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年度建字第24號｜民事：返還工程款等｜裁判日期：110 年 09 月 30 日

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7年度建字第24號原告勁博科技工程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夏正寰原告徐愷璐方寶卿甯尚雯（即鄧亞梅之承受訴訟人）共同訴訟代理人何永福律師複代理人陳奕璇律師被告猛揮營造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陳永昌訴訟代理人許雅芬律師複代理人鄭婷婷律師蔡宜君律師訴訟代理人王正宏律師楊雨錚律師郭俐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經本院於民國110年8月1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甲、程序部分：按當事人死亡者，繼承人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之聲明；聲明承受訴訟，應提出書狀於受訴法院，由法院送達於他造。民事訴訟法第175條第1項及第176條分別定有明文。查原告鄧亞梅於本件審理中死亡，其之繼承人甯尚雯已提出聲明承受訴訟書狀，並送達於被告等情，有民事陳報狀、除戶謄本及本院公務電話紀錄可稽（見本院卷11第201-205、217頁），應予准許。乙、實體部分：一、原告主張：㈠被告於民國（下同）101年6月28日得標承攬交通部鐵路改建工程局（現為交通部鐵道局，下稱鐵道局）辦理之「CCL631標-豐原站、豐南站、潭子站、頭24家厝站車站主體興建工程」，嗣因訴外人茂晉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茂晉公司，原共同承攬廠商）將其所承攬之機電工程違法轉包，遭鐵道局於102年6月13日終止契約，並於同年月22日接管工地，之後由被告於103年9月間繼受承攬該機電工程（下稱系爭工程）。而被告於繼受系爭電機工程前，即與原告勁博科技工程有限公司（下稱勁博公司）於103年4月間簽立備忘錄及工程承攬合約書（下稱系爭工程契約），將系爭工程分包予勁博公司施作，勁博公司再將其中之水電工程分包予訴外人嘉鴻展業有限公司（下稱嘉鴻公司）施工。㈡又勁博公司於承攬期間均已依系爭工程契約施工，然遭被告拒絕支付下列工程款，並對勁博公司之請款為不當扣款，迄今尚有下列工程款項未支付： 1.趕工工資：被告明知系爭工程之工期不足，未來必遭業主罰款，然其與勁博公司締約時隱瞞此情，並自勁博公司第一期請款即自103年5月1日起，即以違反勞動基準法且未按契約施工等事由，拒絕支付勁博公司夜間趕工費用，截至104年12月31日為止，尚未支付之金額約為新臺幣（下同）1,904萬8,995元。 2.打鑿修補工資：被告於茂晉公司退場後，為避免工程進度落後，自行點工進場施作水電工程，勁博公司進場後發現被告先前施工有諸多錯誤，必須打鑿拆除重做，雙方協議由勁博公司代被告僱工拆除重作，費用由被告負擔。然勁博公司施作完成後向被告請款，竟遭其拒絕給付，截至104年12月31 日為止，勁博公司代為支出僱工打鑿修補費用為604萬5,470元。 3.不當扣款：勁博公司與被告約定自104年3月1日起按第二期計價請款方式，由勁博公司於每月25日出具發票及請款文件向被告請款95% (須先扣除第一期溢領款項之25%至溢領款項扣完為止），被告於次月10日開立50%現金及50%60天期票支付，其餘5%於業主整案驗收合格後支付。而勁博公司之施工並無任何瑕疵或遲延，被告因系爭工程之潭子車站及豐原車站第一階段工期將於104年5月28日及同年7月10日陸續到期，其為減少逾期罰款損失，竟對勁博公司自104年3月1日起之請款，未具理由而為不當扣款，截至105年2月28日為止，被告不當扣款之金額共計4,414萬9,062元。 4.接收材料：被告明知工程逾期，竟偽造工程進度，於系爭工程尚未完工前就向業主申報峻工，並各以104年11月24日及104年12月28日作為潭子車站及豐原車站之第一階段竣工日期，意圖降低逾期罰款計算天數。前經鐵道局於105年初召開逾期罰款計算會議，確認該兩車站之逾期罰款各為6,523萬3,364元及9,721萬8178元，合計1億6,245萬1,542元。