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年度金訴字第2814號｜刑事：詐欺等｜裁判日期：113 年 11 月 29 日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金訴字第2814號公訴人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被告蔡承恩選任辯護人羅文謹律師上列被告因詐欺等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3年度少連偵字第350號），本院判決如下：主　　文丙○○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處有期徒刑伍月。扣案如附表編號1至編號3、編號5、編號7所示之物，均沒收。犯罪事實一、丙○○於民國113年8月2日向某姓名年籍均不詳而LINE暱稱「人力招募-志偉」，應徵擔任收取民眾受騙款項後轉交上手之車手工作。乙○○於113年6月間，遭「人力招募-志偉」的同夥即姓名年籍均不詳而LINE暱稱「凌如雯愛」者施以投資穩賺不賠、保證獲利之詐術，致使乙○○陷於錯誤，除依指示加入「大隱國際」APP（乙○○警詢筆錄誤載「太隱國際」），並依「凌如雯愛」指示，先後於113年6月21日、7月11日、7月31日，交付新臺幣（下同）20萬元、20萬元、40萬元予「凌如雯愛」或「人力招募-志偉」指派到場收款之不詳車手（無證據證明丙○○參與此部分犯行，而非本案起訴的範圍）。「凌如雯愛」與「人力招募-志偉」食髓知味，欲再次向乙○○詐取財物，而向乙○○謊稱：需要償還融資，始能取回投資獲利云云，乙○○察覺有異，遂報警處理，並配合警方佯裝與「凌如雯愛」相約交付款項的時間、地點。丙○○則基於其與「凌如雯愛」、「人力招募-志偉」、少年黃○○（00 年0月0日生，年籍詳卷）共同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而基於三人以上犯詐欺取財、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之犯意聯絡，依「人力招募-志偉」的指示，從嘉義搭乘高鐵至臺中後，持已接收「人力招募-志偉」所傳送二維條碼如附表編號1所示的手機，在臺中某便利商店，將冒用「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起訴書「犯罪事實」欄誤載為「大穩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名義製作之空白存款憑證，以及冒用「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SoFi」名義製作如附表編號5至編號7所示之工作證，予以列印後，於113年8月8日16時20分許，攜至臺中市○里區○○路0段000號「85度C」，向乙○○ 出示附表編號5所示冒用「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名義偽造的工作證，佯裝其為「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外派人員，同時出示偽造如附表編號2所示的私文書，而行使偽造工作證與偽造私文書，並準備向乙○○收取200萬元款項時，旋即遭埋伏在旁的警員當場逮捕，並扣得如附表所示之物。再於同日16時30分許，在臺中市大里區中山路與中山路1巷口，查獲負責監控丙○○之少年黃○○，始查獲上情。二、案經乙○○訴由臺中市政府警察局霧峰分局報告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　　由一、本判決以下所引用之證據，被告丙○○及其辯護人均不爭執證據能力（本院卷第76頁至第77頁、本院卷第116頁至第119頁），爰不贅敘本判決引用之證據，具有證據能力之理由。二、訊據被告對於上揭犯罪事實，始終坦承不諱（偵查卷第32頁至第36頁、第137頁至第139頁、本院卷第22頁至第24頁、第120頁至第121頁），核與證人即共犯少年黃○○、告訴人乙○○ 之證述情節（偵查卷第39頁至第45頁【少年黃○○】、第47頁至第54頁【乙○○】），大致相符，並有現場照片（含被告所持如附表編號1所示手機之通訊軟體對話翻拍照片）36張、附表編號5至編號7所示偽造工作證照片翻拍照片、附表編號2與編號4所示偽造大隱國際存款憑證影本、扣案如附表所示之物之彩色照片共6張、內政部警政署反詐騙諮詢專線紀錄表1份、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商工登記公示資料1份附卷可稽（偵查卷第87頁至第104頁、第107頁至第111頁、第163頁至第173頁、第83頁、第105頁），復有被告持有而供本案或預備供本案所用如附表編號1至編號3、編號5、編號7所示之物扣案可憑，足認被告前揭自白核與事實相符。從而，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揭加重詐欺取財未遂、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等犯行，均堪認定，應依法論科。