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訴字第427號｜刑事：傷害｜裁判日期：112 年 08 月 31 日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訴字第427號公訴人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蕭景逸黃中信選任辯護人葉凱禎律師曾嘉雯律師上列被告因傷害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129 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庚○○犯傷害罪，處有期徒刑肆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甲○○犯傷害罪，處有期徒刑參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犯罪事實庚○○、甲○○均受僱於丙○○（即「友強工程行」之負責人），於民國110年12月26日15時30分許，同在高雄市岡山區永樂街2巷工地（下稱本案工地）工作，因庚○○自認遭甲○○侮辱而心生不滿，竟基於傷害之犯意，持其手中鐵鏟1支毆打甲○○，甲○○亦基於傷害之犯意，搶下庚○○手中鐵鏟，持以毆打庚○○後，再徒手將庚○○壓制在地，庚○○因而受有頭部鈍傷、口腔鈍傷、左側腕部挫傷等傷勢之傷害，甲○○則受有左背、左腰、左前臂、左手多處挫傷、左側尺骨骨幹閉鎖性骨折等傷勢之傷害。理由一、本判決所引用之被告庚○○、甲○○以外之人審判外之陳述，或經當事人同意作為證據使用（見本院卷第122至123頁），抑或迄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經當事人爭執該等陳述之證據能力（見本院卷第245至283頁），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之取得過程並無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自然關聯性，引為本判決所用之證據並無不當，自得採為本件認定事實之基礎。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㈠訊據被告庚○○坦承上開傷害犯行；被告甲○○則矢口否認有何傷害犯行，其與辯護人之答辯如下： ⒈被告甲○○辯稱：我沒有打被告庚○○，我被抓著無法反擊，我完全沒有動手，手上也沒有鐵鏟，我是空手，我用左手去阻擋，所以我的左手腕、手肘有骨折等語。 ⒉辯護人為被告甲○○辯以：被告甲○○並未與被告庚○○互毆，案發當時確實係被告甲○○與壬○○發生口角，且本案攻擊行為發生前，被告2人間並無衝突，被告甲○○遭被告庚○○攻擊，下意識作出反擊，與人的防衛意識有關，被告甲○○受有骨折，且案發前已有右肩槍傷，無法從事工作與負重，斯時顯無法與被告庚○○搶鐵鏟；被告庚○○所述之傷勢與防衛態樣之常理不合，且如被告甲○○確有拿鐵鏟攻擊被告庚○○，被告庚○○應當疼痛難耐，然依被告庚○○之就診紀錄，反而係2天後才去驗傷，所受傷勢是否確係與被告甲○○衝突所造成，仍有可疑，又證人壬○○、戊○○先前經被告甲○○提告以遭其等2人架住而無法反擊，嗣雖經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然此部分可認被告壬○○、戊○○可能產生訴訟上之糾紛及仇怨，而有故意不實陳述之高度可能性，故無法證明被告甲○○有持鐵鏟攻擊被告庚○○之舉，且無證據證明被告庚○○於上開過程當中，受有任何傷勢；縱認被告甲○○確有造成被告庚○○受有上開傷勢之傷害，其有持鐵鏟打庚○○之行為，係被告庚○○先行挑釁，導致被告甲○○進行反擊，符合正當防衛之要件等語。㈡被告庚○○部分： ⒈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庚○○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坦承不諱，核與證人即被告甲○○於警詢、偵查中之指訴、證人戊○○、壬○○、乙○○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具結之證述大致相符，並有屏基醫療財團法人屏東基督教醫院（下稱屏基醫院）111年1月4日驗傷診斷書（見他卷第4頁）、111年8月3日（111）屏基醫外骨字0000000000號函所附被告甲○○之病歷（見本院卷一第51、63至105頁）、111年11月1日診斷證明書（見本院卷二第297頁）等資料在卷可稽，足認被告庚○○之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 ⒉證人甲○○於本院指稱：被告庚○○打我，我用左手去阻擋，我的左手腕、手肘有骨折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21頁），而依前揭被告甲○○之病歷所載（見本院卷一第63頁），載有其於 110年12月26日許，經診斷有左側尺骨骨折之傷勢（left ulnar shaft fracture），另依111年11月1日診斷證明書所載，亦可見被告甲○○經診斷有左側尺骨股閉鎖性骨折之傷勢，而此部分被告庚○○坦承涉有傷害犯行（見本院卷二第167頁），衡以上開左側尺骨骨折部分之傷勢，係於110年12月26 日經診斷而得，與被告庚○○本案犯行時間為同日，輔以證人甲○○證稱其係用手阻擋等語（見警卷第25頁），應認被告甲 ○○此部分傷勢，與被告庚○○行為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無訛。 ⒊另被告庚○○固陳稱其僅打被告甲○○1下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1 5頁）。惟查，稽之被告甲○○當時係已手阻擋，被告庚○○則不惟供承其造成被告甲○○上開傷勢，亦以陳明係先攻擊被告甲○○之背部，則勾稽被告2人間之證述、供述，可見被告甲○ ○於案發當時，除有受到被告庚○○所述攻擊外，包含該次攻擊，至少總共受到被告庚○○1次以上之攻擊，佐以被告甲○○ 前揭傷勢情形，分別涉及人體正面之肢體部位（左手多處挫傷、左側尺骨骨幹閉鎖性骨折）及背面（左背、左腰、左前臂）之傷勢，可見證人甲○○所指證遭攻擊時有另以左手阻擋之情節，並非虛捏，因可採信。是以，此部分被告庚○○確係以持上開鐵鏟攻擊被告甲○○，造成其受有上開傷勢之傷害，為其犯罪手段之內容，殆無疑問。況被告庚○○嗣後亦自承已忘記是否超過1下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19頁)。被告庚○○所述之犯罪手段，則與前揭客觀情狀有所參差，礙難採認。 ⒋被告庚○○雖另對前揭111年11月1日診斷證明書於本院審理中表示意見略以：被告甲○○哪裡被打骨折我不知道等語（見本院卷第269頁）。惟被告庚○○已坦認該等事實如前，且就同一內容之被告甲○○病歷內容之記載，並無異詞，自難認被告庚○○其後所述有何實據。㈢被告甲○○部分： ⒈被告甲○○確有持告訴人庚○○手中鐵鏟及以徒手毆打、壓制告訴人庚○○之行為： ⑴統一用語之說明：以下各證人之各次陳述，雖有穿插使用「圓鍬」、「鐵鏟」等不同用語，惟依證人戊○○所證：圓鍬、鐵鏟是一樣的，我們工地只有那種工具，所以我們都這樣講，但圓鍬和鐵鏟應該功能不同，我們工作用的鐵鏟大概1米，我當天看到的是鐵鏟，因為頭是平的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57頁），並有其當庭繪製示意圖可參（見本院卷二第189頁）。佐以被告黃明信所供其以用手阻擋被告庚○○之方形鐵鍬等語（見警卷第25頁），業如前述，足見本案所涉之工具，確係證人戊○○所述之鐵鏟無訛。核諸各證人於案發當時，均係在同一本案工地做工，分別經證人庚○○（見本院卷二第120頁）、辛○○（見本院卷二第130頁）、丁○○（見本院卷二第145頁）、戊○○（見本院卷二第120頁）、壬○○（見本院卷二第159頁）證述在卷，可見其等以下所述被告2人當時手持之工具，雖名異而實同。故而，本院以下事實認定之記載及證人證詞引用時，均統一稱為「鐵鏟」。 ⑵證人庚○○於警詢中證稱：當時是因工作時被告甲○○罵我，原本我沒理會他，但被告甲○○之後突然無故又罵我，我們先是互罵，最後各持工作用的鐵鏟互打，「益仔」及「阿耀」才上前將我們分開，並非他說的「益仔」摟住他等語（見警卷第3至4頁）。於偵查中證稱：當時被告甲○○也有拿鐵鏟打我，他打我的頭部等語（見偵卷第48頁）。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被告甲○○罵我三字經，罵我大概10幾秒後，我先打被告甲○○，被告甲○○就轉過來要搶鐵鏟，後來鐵鏟就掉了，我們2人就扭打摔倒在地上，然後就被人拉開，我上開傷勢係與被告甲○○互打時發生的，頭部鈍傷是被鐵鏟敲到，口腔鈍傷應該是被被告甲○○徒手打到，左側腕部挫傷是被他鐵鏟敲到，被告甲○○跟我搶鐵鏟時，我有跟他搶，被告甲○○拿鐵鏟來打我的頭、手，他搶走後我先用手檔，要搶時我們跌倒，我確定當時只有一把鐵鏟，當時工作時被告甲○○沒有拿鐵鏟，是扭打時口腔受有鈍傷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15至117、119、124至125、127頁）。依其所證，可見被告庚○○係認遭被告甲○○辱罵，持鐵鏟毆打被告甲○○後，即遭被告甲○○搶其手中鐵鏟，拿來打其頭部、手部，其後亦因被告甲○○徒手傷害，分別造成被告庚○○受有頭部鈍傷、口腔鈍傷、左側腕部挫傷等傷勢之傷害。 ⑶證人乙○○於偵查中證稱：我有看到被告甲○○打被告庚○○，打哪我不太清楚，就是揮下去就這樣，我看到就是鐵鏟在揮而已，我看到他們就這樣撥開而已等語（見被告甲○○提出之檢察事務官詢問筆錄譯文，下稱檢詢譯文，本院卷一第137、139頁）。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我當時距離被告2人差不多50公尺，可以看清楚被告2人的動作，被告庚○○拿鏟子打被告甲○○某個地方後，鏟子飛掉，被告甲○○拿鏟子要打被告庚○○，被告甲○○打了被告庚○○後，被告庚○○ 躺在地上，被告甲○○又想去毆打他，把被告庚○○壓在地上，衝突中只有一把鐵鏟，我沒有看到鏟子打到被告庚○○，我確定鐵鏟被同事搶走，之後被告2人被壬○○、戊○○拉開，被告甲○○手上拿的那支鏟子是被告庚○○原本手上那支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31至133、136頁）。