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7年度易字第3238號
關鍵資訊
- 裁判案由妨害自由
- 案件類型刑事
- 審判法院臺灣臺中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108 年 04 月 19 日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7年度易字第3238號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王聖博 吳冠昱 上列被告等因妨害自由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7 年度偵字第4916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王聖博犯毀損罪,處拘役肆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吳冠昱犯傷害罪,處拘役伍拾伍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理 由 犯罪事實 一、緣吳冠昱(原名吳韋鴻、吳宗達)與皮偉藤有金錢糾紛,雙方相約於民國106 年9 月5 日凌晨0 時許,在臺中市○○區○○○街0 號前即仁愛停車場出入口處談判,吳冠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搭載其友人王凱俊到場,另王棠葦、賴宜佑(王棠葦、賴宜佑均由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確定)、魏誌成(由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確定)亦受召集共乘車牌號碼0000-00 號自用小客車前來,惟因皮偉藤遲未現身,吳冠昱駕駛上開車輛搭載王凱俊欲離去之際,適皮偉藤與王聖博徒步到場,王聖博見吳冠昱正駕車離去,乃基於毀損他人物品之犯意,持自備之甩棍上前追趕並砸損吳冠昱所駕駛車輛之後擋風玻璃,吳冠昱見狀停車欲了解狀況,王聖博乃承前犯意而持上開甩棍砸損吳冠昱所駕駛車輛前擋風玻璃,致使該車輛之後擋風玻璃、後擋風玻璃飾條、後擋風玻璃防熱紙、前擋風玻璃、前擋風玻璃防熱紙及前方左側A 柱板金與烤漆損壞,足生損害於吳冠昱(王聖博涉犯強制罪嫌部分,由本院不另為無罪之諭知,詳見後述)。而後王聖博持續在吳冠昱所駕駛車輛外朝車內叫囂,吳冠昱乃基於傷害人之身體之犯意,於下車之際,自其車內取出西瓜刀1 把後與王聖博理論、爭執時,持該西瓜刀朝王聖博砍去,造成王聖博因而受有左手第一指肌腱斷裂、左手第四指切割傷、左腹撕裂傷等傷害。 二、案經吳冠昱、王聖博分別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第六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 被告王聖博、吳冠昱就本案下列引用之證據均同意有證據能力,而得作為判斷之依據(見本院卷第19頁),且查被告王聖博就其被訴毀損犯行之自白,並未主張係遭到施以任何不正方法,亦無事證足認上開自白係受任何不正方法所取得,倘經與本案其他事證互佐而得認與事實相符,得為證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供述,雖均係傳聞證據,惟當事人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均同意有證據能力,復於審判期日中未予爭執,經本院審酌該等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並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依刑事訴訟法第159 條之5 規定,認該等證據資料有證據能力;至於其餘供述證據以外之物證,與本案犯罪事實具有甚高關聯性,又無事證足認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而取得,且無依法應予排除之情事,亦得作為證據。 