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年度易字第173號｜刑事：竊盜｜裁判日期：112 年 08 月 17 日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173號公訴人臺灣新竹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李婕瑀籍設桃園市○○區○○路○段000號0樓0○○○○○○○○) 上列被告因竊盜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續字第115號），本院判決如下：主文李婕瑀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李婕瑀於民國109年12月25日以自己名義向台灣電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台電公司）申請為新竹縣竹北市縣○○路00號1樓餐廳電力用戶，復於110年3月起實際經營同址之「奕棧港點自助百匯餐廳」（下稱奕棧餐廳），為奕棧餐廳實際負責人。被告為節省前址電費支出，竟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於110年5月18日前之同年月某日某時許（起訴書記載為110年5月間某日，經公訴檢察官以補充理由書更正），以不詳方式（無證據證明使用可供作兇器之工具），破壞台電公司裝設在奕棧餐廳地下室、編號000000000號電表之封印鎖，並剪斷上揭電表比流器CT排線R相IL線頭，使電表計量失準而不堪用（毀損部分未提告訴），導致台電公司人員抄表所得之用電度數少於實際用電度數，台電公司即依錯誤之抄表度數計價後，陸續向奕棧餐廳收取電費。嗣台電公司稽查課稽查員於111年3月31日11時許至上址進行用電實地調查後，始知上情。經計算，台電公司損失之電力度數為5 萬8,950度（起訴書記載為6萬2792度，經公訴檢察官以補充理由書更正），金額為新臺幣（下同）34萬3,040元（起訴書記載為36萬5467元，經公訴檢察官以補充理由書更正）。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20條第1項、第323條竊電罪嫌等語。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而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再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另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20條第1項、第323條竊電罪嫌，無非係以：⒈被告李婕妤於警詢及偵查中之陳述；⒉告訴代理人王中逸於警詢及偵查中之指訴；⒊變更用電戶名（過戶）/ 其他異動申請書、告訴人用電實地調查書、追償電費計費單、契約用電住商（K6）時間營業表、用電資料曲線圖、破壞電表現場相片、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被告自承確為實際用電人）、保證書（被告分期付款）、陳情承諾書（被告自承為實際用電人）各1份；⒋被告簽立之本票1張；⒌新竹市警察局刑警大隊現地勘查偵查報告1份；⒍告訴人台電公司提出之電表封印鎖照片3張；⒎告訴人台電公司更正後提出之「追償電費計費單」、「用電資料曲線（期間）：109/01~112/04 」、「奕棧餐廳109年2月至112年4月之用電計費資料」；⒏奕棧餐廳於民國110年1月起至同年12月止之用水度數暨計費資料；⒐奕棧餐廳於110年1月起至同年12月止之瓦斯用量暨計費資料；⒑奕棧餐廳110年度之營業稅及營利事業所得稅申報資料等件為其主要論據。四、訊據被告李婕瑀固不否認其於109年12月25日係以其名義申請為奕棧餐廳電力用戶，且於111年3月31日台電用電實地調查時在場自承為用電人，於111年5月13日簽立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表示自己確為實際用電人之事實，惟堅詞否認有何竊電罪嫌，辯稱：我不知道電表有動什麼手腳，我在111年5月13日簽立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是因為111年3月員警告訴我要盡快跟台電接洽，不然台電會斷電，所以我跟台電協商，避免影響奕棧餐廳經營等語。經查：㈠本案用電電表電號為00000000000號，於109年12月25日過戶用電戶名為被告，再於110年7月5日過戶用電戶名為奕棧港式餐廳有限公司。