依其所證，可見乙○○於案發當時在本案工地，見聞被告庚○○先持鐵鏟下手打向被告甲○○後，過程中僅有鐵鏟1把，其後被告甲○○則持鐵鏟毆打或壓制被告庚○○。 ⑷證人辛○○於偵查中證稱：我聽到後面被告2人大小聲，我看到被告甲○○拿鏟子削被告庚○○等語（見檢詢譯文，本院卷一第144頁）。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我聽到被告2人在大小聲，不知道在做什麼，聲音應該是被告2人還有別人的，我看到被告甲○○拿鏟子削被告庚○○的頭，然後被告庚 ○○的頭有受傷，我那時看到以為是被告甲○○打的，沒有親眼看到，我看到被告甲○○拿鏟子往下揮，沒有看到鏟子打中被告庚○○的頭部，因為視線有遮蔽等語（見本院卷二第 139至143頁）。依其所證，可見辛○○於案發當時，在本案工地，有看到被告甲○○拿鐵鏟揮向被告庚○○。 ⑸證人丁○○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被告2人拿鐵鏟扭打一起，我看到時他們已經扭打在一起，雙方都有攻擊對方，我沒看到他們拿鐵鏟互打，但我認為他們有用鐵鏟打，因為鐵鏟在旁邊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48至150頁）。依其所證，可見丁○○當時有見及被告2人有發生相互攻擊之情事。 ⑹證人戊○○於警詢中證稱：當日被告庚○○告訴我被告甲○○罵他三字經，我告訴他工作就好不要對他多做理會，過沒多久就看到被告甲○○跟壬○○互罵，被告庚○○就走過來直接拿鐵鏟打被告甲○○右手臂，之後就看到被告庚○○、甲○○互拿鐵鏟及徒手毆打，後來我與壬○○見狀就上前先將2人隔開停止他們繼續打架等語（見警卷第10頁）。於偵查中證稱：被告庚○○拿鐵鏟打被告甲○○，然後被告庚○○鐵鏟就掉下去，我看到被告甲○○也是拿鐵鏟往被告庚○○頭打，然後就抱在一起互打等語（見偵卷第49頁）。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我先看到被告甲○○跟壬○○吵架，然後被告庚○○就拿鐵鏟過來打被告甲○○，被告甲○○有還手，也是拿鐵鏟，雙方拿鐵鏟互相毆打對方，我就去把他們拉開，但我不確定是否雙方各拿1支鐵鏟，但我看到雙方都有拿鐵鏟攻擊過對方；我看到鐵鏟從被告甲○○手上掉，被告甲○○打被告庚 ○○的頭之後掉的，我跟現場同事有上前把他們隔開，但很混亂，誰上去我記不清楚，我有聽到被告甲○○有罵三字經，不知道被告甲○○及壬○○具體為什麼吵架，被告庚○○從被告甲○○後面走過來，被告甲○○沒有看到被告庚○○，被告庚 ○○就直接打被告甲○○，我過程中有看到被告2人扭打在地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53至157頁）。依其所證，可見戊○○ 當時有見及被告庚○○先持手上鐵鏟毆打被告甲○○，其後被告甲○○再持鐵鏟朝被告庚○○頭上打，嗣被告甲○○與被告庚 ○○隨後扭打在地之舉，乃由戊○○與壬○○上前制止、隔開被告2人。 ⑺證人壬○○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我110年12月26日15時30 分在本案工地，當時我在洗機械，被告甲○○就跑來問我為何要罵他，我說我沒有罵他，他就越講越大聲，我就看到被告庚○○從後面拿鐵鏟打被告甲○○，我不知道為何被告庚 ○○突然打被告甲○○，突然的，是從背後打被告甲○○，之後被告甲○○就搶被告庚○○的鐵鏟，往被告庚○○的頭打了一下，之後鐵鏟掉了，被告2人打完之後被告甲○○開車回去，我就不知道被告甲○○哪裡受傷，被告庚○○是頭這邊被敲傷，我跟戊○○去把他們分開，是戊○○先去分開的，我洗完車之後也去他們分開，我站在中間將他們隔開，丁○○去把被告庚○○拉開，拉開之後雙方就沒有再打了，被告庚○○的頭有被敲傷，傷勢是一條，有一點點血絲，有敲到額頭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59至164頁）。依其所證，可見壬○○當時見及被告庚○○先持鐵鏟從後面打被告甲○○，然後被告甲○○ 再搶過被告庚○○之鐵鏟朝被告庚○○頭部打了一下，而後鐵鏟掉落，壬○○及戊○○嗣則去中間將被告2人分開，丁○○則將被告庚○○拉開，其後可知被告庚○○頭部有受傷之情形。 ⑻證人己○○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當天我在工地，我跟辛○ ○在壓最前面，沒有看到被告2人打架的過程，有聽到後面有大小聲，我以為他們在吵架而已，我後來在收尾，我們做完之後再走過去的，我看到被告甲○○把被告庚○○壓在地上，就是用手按壓，半把被告庚○○壓著，被告甲○○坐著把被告庚○○壓著，被告庚○○是躺著的姿勢被壓住，可是沒有看到他們怎麼發生事情的，當時到那邊被告2人手上沒有拿鐵鏟或鐵鏟，就我所見，被告甲○○將被告庚○○壓在地上大概持續10幾秒，後來我跟丁○○就把被告庚○○拖去後面，說不要這樣了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50至252、254至255頁）。依其所證，可見己○○聽聞吵架聲後，靠近被告2人，見及被告甲○○將被告庚○○壓制在地，而後己○○與丁○○則將被告庚○○拖去後方，並以此方式阻止被告2人之衝突。 ⑼上開證人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之證述內容，佐以被告甲○○所供稱其當時與壬○○起爭執等語（見警卷第20頁），相互勾稽，可見上開證人就本件傷害之事件發生原因、時序、人別、行為、結果等節，關於基本內容之陳述，大致相符，而其等所證，亦與被告庚○○之110年12月28日診斷證明書（見警卷第29頁），載有「頭部部位鈍傷、口腔鈍傷、左側腕部鈍挫傷」等語，互核一致。足認被告甲○○原先與壬○○因起爭執在本案工地發生口角，被告庚○○自認被告甲○○對其辱罵，遂持手中鐵鏟朝被告甲○○毆打，造成被告甲○○受有前揭傷勢之傷害後，被告甲○○即搶過被告庚○○ 手中之鐵鏟，並持之毆打被告庚○○，再以徒手壓制被告庚 ○○在地，致被告庚○○受有前揭傷勢等情屬實。 ⑽證人庚○○雖證稱其遭被告甲○○辱罵，然參諸證人壬○○、戊○ ○所證及被告甲○○之供述，可知案發之前，乃係被告甲○○ 及壬○○2人間起口角爭執，另參諸證人戊○○前開所證，亦可知被告庚○○案發當時已向其表明遭被告甲○○辱罵後，嗣於被告甲○○、壬○○爭執期間，持鐵鏟向被告甲○○毆打，足見被告庚○○於案發當時對於是否遭被告甲○○辱罵等節，應有誤解。準此以觀，被告甲○○尚無如起訴書所示係與被告庚○○間起口角爭執，始發生本案前揭衝突，而係被告庚○○ 對於案發前有自行誤認挑釁情事之發生，應予說明。 ⑾被告甲○○雖辯稱，上開證人所述均屬不實；其辯護人則為其辯以證人壬○○、戊○○有因被告甲○○提告而為不實陳述之高度可能性。惟查： ①核諸證人庚○○、辛○○、丁○○、戊○○、壬○○就見聞被告甲○○ 確有下手毆打被告庚○○之頭部，證人乙○○、己○○證述被告甲○○壓制被告庚○○在地之部分，各該攸關被告甲○○被訴傷害之犯罪事實，前揭證人之證述內容，已屬一致，又各該證人復經於本院審理中到場經命具結後而為證述，當無甘冒偽證之風險，恣意攀誣被告甲○○之理。 ②被告甲○○雖質以前揭證人所述各節均不實等語。然查，細究被告甲○○所質疑前揭證人所述之各節，如：就被告庚○○ 為何會知道醫院病房而前去探望（見本院卷二第128頁）、就證人丁○○介紹其工作之經過（見本院卷二第151頁）、就證人己○○所述本案工地當時所存在之工作機具（見本院卷二第259頁），並認其餘證人均在說謊（見本院卷二第259至261頁）。然其所述，不惟就所爭執之內容，無涉於本案案情之基本、重要事實之陳述，而是無關於本案證人證述憑信性之之枝節事項，並任憑己意，一再爭執證人證述內容之可信度，既無任何實據可憑，酌以證人辛○○、丁○○、戊○○、己○○並未曾敘及其等與被告甲○○間有何不睦或仇怨，已難認證人辛○○、丁○○、戊○○、己○○有何不實陳述之可能及必要；證人庚○○、壬○○縱其等於案發當時與被告甲○○間有所誤會、爭執，然其等所述，既得與前揭證人之證述、前揭診斷證明書內容間相互勾稽而彼此印證，自難認其等有刻意故為出入而陳述不實內容之情事。況被告甲○○亦自陳：我沒有得罪過任何證人，我不喜歡講話，我也沒有特別跟先前到庭之證人講話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73頁），益徵被告甲○○此部分所辯，欠缺事實根據，難以採信。 ③被告甲○○另質以證人丙○○可能要推卸責任，上開證人方會一鼻子出氣，今天本案工地發生事情，老闆難道沒有責任等語。惟依證人丙○○於偵查中所證：隔天被告甲○○就沒來了，因為他住院，我把他們叫過來勸和等語，我叫被告庚○○去道歉等語（見檢詢譯文，見本院卷一第141至142頁），核與證人庚○○所證：我於110年12月28日15時去屏東基督教醫院看望他，當時也是我向護理站表明我要探訪，護理人員才讓我進去，我到病房後向被告甲○○道歉，他看到我並不理會我就往外走等語（見警卷第4頁），及證人吳志華所證：我下去之後，先跟被告甲○○聊幾句，剛好在樓下抽菸，我跟被告甲○○有認識，被告庚○○是走在我後面，被告甲○○看到被告庚○○轉頭就走了等語（見檢詢譯文，見本院卷一第143頁）大致相符，可見丙○○仍有促使被告庚○ ○前去向被告甲○○致歉，並無卸責或事後掩飾之意思，倘丙○○有卸責之圖，為何不是使被告庚○○推託、否認毆傷被告甲○○，或使各該證人託辭不知被告庚○○涉案情節？反觀前揭證人到庭後，就所見聞被告2人先、後下手之情節，均已證述如前，所涉證述內容，除不利於被告甲○○自身部分外，亦有不利於被告庚○○下手傷害事實，已如前述，難以憑此臆斷各該證人有何受丙○○於訴訟程序外不當影響之情形。由此足徵，被告甲○○所陳，不過係其個人主觀之臆測，亦難採信。 ④綜上，被告甲○○及其辯護人此部分所辯各節，均難憑採。 ⑿被告甲○○辯稱：被告庚○○若係受傷，隔天上班也沒有人包紮他的傷口，何必等到去醫院時才驗傷等語。辯護人另辯以：被告庚○○並未有如其所述之就診紀錄，且其係於110 年12月28日始前往就醫，所受傷勢是否係因被告甲○○衝突所致，存有高度質疑等語。惟所謂相當因果關係，係指依經驗法則，綜合行為當時所存在之一切事實，為客觀之事後審查，以所生之結果觀察，認為確因某項因素而引起，又從因素觀察，認為足以發生此項結果，即可成立（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64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 ①稽之證人庚○○所證：因為老闆叫我去醫院探望被告甲○○，順便去看醫生等語（見本院卷二第125頁），佐以證人庚○ ○係於110年12月28日14時33分許，前往屏基醫院急診，其病況描述係：病人來診，12/26與同事發生爭吵，右額頭及左手腕、嘴巴會痛故入院等語（見本院卷一第53頁），另經護理人員就護理紀錄載有：右額頭、左手腕擦挫傷，現予換藥包紮；淺部創傷處理等語（見本院卷一第59頁），有被告庚○○之屏基醫院急診病歷可參，是綜合被告庚○○ 之傷勢、病歷及該病歷所附護理紀錄之內容觀之，仍可認定被告庚○○之傷勢，確係起因於110年12月26日15時30分許與被告甲○○間之上開衝突所致，並得與前揭證人之證述相互印證。 ②況證人鍾漢愷、壬○○分別證稱其等有看到被告庚○○頭部有傷勢（見本院卷二第142、161頁），由是足徵，證人庚○○ 所指遭傷害乙情，顯非其自行虛捏。被告庚○○雖未即刻就診，仍難據此遽指該等傷勢診斷內容及被告庚○○所述之傷勢起因，有何不實。 ③從而，被告庚○○所受前揭傷勢，不可想像被告甲○○上開行為若不存在，將產生上開傷害結果，且被告甲○○持鐵鏟、徒手壓制之行為，參之被告庚○○前揭傷勢之分布、成傷結果，及被告甲○○係前揭持鐵鏟或徒手壓制等方式為之，依可靠之自然律、物理法則及經驗法則加以判斷，本即內蘊有發生上開傷勢之蓋然性，復無其他足以截斷、排除該等因果進程之作用力，應認被告甲○○前開所為與被告庚○○所受傷害結果間有相當因果關係無訛。被告甲○○及辯護人前開答辯，無從憑採。 ⒀辯護人另辯以被告甲○○已有骨折，且右肩有槍傷，難以下手毆傷被告庚○○等語，並提出被告甲○○之長庚醫療財團法人高雄長庚紀念醫院（下稱高雄長庚醫院）診斷證明書（下稱長庚醫院診斷證明書）為據（見本院卷二第295頁）。然查： ①觀之長庚醫院診斷證明書，僅見被告甲○○於112年4月20日、6月15日至高雄長庚醫院診療，並載有「右肩槍傷後遺症」之診斷、「治療右肩前舉65度，後舉0度，無法從事工作及負重」之醫囑等內容，但該等長庚醫院診斷證明書所載之內容，僅得證明被告甲○○於本案之後有另行接受右肩治療之情事，無從反向推論被告甲○○行為時，無法下手實行前揭傷害犯行。 ②次參諸被告甲○○於案發當時，乃在本案工地工作，並為友強工程行丙○○之員工等情，為其供承在卷（見警卷第19至 20頁）。衡以通常工地內之工作性質，多屬投入大量勞力者，被告甲○○如若能從事本案工地內之工作，顯非全然無從運用其雙手實行前揭傷害犯行。 ③另被告甲○○固受有前揭傷勢之傷害，其中確實包含左側尺骨骨幹閉鎖性骨折之傷勢，然縱被告甲○○受有該等傷勢，既前揭證人均一致證述被告甲○○有持鐵鏟朝被告庚○○攻擊，抑或是壓制被告庚○○等情，衡以此情，至多可見被告甲 ○○之力道、攻擊方式將因此受到一定之侷限，不能因此反面推論，被告甲○○全無前揭傷害犯行之實行。從而，辯護人此節所辯，應非可採。 ⒁被告甲○○雖稱，如非其親身經歷，豈能一一糾正各該證人所述之錯誤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82頁）。然其自身供述未曾下手傷害被告庚○○之情節，俱與客觀事證不符，所質證人虛偽陳述部分，亦無其他事證可憑，自難以動搖前揭事實之認定。 ⒉被告甲○○傷害之行為，係出於對其身體現在不法侵害之防衛，惟已構成防衛過當，理由如下： ⑴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不罰。但防衛行為過當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刑法第23條定有明文。又實施正當防衛之行為人，原對其為防衛現在被不法侵害之權利，實施之防衛行為（反擊），已有所認識；質言之，行為人對其所實施之反擊行為，係本於故意之行為，並非欠缺或疏虞注意之過失行為，有以致之。因之，若其實施之防衛行為，悖乎行為動機之必要性與實施方法（手段）之相當性，構成防衛過剩行為時，其應成立之該當犯罪行為亦屬故意犯，並非過失犯（最高法院84年度台上字第3449號判決意旨參照）。另從事後角度觀察，相對人雖對行為人實施不法侵害，但行為人如其所對相對人所採取之防衛手段，逾越手段必要性之界限，此即學理上所謂之強度型過當防衛（intensiver Notwehrexzess，亦有稱之「質的過當防衛」）；若係行為人所實施之防衛手段，其實施時點，雖係於不法侵害出現前及不法侵害出現後，已然逸脫不法侵害的合法反擊時段，即學理上所稱之延展型過當防衛（extensiver Notwehrexzess）。於提早實施之延展型過當防衛（vorzeitig-extensiver Notwehrexzess），行為人僅係於現在不法侵害事態出現前，即先行採取防衛手段，本質上即為誤想防衛，因欠缺可資非難之故意罪責客體，僅得進一步審查行為人是否對此一情形具有可迴避性，以決定是否援用過失犯之罪責加以論處，或因此阻卻其罪責；於延後實施之延展型過當防衛（nachzeitig-extensiver Notwehrexzess，亦有稱之「量的過當防衛」），行為人本已面臨來自他人之現在不法侵害，其實施符合必要性之反擊手段，固已有效阻止不法之侵害，然行為人進而加以追擊之情形，或因自身仍延續原先防衛時之激動、混亂、緊張、恐懼等心理因素，而續行實施防衛行為，此際，鑒於客觀上是否有接續發生侵害，尚且無法完全確定，行為人如係延續自先前面臨不法侵害之心理狀態，仍應將其前、後實施防衛行為，整體加以觀察，作為同一次之防衛行為加以評價，較為合理。從而，後階段之防衛行為，既係源自前階段防衛行為實施時之既有防衛情狀，在緊密時、空關係下，行為人因激動、混亂、緊張、恐懼等心理因素作用，仍續行防衛手段，則其所為接續發生不法、罪責減縮之雙重減輕情狀，當可確定。