貳、實體認定: 一、被告王聖博就其上開被訴毀損物品之犯行,除據其於警詢、偵訊、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中均自白不諱(見偵卷第58頁反面、第158 頁正反面;本院卷第18頁;第53頁反面),並有證人即告訴人吳冠昱(見偵卷第39頁反面、第159 頁;本院卷第192 頁反面、第194 頁正反面)、證人魏誌成(見偵卷第53頁反面)、證人王凱俊(見偵卷第63頁反面;本院卷第53葉正反面)、證人皮偉藤(見偵卷第70頁反面、第159 頁反面至第160 頁;本院卷第46頁反面至第47頁反面、第49至50頁)之證述可佐,且有展昌汽車修配廠工作單、監視器畫面截圖、本院勘驗筆錄等在卷可稽(見偵卷第104 、110 至111 頁;本院卷第59頁反面至第62頁),足認被告王聖博上開任意性自白與事實相符,應可採信。 二、訊據被告吳冠昱就其於上開時、地,因手持西瓜刀造成告訴人王聖博受有前揭傷勢,而魏誌成亦有在場毆打告訴人王聖博等情,固供認不諱,然矢口否認有何(教唆)傷害犯行,辯稱:伊因為被砸車,且王聖博手裡有拿武器,又在車外一直叫伊下車,伊出於自衛,在跟王聖博拉扯過程中才傷到王聖博,且伊沒有教唆其他人打王聖博,伊只是找人到場而已云云。惟查: ㈠被告吳冠昱因與證人皮偉藤債務糾紛,相約於上開時、地談判,然證人皮偉藤遲未現身,被告吳冠昱遂駕車搭載友人王凱俊欲離去之際,遭適徒步到場之告訴人王聖博持甩棍上前追趕並砸損被告吳冠昱所駕駛車輛前、後擋風玻璃,而後被告吳冠昱所駕駛車輛左前車門開啟,被告吳冠昱下車之際並取出放置於其座位下方之西瓜刀,且手持該西瓜刀造成告訴人王聖博受有前述之傷勢等情,均為被告吳冠昱所是認,並有證人即告訴人王聖博之指訴(見偵卷第56頁反面至第57頁、第158 頁、第183 頁反面;本院卷第196 頁至第197 頁反面)、證人王凱俊(見偵卷第63頁反面;本院卷第53頁正反面、第55頁正反面)、證人皮偉藤(見偵卷第70頁反面、第159 頁反面至第160 頁;本院卷第47頁反面至第48頁、第49至50頁反面)之證述可佐,且有卷附林新醫院診斷證明書、現場照片、本院勘驗筆錄、林新醫療社團法人林新醫院108 年1 月28日林新法人醫字第1080000045號函檢附告訴人王聖博之病歷資料等可稽(見偵卷第103 、126 頁;本院卷第59頁反面至第72頁反面、第157 頁至第172 頁反面),堪認屬實。 ㈡關於告訴人王聖博所受前述傷勢,被告吳冠昱於106 年9 月5 日警詢時稱:伊手持西瓜刀保護自己,與王聖博互相拉扯時,王聖博手部及腰部自己去劃傷云云(見偵卷第37頁),而其後於本院審理中先稱:伊是與王聖博發生拉扯,王聖博拉伊衣服,伊把王聖博推開時,刀子揮到王聖博云云(見本院卷第200 頁),嗣又改稱:伊是拉扯中不小心揮到王聖博云云(見本院卷第200 頁),則其所辯西瓜刀造成告訴人王聖博受傷,究係拉扯過程中所發生,抑或是拉扯時出手推開告訴人王聖博時所致,已有前後不一致之供述。況且,依證人即告訴人王聖博於106 年9 月5 日警詢中指稱:阿達拿刀講沒兩句話就直接砍伊左手掌掌背跟腰部1 下等語(見偵卷第56頁反面),又於同年月11日以嫌疑人身分接受詢問時供稱:吳韋鴻從車內抽出西瓜刀就從伊身體左側砍2 次等語(見偵卷第59頁反面),而後於本院審理時具結證稱:伊診斷證明書上的傷勢主要是集中在手指、左腹部,都是吳冠昱下車砍伊造成的,有砍到伊左手虎口、手指頭跟左側腹部等語(見本院卷第196 頁反面至第197 頁)。而證人皮偉藤前於警詢時證稱:吳韋鴻持西瓜刀下車砍王聖博,砍哪個部位伊沒有看到,但伊知道王聖博左手跟腹部左側有被砍傷等語(見偵卷第70頁反面),又於偵訊中具結證述:吳冠昱過一下子下車就拿1 把西瓜刀往王聖博方向砍去,伊站在王聖博後方等語(見偵卷第160 頁),嗣於本院審理時復證述:吳冠昱下車之後站出來還有講話,就是發生口角,過一下子就往王聖博砍,印象中看到揮2 刀等語(見本院卷第47、48頁),其等關於告訴人王聖博所受前開傷勢,是受被告吳冠昱持西瓜刀刻意揮砍所致之所述均大致相符。再參酌證人皮偉藤於本案僅係與被告吳冠昱有金錢糾紛,衡情尚不至甘冒遭以偽證罪追訴、處罰之風險,而為虛偽證述之強烈動機,另證人王聖博雖係告訴人,然觀諸其歷來陳述就其事後有頭暈或腦震盪之情形,或稱是證人魏誌成毆打所致(見偵卷第183 頁反面),或稱並非被告吳冠昱所造成(見本院卷第196 頁反面、第198 頁正反面),就其所受傷勢肇因與行為人均予以明確區分,未因本案糾紛即誇大其辭而將全部傷勢指訴由被告吳冠昱傷害所致,亦難僅因其為告訴人當有誣指被告吳冠昱之情形。從而,互核證人王聖博、皮偉藤上開證述,告訴人王聖博所受前揭傷勢是因被告吳冠於持西瓜刀刻意揮砍所致,應可認定,被告吳冠昱上開關於拉扯或推開告訴人王聖博過程,不慎劃傷告訴人王聖博之辯解,難認可採。 ㈢再者,被告吳冠昱雖以自衛為辯,然刑法第23條前段規定正當防衛不罰之違法阻卻事由,係以行為人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本乎防衛自己或他人之權利意思,在客觀上有時間之急迫性,並具備實施反擊予以排除侵害之必要性,且其因而所受法益之被害,亦符合相當性之情形,予以實施防衛行為(反擊)者,始稱相當(最高法院84年度台上字第3449號判決意旨參照)。且正當防衛必須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始足當之,侵害業已過去,或無從分別何方為不法侵害之互毆行為,均不得主張防衛權,而互毆係屬多數動作構成單純一罪,而互為攻擊之傷害行為,縱令一方先行出手,還擊之一方,在客觀上苟非單純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為必要排除之反擊行為,因其本即有傷害之犯意存在,自無主張防衛權之餘地,有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3526號判決意旨可參(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3039號判決亦同此旨)。而依本院勘驗筆錄,可見被告吳冠昱下車後與告訴人王聖博理論,告訴人王聖博隨後出手推被告吳冠昱,而被告吳冠昱乃出手反擊,之後雙方即發生扭打(見本院卷第65頁反面至第68頁反面),又被告吳冠昱前於警詢中供稱:伊係與皮偉藤有金錢糾紛而相約1 對1 單挑、談判,綽號「小堂」之男子是伊叫去現場的,另外現場穿紅衣與後方有白色圖案黑衣之人是「小堂」找去的等語(見偵卷第36頁正反面),又稱:王棠葦等人到場是要幫伊看看皮偉藤有沒有叫人,如果有叫人,王棠葦等人要幫伊擋掉,伊要與皮偉藤1 對1 單挑等語(見偵卷第40頁反面),證人賴宜佑、王棠葦均證稱:伊知道吳韋鴻要跟王聖博、皮偉藤吵架輸贏,也就是打架衝突的意思(見偵卷第46、50頁),而證人即告訴人王聖博亦稱:吳韋鴻一直打電話找伊跟皮偉藤輸贏,也就是要打架的意思等語(見偵卷第59頁)。可見被告吳冠昱原即料得此次相約見面勢必發生肢體衝突,有所準備因而邀集其他人到場協助,甚至於下車之際即自車內抽出西瓜刀,而後其在車外與告訴人王聖博理論之際,雖係告訴人王聖博先出手推被告吳冠昱,被告吳冠昱亦旋即出手反擊,其後2 人乃發生扭打。則對被告吳冠昱而言,告訴人王聖博先行出手一推之舉是否可認係不法侵害之行為,而得主張防衛行為,原非無疑問,且在現場發生肢體衝乙節更係在其預料之內,而有充足準備,於告訴人王聖博出手後,隨即衍生2 人互相扭打之過程,亦難認其持西瓜刀砍傷告訴人王聖博之行為係單純對於告訴人王聖博之行為而為,是以,被告吳冠昱辯稱其所為僅係出於防衛云云,尚難採信。 ㈣關於起訴書所認後階段毆打告訴人王聖博致其受有輕微腦震盪傷害之認定與說明: ⒈公訴意旨雖另認被告吳冠昱隨後復與在場之魏誌成共同基於傷害他人之犯意聯絡,出手毆打告訴人王聖博,致告訴人王聖博受有輕微腦震盪之傷害,然此均為被告吳冠昱所否認,且證人王棠葦前於警詢中證述被告吳冠昱並無毆打告訴人王聖博(見偵卷第51頁),證人皮偉藤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看到3 個人衝上來打起來,但伊不知道這3 個人是誰,伊就上前勸阻等語(見本院卷第51頁反面),證人魏誌成於警詢時則稱:伊看到王聖博、皮偉藤、吳韋鴻互毆,王棠葦上前拉開王聖博並搶下其手上甩棍,伊看到王棠葦被王聖博打到,便上前打王聖博頭部後,將王聖博推開等語(見偵卷第53頁反面),甚至證人即告訴人王聖博於本院審理時亦明確證稱:伊頭部不是被吳冠昱打的,是王棠葦那幾個人扭打時被打的,時間點是在吳冠昱拿刀下車以及換鋁棒之後,吳冠昱造成傷勢只有診斷書上的左手跟左腹部刀傷等語(見本院卷第196 頁反面至第197 頁)。且依本院勘驗筆錄所得畫面,亦始終未見被告吳冠昱於在場之人魏誌成毆打告訴人王聖博之過程中,有何共同出手毆打之情形(見本院卷第75頁反面至第137 頁)。則依本案現存卷證,均無從認定有公訴意旨所指被告吳冠昱與魏誌成基於傷害之犯意聯絡,共同徒手毆打告訴人王聖博之情形,公訴意旨此部分所認應有誤會。 ⒉至於被告吳冠昱前曾自承魏誌成毆打告訴人王聖博係受其唆使等語,然刑事訴訟法第156 條第1 項、第2 項,分別就自白之任意性與自白之補強性設其規定,前者係以保障被告之自由權,具有否定自白證據適格性之機能,後者則重在排斥虛偽之自白,藉補強證據之存在,以限制自白在證據上之價值,並作為擔保其真實性之程序上要件,而被告或共犯之自白,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應調查其他必要之證據,其立法目的乃欲以補強證據擔保自白之真實性;亦即以補強證據之存在,藉之限制自白在證據上之價值,所謂補強證據,係指除該自白本身外,其他足資以證明自白之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雖所補強者,非以事實之全部為必要,但亦須因補強證據與自白之相互利用,而足使犯罪事實獲得確信者,始足當之。經查: ⑴被告吳冠昱先前於警詢時稱:伊沒有出手毆打王聖博,但伊指使、教唆綽號「小堂」之男子與身著紅衣、黑衣之男子毆打王聖博等語(見偵卷第37頁),然其嗣後又稱:因為王聖博是無關緊要的第三者,並非事主,王聖博一直針對伊,魏誌成才會與王聖博發生扭打等語(見偵卷第40頁),而其嗣後於本院108 年3 月28日審理時辯以:伊沒有教唆他人打王聖博,伊是叫人過來等語(見本院卷第202 頁反面)。再者,在場之人中,除魏誌成涉嫌對告訴人王聖博傷害,由檢察官為緩起訴處分確定外,在場身著紅衣之賴宜佑與身著黑衣之王棠葦均經檢察官以犯罪嫌疑不足而為不起訴處分確定,有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07 年度偵字第4916號緩起訴處分書及不起訴處分書在卷可考,則在場之其他人中,僅魏誌成確有出手傷害告訴人王聖博。復參以證人魏誌成先前於警詢中供稱:伊是看到王聖博、皮偉藤與吳韋鴻互毆,王棠葦上前拉開王聖博並拉下王聖博手中的甩棍,王聖博打到王棠葦,伊才上前徒手打王聖博的頭並將王聖博推離,吳韋鴻並沒有教唆、指使伊歐打王聖博等語(見偵卷第53頁反面、第54頁反面),亦證魏誌成動手毆打告訴人王聖博頭部之舉,係因其見告訴人王聖博打到在場之王棠葦始出手,難認係出於被告吳冠昱之教唆。 ⑵而證人賴宜佑先前於警詢中經詢問「綜上,係吳韋鴻教唆你、王棠葦及魏誌成於上述時、地歐打王聖博,是否實在?」後其回答「實在」(見偵卷第47頁反面),另證人王棠葦於警詢中亦稱:吳冠昱只有教唆伊、魏誌成歐打王聖博等語(見偵卷第51頁),然證人賴宜佑始終供稱其僅係勸架,並未出手毆打告訴人王聖博(見偵卷第46頁反面、第47頁反面),且其原證稱:伊不知道為何魏誌成、王棠葦要歐打王聖博等語(見偵卷第46頁反面),又證人魏誌成於警詢中證述其出手毆打告訴人王聖博之緣由並非受被告吳冠昱唆使,則關於上開證人賴宜佑、王棠葦證述被告吳冠昱唆使在場之他人毆打告訴人王聖博乙節,是否屬實,並非無疑。況且,證人皮偉藤先前於偵訊時證稱:現場其他人圍過來不算是毆打,主要是要拉開王聖博與吳冠昱,過程中如果有拉扯,多少有點摩擦等語(見偵卷第160 頁),證人賴宜佑、王棠葦涉嫌傷害告訴人王聖博部分業經不起訴處分確定,已如前述,則後續現場所發生肢體接觸確僅係在場之人為避免衝突越發激烈而出手制止,亦難認係因被告吳冠昱有何教唆、指使所為傷害行為。 ⑶此外,並無其他積極證據足以補強被告吳冠昱或證人賴宜佑、王棠葦上開所供在場人係受被告吳冠昱唆使毆打告訴人王聖博之情節,使就此部分事實獲得確信。準此,縱使被告吳冠昱先前曾自承唆使在場之人毆打告訴人王聖博,或證人賴宜佑、王棠葦曾證述被告吳冠昱唆使在場人毆打告訴人王聖博,然被告吳冠昱不利於己之陳述或偵查中同案被告所為不利於被告吳冠昱之證述,均尚難認與事實相符。是公訴意旨所認後階段毆打告訴人王聖博致其受有輕微腦震盪傷害部分,亦屬被告吳冠昱所應負責之範圍,容有誤會,爰由本院予以減縮即可(最高法院102 年度台上字第1759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綜上所述,被告王聖博之自白應可採信,而被告吳冠昱所辯難認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王聖博、吳冠昱之犯行均堪認定,應予論科。 參、論罪科刑: 一、核被告王聖博所為,係犯刑法第354 條之毀損他人物品罪,而被告吳冠昱所為,係犯同法第277 條第1 項之傷害罪。 