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6年度易字第2888號

• 裁判案由: 妨害名譽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 107 年 02 月 02 日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易字第2888號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蘇淑如
李瑞芬
上列被告等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6年度偵字
第10164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蘇淑如共同犯公然侮辱罪，共貳罪，各處拘役叁拾日，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李瑞芬共同犯公然侮辱罪，共貳罪，各處拘役叁拾日，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應執行拘役伍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一、蘇淑如為鴻群板金工業有限公司（下稱鴻群公司，址設臺中市○○區○○里○○路0段000巷00號）之生管人員，李瑞芬為鴻群公司之會計，湛汶瑄則為鴻群公司之業務助理，周晏圻則為鴻群公司之出貨人員。蘇淑如、李瑞芬與湛汶瑄、周晏圻雙方，於民國105年10月間，因鴻群公司內部流言而彼
此心生嫌隙，蘇淑如與李瑞芬竟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聯絡，，為下列犯行：
(一)於105年11月11日，在特定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鴻群公司
辦公室內，以一搭一唱之方式，蘇淑如以「那你（指湛汶瑄）我喔沒有看過臉皮這麼厚的啦」「她臉皮有夠厚的，臉皮太厚了」「臉皮有夠厚的」「真的有夠厚臉皮的」「你臉皮有夠厚的啦」「你是最骯髒的人，根本就不是人嘛，垃圾人一個」「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就臉皮有夠厚的，連子彈都打不進去啊」等語，李瑞芬則以「真的是有夠不要臉的」「真的有夠不要臉的」「她（指湛汶瑄）真的有夠不要臉的」「你（指湛汶瑄）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你要怎麼講」等語，公然侮辱湛汶瑄，足使湛汶瑄在社會上之人格評價遭受貶損。
(二)於105年11月29日，在同一地點，復以同一方式，由蘇淑如
以「死不要臉的，每天都來這裡」「你今天要混什麼，混領年終喔，你領大便啦」等語，李瑞芬則以「姑息養奸，要養這種人喔」「最垃圾的人」等語，公然侮辱湛汶瑄，足使湛汶瑄在社會上之人格評價遭受貶損。
二、案經湛汶瑄告訴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 由
壹、證據能力：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
之1至第159條之4等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基於尊重當事人對傳聞證據之處分權，暨證據資料愈豐富，愈有助於真實發見之理念，且強化言詞辯論主義，使訴訟程序得以順暢進行，上開傳聞證據亦均具有證據能力。經查：本判決以下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業經本院於審理期日踐行調查證據程序，檢察官及被告蘇淑如、李瑞芬皆已當庭表示無意見、同意有證據能力，且迄至言詞辯論終結前均未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言詞或書面陳述之製作及取得，並無證據顯示有何違背程序規定而欠缺適當性之情事，認以之為證據應屬適當，具有證據能力。
二、又按，除法律另有規定外，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因違背法定程序取得之證據，其有無證據能力之認定，應審酌人權保障及公共利益之均衡維護，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定有明文。查，本案以下所引用之非供述證據，經本院於審理中提示並告以要旨而為調查時，檢察官、被告等均表示同意有證據能力，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及取得之程序均無違法之處，依上開規定之反面解釋，亦應認均有證據能力，合先敘明。
貳、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一、訊據被告蘇淑如、李瑞芬固均坦承有於上開時、地為上開言語，惟否認有何公然侮辱犯行，被告蘇淑如辯稱：伊沒有在指摘湛汶瑄，伊是指寫毀謗伊的人，那個人同時也毀謗李瑞芬，伊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當場不是只有我們三人，還有江正雄在，談話內容沒有指明是誰，罵的內容沒有指明湛汶瑄，伊是在罵LINE的這個人云云；被告李瑞芬辯稱：伊沒有指摘湛汶瑄，伊是在指寫毀謗伊名譽的人，但伊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因為湛汶瑄在場，但不代表伊罵的人是湛汶瑄云云。經查，被告蘇淑如、李瑞芬確有於犯罪事實欄所載之時、地，為上開言論之行為，業據被告蘇淑如於另案偵查中、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他卷第75頁；本院卷第20頁）；被告李瑞芬於另案偵查中、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他卷第75頁至第75頁背面；本院卷第20頁），核與告訴人湛汶瑄刑事告訴狀指訴被害情節（見他卷第1至5頁），大致相符，且有告訴人提出之105年11月11日、105年11月29日對話錄音光碟1片
（見他卷第10頁）、105年11月11日錄音譯文1份（見他卷第11至24頁）、105年11月29日錄音譯文1份（見他卷第43至63頁）在卷可稽，此部分事實，堪以認定。
二、至被告等固以前詞置辯，然查：
