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105年度金上字第1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民事判決　　　　　105年度金上字第1號上　訴　人　侯博明訴訟代理人　談虎律師莊美貴律師上　訴　人　臺南紡織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侯博明訴訟代理人　謝文欽律師游晴惠律師被上訴人　財團法人證券投資人及期貨交易人保護中心法定代理人　邱欽庭訴訟代理人　黃正欣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解任董事職務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4 年12月22日臺灣臺南地方法院第一審判決（104年度金字第1號）提起上訴，本院於107年4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按當事人喪失訴訟能力或法定代理人死亡或其代理權消滅者，訴訟程序在有法定代理人或取得訴訟能力之本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第168條至第172條及前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之聲明；他造當事人，亦得聲明承受訴訟；承受訴訟之聲明有無理由，法院應依職權調查之，法院認其聲明為無理由者，應以裁定駁回之；當事人不聲明承受訴訟時，法院亦得依職權，以裁定命其續行訴訟，民事訴訟法第170條、第175條、第177條第1、2項、第178條分別定有明文。上訴人臺南紡織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南紡公司）法定代理人原為鄭高輝，於本院訴訟進行中，變更由侯博明自民國105年6月15日起擔任董事長，有經濟部商業司105年6月29日經授商字第10501136110號函暨南紡公司之變更登記事項表在卷可憑（本院卷三第223-231頁），依前開說明，鄭高輝已非南紡公司之法定代理人，惟侯博明未依法聲明承受訴訟，經本院依職權於106年8月14日裁定命其承受訴訟（本院卷五第317-321頁），南紡公司嗣亦以侯博明為法定代理人提出委任狀委任訴訟代理人到庭進行訴訟，有委任狀在卷可稽（本院卷五第349頁），合先敘明。二、被上訴人主張：伊係依證券投資人及期貨交易人保護法（下稱投保法）設立之保護機構，上訴人南紡公司係經申請核准於臺灣證券交易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證交所）買賣股票之上市公司，上訴人侯博明於102年6月19日至105年6月18日擔任南紡公司董事兼副董事長及總經理，亦為南紡公司子公司臺南紡織(越南)有限公司（下稱南紡(越南)公司）董事長。南紡公司為提升其子公司南紡(越南)公司持有100％股權之子公司南方紡織責任有限公司（下稱南方公司）生產技術能力，並活化紡紗、針織、染整、成衣一條龍的生產流程，與訴外人聚陽實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聚陽公司）有意就其在越南投資設立之公司事業群進行策略合作案（下稱系爭投資案），南紡公司、聚陽公司雙方代表協商人員於102年8月27日下午，在南紡公司台北辦事處開會，最後達成先以每股0.8美元的方案向高層提報，且雙方並就投資方式（如現金增資等）及組織面進行會談，斯時該投資案已具體成形，此後雙方代表協商人員即不再針對南方公司每股認購金額進行討論，僅就認購方式、簽約及召開董事會等其餘細節交換意見，應認該二公司於102年8月27日就系爭投資案之買賣價格趨近一致時，已達消息明確之程度，該時點亦為內線交易消息成立之時點。南方公司董事長廖孟省（亦為南紡公司代表協商人員）會後隨即於當日向時任南紡公司董事長鄭高輝報告，經鄭高輝應允上開每股0.8美元之投資方案後，於同日下午透過簡訊告知南紡公司副總經理兼南紡(越南)公司副董事長（亦為南方公司副董事長及南紡公司代表協商人員）陳鴻模，陳鴻模即於翌（28）日10至12時許，向侯博明報告鄭高輝已同意上開每股0.8美元之投資方案。嗣於同年10月3日經南紡(越南)公司及聚陽公司各自召開董事會決議通過系爭投資案，聚陽公司、南紡公司旋於同日先後於公開資訊觀測站上公告系爭投資案之重大消息。侯博明因執行職務關係，於102年8月28日獲悉上開足以影響南紡公司股價之重大消息，為證券交易法（下稱證交法）第157條之1第1項第1款所規範之內部人。