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年度簡字第570號｜刑事：違反藥事法｜裁判日期：112 年 05 月 23 日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刑事簡易判決 112年度簡字第570號公訴人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許宇宏上列被告因違反藥事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0年度偵字第12319號），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中自白犯罪（111年度易字第691號），經本院裁定由受命法官獨任簡易判決處刑如下：主　文許宇宏意圖販賣未經核准擅自輸入醫療器材，處拘役肆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事　實一、許宇宏知悉「SCULPTRA POLY-L-lacticacid」（中譯舒顏萃，下稱舒顏萃）屬醫療器材，應向中央主管機關申請查驗登記，經核准發給醫療器材許可證後始得輸入。詎許宇宏竟意圖販賣，未申請查驗登記、亦未取得許可證，基於未經核准擅自輸入醫療器材之犯意，於民國109年1月7日之某時許，委由不知情之天朗航空貨運承攬有限公司（下稱天朗公司），自香港地區輸入舒顏萃15瓶（下稱本案貨品）。嗣財政部關務署臺北關察覺有異，於址設桃園市○○區○○路000號遠雄快遞專區扣得上開貨品，始悉上情。二、案經屏東縣政府衛生局移送臺灣屏東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　由甲、本案不屬於行為後廢止刑罰，而應諭知免訴之情形一、被告於109年1月7日行為後，醫療器材管理法於109年1月15 日制定公布、110月5月1日開始施行。原起訴書認被告涉犯法條之藥事法第84條第1項（下稱舊法）規定：「未經核准擅自製造或輸入醫療器材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下同）1,000萬元以下罰金。」；新施行之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前段（下稱新法）則就相同行為樣態規定：「意圖販賣、供應而違反第25條第1項規定，未經核准擅自製造或輸入醫療器材，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000萬元以下罰金。」，新法較舊法限縮構成要件為「意圖販賣、供應」之情形，始有刑罰規定之適用。至未具有「意圖販賣、供應」之行為樣態者，則移往同法第68條第1項第5款，以處6萬元以上200萬元以下之行政罰鍰方式處罰之。是本案起訴書犯罪事實欄中，係認被告許宇宏「明知『舒顏萃』屬醫療器材，卻未向衛生福利部申請核准，竟基於非法輸入未經許可之醫療器材之犯意，於109年1月7日前某時許輸入『舒顏萃』15瓶」為犯罪事實，並未提及被告本案是否具「意圖販賣、供應」之主觀要件，則本案起訴是否係行為後廢止刑罰之情形，即有疑問。二、按行為人行為後，因刑罰法律之變更，致其規定之犯罪構成要件變更而有擴張或限縮時，其行為如同時該當修正前、後法律所定之犯罪構成要件，均應予科處刑罰時，即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為比較適用；至如裁判時之法律已不加處罰者，始應諭知免訴。另按被告之犯罪事實有無起訴，如起訴書所記載之犯罪事實與其他犯罪不致相混，足以表明其起訴之範圍者，即使記載未詳或稍有誤差，事實審法院亦應依職權加以認定（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2572號判決參照）。綜上可知，倘犯罪構成要件有新舊法差異時，仍應探究經起訴之行為是否於新、舊法均該當構成要件，以為是否屬行為後廢止刑罰之判斷；且就該事實認定，法院仍有依職權認定犯罪事實之權限及義務，尚不受起訴書所載事實記載之未詳或有誤差所拘束。經查，本案起訴書犯罪事實欄中，固未載明被告是否具「意圖販賣、供應」主觀要件，惟其既已具體特定「被告係於109年1月7日，以特定方式輸入醫療器材『舒顏萃』15瓶」，不致與其他犯罪產生混淆，本院自仍得於該犯罪事實所及範圍內，依職權加以認定事實。又本院因認被告就本案具「意圖販賣」之主觀意圖，且於舊法、新法時均成立犯罪（詳後述），又公訴檢察官亦當庭表示：補充犯罪事實包含意圖販賣等語（見本院卷第129頁），而有追訴之意，基於檢察一體原則，本院亦須以公訴檢察官當庭補充之事實為審理範圍。揆諸前揭說明，本案即非屬行為後廢止刑法之情形，自應依刑法第2條第1項新舊法比較。（又「意圖販賣」僅係對被告主觀意思之敘明及補充，尚不涉及起訴事實之擴張，自不須引用刑事訴訟法第267條之規定，附此敘明）。三、是本案被告所為，並非屬「行為後廢止刑法」之情形，本院仍應依法論科，合先敘明。