(一)按公然侮辱之侮辱對象，並不限於指名道姓，只要是在客觀環境與條件之下，可以特定或推知即可，此由司法院院解字第三八○六號反面解釋可知。被告蘇淑如於偵查中辯稱：那是伊和李瑞芬的對話，伊是在罵李瑞芬云云（見他卷第75頁），於本院106年10月25日審理時卻辯稱：「（法官問：你
又是在指誰呢？）被告蘇淑如答：寫毀謗伊的人，那個人同時也毀謗李瑞芬」云云（見本院卷第20頁），有關其辯稱之指摘對象，已前後不符。復觀諸本件告訴人提出之105年11
月11日、105年11月29日之錄音譯文，參以被告蘇淑如於偵
查中供稱：兩次對話當時只有伊、李瑞芬、江正雄、湛汶瑄在場，（問：當時江正雄有無聽聞你跟李瑞芬這一番嘲弄辱罵言詞？），他有聽到，但他們沒有反應等語（見他卷第75頁）；被告李瑞芬於偵查中供稱：伊是當著江正雄面跟蘇淑如講話，105年11月29日那次是前一天江正雄請湛汶瑄交待
LINE來源，當天請蔡文忠進來問湛汶瑄為何說是伊寫的，湛汶瑄當下否認沒講過這些話，伊問他為何你明明這樣講，現在卻否認等語（見他卷第75頁至第75頁背面），顯見105年11月11日、105年11月29日2次對話過程，告訴人均在現場。
又觀諸105年11月11日之錄音譯文內容可見有：「李瑞芬：
她就一直走出去。蘇淑如：你說她哦。李瑞芬：嗯啊，你看看又走出去，她走出去又進來，現在又要走出去了。蘇淑如：我哦，沒看過臉皮這麼厚的啦！」、「李瑞芬：人家都已經貼在那邊你們還敢來，真的是有夠不要臉的」、「李瑞芬：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要怎麼講？」、「湛汶瑄：誰囂張，沒有做就沒有做，有什麼好囂張的。蘇淑如：你臉皮有夠厚的啦」、「湛汶瑄：唉啊，不用牽扯這麼多了啦。蘇淑如：牽扯那麼多，你是最骯髒的人，你根本就不是人嘛，垃圾人一個。」（見他卷第11至19頁）；及105年11月29日之錄音
譯文內容可見有：「蘇淑如：你今天如果沒有做，你會這樣安靜的坐在那裡，欺人太甚阿你，湛汶瑄。湛汶瑄：對！你再講啊！李瑞芬：不要死賴在這裡啦！湛汶瑄：再繼續講啊！蘇淑如：死不要臉的，每天都來這裡。」「江正雄：不要吵了你就把那個那個。李瑞芬：他拿不出來啊！江先生你昨天不是說她拿不出來就是在假嘛！為什麼要一而在在而三的姑息養奸。蘇淑如：根本就是講不出來啊！李瑞芬：姑息養奸，要養這種人哦。蘇淑如：你今天要混什麼，混領年終喔！你領大便啦！」（見他卷第45至46頁）。依上開譯文內容，被告蘇淑如、李瑞芬不僅互相對話，且為詈罵之言詞前後，亦直接與告訴人對話、互相叫囂，是被告等上開詈罵言詞，即係指涉當日在場之告訴人無疑，被告等辯稱並非指摘告訴人云云，殊不可採。
(二)按刑法分則中「公然」二字之意義，祇以不特定人或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狀況為已足，且不以侮辱時被害人在場聞見為要件。又所謂多數人，係包括「特定之多數人」在內，至其人數應視立法意旨及實際情形已否達於公然之程度而定（司法院院字第2033號、第2179號解釋、釋字第145號解釋意
旨參照）。本案於案發之上開時、地有被告蘇淑如、李瑞芬、告訴人、江正雄均在場，據被告蘇淑如坦承在卷（見本院卷第24頁），且有錄音譯文可佐，可見被告蘇淑如、李瑞芬確係在多數人均得以共見共聞之公然狀態下辱罵他人。次按所謂「侮辱」，係以使人難堪為目的，以言語、文字、圖畫或動作，表示不屑輕蔑或攻擊之意思，足以貶損個人在社會上所保持之人格或地位之評價。被告蘇淑如以「臉皮厚」、「骯髒的人」、「不是人」、「垃圾人」、「死不要臉」、「混領年終」、「領大便」等詞；被告李瑞芬以「不要臉」、「做那麼多壞事」、「姑息養奸」、「最垃圾的人」等詞，非僅止於情緒之抒發，而屬負面評價用語，渠等文字除使人感覺不快之外，亦有輕蔑、嘲諷使人難堪之意，足使告訴人受到社會負面的評價，是上開言語足使告訴人對於個人在社會上所保持之人格及地位，達貶損其評價之程度，至為明確。綜上，被告等犯行均堪予認定，本案事證明確，應依法論科。
叁、論罪科刑之理由：
一、核被告蘇淑如、李瑞芬如犯罪事實一(一)(二)所為，均係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辱罪。被告蘇淑如、李瑞芬就犯罪事實一(一)(二)各該次所為，各係接續以言語辱罵告訴人湛汶瑄，其各該次行為於密接之時間為之，其舉動彼此間獨立性甚微，且侵害同一法益，被告蘇淑如、李瑞芬主觀上應係以各個舉動為其全部犯罪行為之一部，在刑法評價上，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而包括以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是應屬法律概念之一行為，而各為接續犯，僅各成立一個公然侮辱罪。被告蘇淑如、李瑞芬所犯如犯罪事實一(一)(二)兩罪，均犯意各別，行為互殊，均應予分論併罰。被告蘇淑如、李瑞芬就上開犯罪事實，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
二、爰審酌被告等：⑴不思理性解決糾紛、不知尊重他人人格權，任意公然出言侮辱，貶抑告訴人名譽、人格，造成告訴人身心受創，實不足取；⑵犯後飾詞否認犯行，未見悔意之態度，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並定渠等應執行之刑及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如主文所示之刑。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8條、第309條第1項、第51條第6款、第41條第1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第1項、第2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斌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2 月 2 日刑事第十四庭 法 官 林德鑫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楊思賢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2 月 2 日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309條
公然侮辱人者，處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罰金。
以強暴犯前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