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97年度上更㈠字第15號

• 裁判案由: 返還股票
• 案件類型: 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
• 裁判日期: 98 年 04 月 28 日
• 當事人: 三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甲○○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97年度上更㈠字第15號上　 訴　 人　三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 定代理 人　甲○○
訴 訟代理 人　傅文民律師
被　上訴　人　巨銅科技有限公司
兼法定代理人　丁○○
上 二人共 同
訴 訟代理 人　蘇顯騰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股票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5年9月
26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95年度訴字第582號）提起
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判決後，經最高法院發回更審，本院於98年4月14日言詞辯論終結，茲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
第二審（含追加之訴）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均由上訴人負擔。
上訴人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甲、程序方面：
按於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惟其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
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又所謂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係指變更或追加之訴與原訴之原因事實，有其社會事實上之共通性及關聯性，而就原請求所主張之事實及證據資料，於變更或追加之訴得加以利用，且無害於他造當事人程序權之保障，俾符訴訟經濟，避免重複審理，進而為統一解決紛爭者，自屬之（最高法院91年度台抗字第552號、
第648號裁定意旨參照）。查上訴人於原審本於所有物返還
請求權、侵權行為損害賠償請求權，請求原審被告戊○○及被上訴人連帶返還系爭股票；復於本院追加依不當得利返還請求權為此請求。關於前者，上訴人認對造未履行約定義務，卻串通利用被上訴人為系爭股票登記名義人之機，向訴外人華南永昌綜合證券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南證券公司），詐取上訴人所有、原應俟對造履行約定義務後交付之系爭股票，無權占有系爭股票，共同侵害上訴人之權利；關於後者，則認對造既均未履行約定義務，則渠等受領系爭股票，自無法律上原因，二者之基礎事實同一，其證據資料並具同一性，依前揭所述，其於第二審追加為同一請求，其程序為合法，應予准許，合先敘明。
乙、實體方面
壹、上訴人主張：（一）伊與原審被告戊○○於民國（下同）92年10月14日簽訂《合作契約書》，約定：雙方共同於伊之大陸蘇州廠建置熱導管生產線，戊○○應提供相關專利權使用及技術支援，並負責機器設備之採購、安裝及測試等，至於伊應支付之費用金額及支付方式則由雙方另行議定之。據此，雙方另行簽訂《技術合作費用協議書》，約定：由伊支付予戊○○技術合作費用新台幣（下同）540萬元，伊並同意
於92及93年度辦理現金增資時，分別提撥20萬股及10萬股供戊○○按現金增資溢價金額認購。伊係因需給付戊○○技術費用，始同意戊○○認股，故認股與技術費用自屬同一。嗣戊○○為履行上開關於機器設備之義務，又欲減免所得稅，乃借用其任實際負責人、其子即被上訴人丁○○為登記負責人之被上訴人巨銅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巨銅公司）名義，與伊於92年12月3日簽訂《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合約書》，以資
組裝出售熱導管製造機器整廠設備予伊，並將上開技術合作費540萬元轉植為此合約書第2條第2項第3款之「540萬元完
工金額（營業稅外加）」。伊同意戊○○以技術合作費用抵充認股股款，但為配合公司會計作業，於伊辦理92年度現金增資時，戊○○假借被上訴人丁○○、巨銅公司名義，於92年12月11日、93年5月5日各匯款400萬元、138萬元予伊，作為繳交認購30萬股之股款，而伊則於被上訴人經登記為伊之股東後，假借《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合約書》所載，簽發付款人為台北國際商業銀行、受款人應戊○○要求載為被上訴人巨銅公司、金額為567萬元、發票日為93年8月12日、票號QH0000000之支票予戊○○，以資返還戊○○前開股款。若非
如上緣由，伊不可能於未完成全部設備安裝運轉之情形下，貿然以支票支付被上訴人巨銅公司567萬元；且伊嗣另給付
被上訴人巨銅公司30餘萬元，益見該567萬元非如被上訴人
