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上訴人因被告侵占案件，不服臺灣台南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易字第三一五號｜刑事：侵占｜裁判日期：92 年 12 月 25 日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巨股上　訴　人　臺灣台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被　　　告　甲○○ 右上訴人因被告侵占案件，不服臺灣台南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易字第三一五號中華民國九十二年九月十六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台南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二年度偵字第四五九七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上訴駁回。事實一、公訴意旨略以：甲○○係台南縣關廟鄉○○路三五七之四號「恆生醫院」合夥股東，負責該醫院財務工作，為從事業務之人，竟基於為自己不法所有意圖之概括犯意，利用上開職務之便，分別於民國九十年一月十九日、二月十五日、三月十六日、三月二十六日，連續自恆生醫院在第一商業銀行歸仁分行（以下簡稱第一銀行）所開立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內，依序擅自提領新台幣（下同）五十萬五千元、六萬五千零三十元、十萬元、三萬元，復於同年五月十八日自上開醫院在中國農民銀行仁德分行（以下簡稱農民銀行）所開立帳號0000 0000000號帳戶內轉帳一萬九千元，共計七十一萬九千零三十元侵占入己，因認被告涉有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條第二項業務侵占罪嫌云云。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第二項、第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分別定有規定。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此之所謂證據，須確屬能為被告有罪之證明，而無瑕疵可指者，始足當之；再者，犯罪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所謂證據，須適於為被告犯罪事實之證明者，始得採為斷罪資料，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又所謂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始得據之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懷疑存在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二十九年上字第三一○五號、三十年上字第八一六號、四十年台上字第八六號、五十三年台上字第二七五○號、七十六年台上字第四九八六號分別著有判例參照）三、公訴人認被告涉有右揭侵占罪嫌，無非係以告發人乙○○之指訴，並經該醫院股東郭義和到庭證述在卷，為其所憑論據。訊據被告於偵查、原審及本院中固均坦承於前揭時期擔任恆生醫院負責人，並自恆生醫院前揭二帳戶內提領前揭款項等情，惟堅詞否認有業務侵占犯行，辯稱：伊初接手處理恆生醫院事務所需費用，均由其自行墊付，事後再由前揭帳戶內提領款項回沖，故前揭款項係用於恆生醫院業務所需及其應得薪資，又醫院無車，伊以自己車輛支援醫院，始將該車保養支出，歸由醫院支付，伊並未擅自侵吞入己等語。四、經查：（一）被告與證人郭義和、告發人乙○○前曾與證人李文瑞、案外人李威霖等人合資成立仲勝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仲勝公司），欲向案外人楊福欽購買恆生醫院之經營權，嗣仲勝公司因故未能購得恆生醫院並解散後，復由被告、證人郭義和、李文瑞等人續行與楊福欽協商購買經營權事宜，並於八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購得恆生醫院經營權等情，業據被告、證人郭義和、李文瑞等人於偵審中迭次陳明在卷，並有讓渡書一紙在卷可稽（見九十二年度發查字第一四四一號偵查卷，第四五九七號偵查卷第四十三頁，原審卷第五十九頁至第六十三頁），此部份事實堪以認定。