被告為減少損失，藉故拖延其應向勁博公司給付之前述1.2.3項工程款，導致勁博公司無法維持工程進度，被告再以此理由限制勁博公司人員進場，並以105年5月17日函通知勁博公司終止系爭工程契約，強行接收勁博公司現場之材料設備金額約3,000萬元。 5.工程保留款：被告終止系爭工程契約後，拒絕支付勁博公司尚未領取之工程保留款約700萬1,817元。 6.綜上合計勁博公司可請求被告給付之系爭工程款項，應尚有1億0,624萬5,344元（即19,048,995元＋6,045,470元＋44,149 ,062元＋30,000,000元＋7,001,817元＋＝106,245,344元，下稱系爭工程債權）㈢再因勁博公司與原告徐愷璐、方寶卿及鄧亞梅之間有債權債務關係，勁博公司遂將其對被告之系爭工程債權，部分轉讓與徐愷璐3,000萬元、方寶卿及鄧亞梅各900萬元，並以105 年5月26日函知被告債權讓與，其餘債權仍由勁博公司保留。是原告依系爭工程契約及債權轉讓之法律關係，訴請被告給付，並考量無法支付鉅額裁判費，故僅各請求被告應給付勁博公司340萬元、徐愷璐420萬元、方寶卿及鄧亞梅（由甯尚雯承受）各620萬元。㈣另查勁博公司曾於106年9月5日聲請本院對被告核發106年度司促字第17207號支付命令，請求被告給付系爭工程款項，該支付命令雖因被告提出異議而失其效力，但仍可視為對被告之請求。嗣原告於6個月內再提起本件訴訟，依民法第130條規定，應視為時效不中斷，故原告之請求權應尚未罹於時效；且系爭工程契約應屬不動產製造物供給契約，具有承攬與買賣之混合契約性質，應適用15年之一般請求權時效，而不適用2年之承攬請求權時效。㈤並聲明：(建四卷第411頁) 1.被告應給付勁博公司340萬元、徐愷璐420萬元、方寶卿及甯尚雯各62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 2.請准原告供擔保得為假執行。二、被告答辯：㈠原告依據系爭工程契約請求，而被告與勁博公司之系爭工程契約乃為承攬契約，依民法第127條第7款規定，承攬報酬請求權，因二年間不行使而消滅，且雙方約定工程款按月結算計價請款，而原告主張之趕工工資及打鑿修補工資，均係計算至104年12月31日為止，另主張之不當扣款係計算至105年2月28日為止，則至原告於107年3月14日提起本件訴訟，顯然均已逾2年之請求權時效。故縱認原告主張之工程款債權存在，經被告行使時效抗辯權後，既得拒絕付款，原告之請求亦無理由。至勁博公司另陳稱其前曾聲請本院對被告核發106年度司促字第17207號支付命令，請求被告給付系爭工程款項，然該支付命令經被告提出異議而失其效力，支付命令聲請視為起訴後，因勁博公司未繳納裁判費，業經本院裁定駁回其訴確定。是依民法第131條規定，勁博公司之支付命令聲請，應不發生時效中斷之效力，故原告此部分主張，亦無可採。㈡又被告與勁博公司之系爭工程合約，前經監造單位與被告於1 05年5月12日會同複驗，因豐原及潭子現場仍有多項缺失無法於5月15日前完成，此乃可歸責於勁博公司之事由，業經被告以105年5月17日函通知終止。被告否認有積欠勁博公司工程款、不當扣款、接收材料設備、工程保留款等情事，其主張及提出之趕工工資、打鑿修補工資及接收材料發票（原證2、3、5），均係由嘉鴻公司所出據，發票金額亦與原告主張之金額不符，無從證明其主張之此部分工程款債權存在。㈢原告提出之不當扣款表（原證4、11），及工程保留款表（原證6），均係其片面製作，被告否認其真實性。至原證8、9 之內容，除有勁博公司誤將其開立予被告之「104年2月26日買受機電工程乙式共計16,914,482元」發票列入（原證9第3頁），此部分顯然並非扣款項目，且其記載内容與原證4表格之時間、項目及金額尚有落差，亦無從證明「代墊款」、「折讓款」係屬不當扣款。反觀原證9中有被告開立予勁博公司之發票數紙，可徵其並未遵期施作系爭機電工程，尚需被告代墊人工、機械、材料等費用，以勉強維持該工程之進度，避免遭業主逾期罰款，故原告主張不當扣款並未舉證以實其說，此部分主張亦不足取。㈣另被告已提出附表、附表2、附表5-7、被證1及5-17等，說明各項扣款理由及折讓原因，並非屬不當扣款。就扣款發票部分，就勞動安全扣款之計算方式，係以責任歸屬計算，就保全費用之計算方式，係依據工程與機電之承攬比例計算。