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度訴字第1584號｜刑事：偽造文書｜裁判日期：95 年 05 月 10 日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訴字第1584號聲　請　人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丙○○ 選任辯護人　黃紹文律師黃溫信律師徐美玉律師上列被告因偽造文書案件，經檢察官聲請簡易判決處刑（93年度偵續字第114號），本院認不宜以簡易判決處刑，改依通常程序審理，判決如下：主文丙○○行使偽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他人，處有期徒刑陸月，如易科罰金，以參佰元折算壹日。附表所示之印文均沒收。事實一、丙○○與陳崑龍、戊○○、己○○為兄弟關係，緣於民國六十四年五月間張陳碧珠（兩造之大姊）、陳崑龍、戊○○、丁○○等四人共同協議集資，在臺南縣新市鄉新和村一四０之九號（七十二年九月一日整編為新和村仁愛街一八七號）成立「大發建材行」，由張陳碧珠出資新臺幣（下同）十二萬元、陳崑龍出資七萬元、戊○○出資三萬元、丁○○則約定為勞務出資，合夥業務約由丁○○為出名營業人，於六十五年三月間向臺南縣政府申請核准設立，登記負責人為丁○○，於六十七年九月六日變更負責人為陳有智，嗣於六十九年七月七日再變更負責人為丁○○，至七十年、七十三年間丙○○、己○○二人分別加入合夥，兩人均為勞務出資，至七十三年後大發建材行之業務均由丙○○負責經營。詎至八十五年間，丙○○在未經出名營業人丁○○授權及隱名合夥人同意下，擅自將大發建材行申請歇業之不實事項，委請不知情之代辦人甲○○，向主管機關臺南縣政府辦理歇業登記及清算，並偽造如附表所示之私文書，並行使，經臺南縣政府核准大發建材行於八十五年一月二十三日歇業，使隱名合夥人戊○○、陳崑龍、己○○及出名營業人丁○○之權益受損害。二、案經告訴人戊○○、陳崑龍、己○○訴請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理由一、訊據被告固坦認其於就讀高中時，即在大發建材行幫忙，直到七十三年間，其他兄長離開後，由其經營大發建材行，當時登記負責人為丙○○，嗣其於八十四年底申請設立新市建材行，臺南縣政府也核准大發建材行於八十五年一月二十三日歇業等節，惟矢口否認有何偽造文書犯行，辯稱：其並未偽造申請書，向臺南縣政府申請辦理大發建材行之歇業登記，縱其申辦大發建材行之歇業登記，也係因丁○○表示要購買農地，不能續行擔任大發建材行的名義負責人，其決定不再借用大發建材行之名義而辦理歇業登記，並無偽造文書的不法故意云云。是本件應審究者，在大發建材行是否為戊○○、陳崑龍、己○○等人合夥事業？被告有無未經合夥人同意而擅自將大發建材行辦理歇業登記？如被告確實辦理前開歇業登記，則被告是否有偽造文書之故意？爰論述如下。二、經查：（一）告訴人陳崑龍、戊○○、己○○指訴：大發建材行係於六十四年五月間，由張陳碧珠（嗣後退出合夥）出資十二萬元、陳崑龍出資七萬元、戊○○出資三萬元、丁○○約定以勞務出資，而合資成立乙節，為證人丁○○於偵查中具結證稱：這是我們兄弟合夥的事業等語無訛（見偵續卷第三七頁），復為被告於本院訊問時供稱：「（原先大發建材行是陳崑龍、戊○○、丁○○一起出資？）是，我只是去幫忙。之前是丁○○做，後來七十三年戊○○要考試離開，只剩下我，後來我弟弟己○○再來，實際上七十三年換我作，己○○進去幫忙，我負責送貨，業務是我負責，己○○是幫忙招呼店裡。記帳的部分是會計師。」等語無誤，足見，大發建材行一開始確實由陳崑龍、戊○○、丁○○（張陳碧珠嗣後退出）共同出資合夥成立。嗣被告於本院審理時雖供稱：並不知道當初大發建材行如何成立云云，惟被告既供稱其於就讀高中時期，即已進入大發建材行幫忙，丁○○也會給其零用錢，更於七十年退伍之後，正式進入大發建材行工作，則被告進入大發建材行工作的時間不短，對於大發建材行係屬家族企業，由其兄長草創成立的來源始末，豈有不清楚之理？是被告上開辯詞，顯難憑採。被告雖又辯稱：七十三年間其他兄弟都不做了，自己才用大發建材行名義開業繼續做，大發建材行並非陳崑龍、戊○○、丁○○等人之合夥事業云云。惟查，證人丁○○於偵查中稱：「從老大到老三的慣例，是結了婚就外出自己經營事業，我們原本的想法是丙○○出去創業，把大發建材行留給己○○，但是當時丙○○不想離開，所以就繼續由他跟己○○來經營大發建材行」等語，此與告訴人陳崑龍、戊○○指述其等陸續離開大發建材行，並交由年少兄弟經營等情節一致，堪以採信為真實。