二、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審酌被告2 人均為成年人,竟僅因處理金錢糾紛,未能思循理性途徑解決,反為本案犯行,所為均非可取,兼衡以被告王聖博犯後始終坦承犯行,而被告吳冠昱雖就其持刀致告訴人王聖博受傷之情始終供認不諱,然否認所為構成傷害罪之犯後態度,與其等犯罪情節(包含被告王聖博毀損行為造成告訴人吳冠昱車輛受損部位多寡及程度,被告吳冠昱持刀造成告訴人王聖博受傷部位與程度,其等嗣後迄至本案辯論終結前,並無相互進行調解、和解或賠償之共識),暨其等各自之智識程度、自陳家庭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203 頁)、素行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三、至於被告王聖博持以為本案毀損犯行之甩棍,被告吳冠昱持以為本案傷害犯行之西瓜刀,均未扣案,經審酌該等物品雖均係供其等犯罪所用之物,然該等物品取得管道並非有限,縱使宣告沒收或追徵價額,難認有何刑法上之重要性或足以達成犯罪預防之目的,原起訴書亦未敘明是否請求本院予以宣告沒收、追徵價額,檢察官及至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亦未有何等表示,本院審酌上開諸端,認上開未扣案甩棍、西瓜刀均尚無予宣告沒收或追徵價額之必要。至於扣案之西瓜刀刀鞘雖係被告吳冠昱用以為本案傷害犯行之西瓜附屬物,然該把未扣案之西瓜刀已難認有予以宣告沒收或追徵價額之必要,與西瓜刀相較,刀鞘與本案犯罪更難認有何直接關聯性,至於扣案魏誌成之上衣、眼鏡等物,亦與被告王聖博、吳冠昱上開犯罪難認有何關聯性,且非被告王聖博、吳冠昱所有之物,均不予宣告沒收。 肆、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雖認:告訴人吳冠昱與皮偉藤因金錢借貸糾紛相約於106 年9 月5 日凌晨0 時許,在上址仁愛停車場出入口談判,惟告訴人吳冠昱遲遲未見皮偉藤到場,遂欲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客車搭載友人王凱俊離去之際,適皮偉藤與被告王聖博(所涉毀損罪,由本院判處罪刑,詳如前述)徒步抵達現場,被告王聖博見吳冠昱欲駕駛上開自小客車離去,竟基於妨害他人行動自由之犯意,持自備之甩棍砸毀該車之後擋風玻璃,並強行開啟車門,喝令告訴人吳冠昱下車,以上開方式施以強暴、脅迫,而妨害告訴人吳冠昱之行動自由之權利,因認被告王聖博另涉犯刑法第304 條第1 項之強制罪。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而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又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而被害人、告訴人乃被告以外之人,本質上雖屬於證人,然與一般證人不同,其與被告常處於相反之立場,其陳述之目的,在使被告受刑事訴追處罰,證明力自較一般無利害關係之證人陳述薄弱。故被害人、告訴人縱立於證人地位而為指證及陳述,且其指證、陳述無瑕疵,亦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依據,仍應調查其他證據以察其是否與事實相符,亦即仍須有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不致有所懷疑者,始得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至於所謂補強證據,係指除被害人、告訴人指證、陳述本身之外,其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而言,且該必要之補強證據,須與構成犯罪事實具有關聯性之證據,非僅增強指證、陳述內容之憑信性。而認定犯罪事實應依證據,為刑事訴訟法所明定,故被告否認犯罪事實所持之辯解,縱屬不能成立,仍非有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犯罪行為,不能遽為有罪之認定,最高法院著有31年上字第1831號判例。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王聖博另涉犯強制罪嫌,無非係以被告王聖博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吳冠昱、證人魏誌成、賴宜佑、王棠葦、王凱俊、洪證富、皮偉藤、林莛傑之證述、展昌汽車修配廠工作單、現場位置圖、監視器檔案截圖照片、現場蒐證照片等為其主要論據。 四、訊據被告王聖博就其於上開時、地持甩棍砸損告訴人吳冠昱車輛乙節雖供認在卷,然堅詞否認有何妨害自由犯行,辯稱:伊並沒有擋住吳冠昱的車,也沒有叫吳冠昱下車,更沒有開車門拉吳冠昱下車,是吳冠昱自己開門下車等語。 