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度易字第284號｜刑事：妨害名譽｜裁判日期：99 年 01 月 28 日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8年度易字第284號公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乙○○ 選任辯護人　陳佳瑤　律師林盛煌　律師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聲請簡易判決處刑（98年度偵字第1474號），本院士林簡易庭認不得逕以簡易判決處刑（98年士簡字第281號），移由本院刑事庭改依通常程序審理，暨移送併案審理（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98年度偵字第5350號），茲判決如下：主文乙○○無罪。理由一、本件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乙○○於民國97年10月20日凌晨4 時30分許，至臺北市士林區○○○路○段287號（聲請簡易判決處刑書誤繕為289號）「阿吉小吃店」飲酒，發現友人即告訴人己○○人恰在該店，欲邀請告訴人一同飲酒，告訴人見被告已有酒意而婉拒，被告竟心生忿意，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在上揭公眾得出入場所，以「臭俗辣，當老闆有什麼囂張」、「幹你娘臭雞八，你很大尾，恁爸請你喝酒，你不給面子，是不是欠打」等語，辱罵告訴人。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嫌。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可參）。次按告訴人之告訴，係以使被告受刑事訴追為目的，是其陳述是否與事實相符，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資審認；又被害人之陳述如無瑕疵，且就其他方面調查又與事實相符，固足採為科刑之基礎，倘其陳述尚有瑕疵，而在未究明前，遽採為論罪科刑之根據，即難認為適法（最高法院52年台上字第1300號及61年台上字第3099號判例可佐）。三、證據能力之判斷： (一)查本件被告乙○○所為不利於己之陳述，並無出於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疲勞訊問、違法羈押或其他不正之方法，亦非違反法定障礙事由經過期間不得訊問或告知義務之規定而為，依刑事訴訟法第156條第1項、第158條之2規定，應認其有證據能力。 (二)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定有明文。查證人即告訴人己○○及證人即阿吉小吃店老闆甲○○於警詢時之證詞（見98年度偵字第1474號卷【下稱偵字卷】第9-10、18頁），均屬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且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審判程序中並不同意作為證據，復查無其他依法律規定得作為證據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規定，自無證據能力。 (三)次按證人、鑑定人依法應具結而未具結者，其證言或鑑定意見，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3亦有明文規定。查證人己○○於98年3月19日檢察官訊問時及98年6月22日本院準備程序時所為證述（見98年度他字第1050號卷第3-4頁、本院98年度審易字第772號卷【下稱審易字卷】第12-13頁），未經依法具結，揆諸前揭法條規定，該證述之證言，均無證據能力。 (四)又按刑事訴訟法92年2月6日修正及增訂公布施行之前及之後，對於人證之調查均採言詞及直接審理方式，並規定被告有與證人對質及詰問證人之權利，然刑事訴訟法第166 條以下所定詰問程序，僅於審判程序有其適用，偵查程序中檢察官固然基於其客觀義務，必須對於被告有利及不利之情形均一律注意，惟偵查中檢察官主要係基於蒐集被告犯罪證據之目的以訊問證人，核與審判程序中法院需立於公正第三人地位，經由當事人之攻防，調查證人以認定事實之性質及目的有別，況偵查中訊問證人，法亦無明文必須傳喚被告使之得以在場，至刑事訴訟法第248條第1項前段雖規定「如被告在場者，被告得親自詰問」，然在偵查之目的及法律之條文規範結構下，事實上亦難期被告有於偵查中行使詰問權之機會，是應認我國現行法制中，偵查中被告對於證人之對質詰問權，並非必然需受到保障之權利，惟法院於審判中欲使用偵查時訊問證人之筆錄時，基於審判期日即應保障被告對質詰問權之法理，除被告於審判中放棄對該證人之反對詰問權外，法院仍應傳喚該陳述人到庭，使被告或其辯護人有行使反對詰問權之機會，否則該證人在偵查中向檢察官所為之陳述，縱使已經具結，且無顯不可信之情況，仍屬未經完足調查之證據（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1870號判決意旨可佐）。查證人己○○、證人即阿吉小吃店之酒商丁○○、證人即告訴人之友人戊○○及丙○○○於偵訊時向檢察官所為陳述（見偵字卷第25-26、50-52頁），均經依法具結在案，且觀諸渠等製作時之情況，亦無顯不可信之情況存在，本院於98年12月10日及99年1月7日審理期日復已分別傳喚渠等到庭，給予被告及其辯護人充分行使反對詰問權之機會，依前開說明，證人己○○、丁○○、戊○○及丙○○○偵訊時所為證言，自均有完足之證據能力，被告及其辯護人徒以渠等於受偵訊時未傳喚被告在場供其詰問、所述顯有不可信之情況為由爭執渠等於偵訊時證言之證據能力，即非可採。 (五)本件資以認定事實之其他證據（詳見後述），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調查證據時，並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供述證據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且亦無其他違背法定程序而取證之情形，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第158條之4反面解釋，自有證據能力。四、公訴意旨認被告乙○○涉犯公然侮辱罪嫌，無非以：證人即告訴人己○○、證人即阿吉小吃店老闆甲○○、證人即阿吉小吃店之酒商丁○○、證人即告訴人之友人戊○○及丙○○○所為證述為其論據。訊據被告則堅決否認有於前揭時地為何公然侮辱之犯行。五、經查： (一)互核證人即告訴人己○○證稱：97年10月20日伊和3個朋友，1男2女，即戊○○、蘇柏豪、丙○○○至阿吉小吃店飲酒，是蘇柏豪打電話要伊過去，伊等坐在騎樓，隔壁有2、3桌客人，被告1人1桌坐在店內，是店內進去左手邊小桌子，不是大圓桌，丁○○之後送酒至阿吉小吃店，有一起吃東西，之前不知道丁○○要過來一起吃，丁○○未曾經過伊店內找伊一起去阿吉小吃店吃宵夜，後來伊去上廁所經過店內，被告找伊喝一杯，伊拒絕，被告就不高興以言語辱罵伊，伊出去和朋友吃飯聊天，但被告還是一直在念，罵了約半小時左右，伊怕人家不好做生意，故向被告道歉，說跟被告喝一杯，就這樣算了，請被告不要生氣，被告才說「幹，這樣還差不多」，伊走了被告還一直罵等語（見偵字卷第25-26頁、本院98年度易字第284號卷【下稱本院卷】第94-97頁）、證人即告訴人之友人戊○○證述：當日伊、伊先生蘇柏豪和丙○○○3人先去阿吉小吃店隔壁快炒吃東西，到阿吉小吃店時不確定是幾點，當時店內只有1桌1個客人，就是被告，伊等坐在店外騎樓，騎樓沒有別的客人，之後過一下告訴人和丁○○才來，2人約隔幾分鐘，丁○○剛好送酒過來，告訴人進去上廁所出來後，被告一直在裡面罵告訴人，罵了約半小時，伊等沒有進去跟被告理論，伊在跟老闆娘講話等語（見偵字卷第51-52頁、本院卷第76-81頁）、證人即告訴人之友人丙○○○證稱：伊、伊先生曹盛烈、戊○○、蘇柏豪和王永盛約97年10月20日凌晨12時許先至阿吉小吃店吃宵夜，去阿吉小吃店前沒有在其他處所用餐，伊等坐在店外，被告比伊等早到，已經坐在店內，曹盛烈約凌晨1時許先離開，告訴人接近凌晨2時才到，告訴人到後半小時開始發生衝突，伊等在外面聽到被告一直罵告訴人，罵了最少10分鐘，丁○○是蠻晚才送酒過去，丁○○到時被告已經開始罵告訴人，還在房子裡面繼續罵，後來伊等看到這樣就先走了等語（見偵字卷第50-51頁、本院卷第82-87頁）、證人即阿吉小吃店之酒商丁○○證述：當日伊先到阿吉小吃店補貨，看到戊○○、丙○○○已經在阿吉小吃店，之後伊去其他地方補貨，繞到告訴人店內跟告訴人說伊和戊○○、丙○○○在阿吉小吃店吃東西，告訴人說等店打烊就過來，伊到阿吉小吃店後和戊○○、丙○○○一起聊天吃東西，蘇柏豪當天沒來，店外除了伊等這桌外沒有其他桌客人，被告則1人坐在進門左手邊的大圓桌，靠近飲料冰箱的位置，後來告訴人店打烊時間超過了還沒來，故伊等有人打電話叫告訴人過來，告訴人來後沒多久要去廁所時，和被告發生衝突，伊聽到爭吵聲音後往裡面看，有親眼目睹，也有聽到被告辱罵的言語，告訴人聽到被告罵他後