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國九十三年度上易字第七七五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民國九十三年度上易字第七七五號上　訴　人即　被　告　甲○○ 選任辯護人　王忠沂右上訴人因重利案件，不服臺灣彰化地方法院中華民國九十三年五月十四日第一審判決（民國九十三年度易字第一○五號，起訴案號：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民國九十二年度偵字第二七六六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原判決撤銷。甲○○無罪。理由一、公訴意旨稱：被告甲○○係彰化縣員林鎮○○里○○街七十九號「永安當舖」之負責人，除經營一般典當業務外，另因丙○○經營生意，急需金錢以供工廠資金周轉，經商得陳穎墐之同意，於民國九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前往永安當舖，以陳穎墐名義向甲○○借錢周轉，甲○○即趁丙○○需款急迫之機會，貸予丙○○新台幣（下同）十二萬元，並以每月為一期，每期收取一萬元之利息（即一般利息六千元及以「租金」為名之利息四千元），以此方式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週年利率高達百分之一百。丙○○並需質押車號Ｋ八－五八一三號自小客車（登記名義人為陳穎墐）之行車執照，且簽發發票人為丙○○之本票二張（一張面額三萬元、一張面額十萬元，共十三萬元），及提供以丙○○之父劉昌柏為發票人之本票三張（三張本票面額共十萬元）供擔保，並配合甲○○就車號ＶＮＮ－四七一號機車（登記名義人為陳穎墐）部分，簽立汽（機）車過戶申請登記書，製造形式上出售機車並回租使用之假象，以掩人耳目。嗣因丙○○未能按期繳付利息，提出檢舉，因認被告犯有刑法第三百四十四條之重利罪嫌。二、訊據被告甲○○矢口否認有何重利犯行，辯稱：告訴人丙○○於九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偕同陳穎墐前來辦理汽車典當及機車過戶後出租事項，汽車部分典當十萬元，每月利息六千元，而機車部分係出售予被告二萬元，因陳穎墐表示需再使用該機車，被告始以每月四千元之租金出租，但迄至丙○○提出檢舉為止，被告尚未收取到任何利息等語。另被告之選任辦護人辯護意旨稱：㈠被告在員林鎮○○街七十九號經營永安當舖，並在同址另申請有「當翔機車出租行」之營業執照，本件汽車典當十萬元，依當舖業法第十一條第二項、第二十條第二項之規定，年利率最高可達百分之四十八，則每月利率為百分之四，另加汽車典當後之保管費即倉棧費百分之五，即質當物每一萬元，每月可收取利息九百元，以陳穎墐之汽車典當十萬元計算，每月可收利息九千元，但被告只收六千元。另外機車係出售過戶予被告二萬元，陳穎墐租回使用，故收取租金四千元，此並非利息，㈡當舖收取典當物，並未於持當時收取利息，均係於三個月滿當時，由持當人前來付息，當舖業法第十九條後段規定：「不得預扣利息及費用」，且付息時均有開收據，陳穎墐、丙○○於九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典當時未付過利息，三個月後亦未付息，丙○○即提出檢舉，故迄今利息分文未付，而重利罪並不處罰未遂犯，是被告應未構成重利罪。㈢永安當舖在彰化縣員林鎮○○路三九○巷二二號處租用一個倉庫，專門停放典當之汽車，本件所典當之車號Ｋ八－五八一三號自小客車確交由被告保管停放於該處，依法自得收取百分之五之倉棧費等語。三、按刑法第三百四十四條之重利罪，以乘他人急迫、輕率或無經驗，貸以金錢或其他物品，而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為成立要件。本罪之行為，即俗稱之「高利貸」，必其重利具有與原本顯不相當之情形，始足當之，且本罪無處罰未遂之規定，自應以行為人已取得重利之必要，否則僅為約定重利，而尚未取得者，即不足為罪。經查本件被告係設於彰化縣員林鎮○○街七十九號「永安當舖」之負責人，此有彰化縣政府九十二年五月九日府建商字第○九二○○八四五○一號函附之「永安當舖」營利事業登記資料在卷可稽，而告訴人丙○○係於九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偕同陳穎墐至該當舖，以陳穎墐之名義，及以陳穎墐所有車牌號碼Ｋ八－五八一三號自小客車一部，向該當舖質押借款十萬元，每月為一期，每期約定利息六千元，另以陳穎墐所有車號ＶＮＮ－四七一號機車過戶予被告，得款二萬元，再由被告將該機車出租予陳穎墐，每月租金四千元，此亦有上開汽車當票影本一紙及車號ＶＮＮ－四七一號機車過戶異動書影本四件附卷可憑。是以陳穎墐以上開汽車典當及以上開機車過戶，共向被告取得十二萬元，每月應支付被告一般利息六千元及租金四千元，合計一萬元，而公訴人認為機車部分，係被告製造形式上出售機車並回租使用之假象，其實係以「租金」為名之利息四千元，連同該一般利息六千元，被告每期可收取一萬元利息，以此方式取得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週年利率高達百分之一百云云。