審諸刑法第23條但書之文義，其內涵應可包含所有行為人一度有正當防衛權限，但卻逾越其權利界限之情形，則無論係手段上之逾越者，抑或是防衛行為跨越防衛時間界限者，則延後實施之延展型過當防衛之不法、罪責之減縮情狀，與強度型過當防衛之情形殆同，不過僅係前揭不法、罪責之減縮程度有異。從而，自不宜將防衛過當之法效優惠僅侷限於強度型過當防衛。否則，行為人若係誤認防衛情狀存在，尚得以援用過失犯之罪責論處；相較於此，行為人未曾誤認防衛情狀存在，僅係反擊時點延續至合法時間界線以後，反而必須承受不得主張防衛權之不利後果，不啻要求行為人當下採取防衛手段回應現在不法侵害時，必須要時刻注意加害者之反應（是否已然續行攻擊、是否不再進行加害手段），或採取保守、退避之手段；然而，是否能再次採取有效防衛手段，繫諸行為人、加害人間之精神狀況、各自身體條件、有無攜帶工具、危險物品及其他客觀物理環境等因素。以上諸端，實非行為人所能單獨掌握，由此觀之，否定前述延後實施之延展型過當防衛不該當防衛過當，顯非合理之結論。 ⑵被告庚○○毆打被告甲○○之行為，屬於現在不法侵害：經查，被告庚○○持鐵鏟毆打被告甲○○而造成被告甲○○受有前揭傷勢之傷害等情，業經認定如前，另本案起因，係因被告庚○○誤解被告甲○○對其有侮辱之情事，亦如前述，則被告甲○○客觀上欠缺任何挑釁、挑唆被告庚○○之情事，應可認定。準此，被告甲○○遭被告庚○○下手傷害，乃對身體之現在不法侵害，可以確定。 ⑶被告甲○○搶過鐵鏟並毆打被告庚○○進而壓制被告庚○○之行為，雖係防衛行為，然已逾越原先防衛時期，應已構成防衛過當，理由如下： ①被告甲○○將上開鐵鏟自被告庚○○手中搶過以後，再持之毆打被告庚○○（第一階段），進而徒手壓制被告庚○○（第二階段），自第一、二階段分別觀之，第一階段部分，被告庚○○將上開鐵鏟搶過後並毆打被告庚○○，已然可以遏止被告庚○○進一步之攻擊，乃適於防衛其身體之目的，亦屬有效手段，固足認被告甲○○所為，係防衛行為。 ②次查，被告甲○○實施第一階段防衛行為後，此時鐵鏟已至被告甲○○手中，且其後鐵鏟並掉落地上等情，亦經證人丁 ○○、戊○○證述如前，則被告庚○○手中已無鐵鏟，一時失卻延續原先攻擊模式之可能性，則並無明確事證有客觀上有持續性之不法侵害將接續發生。 ③然依證人己○○所證：我到的時候就看到被告庚○○被壓在地上，依我所見聞，被告甲○○壓制被告庚○○持續時間大概10 多秒左右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54頁），依證人戊○○所證：被告庚○○、甲○○攻擊對方情況持續約1、2分鐘等語（見本院卷第154頁），可見被告2人發生衝突之過程、時間非長；此外，依證人戊○○前揭所證，亦可見被告甲○○係突遭被告庚○○攻擊等情，依衝突過程、情況加以考察，被告甲 ○○當時應係處於相當混亂之情境，亦可確定。 ④另自被告甲○○所受傷勢觀之，亦非被告庚○○單次持鐵鏟攻擊之傷害行為所造成，而係藉由數傷害舉動而成遂前揭傷害犯行，業經認定如前，則被告甲○○在實施防衛行為過程中，依當下情狀觀之，確有可能掌握到其將面對接續遭攻擊、傷害之資訊。 ⑤被告甲○○雖實施上開防衛行為，然查，被告甲○○所為第一階段防衛行為，已充分排除對其身體現在不法侵害，其後接續實施之第二階段防衛行為，即進而徒手壓制被告庚○○ 之行為，因斯時被告庚○○客觀上已未持鐵鏟，並無明確事證足認被告庚○○自身主觀上有接續加害、攻擊之意思，是此部分第二階段防衛行為，則非必要。 ⑥固然，被告甲○○所為，雖已超出合法反擊之時間界限，然而，第一、二階段防衛行為間，乃接續實施，又依前揭證人之證述概況觀之，亦無法明確分別第一、二階段之明確分隔之時間點，被告甲○○之傷害行為，自構成要件層次觀之，本即無從加以明顯區隔，酌以被告甲○○之主觀心理狀態，應係延續自其遭被告庚○○攻擊時所面臨之情境，客觀上也係於極為密切之時間、空間所發生，亦應一體視為同一反擊過程，同時一併產生縮減被告甲○○行為之不法、罪責之情狀，是以，第一、二階段防衛行為間，自具有緊密之連鎖關係，應整體評價其上開行為為同一防衛行為。 ⑦揆之上開說明，被告甲○○上開防衛行為，仍應解為防衛權之行使，不過僅係防衛行為實施過程中，發生防衛過當之情事，應依刑法第23條但書規定，適用防衛過當之法律效果。 ⑷至於檢察官主張，被告甲○○所為，並非出於排除侵害之正當防衛意思，又包含傷害犯意之還擊行為，與正當防衛要件不符，並不成立正當防衛等語，並引用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5012號判決意旨為據。惟查： ①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5012號判決意旨略以：所謂正當防衛，須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者，始足當之，刑法第23條本文規定甚明。至彼此互毆，又必以一方初無傷人之行為，因排除對方不法之侵害而加以還擊，始得以正當防衛論。倘侵害已過去後之報復行為，或無從分別何方為不法侵害之互毆行為，均不得主張防衛權。至於同條但書防衛過當之規定，係指防衛行為超越其防衛所必要之程度而言。 ②然而，依此見解，僅係闡釋行為人若係於侵害行為已經過去而加以報復，或係無從區分何種加害之互毆行為，始無主張正當防衛之前提。