台電公司人員稽查課稽查員於111年3月31日11時許至上址進行用電實地調查後，發現該電表（電表號碼00000000號）之封印鎖遭破壞，且比流器CT排線IL線頭遭剪斷，而有電表計量失準之情形等情，業據證人即告訴代理人王中逸於警詢、偵查及本院審理中陳述甚詳（偵字第6659號卷第5至6、34至35頁、本院卷第261、262頁），並有台灣公司用電實地調查書1份（偵字第6659號卷第8頁）、現場照片10張（偵字第6659號卷第13至17頁）、契約用電住商(K6)時間營業表（抄表日至111年5月13日）1份（偵字第6659號卷第41頁）、新竹市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偵一隊111年6月13日偵辦竊盜（竊電）案現地勘查偵查報告1份（偵字第6659 號卷第44至45頁）、被告於109年12月25日、110年7月5日填寫之變更用電戶名（過戶）/其他異動申請單各1份（偵字第6659號卷第94、95頁）、台電公司新竹區營業處112年3月30日新竹字第1121140696號函1份（本院卷第181頁）、台電公司提出之電表封印鎖照片3張（本院卷第281至283頁）、台電公司追償電費計費單、用電計費資料各1份（本院卷第285至286、287、289頁）附卷可稽，是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㈡本案電表固有如上述於稽查後發現封印鎖遭破壞，且比流器C T排線IL線頭遭剪斷等情，然上開行為是否確係被告所為？何時所為？仍應究明。茲查： ⒈觀諸本案電表之用電曲線圖，109年10月之計費度數為80度、 11月為80度、12月為160度、110年1月為240度、2月為320度、3月為480度、4月為3,120度、5月為10,480度、6月為2,480度、7月為640度、8月為2,720度、9月為4,480度、10月為5,200度、11月為3,520度、12月為3,600度、111年1月為2,960度、2月為3,360度、3月為2,880度、4月為4,790度、5月為6,800度、6月為8,320度、7月為9,520度、8月為10,160度，有用電資料曲線圖1份附卷可稽（本院卷第287頁），可知109年10月至110年3月之計費度數處於相對較低之情形，自110年4月、5月計費度數明顯上升，至110年6月至7月明顯驟降，自110年8月至111年3月計費度數呈現起起伏伏之狀況，自111年3月至111年8月計費度數逐漸上升，自111年9月後再緩慢下降。參以證人即新竹縣竹北市縣○○路00號1樓房屋之出租人王昱舜於本院審理中結證稱：奕棧餐廳實際上開始營業大概是110年4月左右，是109年底有人跟我接洽要租房屋經營餐廳的事情。我出租給奕棧餐廳之前是租給他人開餐廳使用，他租1年多，他還沒到期就沒有再做了。被告是在110年3月前的1、2個月進駐，我有給時間給他們裝潢等語（本院卷第256至257頁），並有經濟部中部辦公室奕棧港式餐廳有限公司（下稱奕棧公司）案卷所附房屋租賃契約書1份可佐，及被告係於109年12月25日將奕棧餐廳所在之新竹縣竹北市縣○○路00號1樓電力用戶過戶為被告，足徵奕棧餐廳係於1 10年4月後開始營業，本案電表109年10月至110年3月之計費度數處於相對較低之情形，於110年4月、5月間計費度數明顯上升等情，應堪認定。 ⒉而本案電表雖於110年4、5月間計費度數上升，於110年5月達到10,480度後，於110年6月至7月間明顯驟降，於110年8月至111年3月用電度數呈現起起伏伏之狀況。然我國於110年5月間嚴重特殊傳染性肺炎（COVID-19）本土疫情嚴峻，於110年5月19日將疫情第三級警戒範圍擴大至全國，且第三級警戒多次延長至110年7月26日，第三級警戒期間餐飲業只能外帶，對於餐飲業者營業情形影響甚鉅，此為眾所週知之事實。參以奕棧餐廳於110年3月17日至110年5月17日用水期間之用水度數為314度，水費為5,206元，110年5月18日至110年7月15日用水期間之用水度數驟降，只有14度，水費為367元，有台灣自來水股份有限公司第三區管理處竹北營運所112 年6月17日台水三北室字第1124802760號函暨奕棧港式餐廳有限公司用水資料各1份在卷可憑（本院卷第369至371頁），則本案電表自110年4月、5月用電度數上升，於110年6月、7月間明顯驟降，其原因不能排除係營業狀況受到疫情第三級警戒之影響。而台電公司人員王中逸於偵查中陳稱：依據歷年用電資料顯示，應該是從110年5月之後電費驟降發現異常等語（偵字第6659號卷第34頁反面），並於審理中到庭陳稱：計算用電異常度數係以查緝當日往回推1年去計算追償電費，電表做手腳的確切時間無法確定等語（本院卷第261頁），是以倘若未考量疫情第三級警戒影響營業狀況之因素，僅以110年5月後用電量驟降，即認本案竊電時間點為110年5月間，實存有可議之處，綜合上情，難以僅從用電曲線圖明確認定本件竊電之時點。 ⒊復觀諸本案電表之用電曲線圖（本院卷第287頁），台電公司於111年3月31日發現電錶遭破壞更換電錶前，計費度數驟降之時點有二：其一為109年7月達到13,280度後，於8月、9月驟降至11,920度、1,760度，其二為110年5月達到10,480度後，於6月、7月驟降至2,480度、640度，而109年7月至9月間COVID-19疫情尚屬平緩，且為炎熱之夏季，用電量卻驟降，則本案電表雖有封印鎖遭破壞，比流器CT排線IL線頭遭剪斷等情，然是否確為被告使用或承租上開房屋後，於110年5月間所為，顯非無疑。