但查：⑴汽車典當利息，依當舖業法第十一條第二項、第二十條第二項之規定，年利率最高可達百分之四十八，另加倉棧費百分之五，即質當物每一萬元，每月可收取利息四百元加倉棧費五百元，共九百元，該汽車典當十萬元，則每月被告可收取九千元，但被告僅收取六千元，並未逾法定典當利率標準，雖內政部九十二年度內授營字第○九二○○七八○七三號函認定倉棧費之收取，以質物留置於當舖之庫房為限，但汽車屬於大體積質物，需要相當之場所停放保管，被告係將該收當之汽車，停放於員林鎮○○路三九○巷二二號光大停車場內，此不唯證人張全才供明，即告訴人丙○○於九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在原審亦供稱：「汽車就放在被告的停車場，我需要的時候再向她借」「汽車還留在那裡」等語（原審卷八十九頁），則被告確實保管該部汽車，自可向持當人收取倉棧費，應無違反內政部上開函文之解釋，從而被告以每月利率百分之四、加上倉棧費百分之五，以本件汽車典當十萬元，每月應可收利息九千元，而被告只收六千元，即不能認為屬於重利⑵至於該ＶＮＮ－四七一號機車部分，當事人間究竟有無買賣之真意，或如公訴人所指被告係虛以買賣回租為名，實則為放款收取重利？此經原審傳喚告訴人丙○○到庭說明，據丙○○結證供稱：「機車是陳穎墐的，她的小朋友是我教的，之前如果做生意需要資金時，她會幫我，當時機車要賣給被告，是我們兩個商量的，我先提議，她當時知道我急需用錢，同意我將機車賣掉．．．機車賣給她（指被告）二萬元，然後用租的，機車當時賣給被告，因為機車是陳穎墐的，不想讓陳穎墐的家人懷疑，所以向她租，那時候就是急需用錢，有差這二萬元」等語（原審卷九十頁反面、九十一、九十二頁），依上所供，顯然係丙○○急需用錢，尚差二萬元，於與陳穎墐商量後，陳穎墐同意以二萬元將該機車出售予被告，以濟丙○○燃眉之急，此亦有出售該機車，雙方所書立之汽（機）車過戶申請登記書、機車車輛異動登記書等影本在卷可查（原審卷五二－五四頁），是該機車確屬一般之買賣而非質當甚明，其後所以又以每月四千元回租該機車，乃係告訴人憂慮陳穎墐之家人不見該機車會起疑心，始向被告租回，故無論每月租金四千元是否過高，然既非借貸關係，即無重利之可言。⑶告訴人丙○○於九十二年三月十七日警訊供稱：「借款十萬元，利息每十天為一期，每期新台幣一萬元」，「我是親自持現金到永安當舖繳息，約有十次」，九十二年四月二十一日偵查中供稱：「我跟她借十萬，利息一個月一萬」，「我本人拿去給她，每個月拿」，「（問：是否確定利息是十萬元每個月一萬元？）答：是一萬元都是利息，利息是給現金」，九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原審審理，審判長問：「總共付了幾次利息？」答：「忘記付了幾次利息，當時需要還很多錢，忘了到底還了幾次利息」，辯護人詰問：「這次，九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典當Ｋ８－五八一三號汽車十萬元，利息一個月六千，請問妳典當當天有無支付利息？」答：「沒有」，問：「妳典當汽車十萬元，這件有無支付過利息？」答：「有，有約定支付利息的時間，我就拿過去了，十月十二日借款，就是下個月十二日支付利息」。由上所供，或言「十天付息一萬元」，或言「一個月利息一萬元」，或言「當日借款，下個月付息」，或言「當天沒有支付利息」，或言「付幾次利息，忘記了」，其前後所言不一，究竟有無付息，已屬足疑，且當舖收取利息，依當舖業法第十九條規定，不得預扣利息，均於三個月滿當時收取利息，而收取利息時，均會開發利息單據交付持當人，以為繳息之證明，另有存根聯存放於當舖，此有被告提出其他客戶蘇能鎗、黃金春之利息存根聯在卷可資參考（本院卷五二、五三頁），惟無論陳穎墐或丙○○所稱被告曾收取其利息一節，却始終未能提出繳息單據，以為證明，則所謂有繳息，顯屬無據，是被告所供告訴人丙○○、陳穎墐於九十一年十月十二日典當當時未付過利息，其後利息亦分文未付等語，即堪採取。四、綜上所述，本件典當汽車部分，被告約定每月僅收取利息六千元，並未逾法定利率標準，而機車部分係依法買賣，依法過戶，回租機車收取租金，與借貸收取利息之性質不同，且告訴人均未能提出，被告已收取利息之收據，難認被告業已獲取與原本顯不相當之重利，則參之前開法條說明，自不能以重利罪相繩，乃原審未察，遽予被告論科，即有未洽，被告上訴否認犯罪，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撤銷，以被告犯罪不能證明，予以諭知無罪。五、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六十四條、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前段，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乙○○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　九十三年九月二十九　日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官　羅　禮　政法官蔡　聰　明法官　陳　欣　安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書記官紀美鈺中華民國　九十三年九月三十　　日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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