折讓單部分，就被告之代工扣款、代叫機具、材料及修繕費用，當時均係經被告與勁博公司核對無誤後所開立，應無爭議。被告於103年8月、103年10月、104年4月至8月、104年10 月扣回溢開加班費、重複點工、扣回溢付款、溢開工程發票之金額，係依據雙方系爭契約，自104年4月起轉換為第二階段計價，除實作實算外，分期扣回第一階段雇工及代料所有費用。被告於104年11月、105年2月扣回空調、冰水主機代墊款，係因勁博公司發包空調協力商價格過高，協請被告先行代為支付，後續被告依據系爭契約原訂單價扣回多付之代墊款。另就104年1月扣回代勁博公司先行墊付之太陽能光電系統訂金40%及發電機設備訂金100%、104年9月扣回代勁博公司先行墊付之太陽能光電系統訂金30%、105年1月扣回代勁博公司先行墊付之弱電系統訂金款40%，則係依據工程進度扣回，足徵被告之扣款確有所據，而非原告指稱之不當扣款。又依被告提出之附表6及被證6-15，足徵被告確有將折讓單、扣款發票如實申報稅務。被告迄今亦未收受稅捐機關任何異常通知、通報或調查，顯示勁博公司對折讓款項應無爭議。復依被告提出之附表7及被證16，顯示被告係於勁博公司人員簽領支票前或當日，即開立當期折讓單、扣款發票予勁博公司，勁博公司當時亦未對支票金額、扣款及折讓金額有所爭執或反對，簽收簿載明廠商簽收領款時視為同意所計價內容絕無異議等情，亦可證明折讓及扣款金額確實為雙方當時所承認。㈤再勁博公司於104年11月26日與被告簽訂融資協議書，向被告借款2,000萬元，尚有二期款共計800萬元未清償，且其於104年12月14日另向被告借款400萬元，暨其向被告預借支付下包廠商訂金款3,159,631元、依系爭工程承攬比例應分攤之逾期罰款19,159,453元、系爭契約終止後被告於105年6月至106年7月間代購材料施作及缺失修改費用40,686,051元、第一階段溢付款11,964,596元、勞安事故和解金3,000,000元等款項未清償。是縱認原告主張之工程款債權存在，被告以上開債權主張抵銷後，勁博公司對被告已無債權，自無從再轉讓與徐愷璐、方寶卿及鄧亞梅，㈥並聲明：1.原告之訴駁回。2.被告如受不利之判決，請准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三、兩造不爭執事項：（建一卷第263-265頁）㈠被告於101年6月28日得標承攬交通部鐵路改建工程局（現為鐵道局）辦理之「CCL631標-豐原站、豐南站、潭子站、頭24家厝站車站主體興建工程」。嗣因共同承攬廠商茂晉公司將其承攬之機電工程違法轉包，而遭鐵道局於102年6月13日終止契約，並於同月22日接管工地。之後由被告於103年9月間繼受承攬系爭機電工程。㈡被告繼受系爭機電工程以前，鐵道局以102年6月28日鐵授中機一字第1020004997號函請被告先行施作水電預埋管工程。㈢被告與勁博公司於103年4月間簽立備忘錄及工程承攬合約書，將系爭機電工程分包給勁博公司施作。㈣被告以105年5月17日存證信函，向勁博公司終止系爭機電工程契約，當時勁博公司尚有工程保留款700萬1,817元未領取。㈤依原證九所示（建卷一第181-199頁），被告就系爭電機工程開立營業人扣減憑證（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14張及統一發票19張，向勁博公司各扣款3,717萬8,365元及6,95萬2,997元。四、兩造爭執事項：㈠原告主張之系爭工程款項，已否逾請求權時效？㈡承前如否，勁博公司主張其對被告有趕工工資、打鑿修補工資、不當扣款、接收設備材料、工程保留款等債權存在，有無理由？金額為多少？五、本院之判斷：㈠按稱承攬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完成一定之工作，他方俟工作完成，給付報酬之契約。報酬應於工作交付時給付之，無須交付者，應於工作完成時給付之。民法第490 條第1 項、第505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按承攬人之報酬請求權，因2 年間不行使而消滅；消滅時效，自請求權可行使時起算；時效完成後，債務人得拒絕給付，民法第127 條第7 款、第128 條及第144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請求權可行使時」，係指請求權人行使其請求權，客觀上無法律上之障礙而言，要與請求權人主觀上何時知悉其可行使無關（最高法院101 年度台上字第1030號判決意旨參照）。