倘若行為人有傷人之行為並得主張正當防衛成立，不能據此認為行為人先前所為，欠缺傷害之故意；同理，行為人一旦實施防衛行為超過防衛之必要性界限，或是同一防衛行為前、後無法明顯區隔之情況下，繼續延展至不法侵害事態解除之情況，行為人縱使有傷害故意，亦非當然欠缺防衛意思，否則，只要行為人具有傷害故意，即謂其不得主張正當防衛，不啻使正當防衛、防衛過當之規定，形同具文。 ③本案被告甲○○所實施防衛行為，並無前開判決所稱「互毆」，而無從區辨何人為不法侵害之情事，亦非可以斷然否定現在不法侵害結束當時其第一、二階段之防衛行為實施間，客觀上具有緊密連鎖關係，自難認被告甲○○所為，並非出於防衛權之作用而實施。 ④證人戊○○、壬○○固然證述被告2人彼此間有互打之情事。然而，依其等所證，本即已可明確本案傷害事件之發生先後流程，係由被告庚○○先行下手，而後被告甲○○始加以反擊，所謂互打之說法，不過係上開證人表述被告2人間彼此相互傷害之情狀，被告2人既有發生一方壓制他方在地之情形，自不能以證人曾以互打之用語描述被告2人衝突過程，即以辭害意，使被告甲○○失卻其正當行使其防衛權之權利。至於被告庚○○自認係與被告甲○○互毆，揆之前開說明，亦非得據此排除被告甲○○防衛權之行使。 ⑸綜上所述，被告甲○○前揭犯行，雖係防衛權之行使，但應已構成防衛過當，辯護人主張被告甲○○係出於反擊意識而實行前揭傷害犯行，主張正當防衛等語，於此範圍內，應認有據。檢察官主張被告甲○○所為，並非出於防衛意思所為，不得主張正當防衛等語，則難憑採。㈣綜上所述，被告甲○○前揭所辯，難認有據，自難採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2人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三、論罪部分：㈠核被告2人所為，均係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傷害罪。㈡起訴書雖未敘載被告甲○○受有左側尺骨骨幹閉鎖性骨折之傷勢，惟此部分與被告庚○○前開經論罪部分具有接續犯之實質上一罪關係（詳下述㈢），依刑事訴訟法第267條規定，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得加以審酌。㈢被告2人上開傷害犯行，各係於密切接近之時、地，以持鐵鏟或徒手以毆打、壓制他名被告之數舉動，應認係出於同一傷害之目的，各舉動之獨立性薄弱，依一般社會通念，難以強行分開，均屬接續犯之一罪，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㈣累犯部分：被告構成累犯之事實及應加重其刑之事項，均應由檢察官主張並具體指出證明之方法後，經法院踐行調查、辯論程序，方得作為論以累犯及是否加重其刑之裁判基礎（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5660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司法院釋字第775號解釋所揭示：「於不符合刑法第59條所定要件之情形下，致生行為人所受之刑罰超過其所應負擔罪責之個案，其人身自由因此遭受過苛之侵害部分，對人民受憲法第8條保障之人身自由所為限制，不符憲法罪刑相當原則，牴觸憲法第23條比例原則」之意旨，係例示如何於個案中調節罪刑不相當之情，並無排除法官於認定符合累犯後，仍得就個案行使裁量權，檢視是否加重其刑之理。從而，對於成立累犯之行為人，固非一律必須加重其刑，事實審法院檢視行為人前、後案情節，其與後案的罪質等相關情狀，於具體個案認定行為人是否具特別惡性及對刑罰反應力薄弱等情，作為加重其刑之事由，自難指為違法（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220號、第4222號、第4704號、第4464號、第4177號、112年度台上字第367號、第1139號、第1158號、第1402號、第1443號、第2195號判決意旨參照）。經查，被告庚○○前因公共危險案件，經本院以108年度交簡字第1362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5月確定，又因持有毒品案件，經本院以108年度簡字第2130 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4月確定，上開2案，嗣經本院以109年度聲字第447號裁定定應執行有期徒刑8月確定，於109年11 月13日縮短刑期出監執行完畢等情，業據檢察官主張在案，復為被告所不爭執（見本院卷二第279頁），復與卷附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內容相符（見本院卷一第17至25頁），是被告庚○○於上開有期徒刑執行完畢後5年內，故意再犯本件有期徒刑以上之罪，符合累犯之法定要件。惟觀之公訴意旨所主張之前案紀錄，為不能安全駕駛動力交通工具及毒品持有犯罪，與本案傷害罪之犯罪類型、手段、罪質，均不相同，足見上開前案，與被告庚○○本案犯行間，並不具有內在關聯性甚明，殊難認為有何被告庚○○立法意旨所指之特別惡性或刑罰反應力薄弱等情形，依司法院釋字第775號解釋意旨及前開判決之意旨，自無從依刑法第47條第1項規定裁量加重其刑，以免與罪刑相當原則有悖。公訴意旨陳明被告庚○○有特別惡性或刑罰感應力薄弱等情，尚有誤會。至本院雖未對被告庚○○據以依累犯規定裁量加重其刑，然其上開前案科刑紀錄等相關資料，仍得資為本案量刑審酌之因素，附此說明。