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說有朋友在外面沒辦法陪被告喝酒，約5、6分鐘後出來和伊等繼續吃東西，被告還在裡面繼續罵，後來伊等都不理被告，只是繼續吃東西，被告有無在罵事實上伊等也沒聽到，沒多久伊等就走了，因為不想待在那裡等語（見偵字卷第52頁、本院卷第87-93頁）及證人即阿吉小吃店老闆甲○○證稱：當日被告和其女友先到阿吉小吃店吃東西，坐在店內面向中山北路後面第1桌小桌子，被告之女友離開後，告訴人之朋友約5至7人到阿吉小吃店，在店外坐1桌吃東西，店外應該沒有其他客人，之後伊親耳聽到戊○○打電話要告訴人來，告訴人到後先和朋友坐一下，沒多久進到店內上廁所，告訴人和伊打招呼、說話，被告坐在旁邊以為伊和告訴人在說其閒話，就對告訴人兇，伊不知道被告有無請告訴人喝酒，告訴人進去上廁所出來後，被告繼續對告訴人叫嚷，告訴人的朋友聽到被告在裡面叫囂，也有要衝進來的意思，後來雙方都克制住，告訴人有進來店內和被告說對不起等語（見本院卷第125-133頁），綜觀上開證人所述，就被告所在位置、店內是否有其他客人、渠等在場人數、先後到場時間、過程及順序、發生衝突之原因、渠等案發時處理態度及方式等事項，均有不符之處；而衡以證人己○○證述：伊和戊○○、丙○○○常去阿吉小吃店吃東西，但在該店內和被告發生衝突只有這次等語（見本院卷第95頁）及證人戊○○證稱：伊等在阿吉小吃店喝酒10幾年了，只有這次有衝突等語（見偵字卷第52頁），足認對此僅存偶發之衝突事件應無混淆誤認或記憶不清之理，是渠等前揭不合致之證述，尚難據以認定被告之犯行。 (二)又查，被告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證人戊○○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證人丙○○○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證人丁○○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證人戊○○之夫蘇柏豪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及證人己○○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見偵字卷第44、50-52、62頁、本院卷第78、85、89頁）於97年10月20日凌晨0時至6時間，均無在臺北市士林區○○○路○段287號即阿吉小吃店附近基地台之發話、受話紀錄，且證人己○○使用之門號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於97年10月20日凌晨0時至中午12 時間亦無任何受話紀錄等情，有上揭門號之雙向通聯紀錄各1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第106-111頁），足見渠等前揭證述，亦無客觀事證可佐。 (三)是以，證人等之證述互有不符，且無客觀事證足憑，被告是否確涉有犯行，實仍有合理懷疑存在。六、綜上所述，公訴人所舉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其闡明之證明方法，仍有合理之懷疑存在，無從說服本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罪疑有利被告之原則，自應從被告有利之認定。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犯罪，揆諸首開說明，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江耀民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99　　年　　1　　月　　28　　日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官李育仁法官孫曉青法官謝佳純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游育慈中　　華　　民　　國　　99　　年　　1 　　月　　28　　日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98年度易字第28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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