五、經查: ㈠被告王聖博因告訴人吳冠昱與證人皮偉藤金錢糾紛相約談判,於告訴人吳冠昱駕車搭載王凱俊離去之際,持甩棍上前追趕並砸損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之後擋風玻璃,告訴人吳冠昱見狀停車後,被告王聖博復持甩棍砸損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前擋風玻璃,致使該車輛之後擋風玻璃、後擋風玻璃飾條、後擋風玻璃防熱紙、前擋風玻璃、前擋風玻璃防熱紙及前方左側A 柱板金與烤漆損壞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前,故此部分事實應堪認定。 ㈡依據刑法第304 條第1 項之規定,以強暴、脅迫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者,為強制罪。而與同法第302 條第1 項所規定之剝奪行動自由罪或私行拘禁罪相互對照,上開強制罪之構成固非以被害人之自由完全受其壓制為必要,然仍需行為人所為強暴、脅迫等行為足以妨害他人行使權利,或足使他人行無義務之事,始足當之(最高法院85年度台非字第75號判決亦同此旨)。是以,行為人對於被害人之強暴、脅迫行為係其妨害他人權利行使或使他人行無義務之事之手段,而彼此間具有內在之密切關係及特定之時間關係。而強制罪中所稱「強暴」係以有形力或物理力不法加諸他人,惟不以直接施諸於他人為必要,縱係間接施之於物體而影響他人者,亦屬之,亦即無論是施加有形力、物理力於他人或物體,均需係針對特定人為目的(最高法院22年度上字第2037號判決同此旨),至於「脅迫」則係指以以言詞或舉動,顯示加害他人之意思通知他人,使其產生畏懼,而得加以威脅或逼迫。 ㈢公訴意旨認被告王聖博對告訴人吳冠昱妨害自由之手段包含以甩棍砸損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之後擋風玻璃、強行開啟車門及喝令告訴人吳冠昱下車等「強暴」、「脅迫」行為。而被告王聖博除就其持甩棍砸損告訴人吳冠昱駕駛車輛之擋風玻璃供認不諱外,始終否認有何強行開啟車門、喝令告訴人吳冠昱下車之舉,再查: ⒈依證人即告訴人吳冠昱於本院審理中證稱:王聖博砸車後叫伊下車等語(見本院卷第192 頁反面至第193 頁、第195頁);另證人皮偉藤先前於警詢中證稱:王聖博追上去 持金屬棍棒打自小客車後擋風玻璃,並叫吳韋鴻下車等語(見偵卷第70頁反面),於本院審理中對於上開情節亦證述甚明(見本院卷第49頁反面);而證人王凱俊先前於警詢中證稱:一名男子持甩棍朝吳韋鴻所駕駛車輛後擋風玻璃揮擊,再朝前擋風玻璃揮擊,伊聽到碰碰2 聲,後來該名男子與另一名男子衝到駕駛座旁大喊,叫吳韋鴻下車等語(見偵卷第63頁反面),再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稱:當時車輛行駛中要離開,前後擋風玻璃都被打,伊當時坐副駕駛座,從吳冠昱車輛駕駛座車門打開到吳冠昱下車中間將近40秒鐘,王聖博對著車內就是叫吳冠昱下車,一直反覆這樣講,王聖博有講「下車,你給我下車(台語)」,中間還有其他的對話,但伊記不清楚等語(見本院卷第53至56頁),互核上開證人對於被告王聖博於持甩棍追趕斯時駕車欲離去之告訴人吳冠昱之車輛,有向該車內口出「下車」等語均供述一致。參諸被告王聖博係因告訴人吳冠昱與證人皮偉藤金錢糾紛相約談判而陪同到場,然因斯時告訴人吳冠昱已駕車搭載證人王凱俊離開,被告王聖博見狀持甩棍上前追趕並以甩棍砸損該車輛,且依本院勘驗筆錄可見被告王聖博持甩棍自告訴人吳冠昱駕駛車輛左後方敲打後,告訴人吳冠昱之車輛即停止,隨後被告王聖博走向該車輛左前側再持甩棍敲打,繼之於該車輛駕駛座外持一長條物品指向車內,且於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駕駛座車門開啟至告訴人吳冠昱下車間約40秒之間隔,被告王聖博亦持續朝車內看(見本院卷第59頁反面至第64頁反面),益徵上開證人證稱被告王聖博於過程中,持續朝車內口出「下車」等詞語之情節不虛,是被告王聖博空言否認有何喝令告訴人吳冠昱下車之舉,難認可採。 ⒉惟關於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車門開啟乙節,雖告訴人吳冠昱始終證稱:王聖博強行拉開車門並拉著伊,要伊下車云云(見偵卷第39頁反面、第159 頁;本院卷第193 頁至第194 頁反面),然被告王聖博始終均辯稱告訴人吳冠昱之車門並非由其開啟,其亦無將告訴人吳冠昱拉下車之動作,又斯時與告訴人吳冠昱同在車內之證人王凱俊於本院審理中具結證述:伊當時坐在副駕駛座,不知道吳冠昱車門怎麼打開的,而王聖博過程中就是一直叫吳冠昱下車,至於吳冠昱怎麼下車的,伊沒有看到等語(見本院卷第53頁反面至第54頁反面),且經本院勘驗現場監視器連續錄影畫面之檔案,雖可見被告王聖博有往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之駕駛座車門伸手碰觸,但未見被告王聖博在告訴人吳冠昱下車前,有何伸入車內拉出告訴人吳冠昱,或與尚在車內之告訴人吳冠昱拉扯之舉(見本院卷第63頁至第64頁反面、第195 頁反面),與告訴人吳冠昱所稱遭被告王聖博強行拉下車之情顯有未合。況且,告訴人吳冠昱於本院審理中另證稱:伊後擋風玻璃被打到之後感到驚嚇,也是要先了解狀況,所以一定會先停車看狀況等語(見本院卷第195 頁),而證人皮偉藤於偵訊中證稱:吳冠昱自己開車門,一開始沒有下車,但過一會兒,吳冠昱就拿1 把西瓜刀來等語(見偵卷第159 頁反面),其後於本院審理中亦具結證稱:伊跟王聖博跑到吳冠昱駕駛座旁,吳冠昱開門之後西瓜刀就抽出來,有去拉吳冠昱的車門,但車門是鎖著,是吳冠昱自己開門等語(見本院卷第47頁反面至第48頁、第49頁反面),則告訴人吳冠昱固然於突遭被告王聖博砸車時感到驚嚇,然其停車主要乃為究明車輛遭砸乙事,且依前認定,告訴人吳冠昱原即係預料此次因與皮偉藤因金錢糾紛相約見面,於過程中發生肢體衝突勢所難免,因此已有相當之準備並邀集其他人員到場協助,並在其車輛內放有西瓜刀、鋁棒等物,其確非無可能係於原有相當準備之下停車欲究明車輛遭砸之事,故被告王聖博所辯與證人皮偉藤證稱告訴人吳冠昱自行開門下車等情,並非無稽。是以,固可見被告王聖博立於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駕駛座車門旁時,曾有向該車輛駕駛座車門伸手之動作,但關於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車門開啟係由被告王聖博為之,與被告王聖博將告訴人吳冠昱強拉下車等情,非但僅有告訴人吳冠昱之單一指訴,且由本院勘驗現場監視器連續錄影畫面,更未見有告訴人吳冠昱所指遭強拉下車之情節,故實難以徒憑告訴人吳冠昱上開真實性已有疑義之單一指訴作為不利於被告王聖博之認定。 ⒊而關於被告王聖博於上開過程中有何脅迫行為,雖證人即告訴人吳冠昱於本院審理時證稱:伊在行駛中被砸車,是人應該都會嚇到,而且伊車門被打開,王聖博拉著伊叫伊下車,伊感到害怕等語(見本院卷第193 頁反面、第194 頁反面),然依前所述,固可認定被告王聖博確有在告訴人吳冠昱車旁叫告訴人吳冠昱下車之動作,惟並無告訴人吳冠昱所指稱在車內遭被告王聖博拉住之舉動,且遍觀證人皮偉藤、王凱俊與告訴人吳冠昱之證述,被告王聖博除向告訴人吳冠昱表示「你不是叫我們來」或要求告訴人吳冠昱下車外,無其他積極事證可認被告王聖博有何加害於告訴人吳冠昱意思之表示或通知;再者,告訴人吳冠昱於與證人皮偉藤相約見面時,本已預料恐引發糾紛而早有充足準備邀集其他人員到場協助,甚至於在其車內放置有西瓜刀、鋁棒等物,且告訴人吳冠昱經本院先前認定,其係為究明遭砸車之事而主動開車門下車,則縱然被告王聖博於上開過程中有在告訴人吳冠昱車旁,持甩棍向告訴人吳冠昱表示「下車」、「你不是叫我們來」等詞句,綜合上開諸端,毋寧僅係因被告王聖博陪同皮偉藤赴約談判,因見告訴人吳冠昱正駕車離去,上前追趕並欲告訴人吳冠昱留下處理與皮偉藤之糾紛,非僅難認其主觀上有何藉此脅迫之意思,客觀上並未見有何隱含有加害於告訴人吳冠昱之內容,且足使告訴人吳冠昱產生畏懼。 ⒋又被告王聖博雖然有於告訴人吳冠昱駕車離去之際,持甩棍上前追打該車輛之情形,但依現場監視器畫面檔案可見被告王聖博原係自告訴人吳冠昱車輛後方追趕,之後持甩棍朝該車輛後擋風玻璃揮打,繼之因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停車,被告王聖博再快速跑向前(見本院卷第59頁反面至第62頁),而證人王凱俊於本院審理時證述:當時車輛行駛中、要離開,前擋風玻璃也有破,因為王聖博順勢後面先打,前面也打下去,因為後擋風玻璃被砸之後車速有放慢,如果吳冠昱執意要將車子開走,王聖博一定是追不到的等語(見本院卷第53頁反面、第55頁面),而證人即告訴人吳冠昱於本院審理中證稱:伊後擋風玻璃被砸除了驚嚇,也是要先了解狀況,因此一定會先停車等語(見本院卷第195 頁),堪認告訴人吳冠昱於駕車駛離之際,遭被告王聖博持甩棍自後追趕並砸損其車輛後擋風玻璃,依斯時客觀狀況,告訴人吳冠昱仍可輕易催動油門而離開,告訴人吳冠昱之所以停車,係因欲究明車輛遭砸之事,被告王聖博始於告訴人吳冠昱停車後,追趕上前並繼之持甩棍砸損該車輛之前擋風玻璃,且告訴人吳冠昱是為究明車輛遭砸之事而主動開門下車乙節,亦經本院認定如前,故顯難認因被告王聖博上開砸損行為,致妨害告訴人吳冠昱駕車離去之權利行使。