三、論罪科刑：㈠按「偽造關於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應論以刑法第212條之偽造特種文書罪」、「刑法第212條所定變造『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罪，係指變造操行證書、工作證書、畢業證書、成績單、服務證、差假證或介紹工作之書函等而言」（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7108號、71年度台上字第2761號刑事判決參照）。查被告向告訴人出示之工作證，既然是用以證明被告任職於「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並經公司指派到場向告訴人收取款項之服務證明，自屬刑法第212條所稱之特種文書。㈡依被告與告訴人之陳述情節，可知本案詐欺集團除有被告擔任車手成員外，尚有負責向告訴人施用詐術之「凌如雯愛」、陪同並監控被告的少年黃○○、通知被告持偽造工作證與偽造存款憑證向告訴人收款之「人力招募-志偉」，足認參與本案詐取財物之共犯人數已達3人以上。故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未遂罪、同法第216條、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同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㈢被告與其同夥在存款憑證上偽造「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印文之行為，屬偽造私文書之部分行為，不另論罪。被告偽造「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存款憑證私文書與工作證後，持以向告訴人行使，其偽造存款憑證與偽造工作證之低度行為，均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亦均不另論罪。㈣被告就本案加重詐欺取財未遂、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等犯行，與「凌如雯愛」、「人力招募-志偉」、少年黃○○之間，具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㈤被告夥同「凌如雯愛」、「人力招募-志偉」、少年黃○○所為本案之加重詐欺取財未遂、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之犯行，各行為間具有局部之同一性，屬一行為同時觸犯數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重之加重詐欺取財未遂罪處斷。㈥按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112條第1項所定之加重處罰，固不以該成年人明知共同實施犯罪之人為兒童及少年為必要，但仍須證明該成年人有與之共同實施犯罪之不確定故意，始足當之。查黃○○係00年0月出生，其參與本案犯行時年僅17歲，有記載少年黃○○年籍之警詢筆錄在卷可查（偵查卷第41頁），故黃○○為未滿18歲之少年，固堪認定。而案發當日，被告為19歲，依110年1月13日修正公布並自112年1月1日起施行之民法第12條規定，已屬成年人。但被告與少年黃○○雖彼此知悉為同夥，但案發前，互不認識，且參與本案犯行，彼此間並無任何聯繫乙情，業據被告供承在卷（偵查卷第33頁），核與證人即共犯少年黃○○證述情節相符（偵查卷第43頁），此外，卷內並無證據可以證明被告確實知悉少年黃○○之實際年齡，或預見其為少年，且與其等共同實施犯罪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故意，揆諸前開說明，自無從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112條第1項前段規定加重其刑，附此敘明。㈦本案因告訴人察覺有異，而報警處理，並配合警方偵辦，告訴人實際上並無交付200萬元款項之真意，且相關款項均在警方監控下，故被告雖與同夥著手於3人以上共同犯詐欺取財行為，因未能實際取得受騙款項而未遂，所生危害較既遂犯為輕，爰依刑法第25條第2項規定，按既遂犯之刑，減輕其刑。㈧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於113年8月2日施行，該條例第2條第1 款第1目規定同條例所謂「詐欺犯罪」包括犯刑法第339條之4之罪。同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犯詐欺犯罪，在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如有犯罪所得，自動繳交其犯罪所得者，減輕其刑。」