又被告與證人郭義和等人於承接恆生醫院經營權後，推由被告擔任恆生醫院負責人，負責處理恆生醫院相關事務及調度資金事務等情，業據被告於偵審中供承不諱，核與證人郭義和、李文瑞於偵審中所述相符（見第一四四一號偵查卷九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訊問筆錄、原審卷九十二年四月十五日訊問筆錄），被告此部份供述與事證相符，堪予採信。又被告分別於九十年一月十九日、二月十五日、三月十六日、三月二十六日，連續自恆生醫院在第一銀行所開立之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內，提領五十萬五千元、六萬五千零三十元、十萬元、三萬元，復於同年五月十八日自上開醫院在農民銀行所開立帳號00000000000號帳戶內以轉帳方式領取一萬九千元等情，業據被告於偵審中坦承不諱在卷，並有第一銀行及農民銀行往來明細表各一紙在卷可稽（見第一四四一號偵查卷內告訴狀內證物二、三號），此部份事實明確，應堪認定。（二）按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條第二項業務侵占罪，係屬財產犯罪，需以行為人基於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所有之意圖，而將其因業務上持有之他人所有物，易持有為所有而為侵占，始得成立。倘行為人因業務關係，就持有他人之物本有處分權利，因而為相當之處分，自難認其已具業務侵占罪之不法所有意圖。 ⑴訊據被告於原審調查時辯稱：其於八十九年十一月間接手恆生醫院時，負責恆生醫院記帳事務之張瑞蘭告知，恆生醫院在前手楊福欽時代，經結算結果盈餘達四百五十萬元，需繳納百分之四十以上之稅金，其見所需負擔稅務過重，欲思節稅，復因聽聞證人張鳳長先前亦曾面臨相同困擾，遂以十萬元報酬之對價，請張鳳長提供意見幫忙，以減少應負擔稅捐等語，核與證人張鳳長於原審調查時具結證稱：「（八十九年十二月間，被告是否有請你處理申報恆生醫院的綜合所得稅？）有的。曾幫被告處理相關稅務問題。當時是被告拿恆生醫院的資料給我看，我認為稅賦過高，因而告知被告相關之節稅的方法，被告則交付十萬元充作酬勞。」等語（參見原審卷九十二年六月十九日訊問筆錄）相符，是被告此部份辯稱，尚非無據。 ⑵訊據證人張瑞蘭於原審調查時具結證稱：八十九年被告接手時，恆生醫院適在重建大樓，並未營業而無收入，而固定支出及工程款仍均須支付，理論上應會出現虧損，惟經結帳結果竟出現盈餘，必須繳納壹佰多萬元的綜合所得稅。因此，恆生醫院應有支出款項卻沒有拿到憑証之現象。嗣經人告知始知恆生醫院未給付款項予往來廠商，因之廠商並未開立發票予恆生醫院報帳。約一個星期後，被告始交付約數百萬元進項憑証以供報稅。事後核算結果，恆生醫院該年仍須負擔約一、二十萬元稅負等語（參見原審卷九十二年六月十九日訊問筆錄），核與被告於原審調查時所辯：其以補給百分之五營業稅額之對價，向恆生醫院往來廠商要求補開進項憑證，以供恆生醫院報稅時可得據以減免稅捐，前後共計花了十三萬元等語相符，被告此部份辯述，應堪採信。 ⑶訊據被告於原審調查時辯稱：曾以每月一萬五千元報酬，聘請證人陳淑芬擔任財稅顧問，每週至恆生醫院教導醫院財稅人員處理帳務相關事宜，並預付十五萬元等語，核與證人陳淑芬於原審調查時結證稱：被告於八十九年間找其代為處理恆生醫院帳目，並請其提供意見予恆生醫院記帳人員，雙方並約定每月報酬一萬五千元，於週六、日下午去當顧問，處理恆生醫院帳目之相關資料等語（參見原審卷九十二年六月十九日訊問筆錄）相符，被告此部份供述與事實相符，應堪採信。 ⑷恆生醫院座落台南縣關廟鄉○○村○○路一０二三、一０二五地號土地，係先行登記於被告名下，惟過戶時所需土地增值稅及事務費用部分款項十四萬元，係由被告經營之合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合康公司）於八十九年二月十四日以轉帳方式代墊；合康公司並於九十年三月五日以匯款方式借貸十萬元予恆生醫院，充作恆生醫院員工九十年三月五日應支付薪資，事後再由被告由恆生醫院前揭第一銀行帳戶提領款項後，歸還予合康公司等情，業據被告於原審調查時陳明在卷，並有合康公司匯款回條聯二紙、轉帳傳票一紙等件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三十頁、第三十六頁、第一一三頁），此部份事實應堪認定。 ⑸被告擔任恆生醫院負責人期間（八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至九十年三月底），其與證人郭義和等人並未約定其可得薪資數額等情，業據證人郭義和、告發人乙○○於原審調查時陳稱在卷（見原審卷第一二五頁）。惟被告與證人郭義和、告發人乙○○等人合組仲勝公司期間，曾決議負責處理恆生醫院事務之案外人李威霖及其助理郭義和每月薪資十三萬元等情，業據被告於原審調查時供述屬實，並有時任仲勝公司董事長乙○○所批示公文一紙在卷可參（見原審卷第一一六頁），告發人乙○○對上開公文為其所批示，亦於原審中所是認。是被告未經合夥股東郭義和等人同意，自行援用前例認定其可得薪資七萬元之舉，雖於程序上不無瑕疵，然依其工作性質、內容及認定之薪資數額等情參照以觀，尚難認其自行認定之薪資數額有顯著過高，而具不法所有之意圖。