所稱之係為機器價款之含稅尾款。（二）是系爭300張股票
確係伊擬依約給付戊○○之技術合作費用，而非被上訴人所認購。惟，戊○○遲未依約完成上開義務，故伊未將股票交付予戊○○，為此，戊○○與伊於94年3月30日簽立《承諾
書》，約定：戊○○於94年4月29日前，提供伊熱管設備提
供廠商連絡電話地址及負責人、損耗性模具及消耗品列出、退火爐的維修、絲網提供供應商資料、測量機台的精準度及標準件和如何校驗及將有問題機台修復完畢，由伊驗收無誤、將設備及人員訓練符合可量產水準，經伊認可並將產品性能拉到符合客戶接受標準，及良品直通率達98％經由伊驗證後，伊則交付系爭股票與戊○○，在未依約履行義務前，該等股票仍為伊所有。（三）詎戊○○未完成承諾書約定之條件，被上訴人巨銅公司亦未履行《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合約書》所生義務，且被上訴人並無權利要求認股，亦未繳交任何股款予伊，是戊○○及被上訴人均尚無權取得系爭股票。乃戊○○竟串通明知上情之被上訴人丁○○利用系爭股票登記名義人為被上訴人，於94年6月7日向不知情之訴外人乙○○詐取伊所有之「保管股票證明單」第二聯公司留存聯，進而持向訴外人華南證券公司詐領伊所有系爭股票。據此，被上訴人占有系爭股票顯無法律上原因，為無權占有，共同侵害伊之權利，且被上訴人不受善意取得之保護。（四）又伊簽立《承諾書》之真意，在以「暫不交付系爭股票」之方式促使戊○○依約履行義務，並非向股東收回股份，亦非以系爭股票作為質物；伊自始無交付系爭股票之意思，被上訴人取得系爭股票亦未經「交付」之程序，是系爭股票並未完成發行，故本件不生有否違反公司法第167條規定之疑義等情，
爰於原審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第1項、第767條及
公司法第23條第2項等規定，提起本件訴訟，於本院追加依
民法第179條為請求之依據，均聲明求為判決命被上訴人丁
○○、巨銅公司分別返還如原審判決附表編號一、二所示股票（上訴人原請求原審被告戊○○及被上訴人等連帶返還系爭股票，其中超逾上開聲明範圍及戊○○被訴部分，業經判決上訴人敗訴確定）。
貳、被上訴人則以：（一）上開《合作契約書》、《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合約書》與《技術合作費用協議書》，明確將「機器價款」與「技術協助及使用專利權之費用」分開計價及支付，並無將後者隱含在前者之情事。⒈且《技術合作費用協議書》係將上訴人應支付戊○○之技術專利費用540萬元，與
上訴人同意提撥20萬股及10萬股供戊○○認購，分別並列，為不同之契約義務，亦無約定以300張股票作為支付技術專
利費用之記載。⒉且《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合約書》第2條第2項第3款明定機器價款為35,608,000元（營業稅外加），其
中第三期尾款540萬元加營業稅27萬元，合計567萬元，而上訴人簽發予被上訴人巨銅公司之上開支票與此款約定意旨相符，金額亦復相同，被上訴人巨銅公司所提供之統一發票亦載明品名為機器款，並非技術專利費用，且被上訴人巨銅公司將該支票存入自己帳戶代收兌現後，亦未以顧問費或借款方式支付予戊○○。⒊被上訴人巨銅公司固為戊○○、被上訴人丁○○等之家族企業，被上訴人巨銅公司固曾由戊○○代理與上訴人簽訂《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合約書》，惟，其間並無借名關係，上訴人應支付機器價款予被上訴人巨銅公司、上訴人應支付技術合作費用予戊○○，與被上訴人出資向上訴人認購股票三件事，法律主體、法律關係、稅務及會計上之處理程序均不同，不可能發生如上訴人所述相混情事。⒋上訴人所舉證人或為其負責人之配偶，均係或曾係其高級主管，渠等所為證詞有偏頗之虞，難以遽信，且渠等均證稱係不清楚細節，所述內容與契約書所載、社會交易習慣及經驗法則、所得稅法及商業會計法之規定等均有不符。（二）被上訴人各以自己資金匯款向上訴人認購股票，與上訴人所稱之技術合作費用540萬元、《承諾書》所載300張股票均無關，此觀諸被上訴人認股時間顯然早於上開承諾書簽立之時間亦明。而被上訴人匯款認股後，由戊○○實際以上訴人發給之認股憑條代為向發行機構領回股票，係合法行為，並無盜領之問題。且戊○○將其依《技術合作費用協議書》之認購資格讓與被上訴人，上訴人亦同意由第三人認購，被上訴人受讓認購資格後、自己出資認購股票，係原始取得，並非繼受戊○○之權利，被上訴人取得系爭股票並非與戊○○有借名關係。（三）再者，戊○○係因遭上訴人之廠方人員留置在大陸，欲求返台始簽立《承諾書》；縱若認《承諾書》為有效，基於債權之相對性，亦不能拘束被上訴人；況上訴人依該《承諾書》所為請求之性質，係使上訴人收回自己公司之股票（股份），違反公司法第167條之禁止規定，應不
得准許。(四)另戊○○已將相關專利授權上訴人使用，且已提供技術協助，僅雙方就完成程度之認知有差距，而上訴人之工廠管理也有問題，不能達成約定良率98％，不能完全歸責於戊○○。惟，上訴人雖已將「機器價款」35,608,000元（營業稅外加）支付予被上訴人巨銅公司，但迄未支付戊○○技術合作費用540萬元，系爭300張股票係被上訴人以自有資金認購，已如前述，若有如《承諾書》所載以「丁○○名義登記之股票300張」之事，應係另外300張股票，與系爭300張股票無關，而上訴人並未給付該另外300張股票等語，資為抗辯。
參、原審法院審理後，斟酌兩造之主張及攻擊防禦方法之結果，認被上訴人丁○○、巨銅公司為系爭股票所有人，被上訴人向承銷上訴人92年度第1次現金增資發行新股證券商即華南