本案被告既已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自白加重詐欺取財罪，已如前述，因被告為本案加重詐欺取財犯行，因未遂而無犯罪所得，已如前述，則因其本無所得，此時祗要在偵查中與歷次審判中均自白，即應認有上開規定之適用（參照最高法院87年度台非字第8號、111年度台上字第2959號、113年度台上字第736號刑事判決意旨參照），故本案應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7條前段規定減輕其刑。㈨按刑法第59條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等等，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予宣告法定低度刑期尤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最高法院45年度台上字第1165號刑事判決參照）。又適用該條文酌量減輕其刑時，雖不排除審酌同法第57條各款所列之事由，惟其程度應達於客觀上足以引起同情，確可憫恕者，方屬相當（最高法院88年度台上字第4171號刑事判決可參）。經查，被告為本案犯行時，正值青壯，不思以正當途徑獲取財物，而從事詐欺犯罪之車手工作，其犯罪之情狀，客觀上並無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情狀，尤其，近年詐欺集團猖獗，犯罪手法惡劣，嚴重破壞社會成員間之基本信賴關係，政府一再宣誓掃蕩詐騙犯罪之決心，而被告仍為本案犯行，實屬可責，倘遽予憫恕被告而依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除對其個人難收改過遷善之效，無法達到刑罰特別預防之目的外，亦易使其他實施詐欺取財之人心生投機、甘冒風險繼續犯之，無法達到刑罰一般預防之目的，衡諸社會一般人客觀標準，尚難謂有過重而情堪憫恕之情形，本院因而認被告並無適用刑法第59條規定之餘地，併此敘明。㈩本院審酌近年來詐欺案件頻傳，行騙手段，態樣繁多且分工細膩，每每造成廣大民眾受騙，損失慘重，被告正值青壯，竟從事收受民眾受騙款項之車手工作，與其他同夥分工合作，進行詐欺犯罪計畫，對告訴人的財產權益造成威脅，並使不詳姓名年籍之其他同夥得以隱匿真實身分，減少遭查獲之風險，助長犯罪猖獗，被告以偽造私文書與工作證，試圖取信告訴人，減損文書與服務證明的社會信用與可靠信，紊亂社會秩序，並破壞社會成員間之互信基礎，行為實無可取，惟念及被告為本案犯行之前，未曾有其他犯罪經法院判刑之紀錄，此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1份附卷可佐，素行尚可，其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期間，始終坦承犯行，節約有限之司法資源，堪認尚具悔意，且被告係分擔向受騙民眾收取款項後轉交之犯罪參與情節，就本案加重詐欺取財犯罪，非處於領導、核心或支配的角色，而屬被動聽命遵循指示之參與情形，並斟酌被告之犯罪動機、犯罪手段和平、被告擔任車手工作之參與情節、因本案犯罪未遂而告訴人未受實際財產損害、被告犯後未與告訴人成立和解或調解，亦無任何補償舉措之犯後態度，被告自陳其學歷為高職畢業、未婚、案發前曾在火鍋店任職之智識程度及家庭經濟生活狀況（本院卷第122頁）等一切情狀，爰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 沒收： ⒈扣案如附表編號1所示之手機，供被告與同夥「人力招募-志偉」聯繫使用，附表編號2、編號5所示之存款憑證或工作證，係被告持以向告訴人行使偽造私文書與特種文書，堪認均屬被告供本案加重詐欺取財未遂犯罪所用之物，依詐欺犯罪危害防制條例第48條第1項規定，不問屬於犯罪行為人與否，均宣告沒收。 ⒉扣案如附表編號3所示之空白存款憑證，以及扣案如附表編號 7所示之偽造工作證，均為被告所有，且預備供詐欺犯罪所用，已據被告供承在卷，爰依刑法第38條第2項規定，宣告沒收。 ⒊至於被告或其同夥在附表編號2、編號3所示存款憑證所為造之「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印文，因均屬偽造存款憑證之一部分，上開偽造存款憑證既均已宣告沒收，自無庸再對其上偽造印文諭知沒收，併予敘明。另無證據顯示被告或其同夥係先行偽造「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印章後，始偽造附表編號2、編號3所示之存款憑證上有關「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印文，蓋被告的同夥可能係從電腦製圖軟體模仿印文格式予以重製，亦可能透過購買、借用方式，取得蓋有「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印文資料，藉以偽造附表編號2至編號3所示之存款憑證，從而，客觀上既無證據證明存有「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印章，本院自無從依刑法第219條規定，予以宣告沒收，併此敘明。 ⒋扣案如附表編號4所示之存款憑證與附表編號6所示之工作證，明顯與被告所為本案犯行，並無直接關連，而不得於本案中宣告沒收，附此敘明。