而證人即110年6月15日登記為奕棧公司負責人之顧梓鋐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中雖證稱：110年6月初因為餐廳跳電，有一個客人介紹水電來檢查跳電的問題，要我把總電源關掉又全部打開，他們去地下室檢查大約10分鐘，檢查完說這正常就走了等語（偵字第6659號卷第71、72頁、本院卷第234至236頁），及證人王昱舜於審理中證稱：110年6月初某日從手機看到監視器拍到餐廳大門沒有關，有看到顧梓鋐跟其他3、4個人進去餐廳裡面，看不到地下室畫面，我打電話到餐廳，室內電話沒人接，打給顧梓鋐沒人接，後來打給被告打很久才接電話等語（本院卷第248至257頁），其等雖有證述110年6月初有水電工檢查跳電問題，或顧梓鋐曾出現於餐廳，大門沒有關等節，然均未證述見聞當時有人更動電表之封印鎖或排線之情。況本案電錶位於上址地下1樓室內停車場，住戶可持磁扣感應出入，有新竹市警察局刑事警察大隊偵一隊111年6月13日偵辦竊盜（竊電）案現地勘查偵查報告1份在卷可佐（偵字第6659號卷第44至45頁），本案電表既非位在僅被告得以管領之所在，已無從僅憑被告經營奕棧餐廳，即遽認被告必係破壞該電表以竊取電能之人。又被告固於109年12月25日間過戶用電戶名為被告，及台電公司稽查課稽查員於111年3月31日11時許進行用電實地調查時承認為用電人，於111年5月13日簽立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承認為實際用電人，有台灣公司用電實地調查書1份（偵字第6659號卷第8頁）、被告於109年12月25日填寫之變更用電戶名（過戶）/其他異動申請單1份（偵字第6659號卷第94頁）、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1份（偵字第6659號卷第36 頁）在卷可佐，惟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中陳稱：我在111年5月13日簽立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是因為111年3月員警告訴我要盡快跟台電接洽，不然台電會斷電，所以我跟台電協商，避免影響奕棧餐廳經營等語（本院卷第44、45頁），衡情，被告於上址經營奕棧餐廳，台電公司稽查人員至上址稽查時，通知身為經營者之被告到場處理，且被告既然代表奕棧餐廳到場處理，故於111年3月31日在用電實地調查書上之用戶或用電人欄上簽名，並於111年5月13日在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簽名表示為實際用電人，願繳納追償電費金額，均符合常情，實難僅憑上情認定破壞電表竊電之人為被告。本案既無法證明上開電表遭改動竊電之時間，自不得僅以被告於109年12月25日間過戶用電戶名為被告，及台電公司稽查課稽查員於111年3月31日11時許進行用電實地調查時承認為用電人，於111年5月13日簽立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承認為實際用電人，即遽認該電表封印鎖、排線係遭被告所改裝變動。 ⒋是依現有證據，僅能確認本案電表有遭改動電表竊取電能，然無從憑此歷史用電紀錄認定本案電表究竟在何時遭到改動、何時開始竊電，或被告有何指示他人改動電表竊取電能，明知或可得而知前揭竊電情事仍繼續加以使用，即無從僅以被告自109年12月25日間過戶用電戶，及台電公司稽查課稽查員於111年3月31日11時許進行用電實地調查時承認為用電人，於111年5月13日簽立追償電費切結和解書承認為實際用電人，即遽然為被告不利之認定。五、綜上所述，公訴人所舉證據尚無從遽認被告確有竊電之犯行，被告是否成立本案被訴竊電犯行，並未達到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此外，公訴人復未提出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有何公訴意旨所指犯行，依前開說明，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自應為其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洪期榮提起公訴，檢察官陳郁仁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2 　年　　8 　　月　　17　　日刑事第三庭法　官王靜慧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上訴書狀應敘述具體理由。上訴書狀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補提理由書狀於本院(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切勿逕送上級法院」。中　　華　　民　　國　　112 　年　　8 　　月　　18　　日書記官陳怡君

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12年度易字第173號

關鍵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