依法於該消息明確後，未公開前或公開後18小時內，不得買賣南紡公司股票（下稱南紡股票），竟於同年月29日從事購買南紡股票之內線交易行為，經檢察官提起公訴，並由原審法院刑事庭以103年度金訴字第6號刑事判決判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3年確定（下稱系爭刑事案件）。侯博明上開以內線交易方式購買南紡股票，屬執行業務之行為，構成投保法第10條之1之法定事由，其原董事任期雖於本件訴訟中屆滿，然其再次當選為董事，伊仍得依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規定，請求裁判解任侯博明之現任董事職務，不受任期限制。爰起訴請求解任侯博明於南紡公司之董事職務。原審為伊勝訴判決，並無不當。答辯聲明：上訴駁回。三、上訴人侯博明則以：㈠本件為獨立之民事訴訟，被上訴人主張之事實有無之認定、證據之調查，應依最高法院50年台上字第872號、48年台上字第713號判例要旨，獨立為事實之調查、認定，不受刑事判決認定事實之拘束。㈡被上訴人指稱之事實，發生於102年8月間，為伊擔任南紡公司第24屆董事任內，伊與南紡公司間之委任關係，已於105年6月間任期屆滿而消滅。伊係於105年6月15日以育鵬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育鵬公司）法人代表身分再次當選南紡公司第25屆董事，任期自105年6月15日起至108年6月14日止，可證南紡公司股東對伊均極為信賴，並無認伊有損害南紡公司權益或不適任董事職務之情事。被上訴人以伊於第24屆董事任期內發生、已發現之事由，請求解任董事之職，除顯無訴訟實益外，亦與南紡公司現任股東權利行使之結果相違背，不能任由被上訴人以訴訟方式剝奪現任股東重大權利行使之結果。㈢依聚陽公司102年8月27日之內部會談要點紀錄：「聚陽提出每股0.75美金的投資方案，而南紡廖副總與陳副總提出每股0.8美元的投資方案（南紡侯副董原本期望維持每股1美金），最後雙方達成先以每股0.8美元的方案向高層提報，『如達成共識』再安排高層的會面」等語，顯見雙方於該日尚未就評估價值基礎達成合意，僅將「每股0.8美元」之方案攜回，由雙方公司高層決定是否接受，待形成共識後，始進一步安排雙方高層會談。依聚陽公司談判代表蔡維溢、邱清松、林育欣等人之證述，可知雙方於102年8月27日就投資案之評估價值基礎尚未達成合意，自難認系爭投資案已於102年8月27日具體成型。㈣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規定董事或監察人執行業務之違法情形有三：⑴有重大損害公司之行為；⑵違反法令之重大事項；⑶違反章程之重大事項，且該三種情形均須以董事或監察人之行為係執行業務為前提要件。而依投保法第10條之1之立法說明可知，該條規定係因公司法第200條及第214條等規定，對於股東代表訴訟設有持股限制或程序上之要件，惟並無放寬「執行業務」範圍之立法意旨。伊以個人自有資金購買自家公司股票，客觀上難認係屬執行公司業務之行為，且第⑵種情形即「違反法令之重大事項」亦應以「足認公司受有重大損害」為法定要件，被上訴人就此要件並未舉證以實其說。因此，縱認伊此次購買股票之行為有違法情事，惟並未造成南紡公司任何損害，伊於102年8月29日所為購買南紡股票之行為，明顯與投保法第10條之l第1項第2款規定之要件不符，被上訴人提起本件訴訟明顯於法不合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原判決廢棄，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四、上訴人南紡公司則以：㈠伊出資設立子公司南紡(越南)公司，南紡(越南)公司再單獨出資設立南方公司，由專業經理人負責實際管理南方公司事宜。南方公司無論在資本或營收上，對於南紡公司之貢獻極低，甚至在96至99年間貢獻為0仟元，102年度南方公司對南紡公司之貢獻亦僅有1.56%。㈡102年8月20日，陳鴻模、林志威等人代表伊公司，與聚陽公司蔡維溢、邱清松、溫玉岑、林育欣等人進行會談，依據蓋有聚陽公司大小章之書面會議記錄記載，以及蔡維溢、邱清松之證言，當日雙方對於投資架構、投資方式及投資標的仍處於初步交換意見階段。雙方於102年8月27日再次進行會商，聚陽公司代表被授權之上限為0.75美元，伊公司之代表則堅持0.8美元，因雙方代表皆無決定權限，故各自回公司徵詢高層意見，合作案是否可成，猶未可知。另依據102年8月30日聚陽公司會議記錄，揭示聚陽公司亦有放棄投資之選項。因此，併購案件在雙方初步磋商過程，若僅有意見交換，而未就具體重要事項如交易價格、交易架構、其他重要條件等均達成共識，則難謂併購案已臻明確。