四、不另為無罪諭知：㈠公訴意旨另以：被告與「凌如雯愛」、「人力招募-志偉」、少年黃○○共同基於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洗錢犯意聯絡，依「人力招募-志偉」的指示，於113年8月8日16時20分許，至臺中市○里區○○路0段000號「85度C」，向告訴人出示偽造如附表編號2、編號5所示之存款憑證與工作證，欲向告訴人收取200萬元款項時，遭埋伏在旁的警察查獲，被告除成立起訴並經論罪科刑之刑法第339條之4第2項、第1項第2款之加重詐欺取財未遂、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刑法第216條、第212條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等罪外，尚涉犯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嫌，且被告所犯洗錢未遂罪嫌，與前述經論罪科刑之加重詐欺取財未遂、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等罪，具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等語。㈡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時，即難遽採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76年度台上字第4986號判決可供參照）。再按刑事訴訟法第161 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28號判決足資參照）。㈢公訴意旨認被告另涉犯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第2項、第1項之洗錢未遂罪嫌，無非係以前述有罪部分之證據，資為論據。㈣經查： ⒈按本法所稱洗錢，指下列行為：一、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二、妨礙或危害國家對於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三、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之特定犯罪所得。四、使用自己之特定犯罪所得與他人進行交易，洗錢防制法第2條定有明文。立法理由略以：一、洗錢多係由數個洗錢行為組合而成，以達成犯罪所得僅具有財產中性外觀，不再被懷疑與犯罪有關。本條原參照國際公約定義洗錢行為，然因與我國刑事法律慣用文字未盡相同，解釋及適用上存有爭議。爰參考德國2021年3月18日施行之刑法第261條（下稱德國刑法第261條）之構成要件，將洗錢行為之定義分為掩飾型、阻礙或危害型及隔絕型（收受使用型）三種類型，修正本法洗錢行為之定義，以杜爭議。二、參考德國刑法第261條第1項第1句「掩飾型」洗錢犯罪，及其定性為抽象危險犯，修正第1款。凡是行為人客觀上有隱匿或掩飾行為，且其主觀上知悉或可得知悉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特定犯罪所得，即符合本款之要件。三、除第一款洗錢核心行為外，凡是妨礙或危害國家對特定犯罪所得之調查、發現、保全、沒收或追徵，縱使該行為人沒有直接接觸特定犯罪所得，仍符合第二款之行為。換言之，雖然行為人未直接接觸特定犯罪所得，但若無此行為，將使整體洗錢過程難以順利達成使犯罪所得與前置犯罪斷鏈之目的，該行為即屬之，爰參考德國刑法第261條第1項第2句，並審酌我國較為通用之法制用語，修正第二款。四、第三款未修正。五、有關犯罪所得之使用，原僅現行第三款規定收受、持有或使用他人特定犯罪所得，只要收受之人主觀上知悉或可得知悉所接受之財物或財產上利益是他人特定犯罪所得而仍收受、持有或使用，即構成犯罪，惟漏未規定使用自己犯罪所得仍應處罰之類型。蓋若已因前置犯罪而受處罰者，則對於收受、持有自己犯罪所得部分，屬不罰之後行為；然當行為人將源自不法行為之財產標的，與他人進行有償或無償之交易時，即屬另一個洗錢行為，應不屬不罰之後行為，爰參考德國刑法第261條第3項及第4項第一句，增訂第四款。而本案涉及者，乃被告有無將特定犯罪所得予以「隱匿」，或「掩飾」犯罪所得來源，即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款所規定之洗錢行為。 ⒉洗錢防制法第2條第1款規定之洗錢行為，係以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掩飾其來源為要件。該款並未限定掩飾或隱匿之行為方式，行為人實行之洗錢手法，不論係改變犯罪所得的處所（包括財物所在地、財產利益持有或享有名義等），或模糊、干擾有關犯罪所得處所、法律關係的周邊資訊，只須足以產生犯罪所得難以被發現、與特定犯罪之來源難以被辨識之效果（具掩飾或隱匿效果），即該當「掩飾或隱匿」之構成要件。又已著手於犯罪行為之實行而不遂者，為未遂犯，刑法第25條第1項定有明文。