證券公司領取系爭股票，為權利之行使，不成立侵權行為；被上訴人丁○○執行被上訴人巨銅公司上開業務，亦未違背法令。從而，上訴人本於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85條第1項、第767條及公司法第23條第2項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應連帶返還上訴人系爭股票，洵屬無據。而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聲明求為判決：（一）原判決除已確定部分外廢棄。（二）被上訴人丁○○應返還上訴人如附表編號一所示三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二百張。（三）被上訴人巨銅公司應返還上訴人如附表編號二所示三匠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一百張。（四）上訴人願以現金或相等金額之銀行無記名可轉讓定期存單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求為判決：（一）上訴駁回。（二）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三）如受不利判決，被上訴人願供擔保請求免予假執行。
肆、兩造不爭執之事項
一、上訴人與原審被告戊○○於92年10月14日簽訂《合作契約書》【原審卷第37至43頁】，復另簽訂《技術合作費用協議書》【原審卷第44頁】。
二、上訴人與原審被告戊○○於2005（即民國94）年3月30日簽
立承諾書、承諾書附件內容說明【原審卷第10、11頁】。
三、原審判決附表所示編號一之上訴人公司股票200張，現由被
上訴人丁○○占有，編號二之上訴人公司股票100張，現由
被上訴人巨銅公司占有。
四、系爭股票，當初係由原審被告戊○○持認股憑證（股票）領取（參見本院98年2月5日準備程序筆錄）。
伍、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本件兩造所爭，主要在於：被上訴人已完成認購上訴人公司所發行之30萬新股，經上訴人公司印製系爭股票300張，交
由華南證券公司保管，被上訴人逕向華南證券公司領取該股票，究為因出資認購原始取得該股票之合法行為，抑為上訴人公司無交付該股票之意思，而係被上訴人詐領而無權占有？暨上訴人主張系爭股票實為訴外人戊○○假其為實際負責人之被上訴人巨銅公司，掛名負責人丁○○名義與伊簽訂合作契約書，技術合作費用協議書，機器設備組裝買賣契約書，並以系爭股票之認購為伊付費之方法，而簽立上開由伊暫不交付股票之「承諾書」為據，戊○○既未依約履行，自不能領取股票，應依承諾書之約定，返還股票予伊為有理，抑被上訴人所抗伊等自戊○○受讓認購股權之權利後，由自己向上訴人公司完成認購手續而原始取得系爭股票，基於債之相對性，戊○○與上訴人間之債務糾葛及所簽之承諾書不能拘束伊等，是上訴人請求返還股票為無理由乙節為有理由？二端，茲分別判斷如下：
一、按，股份有限公司經設立登記或發行新股變更登記後，即應於三個月內發行股票，公司法第161條第1項、第161條之1第1項定有明文，是其設立之原始股東及認購新股之股東即可
依此取得公司之股票，此為股東固有之權利，公司即有依此印製股票交付該股東之義務，殊不得假藉任何理由予以扣留不發，否則即屬違背法律之強行規定而無效，此析之公司法第167條關於公司不得收回公司之股份或收為質物之規定精
神亦明。關於股票之發行，公司法僅規定於第161條、第161條之1、第162條，並無法條為發行之文義解釋，學者間為之解釋，則謂「所謂股票之發行，指公司製作並交付，或以帳簿劃撥方式交付股票之行為」（見柯芳枝教授授著公司法增訂五版上冊，第197頁）。惟按公司法第162條規定，股份有限公司之股票應編號載明公司名稱，設立登記之年、月、日，股數及每股金額，股票發行年、月、日，由董事三人以上簽名、蓋章，並經主管機關或其核定登記之機關簽證後，發行之（此為股票發行之定義及程序，參最高法院84年台上字第1281號判決要旨之論述），此為必要之記載事項，如有欠缺，其股票即為無效，是股票未經簽證者，尚難認已完成法定發行手續（參經濟部68.12.3商1837號函釋，財政部84.6.29台財稅841632176號函釋），是據此反面釋之，苟公司股
票已依上開程序完成簽證，即屬完成發行之行為，是關於股票之交付股東占有，要只發行股票之公司應具之強制義務，而非發行股票行為之要件及階段行為，自不得解為公司已印製股票交股務公司保管，尚未交付股東取得占有即為尚未完成發行股票之行為。又公司設立之原始股東及認購新股之股東，其股東權係於公司設立登記或發行新股生效時即發生，依此而發行之股票，亦系股東所原始取得，該股票既非因法律行為受讓而取得，自不應與動產之讓與必經交付動產後始取得其所有權同為解釋，乃當然之理。查本件上訴人公司發行之系爭新股，係上訴人公司同意由被上訴人認購，而發給「92年第一次現金增資發行新股指定人繳款通知書」，而由被上訴人丁○○於92年12月11日匯款400萬元，被上訴人巨
銅公司於93年5月5日匯款138萬元，分別向上訴人公司繳款