再者，以伊提出之102年9月6日合約草稿，與雙方於同年10月31日簽訂之合約兩相對照（詳如附表一），內容差異甚大，足見102年8月27日時，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一案尚未達具體明確之程度。㈢侯博明於102年7月31日持有伊公司之股票共為9,735萬5,604股，其在同年8月29日依過去多年習慣所買進之300張（30萬股）股票，僅佔總持股數約0.3%，其非因獲悉併購案之談判內容而購買股票，而係為支持祖父一手開創之事業，多年來持續大量購入伊公司股票之習慣。侯博明雖於刑事程序中認罪，但並未自白或承認係基於任何消息，亦與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一案無關連。㈣投保法與投保中心辦理投保法第十條之一訴訟事件處理辦法（下稱系爭處理辦法）皆明確規範被上訴人提起解任董事訴訟應符合重大性之要件，而以違反內線交易為由訴訟解任董事更應符合「重大損害」之要件。依據系爭處理辦法第3條第1項第1款、第5條之規定，對於公司損害輕微或無損害者，應無提起解任訴訟之必要，被上訴人主張侯博明涉有內線交易行為而提起本訴，係依上開處理辦法第3條第1項第1款規定辦理，即應舉證有內線交易行為，及該行為有造成公司重大損害、具有重大性，然在解任董事訴訟，投保中心不得僅以行為人受有刑事判決即認定有重大性，投保中心應舉證董事之行為是否符合投保法之重大性要件，然被上訴人迄未就南紡公司之損害提出具體事證，更遑論證明損害是否具有重大性。㈤侯博明係率領伊公司跨足多元產業，走向國際之重要領導人，倘解任侯博明之職務，實為公司、數萬股東、員工、往來廠商及社會之重大損失等語，資為抗辯。並上訴聲明：原判決廢棄，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五、兩造不爭執事項為：㈠南紡公司為證券交易所上市之公開發行股票公司（股票代號：1440），侯博明擔任南紡公司之董事，任期自102年6月19日至105年6月18日，係屬證交法第157條之1所規範之內部人。㈡聚陽公司與南紡公司之子公司南紡(越南)公司有意就其等在越南投資設立之公司事業群進行策略合作，乃自102年5月起，由雙方代表協商人員各自成立專案作業小組，就投資南紡公司之孫公司南方公司等案，定期討論策略合作案。兩方協商代表曾於下列日期，開會討論及完成下列事項： ⒈102年9月3日，南紡公司將以聚陽公司提出之投資方案（即聚陽公司先投資買南紡(越南)公司持有的南方公司股權，完成公司變更登記後，雙方再辦理增資）進行評估，並就投資資金用途及組織面等進行會談（本院卷㈠第215頁，上證二之4）。 ⒉102年9月14日，雙方投資作業及增資方式等事項進行會談。 ⒊102年9月24日，雙方同意於同年10月3日召開董事會，結束後立即安排簽約儀式，並邀請記者參加。 ⒋102年10月3日，南紡(越南)公司及聚陽公司各自召開董事會決議通過本件投資案，聚陽公司並於同日中午12時許於證交所公開資訊觀測站上公告「本公司102年10月3日董事會通過重要議案：通過越南南方紡織（Namtex Co.,Ltd）投資案：為提昇公司全流程加值服務能力、開發TPP商機並滿足客人需求，本公司擬直接跨足上游布廠之營運，將投資越南南方紡織（Namtex Co.,Ltd）；本案之資金需求總額為美金899萬元，將分階段進行投資」，南紡公司亦於同日中午12時2分許於公開資訊觀測站上公告「代重要子公司南紡(越南)有限公司公告，董事會決議釋出所持有子公司南方紡織責任有限公司50％股權」及新聞稿。雙方並於同日簽訂如本院卷一第307至310頁所示之「股權買賣合約」。㈢廖孟省於102年8月27日開會後，當日向南紡公司董事長鄭高輝報告前開結論，董事長應允後，廖孟省於同日下午16時58分許，隨即以行動電話傳送「已向鄭董報告，以每股美金八角評估價值作為雙方基礎，請您向侯副董報告」等內容簡訊，傳送到陳鴻模之行動電話。陳鴻模於刑事案件之詢問筆錄記載：「..我不是在27日當天就是在隔天28日，我就當面向侯博明報告0.8美元可不可以」。㈣侯博明於102年8月29日買入南紡股票300張。㈤臺南地檢署以侯博明之不爭執事項㈢行為，違反證交法第157條之1內線交易禁止規定，提起公訴，經原審法院以系爭刑事案件判決，認侯博明犯證交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之內線交易罪，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3年確定，並已執行完畢。㈥聚陽公司與南紡(越南)公司為擬定股權買賣合約書之內容，分別於102年9月6日、9月18日、9月29日、9月30日以電子郵件傳送合約書草稿。最後確定股權買賣合約書如本院卷一第307-310頁。