是被告認其每月應得薪資七萬元，應得領取四個月薪資共計二十八萬元之舉，尚難認具有不法所有意圖。 ⑹證人郭義和於偵查中雖證稱：被告並未提供其自己所有車輛，供恆生醫院使用云云。然恆生醫院並未提供公務車予被告使用，是被告因公務外出勢需使用其所有私人車輛，故被告於偵審中辯稱：其提供自有車輛作為恆生醫院公務使用等語，應堪採信。從而被告認其所有車輛相關維修費用一萬一千三百六十元及油料費用，應由恆生醫院負擔，乃由恆生醫院農民銀行帳戶內轉帳支付之舉，衡諸常情，尚難認其係本於為其不法所有之意圖。 ⑺綜觀前述被告所聘請稅務顧問費用、購買進項憑證、個人薪資、車輛維修費用等支出之目的、用途、數額等情狀，衡諸現今商業經營現狀，應認被告前開支出均屬經營事業業務範圍內之支出。而前揭費用支出及被告所得薪資合計總額已達九十二萬餘元，遠逾被告自前揭二帳戶內提領之七十一萬九千零三十元之數，是被告自前揭二帳戶內提領款項回沖前開各項支出之舉，難認有不法所有意圖。另被告雖未先行徵得股東郭義和等人同意，即就前開事項以先行支出後由恆生醫院帳戶自行提領款項回沖之舉，使合夥股東郭義和等人未能就前述恆生醫院相關事務費用、被告薪資等支出事項，事先表示意見，被告前開所為於程序上不無瑕疵，然此僅係被告於民事上是否應對合夥股東負擔損害賠償責任之問題，尚難認其所為之前揭支出及提領款項回沖之舉，與業務無關，而屬侵占入己之不法犯行。此外並參以被告於前揭時間本係該合夥事業之負責人，就相關事務本有一定之裁量權，此觀證人李文瑞於偵查中亦結證稱：當初曾約定一定數額內金額，由負責人被告全權處理裁決等語（參見第一四四一號偵查卷證人李文瑞九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訊問筆錄），即甚明瞭。是被告本於負責人職權所為前揭支出之決定，應屬其職權範圍內所為之判斷行為，倘被告判斷有誤，自應對合夥股東負擔損害賠償責任，然此與刑法業務侵占罪所應具備不法所有意圖之主觀構成要件，尚屬有間。（三）公訴意旨雖以被告就前揭支出均未依相關會計規定報帳，因認被告就前揭帳戶應負刑法侵占之責等語。然被告就擔任恆生醫院負責人期間，負責調度資金，其就恆生醫院應支出項目，雖未依會計規定事先申報即逕為付款，惟此僅係被告是否涉有違反注意義務，應否對合夥股東負擔損害賠償之民事問題。其是否應負擔刑法侵占罪責，仍應依其就持有之款項是否本於不法所有意圖據為己有而為判斷。況依證人李文瑞於偵查中結證稱：「（恆生醫院非經常性支出是否可以補簽認？）可以。」等語（參見九十年度發查字第一四四一號卷九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訊問筆錄），是被告前揭支出本得事後另行簽由會計報帳，其於支出後未立即報帳之舉，僅係程序補正問題，尚難以此推認被告具有不法所有意圖，並應負擔侵占之不法所有意圖。五、綜上所述，本件公訴人對於起訴之被告犯罪事實所提出之證據，尚難適合證明被告有本件犯行，亦未說明其證據方法與待證事實之關係，說服本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而被告又辯稱無犯本件之罪等語，再本院依卷內證據資料，參互審酌，仍不足以形成被告確有公訴人所指業務侵占犯行之心證，此外公訴人於本院審理中，復未提出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確有業務侵占犯行，揆諸首開說明，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原審以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諭知被告無罪，於法尚無不合。公訴人上訴意旨，以被告上開辯詞未於偵查中提出云云，及泛言支出費用為何不向股東明言，何需迂迴，無憑證可證明其之支出係業務上之需要，汽車修理費用，與轉帳金額不符等語，對於原審已逐一論斷之上開事項，予以指摘，尚難認為有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八條，判決如主文。本案經檢察官劉欽銘到庭執行職務。中華民國九十二年十二月廿五日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官茆臺雲法官李文福法官田平安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不得上訴。法院書記官劉岳文中華民國九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右上訴人因被告侵占案件，不服臺灣台南地方法院九十二年度易字第三一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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