㈤被告甲○○前揭犯行，符合刑法第23條但書之防衛過當要件，爰依法減輕之。四、量刑審酌理由：㈠本案犯罪情狀：審酌被告2人分別以上開方式先、後互相攻擊，對於他名被告之身體法益侵害，酌以被告甲○○尚且需住院休養，可見所受損害並非輕微，被告庚○○所受之損害，亦已達相當之程度；復參之被告2人上開犯行過程中均係持鐵鏟方式為之，所採用之犯罪手段，亦有一定程度之危險性。惟考量被告庚○○ 基於對述挑唆情狀之誤解而下手實施前揭犯行，非被告甲○○ 有何挑釁行為，自難就此究責於被告甲○○而認認其有被害人共同負責之情事，被告庚○○所述之動機、目的，亦難認有罪責層次可非難性降低之情狀，自無從為其有利認定之依據；被告甲○○則係採取防衛反擊措施，其不法、罪責層次接連縮減，可非難性當因而有所降低，是其動機、目的自得作為本院從輕酌處之依據。㈡本案一般情狀： ⒈被告庚○○始終坦認犯行，犯後態度並無不佳，此部分可作為其有利審酌之依據；被告甲○○否認本案犯行，犯後態度非佳，此部分並無可作為其有利審酌之因素。 ⒉被告庚○○先前未有類似罪名、罪質案件之前案執行紀錄，被告甲○○前於77年有傷害致死案件、90年有傷害案件、100年、104年間有傷害案件等前案判決處刑並執行紀錄各情，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在卷可參，是被告庚○○之責任刑方面，減輕、折讓空間較大，應可酌處較輕之刑；被告甲○○歷經多次傷害、傷害致死罪之審判，可見其已非如同初犯者不諳法律或誤觸法網，其責任刑方面並無折讓、減輕之空間，此部分欠缺任何得以據以減輕之科刑因子。 ⒊被告2人間並未達成和解或有任何關係修復之實質舉措，被告 2人亦對和解過程有所歧見（見本院卷一第123頁），自難認定被告2人於本案存有依修復式司法之政策觀點，得減輕其刑之依據。 ⒋學經歷、家庭生活、經濟狀況（見本院卷二第280頁）： ⑴被告庚○○自述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未婚、無未成年子女、需與妹妹一起扶養父母、阿嬤，目前從事柏油路工人，月收入約新臺幣2 、3 萬元，家庭經濟狀況勉持。 ⑵被告甲○○自述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離婚、有3名子女，2 名出社會，1名讀大學，目前幫忙顧孫子且需扶養父母，從事臨時工、沒有收入來源，家庭經濟狀況勉持。㈢綜合卷內一切情狀，斟酌被告2人立於告訴人立場所為對另一被告所為之相關陳述，依罪刑相當原則，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均依刑法第41條第1項規定，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五、沒收部分：被告2人本案所用之鐵鏟1支，固為供其等本案犯行所用之物，惟未據扣案，且依被告庚○○供稱：上開鐵鏟係友強工程行的等語（見本院卷二第271頁），衡以被告2人斯時均係友強工程行丙○○所僱用之工人，足認該物品確非被告2人所有，自無就上開鐵鏟宣告沒收之必要。六、末以，基於精簡裁判之要求，即使法院於前階段論以累犯，後階段並未加重其刑，為符合不加重其刑之判決本旨，判決主文自以不諭知累犯為宜（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4354 號判決意旨參照），故本院雖認定被告庚○○有檢察官所陳明之累犯事實，惟依前開說明，毋庸於主文為累犯之諭知，末此說明。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吳文書提起公訴，檢察官楊婉莉、葉幸眞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2 　年　　8 　　月　　31　　日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官黃柏霖法官張雅喻法官林育賢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辯護人依據刑事訴訟法第346條、公設辯護人條例第17條及律師法第32條第2項、第36條等規定之意旨，尚負有提供法律知識、協助被告之義務（含得為被告之利益提起上訴，但不得與被告明示之意思相反）。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中　　華　　民　　國　　112 　年　　9 　　月　　 1　　日書記官送文德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0萬元以下罰金。附表：卷目代碼對照表卷宗名稱卷目代碼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111年度他字第237號卷他卷高市警岡分偵字第11170220900號卷偵卷本院111年度訴字第427號卷一本院卷一本院111年度訴字第427號卷二本院卷二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11年度訴字第42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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