容用以廣告招生，且系爭程式之績效報表有前後不一致等語，堪認屬實而為可採。‧‧‧被告因此認原告法意公司有造假程式、竄改績效以招攬課程之情形，而於附表一所示網路文章以「詐欺犯」、「詐騙集團」、「偽造交易記錄」、「說謊」、「共產黨式的團隊」、「預謀性的，習慣性的在說謊」、「有沒有羞恥心」、「愚弄散戶」等關於指摘原告法意公司之文字而為批評，堪認係其基於相當之理由而確信為真實之故所為。且原告法意公司既以上述公開廣告網頁對外招攬客戶，並辦理講座及販售書籍等以為營利，則其所稱績效良窳與真實性自與公利益相關而屬可受公評之事，被告據其上述事實而依個人價值評論法意公司之主觀批判意見，縱內容用詞遣字尖酸刻薄，足令被批評者感到不快或影響其聲譽，惟並未逾越就此事合理評論之範圍，尚不足認其動機係以毀損原告法意公司之名譽為唯一之目的，自難認其係基於惡意而為不實之言論，則依前開說明，尚難謂被告係以此不法侵害原告法意公司之名譽權，而難令負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責任。㈤再者廢話、廢書、廢課程及廢講座中之「廢」字，係「無用」、「無益」之意，而他人所說言詞、所書寫書籍、辦理之課程與演講等是否有用或有益，本繫乎個人之學識、專業背景及需求，純屬個人主觀感受及價值判斷，並無真實與否可言。且所評斷者係客觀上存在之事物（即話語、書、課程、演講本身），並非在評斷或貶抑說話、書寫或辦課程與演講之人，一般理性之人亦不會因行為人個人評斷某人所說的話係廢話、所書寫之書籍係廢書云云，即減損對於說話之人、出書之人的社會評價。而「噁心」、「無知」、「卑鄙無恥」等文句，固有表達不屑、鄙視之意，然原告法意公司使用上開網頁內容用以廣告招生，系爭程式之績效報表亦存有前後不一致之情形，且屬可受公評之事，已如前述，則被告據其上述事實而依個人價值評論法意公司「無知」、「噁心到極點」、「卑鄙無恥」等亦屬其因此所生個人主觀感受及價值判斷，與前揭廢話、廢書、廢課程及廢講座等文句核均非抽象之辱詞，應屬意見評論之評價性語詞，雖用詞遣字亦足令被批評者感到不快或影響其聲譽，惟並未逾越就此事合理評論之範圍，尚難認係基於惡意貶損原告法意公司之社會評價為其唯一目的，依前開說明，尚難謂被告因此不法侵害原告法意公司之名譽權等情，有另案民事訴訟即臺灣高等法院104年度上字第893號判決附卷可稽（見本院卷第95-96頁），則基於同一理由，被告（以「藍玉啊」自稱）於聚財網網站（網址：ht 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刊登如附表1編號2部分，發佈日期：2013/05/22，文章主題：2013/05/22，我在我的夢境之中跟p公司去出庭了，其內容記載「詐欺、廢物、廢話、鬼話」等語（見本院卷第25-26頁）；如附表1編號3部分，發佈日期：2013/06/27，文章主題：藍法之戰26，法意國家認同有問題，卻說：為何臺灣人不支持臺灣人，其內容記載「法意是害怕被我告誹謗＋誣告，怕被買過他課程的人告詐欺＋民事求償，所以要潛逃中國了嗎？‧‧‧，一定要把票投給⒈不會出賣臺灣」等語（見本院卷第29頁）；如附表1編號4部分，發佈日期：2013/08/27，文章主題：藍法之戰46，你們覺得法意黨羽joy 蔡駿佑有資格指責胖達人嗎？其內容記載「法意：一天到晚‧‧‧繼續招生，招不停，還是一個違法投顧‧‧‧也不知道有沒有羞恥心」等語（見本院卷第31頁）；如附表1編號5部分，發佈日期：2014/01/01，文章主題：藍法之戰82，法意終於騙到足夠的錢，有錢就可在中國成立基金合法代操，其內容記載「首先呢，我還是不得不說法意‧‧‧還是一樣喜歡玩完全沒意義的文字遊戲「大陸首檔以台灣團隊為名的基金」法意這樣講，會讓你誤以為「是第一個臺灣在中國成立的基金」，這當然是大錯特錯啦，‧‧‧反正法意騙了這麼多錢，現在終於漂白在中國成立基金，合法的騙手續費了」等語（見本院卷第34頁），亦屬非惡意發表之言論，尚難謂被告係以此不法侵害原告法意公司之名譽權，且原告法意公司使用上開網頁內容用以廣告招生，系爭程式之績效報表亦存有前後不一致之情形，且屬可受公評之事，已如前述，則被告據其上述事實而依個人價值評論法意公司「詐欺、廢物、廢話、鬼話」；「出賣臺灣」；「違法投顧（指稱原告無恥）」；「假程式、欺騙」等亦屬其因此所生個人主觀感受及價值判斷，核均非抽象之辱詞，應屬意見評論之評價性語詞，雖用詞遣字亦足令被批評者感到不快或影響其聲譽，惟並未逾越就此事合理評論之範圍，尚難認係基於惡意貶損原告法意公司之社會評價為其唯一目的，自無「不法侵害原告法意公司之名譽權」。是原告就此主張依民法第18條第1 項、第195條第1項後段規定，請求被告應將聚財網網站（網址：http://www.wearn.com/blog.asp?id=85203）個人部落格上如附表1編號2-5所示之網頁文章刪除，即屬無據。七、從而，原告依民法第18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後段規定，請求如主文第1項所示，為有理由，應予准許。逾此部分之請求，即屬無據，應予駁回。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經本院審酌後，認對於判決結果均無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併此指明。九、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385條第1項前段、第79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5 年 5 月 31 日民事第一庭法官楊千儀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需按他造人數附繕本，勿逕送上級法院）。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否則本院得無庸命補正，逕為裁定駁回上訴。中華民國 105 年 5 月 31 日書記官吳育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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