乙、實體方面一、認定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本院卷第127至130頁），與證人即天朗公司經理翁靖遠於桃園市政府衛生局約詢時、證人即被告胞弟許世宏於偵查中之證述大致相符（見偵卷第35至36、157至158頁），並有快遞專區會單、委託切結書、連線進／出口報單更正申請書、個案委託書及檢附之被告身分證正反面影本、宅配通明細暨對話紀錄、被告戶籍資料、臺北關搜索扣押筆錄（見偵卷第43至47、51、53、55至59、61、161頁），足證被告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堪以採信。又被告於審理時供稱：我在淘寶買，舒顏萃這東西應該是違法，買15瓶有些自己用，有些加減賺點收入，都有轉賣的可能，預計轉賣朋友，轉賣1瓶可以賺500、600元等語（見本院卷第128至129頁），堪認被告確係知悉舒顏萃15瓶倘未經許可而進口，將涉及非法（藥事法第84條第1項及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均不以明知為要，附此敘明），且其一次輸入15瓶亦係意圖販賣始輸入，堪認其有販賣之主觀意圖。末被告於審理時亦自承：我承認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等語（見本院卷第129頁）。是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予認定，應依法論科。二、論罪科刑㈠有關論罪之法規適用 ⒈按輸入或攜帶進入臺灣地區之香港或澳門物品，以進口論。香港澳門關係條例第35條第2項定有明文。查本案貨品係自香港地區輸入一節，有前揭進口快遞貨物簡易申報單上載「HKHKG」在卷可佐（見偵卷第17頁），揆諸前揭說明，自應以進口論，而為「輸入」無訛。又起訴書犯罪事實固認被告係在「大陸地區」購買舒顏萃15瓶，惟既該等貨品係自香港地區裝貨起運，自應以「香港地區進入臺灣地區」之運輸過程為「輸入」要件之評價，而無關乎被告係向何地之賣家購買。是本院逕於事實欄更正之，以臻構成要件之明確。 ⒉又按輸入禁藥罪係以已否進入國境為判斷其既遂、未遂之標準（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6130號判決參照）。醫療器材管理法之輸入要件亦應為同一之解釋。查本案貨品於進入臺灣地區後，即為臺北關及時攔阻而查獲，惟其既已經進入臺灣地區境內，揆諸前揭說明，自應認為係既遂。 ⒊末本案貨品即舒顏萃15瓶，經衛生福利部食品藥物管理署判定為醫療器材，此有該署110年10月6日FDA器字第1108003304號函、臺北關通關疑義暨權責機關答覆聯絡單在卷可佐（見偵卷第13、25頁），應依醫療器材之規定管理。㈡又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本案被告行為後，醫療器材管理法於109年1月15日制定公布、110月5月1日開始施行。該法制定的目的，在於將醫療器材的管理與處罰，自藥事法中抽離，此觀醫療器材管理法第83條規定：「醫療器材之管理，應適用該法之規定，藥事法有關醫療器材之規定，不再適用」即明。又舊法、新法之條文規定業據說明如前，可知新法因另設有拘役、科罰金等刑度，較舊法之法定刑為輕，故適用新法之規定對被告較為有利，爰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之規定，本案自應適用新法即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前段規定處罰之。起訴書漏為新舊法之比較，而逕認本案應適用舊法，容有未洽。㈢是核被告所為，係犯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前段意圖販賣未經核准擅自輸入醫療器材罪。被告利用不知情之天朗公司實施本案輸入之構成要件行為，為間接正犯。又起訴書認被告就本件係涉犯藥事法第84條第1項未經核准擅自輸入醫療器材罪，固有未洽，惟本院審理中已告知被告可能涉犯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前段之罪名（見本院卷第103、127、129頁），被告亦表達認罪，自無礙於被告之防禦權。又本案係依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為新舊法比較，而直接適用新法法條，自無庸再引用刑事訴訟法第300條變更起訴法條（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5856號判決參照）。㈣爰以行為人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知悉舒顏萃屬管制之醫療器材，詎未向中央主管機關申請查驗登記，或經核准發給醫療器材許可證，即逕自香港地區輸入本案貨品，有害衛福部對於醫療器材安全的審核控管，更對國人健康及醫療安全產生潛在危害，所為固屬不當。又本案行為前，被告即於100 年間因賭博、毒品案件、101年、102年、107年間因毒品案件經法院論罪科刑，素行尚非良好。