再者，證人丁○○於偵查中復證稱：「從未分配（大發建材行）盈餘，盈餘再充作資金」、「（大發建材行）都沒有在發薪水，如要用錢，就直接從收入拿」等語，亦為被告所不爭，是大發建材行從未決算及分配利益，自應屬出資人（含勞力出資之被告及告訴人己○○）公同共有之財產，則告訴人陳崑龍、戊○○、己○○指述稱：大發建材行為兄弟間合夥財產，七十三年間僅是將合夥業務移交丙○○經營等節，應堪採信。是以，被告雖於其兄長陸續離開大發建材行後，擔任大發建材行之實際負責人，惟大發建材行既以歷年盈餘獲利，不斷滾入資本繼續經營，該大發建材行自屬原合夥人之合夥財產。從而，告訴人陳崑龍、戊○○與證人丁○○間之合夥事業即大發建材行，係屬家族事業，既未解散、清算而繼續營運，即不因被告於七十三年間進入大發建材行擔任實際負責人，而使前開合夥關係終止，亦即大發建材行於七十三年間，仍屬告訴人陳崑龍、戊○○、己○○、證人丁○○及被告之合夥財產。是被告上開辯詞，亦難憑信。（二）次查，大發建材行係於八十五年一月二十三日向臺南縣政府申請歇業並辦理清算乙節，有大發建材行營利事業統一發證歇業（註銷登記）申請書、清算所得申請書、股東（或合夥人）清算分配報告表等影本各一份在卷可稽。又證人即代辦上開歇業（註銷）登記業務之會計師甲○○於本院審理時結證稱：「時間已久，不記得是誰委託我（填寫申請書）…是大發建材行的人打電話要我幫忙，他們告訴我要歇業」、「（清算資料）全部是我寫的。我是根據我們公司存檔的資料製作的」、「文件是交給丙○○或己○○」；於偵查中，具結證稱：「大發建材行歇業註銷登記申請書他們蓋好章後，我就過去拿幫他們寄出去」、「（八十五年間大發建材行與你接洽的人係何人？）丙○○、己○○」等語，足見，委託證人甲○○辦理大發建材行歇業登記申請事項者，非被告丙○○即為告訴人己○○。復參以證人丁○○於偵查中結證以：「我有跟丙○○說我已離開了，不能再當大發建材行的負責人，請丙○○將負責人變更為丙○○或己○○都可以，但是我沒有叫他將大發建材行歇業」等語，而證人丁○○因辦理農地過戶，不能繼續擔任大發建材行負責人乙節，亦為被告丙○○所不爭執，衡情，大發建材行於辦理歇業、清算時，並無負債，有大發建材行清算申報資料在卷可考，又無經營不善等歇業理由，而大發建材行又為其他兄弟間之合夥財產，證人丁○○斷無要求被告將大發建材行辦理歇業之理由，足見，證人丁○○上開證詞，應屬可採。再參諸被告亦供稱：其離開大發建材行前，大部分業務、財務都是其負責等語，核與證人丁○○於偵查中證稱：「（大發建材行及丁○○的印章）都是丙○○保管，而且大發建材行的進貨、出貨、錢的出入，都是使用丙○○、陳淑子名義的存摺…」等語相符，足證大發建材行的經營業務、財務管理及經營決策，皆由被告主導，則實際與會計師接洽建材行業務、保管建材行大小章者，以被告較為可能。至被告辯稱大發建材行、負責人「丁○○」的印章，放在辦公室抽屜都沒有人保管云云，按大發建材行為獨資商號，在本件案發時，由被告及己○○共同經營，被告辯稱負責人章放在公司辦公室抽屜，無人保管，應指被告及己○○均有動用可能，而非任何不相干之人均可使用，被告以大發建材行主要的實際負責人身份，竟說大發建材行負責人印章【無人保管】，顯係其事後卸責之詞，難以採信。是以，告訴人陳崑龍、戊○○依大發建材行當時經營常態，指稱證人甲○○係受被告委託向臺南縣政府辦理大發建材行歇業登記乙節，非無可採。再者，告訴人己○○否認曾交付「大發建材行」及「丁○○」之印章與證人甲○○，亦未指示辦理大發建材行歇業申請等情事，而被告丙○○亦於八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以其妻陳淑子名義申請設立新市建材行，有臺南縣政府營利事業登記公示詳細資料附卷可稽，衡諸常理，被告既已離開大發建材行自立門戶，大發建材行即應由告訴人己○○擔任實際負責人，告訴人己○○實無將大發建材行申辦歇業之動機。反觀被告辦理新市建材行設立登記與大發建材行辦理歇業登記之時間密接，且新市建材行設立登記之營業所又為大發建材行之原址，又該址直至九十一年底仍未卸下大發建材行之招牌等節，堪認被告雖設立新市建材行，惟仍始終以大發建材行名義對外營業，顯係吸收原有大發建材行經營之資源，進而獨享全部營業所得之利益，足認被告確有將大發建材行辦理歇業登記之動機。綜上，證人甲○○證稱交印章委請其辦理大發建材行歇業登記者，非被告即為告訴人己○○，而己○○既無任何動機，被告又是大發建材行之主要業務負責人，大發建材行辦理歇業登記後，被告確實能獲得最大利益，堪認本件係由被告委託證人甲○○辦理大發建材行之歇業登記至明。