且依前所述,本案是告訴人吳冠昱與皮偉藤金錢糾紛相約見面談判,而被告王聖博乃陪同皮偉藤到場赴約,卻見告訴人吳冠昱適駕車駛離,因此上前追趕並持甩棍砸損該車輛後擋風玻璃,而被告王聖博於該車停止後,在該車旁不斷口出「下車」、「你不是叫我們來」等語,顯然被告王聖博僅係因雙方既均已依約到場,而欲告訴人吳冠昱留下處理與皮偉藤之糾紛。故被告王聖博所為,亦難認有何以強暴方式妨害告訴人吳冠昱行使其權利之犯意與行為。 ⒌而證人王凱俊於本院審理時雖證述:伊因為後擋風玻璃被敲之後會覺得害怕,因為王聖博就是要打人,且王聖博說「下車」時,吳冠昱當時是要走,但王聖博不讓,在那邊僵持不下等語(見本院卷第54、55頁),但其另證稱:吳冠昱是向王聖博說要把車移到旁邊、不要擋路中間,但王聖博拒絕,說要把車開到旁邊,用意是要離開,只是婉轉一點講,而關於吳冠昱停車是因為被嚇傻才停車,這是伊這樣覺得的等語(見本院卷第53頁反面、第56頁反面至第57頁),且其先前於警詢中證稱:是吳韋鴻邀約伊並開車載伊到現場,吳韋鴻只是要伊陪著一起去,沒有告訴伊要處理何事等語(見偵卷第62頁反面),另證人即告訴人吳冠昱於本院審理時證述:伊當時是想要離開的意思,所以跟王聖博說要把車停到旁邊去等語(見本院卷第194 頁)。是以,雖證人王凱俊因其搭乘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突遭被告王聖博砸車而感到害怕,然此應係其始終不知究竟因何緣故受告訴人吳冠昱邀集到場所致,與告訴人吳冠昱本已預料恐引發糾紛因此早有準備,其等對於現場狀況認知程度有明顯差異,則證人王凱俊因此感到害怕並非得據以推論告訴人吳冠昱亦同有此感受。而告訴人吳冠昱於本院審理時亦已明確證稱其係因想了解車輛遭砸之事而停車,其係因欲究明車輛遭砸之事而自行開門下車,則其當時是否確有離去之意,並非無疑。再者,縱若告訴人吳冠昱所駕駛車輛遭砸之際,其內心確有駕車離去之意,然依證人王凱俊或告訴人吳冠昱所述,其係向被告王聖博表示欲將車輛稍微移到一旁,並未明確表示欲離去之意,根本無從令被告王聖博認知告訴人吳冠昱斯時真意,則被告王聖博主觀上難認有妨害告訴人吳冠昱其內心真意所欲為行為權利行使之犯意。 ㈣此外,公訴意旨所舉其他證據,雖可認定被告王聖博或告訴人吳冠昱有前述「有罪部分」所認定之毀損、傷害等犯行,然均無從據以證明或與其他事證互為補強而認定被告王聖博有公訴意旨所指前揭強制犯行。 六、綜上所述,本案尚無從使本院對於被告王聖博所為涉犯強制罪形成毫無合理懷疑之確信心證,因認不能證明被告王聖博此部分犯行,依前開最高法院裁判意旨,原應為無罪之諭知,惟公訴意旨認此部分如成立犯罪,與被告王聖博前揭業經論罪科刑之毀損犯行具有想像競合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第277 條第1 項、第354 條、第41條第1 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 條之1 第1 項、第2 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蔡雯娟提起公訴,由檢察官吳昇峰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08 年 4 月 19 日刑事第二庭 法 官 郭振杰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廖于萱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4 月 19 日 附錄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77 條: 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一千元以下罰金。 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354 條: 毀棄、損壞前二條以外之他人之物或致令不堪用,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百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