認購，其匯出繳款之款項均出自被上訴人公司之帳戶等情，有被上訴人提出之繳款通知書，匯款回條，及帳戶存摺交易明細等影本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50頁、本院更（一）卷第184－190頁）。因被上訴人完成上開認購行為，上訴人公司因而製成系爭股票，交由華南證券公司代為保管以為交付，嗣被上訴人即依上訴人公司規定向上訴人公司承辦之人員乙○○領取上訴人公司留存之「保管股票證明單」後，於94年6月7日向華南證券公司領得系爭股票等情，為兩造所不爭，並據上訴人所舉之證人即上訴人公司總經理丙○○於本院準備程序中到庭供證明確（見本院更（一）卷第52－56頁），並有上訴人提出之股務代理契約書、保管股票證明單、增資新股領據等影本在卷可參（見本院更（一）卷第60－74頁）。證人丙○○並不諱言：「股票是記名在丁○○與巨銅科技有限公司名下，…錢處理完後，股票就屬前述二人所有……，股票係放在華南永昌證券公司集中保管，證券公司是替股東保管」等語（見本院更（一）卷第53頁），核與上開上訴人公司留存之「保管股票證明單」上所記「茲由本公司代保管之股數及持股明細詳列如下表：」等語乃表明上訴人公司只係替股東代為保管股票之旨相符（見本院更（一）卷第72頁），並與由上訴人公司打字命訴外人戊○○簽名之「承諾書」上所載「甲方（即上訴人）因技術轉移費用已支付乙方在乙方（即戊○○）之子丁○○名下300張技術股票」意旨
吻合（見原審卷第10頁），是系爭股票乃被上訴人依認購之手續，經上訴人公司完成公司法第162條之新股發行手續後
，由被上訴人依法原始取得，上訴人公司並有依法交付之義務，被上訴人因而依法領取該股票，係屬合法權利之行使，殊無不法之可言。按公司法第164條規定：「記名股票由股
票持有人以背書轉讓之」，此所謂股票持有人，應包括股票名義人，及因背書而取得股票之人，有最高法院60年臺上字第817號判例可參。換言之，記名股票之所有人，為股票名
義人及經背書轉讓而取得記名股票之人。本件上訴人自認業已附表所示股票登記為被上訴人名義，且為被上訴人依上開程序領取持有中，則被上訴人乃為系爭股票之所有人，被上訴人要只替其保管股票，猶如登記官署暫時留存土地所有權人務未領取之土地所有權狀一樣，其性質且係保管行為而已，是上訴人先則主張系爭股票仍為其所有，主張依民法第184條，第767條規定行使所有權人之權能，而要求被上訴人返還股票，已屬無據。迄於本院，復補稱：系爭股票伊原無交付予被上訴人之意思，故尚未完成發行股票之手續，係被上訴人所詐取，故伊得依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返還股票云云，亦與前揭發行新股之公司依公司法第162條
規定製作股票經簽證完成發行手續由認購者原始取得股票之法律規定本旨不合，亦委無可採。
二、雖上訴人主張：訴外人戊○○係假借其為實際負責人之被上訴人公司及法定代理人名義與伊簽訂上開合作契約、協議書、買賣合約書，再借被上訴人名義認購系爭股票，由伊以上開股款抵付戊○○之專利權費用，而附加於買賣價款中，但戊○○未依約履行，依所簽承諾書約定，系爭股票暫不交付，仍應由伊占有，以促戊○○履約，其逕向股務代理公司領取系爭股票，自無法律上之原因，伊自得請求被上訴人返還股票云云，而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上情置辯。經查：上開合作契約書、協議書、買賣合約書及承諾書固均由訴外人戊○○出面與上訴人所簽訂，惟被上訴人巨銅公司乃合法設立之公司，而以被上訴人丁○○為負責人，關於認購上訴人公司發行之新股，所匯之股款，均自被上訴人之上開帳戶所支出，上訴人所簽發付款之支票，亦進入被上訴人公司之帳戶，而並無訴外人戊○○之資金流入或被上訴人公司取得之款項流為戊○○所有之情形，此有被上訴人提出之營利事業登記證、帳戶存摺交易明細、巨銅公司轉帳傳票等資料影本在卷，暨財政部台灣省北區關稅局台北縣分局、台灣省中區關稅局台中縣分局之回函資料在卷可稽（見本院更（一）卷第181－192頁，第203－216頁），是被上訴人公司與被上訴人丁○○均為獨立之權利義務主體，上開關於其二人之認購新股，買賣契約權利義務，均存於其二人之間，難認係訴外人戊○○借名所為，被上訴人辯稱乃戊○○關於上開協議書第三條上訴人提供予戊○○認購新股之權利轉讓與伊等乙節，堪以採信。此項新股認購權既確由其二人行使及繳款，而完成認購手續，並由上訴人完成發行新股之手續，自屬被上訴人依認購新股而原始取得之權利。雖依上訴人所舉事證，確有由上訴人支付訴外人戊○○技術轉移費用以使被上訴人取得系爭新股股權之爭議，戊○○因而簽署上開承諾書因應。然縱認上訴人上開主張各情為真，要只訴外人戊○○轉讓其權利予被上訴人等有無對價或贈與之，是否逃漏稅之問題，上訴人尚難執此直接對抗被上訴人二人。而基於債之相對性，該承諾書自不能拘束被上訴人二人。況認購新股既為被上訴人二人受讓而合法原始取得之權利，該系爭記名股票又為其二人原始取得，已屬被上訴人二人之權利，縱認該承諾書可解為係戊○○代理被上訴人二人所為，其效力可及於其二人，惟細繹該承諾書之意旨，其本質上為由上訴人公司將系爭股票收為質物，其承諾書之結論甚且直指如戊○○不能依限完成上訴人之要求則系爭股票的支付解釋權歸上訴人所有，不惟違背上訴人公司發行新股所負交付股票之強制義務，亦與公司法第167條規定之意旨相悖，其約定自屬無效。
且上訴人本有交付新股股票予依認購手續而原始取得該股票之被上訴人之義務，被上訴人本有此項取得股票之法律上權利，依此取得股票，自非不法得利，上訴人暨已完成新股發行手續而有交付股票予認股者之強制義務，亦無因此而增生損害之可言。至上訴人苟有因訴外人戊○○未盡契約義務之損害，自可向戊○○請求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惟究無逕對被上訴人已依法受讓原始取得之系爭新股股票權利主張任何權利。是上訴人以該承諾書為據，對被上訴人主張不當得利，請求被上訴人返還系爭股票，自屬依法無據，不能准許。
陸、綜上所述，上訴人無論依民法第184條、第767條之規定或不當得利之法律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依法原始取得之系爭上訴人公司發行之新股股票，均無理由，應予駁回。原審法院因而駁回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依法應無不合。上訴意旨仍執陳詞，指摘原判決關於被上訴人二人部分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並於本院為上開訴之追加，均無理由，皆駁回之。上訴人之訴既經駁回，其於二審再為假執行之聲請，自無所附麗，爰一併駁回之。
柒、本件因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為之立證，經核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無庸逐一論述，併予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
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8　　年　　4 　　月　　28　　日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陳照德
法　官 李平勳
法　官 朱 樑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收受判決送達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須按他造人數附具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委任狀。具有民事訴訟法第四百六十六條之一第一項但書或第二項之情形為訴訟代理人者，另應附具律師及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該條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書記官 陳妙瑋
中　　華　　民　　國　　98　　年　　4 　　月　　29　　日附表：
編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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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號：91 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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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號碼 │股票號碼 │股票號碼 │股票號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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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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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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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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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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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93-ND-000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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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合計持有股數2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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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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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號：108 I 巨銅科技有限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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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銅科技有限公司合計持有股數 100,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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