惟念被告於審理中轉而坦認犯行，全然交代其犯罪主觀意圖及詳細過程，犯後態度良好，復衡酌本案貨品未及流入市面即為海關所查扣，尚未產生具體實害外，其輸入數量尚少，又自承轉賣1瓶約僅可獲利500至600元等節，法益侵害風險亦輕，兼衡其於本院審理時自陳之教育程度、家庭、職業、收入等情狀（見本院卷第130頁），量處如主文欄所示之刑，併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啟自新。三、沒收㈠按違禁物，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38條第1項固有明文。惟按「違禁物」是指依法令禁止製造、運輸、販賣、持有及行使之物而言。而藥事法對偽藥及禁藥，並無禁止持有規定，則除其他法令另有禁止製造、運輸、販賣、持有及行使規定外，偽藥及禁藥並非均屬違禁物（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4545號判決參照）。於未對持有醫療器材單獨設有禁止規定之醫療器材管理法，亦應為同一解釋。又查獲之不良醫療器材係本國製造者，經查核或檢驗後仍可改製使用時，應由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派員監督原製造廠商限期改製；其不能改製或屆期未改製者，沒入銷燬之；國外輸入者，應即封存，並由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令原進口商限期退運出口，屆期未能退貨者，沒入銷燬之；經認定為未經查驗登記或登錄而製造、輸入之醫療器材，準用第1項規定。醫療器材管理法第57條第1項、第3項固有明文，惟此規定係列於同法第7章「稽查及取締」、而非第8章「罰則」，足見應係行政秩序罰而屬行政機關權限，法院自不得越權於判決諭知沒入銷燬。綜合上述，自不能認扣案之舒顏翠15瓶為違禁物，尚不能依刑法第38條第1項沒收。㈡次按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固有明文。惟倘係犯罪客體（關聯客體），即為實現犯罪構成要件的事實前提之物，本身並不具促成、推進構成要件實現的輔助功能者（例如不能安全駕駛罪，行為人所駕駛之汽車或機車即為構成該罪之事實前提，僅屬該罪關聯客體而不具促成、推進犯罪實現的效用，即非屬供犯罪所用之物），即非供犯罪所用之物，其沒收必須有特別規定方得為之。經查，本案所查扣之舒顏萃15瓶為成立「意圖販賣未經核准擅自輸入醫療器材罪」之關聯客體，係成立構成要件與否之本身，而對構成要件實現無另具有輔助功能，揆諸前揭說明，自不屬於「供犯罪所用之物」，尚不得依刑法第38條第2項前段規定沒收之。公訴意旨另認為犯罪所用之物而聲請沒收，忽略犯罪所用之物與關連客體於沒收法制上之差異，有所未洽。㈢末按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前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第3項固有明文。然因犯罪所得之物，以實際所得者為限，苟無所得或尚未取得者，自無從為沒收追繳之諭知（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3434號判決參照）。查扣案之舒顏翠15瓶尚未運送至被告所能支配範圍前，即為海關查獲，堪認被告尚未取得該等物品，揆諸前揭說明，自不能依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犯罪所得之規定沒收之。㈣此外，亦查無其它得就違法輸入醫療器材獨立沒收之特殊規定。是本案查扣之舒顏萃15瓶，尚不得為本院所沒收，而應由行政機關另為適法處置，附此敘明。四、依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2項，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條第1項但書、第11條前段、第41條第1項，逕以簡易判決處刑如主文。五、如不服本判決，得於判決送達之翌日起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敘明上訴理由（應附繕本），上訴於本院合議庭。本案經檢察官林冠瑢提起公訴，檢察官潘國威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23　　日簡易庭　　法　官吳品杰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件判決，得於判決書送達之日起20日內，以書狀敘述理由(須附繕本)，向本庭提出上訴。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24　　日書記官沈君融附錄論罪科刑法條醫療器材管理法第62條第1項前段意圖販賣、供應而違反第二十五條第一項規定，未經核准擅自製造或輸入醫療器材，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臺灣屏東地方法院112年度簡字第57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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