又工程保留款，係指定作人將已生之工程款暫予比例保留，待工程結束或保固期限屆滿時結算，如有損害賠償或其他費用，須扣除後再予發給承攬人，該款項屬工程保留款，仍不失為承攬報酬本質，其請求權之消滅時效，應適用民法第127 條第7 款所規定之2 年短期時效（最高法院100 年度台上字第453號判決意旨參照）。㈡經查： 1.勁博公司與被告間之系爭工程契約，乃為承攬契約，此有雙方簽立之工程承攬合約書及備忘錄可稽（見補卷第21-45頁）。依上開規定，勁博公司之報酬請求權（含工程保留款），應適用2 年之時效。原告主張應適用15年之請求權時效，並無可採。 2.又原告係依系爭工程契約請求趕工工資、打鑿修補工資、不當扣款及工程保留款，業據其訴訟代理人於本院107年8月14日言詞辯論期日陳明（建卷一第84頁）。而原告主張之趕工工資及打鑿修補工資，均係於104年12月31日前之工程款項，另主張被告不當扣款部分，則係於105年2月28日前之工程款項，則至原告於107年3月14日提起本件訴訟（見補卷第15頁），顯然已逾2年之請求權時效。 3.原告雖陳稱：勁博公司前曾聲請本院核發106年度司促字第17207號支付命令，請求被告給付系爭工程款項，應發生時效中斷效力等情詞，並提出該支付命令影本為證（見建卷十一第207-215頁）。然該支付命令經被告提出異議而失其效力，支付命令聲請視為起訴後，因勁博公司未繳納裁判費，業經本院裁定駁回其訴確定，亦據被告提出本院106年度重訴第270號民事裁定影本可稽（見建卷十一第231-233頁）。依民法第131條規定，時效因起訴而中斷者，若撤回其訴，或因不合法而受駁回之裁判，其裁判確定，視為不中斷。是勁博公司之支付命令聲請，並未發生時效中斷之效力，亦堪認定。 4.是原告主張之趕工工資、打鑿修補工資及不當扣款等工程款債權，既已罹於請求權時效，並經被告行使時效抗辯權，而得拒絕付款，則其此部分之請求，顯已無理由，自無庸再審認此部分債權是否存在。㈢次查，依兩造不爭執事項㈣所示，勁博公司與被告之系爭機電工程契約於105年間終止時，勁博公司尚有工程保留款700萬1,817元未領取，固堪認定。然被告陳稱：勁博公司於104年11月26日向其融資借款2,000萬元，尚有二期款800萬元未清償等情，已據提出融資契約書及還款明細為證（建卷一第77頁及建卷三第57頁）。原告陳稱勁博公司已全數清償之情詞，並未提出相關清償證明，自無可採。則被告行使抵銷抗辯權，以其對於勁博公司之800萬元借款債權，抵銷勁博公司之上開工程保留款後，勁博公司對被告公司已無保留款可得請求，亦堪認定。至勁博公司另主張其對被告有接收設備材料款3,000萬元債權乙節，復未提出任何證據以實其說，此部分主張，自亦無可採。㈣從而，原告主張之系爭工程款債權，或已罹於請求權時效（趕工工資、打鑿修補工資及不當扣款部分），縱認存在亦不得再請求被告給付；或經被告行使抵銷權抗辯而不存在（工程保留款700萬1,817元部分）；或未能證明勁博公司之債權存在（接收設備材料款3,000萬元部分），徐愷璐、方寶卿及鄧亞梅自亦無從受讓等情，均堪認定。六、綜上所述，原告請求被告應給付勁博公司340萬元、徐愷璐420萬元、方寶卿及甯尚雯各62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應無理由，應予駁回。又原告之訴既經駁回，其假執行之聲請，亦失所附麗，應併予駁回。七、本件事證已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用證據資料，經本院審酌後認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再逐一論述。八、論結：原告之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0 　年　　9 　　月　　30　　日民事第五庭法官　陳淑卿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0 　年　　10　　月　　1 　　日書記官于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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