行為人如已著手實行該款之洗錢行為而不遂（未生隱匿特定犯罪所得或特定犯罪所得的來源被掩飾之結果），係成立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至行為人是否已著手實行該款之洗錢行為，抑僅止於不罰之預備階段（即行為人為積極創設洗錢犯罪實現的條件或排除、降低洗錢犯罪實現的障礙，而從事洗錢的準備行為），應從行為人的整體洗錢犯罪計畫觀察，再以已發生的客觀事實判斷其行為是否已對一般洗錢罪構成要件保護客體（維護特定犯罪之司法訴追及促進金流秩序之透明性）形成直接危險，若是，應認已著手（參閱最高法院110 年度台上字第4232號刑事判決意旨）。 ⒊本案告訴人先前已遭同一方式詐騙，因而察覺有異，於被告到場前，已先行報警處理，並配合警方與被告的同夥要約會面的時間地點，被告與少年黃○○依同夥指示，於113年8月8 日16時20分許，前往臺中市○里區○○路0段000號「85度C」，欲向告訴人收取款項之際，旋遭埋伏的警察逮捕查獲一節，業已認定如前。由此可見，告訴人於被告到場前，即已發覺有異，而報警處理，顯然其自始即無給付款項之真意，且告訴人或警方備妥的款項，自始至終均在警方的掌控下，被告並無法實際取得該等款項，故被告與其夥同所犯加重詐欺取財之犯行，僅止於未遂。準此以言，既然財物仍在告訴人或警方掌控中，被告當然也無從對該財產進行掩飾或隱匿，而無從對金流追蹤形成直接危險，亦未產生任何移轉、變更、掩飾、隱匿詐欺犯罪所得之洗錢風險，基此，尚難認已對一般洗錢罪構成要件之保護客體已形成直接危險。綜上，足認被告尚未開始著手於洗錢之行為，至多亦僅止於不罰之預備階段。揆諸前揭說明，自無從構成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1項後段之洗錢罪或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㈤綜上所述，檢察官認被告另涉犯洗錢防制法第19條第2項、第 1項後段之洗錢未遂罪犯行所憑之證據，仍存有合理之懷疑，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本院無從形成被告此部分有罪之確信。此外，本院復查無其他之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有檢察官所指洗錢未遂之犯行。惟檢察官認此部分如構成犯罪，與起訴並經本院論罪科刑之加重詐欺取財未遂、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偽造特種文書部分，具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就此部分不另為無罪之諭知。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 條第1 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康淑芳提起公訴，檢察官甲○○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9　　日刑事第四庭　法　官　高增泓法　官　呂超群法　官　薛雅庭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書記官　黃聖心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1　　月　　29　　日附表：編號物品名稱數量 1 手機（序號：000000000000000號） 1支 2 已填寫存款戶名為「乙○○」及金額為200萬元之大隱國際存款憑證 1張 3 內容空白之大隱國際存款憑證 4張 4 僅填寫金額15萬元而其他內容空白之大隱國際存款憑證 1張 5 記載姓名為丙○○且張貼丙○○大頭照之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工作證 2張 6 記載姓名為黃天賜且張貼某年籍不詳男子大頭照之大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之工作證 1張 7 記載姓名為丙○○且張貼丙○○大頭照之SoFi之工作證 1張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全文：刑法第339條之4 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百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二、三人以上共同犯之。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四、以電腦合成或其他科技方法製作關於他人不實影像、聲音或電磁紀錄之方法犯之。前項之未遂犯罰之。刑法第216條行使第210條至第215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212條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9千元以下罰金。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3年度金訴字第281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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