（三）被告明知大發建材行係合夥之家族事業，不能任意處分；證人丁○○亦明白表示當時授權內容係要被告【變更負責人名義】，並非將大發建材行辦理歇業登記，可見丁○○擔任大發建材行名義負責人，其概括授權的範圍，以【繼續經營】大發建材行為界線，並不及於結束營業的歇業、清算等行為；大發建材行於八十五年間又無任何歇業的理由，俱如前述，被告其他大發建材行合夥人陳崑龍、戊○○、己○○及丁○○均未同意解散清算大發建材行前，擅自填寫歇業登記申請書，並盜蓋大發建材行及負責人「丁○○」之印章，以申辦大發建材行之歇業登記，其有偽造文書之犯意甚明。本件事證明確，被告偽造文書犯行洵堪認定。三、核被告丙○○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被告利用不知情之會計師甲○○遂行其行使偽造文書犯行，係間接正犯。又被告為申辦前開歇業登記而盜用「大發建材行」、「丁○○」印章為偽造「大發建材行」、「丁○○」印文之行為，為偽造「大發建材行營利事業統一發證歇業（註銷登記）申請書」、「大發建材行清算所得申報書」、「大發建材行股東（或合夥人）清算分配報告表」等私文書之部分行為，被告偽造前開私文書後復持以行使，其偽造之低度行為應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被告於八十五年一月二十三日、八十五年三月六日先後在「大發建材行營利事業統一發證歇業（註銷登記）申請書」、「大發建材行清算所得申報書」、「大發建材行股東（或合夥人）清算分配報告表」等文件上，偽造前開「大發建材行」、「丁○○」印文，並先後行使前開申請書、申報書、報告表等文件，係本於單一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接續進行，以實現「大發建材行歇業」之同一犯罪目的，並侵害合夥人共同財產之同一法益，為接續犯，應論以單純一罪。爰審酌被告並無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一份在卷可按素行尚佳，並審酌其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智識程度、生活狀況、犯罪所生之危害、犯罪所得之利益非微及犯罪後一再否認犯罪，拒絕與告訴人達成和解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資懲儆。四、沒收部分：末按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二百十九條定有明文。查被告於「大發建材行營利事業統一發證歇業（註銷登記）申請書」上偽造之「大發建材行」、「丁○○」印文各一枚；「大發建材行清算所得申報書」上偽造之「大發建材行」印文一枚、「丁○○」印文二枚；「大發建材行股東（或合夥人）清算分配報告表」上偽造「大發建材行」、「丁○○」印文各一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均應依前開法條規定，宣告沒收之。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四百五十二條、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第二百十九條、第四十一條第一項前段，罰金罰緩提高標準條例第二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乙○○到庭執行職務中　　華　　民　　國　　95　　年　　5 　　月　　10　　日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官陳振謙法官鍾邦久法　官　王慧娟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書記官　陳淑貞中　　華　　民　　國　　95　　年　　5 　　月　　10　　日附表：壹、「大發建材行營利事業統一發證歇業（註銷登記）申請書」上偽造之「大發建材行」、「丁○○」印文各一枚；貳、「大發建材行清算所得申報書」上偽造之「大發建材行」印文一枚、「丁○○」印文二枚；參、「大發建材行股東（或合夥人）清算分配報告表」上偽造「大發建材行」、「丁○○」印文各一枚。附錄法條：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行使第 210 條至第 215 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94年度訴字第158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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