六、被上訴人主張侯博明於102年6月19日至105年6月18日擔任南紡公司董事兼副董事長及總經理，南紡公司與聚陽公司於102年8月27日就系爭投資案之買賣價格趨近一致時，已達消息明確之程度。侯博明因執行職務關係，於102年8月28日獲悉上開足以影響南紡公司股價之重大消息，竟於翌日從事南紡股票之內線交易行為，經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3 年確定，其行為有違反法令之重大事項，依投保法第10條之1規定應解任侯博明於南紡公司擔任之董事職務等情，為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揭情詞置辯。經查：㈠被上訴人主張侯博明擔任南紡公司董事，而參與系爭投資案之代表廖孟省於102年8月27日開會後，當日向南紡公司董事長鄭高輝報告前開結論，董事長應允後，廖孟省於同日下午16時58分許，隨即以行動電話傳送「已向鄭董報告，以每股美金八角評估價值作為雙方基礎，請您向侯副董報告」等內容簡訊，傳送到陳鴻模之行動電話。陳鴻模於系爭刑事案件之詢問筆錄記載：「..我不是在27日當天就是在隔天28日，我就當面向侯博明報告0.8美元可不可以」，以及侯博明於 102年8月29日買入南紡股票300張；經檢察官以其上開行為違反證交法第157條之1內線交易禁止規定，提起公訴，並由原審法院以系爭刑事案件判處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3年確定等情，為上訴人所不爭執（不爭執事項㈠至㈤），並經本院依職權調取系爭刑事案件全卷卷宗核閱無誤，自堪信被上訴人上開主張為真實。㈡上訴人抗辯南紡公司與聚陽公司於102年8月27日再次進行會商時，聚陽公司代表被授權之上限為0.75美元，南紡公司之代表則堅持0.8美元，因雙方代表皆無決定權限，故各自回公司徵詢高層意見，合作案是否可成，猶未可知，因此，系爭投資案未就具體重要事項如交易價格、交易架構、其他重要條件等均達成共識，應認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一案尚未達具體明確之程度云云，惟查： ⒈95年修正之證交法第157條之1第4項規定：第1項所稱有重大影響其股票價格之消息，指涉及公司之財務、業務或該證券之市場供求、公開收購，對其股票價格有重大影響，或對正當投資人之投資決定有重要影響之消息；其範圍及公開方式等相關事項之辦法，由主管機關定之。而主管機關行政院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於95年5月30日訂定發布之前揭重大消息範圍及其公開方式管理辦法第4條規定，前2條所定消息之成立時點，為事實發生日、協議日、簽約日、付款日、委託日、成交日、過戶日、審計委員會或董事會決議日或其他足資確定之日，以日期在前者為準。其立法理由為：重大消息之發生與經過有許多時點，為求明確，明定其成立時點，以日期在前者為準。另本條對於重大消息之認定係參酌美國聯邦最高法院之判決，包含初步之合併磋商（即協議日）亦可能為重大消息認定之時點。依此規定，可知95年修正之證交法第157條之1第1項所謂獲悉發行股票公司有重大影響股票價格之消息，係指「獲悉在某特定時間內將成為事實之重大影響股票價格之消息而言，並不限於獲悉時該消息已確定成立或已為確定之事實為必要」（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1265號判決意旨參照）。是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之系爭投資案成交之消息，侯博明僅需獲悉在某特定時間內將成為事實即足以當之，並不限於獲悉時該消息已確定成立或已為確定之事實為必要。 ⒉上訴人固辯稱南紡公司與聚陽公司於102年8月27日再次進行會商時，合作案是否可成，猶未可知，且系爭投資案未就具體重要事項如交易價格、交易架構、其他重要條件等均達成共識，尚未達具體明確之程度云云，惟依上開最高法院之見解，可知所謂「獲悉發行股票公司有重大影響股票價格之消息」，係指在某特定期間內勢必成為事實或有相當可能成為事實之消息，而非機械性地限定於某種特定且具體確定之事實發生（例如被收購公司董事會決議接受公開收購提案），做為重大消息成立時點，於併購雙方對架構有共識、價格趨近一致時，即為重大消息明確時點。⒊證人蔡維溢於系爭刑事案件中應檢察事務官訊問時供稱：本案一開始是98年間由南紡公司的副總陳鴻模找我們洽談，一開始我們認為他們公司體質不好，我們公司想專注在成衣本業，沒有想買。去年上半年，陳鴻模又來找我們表示南方公司的經營團隊有調整，再次詢問我們有無收購意願，才又重新洽談，因為我們當時需要上游的布廠，加上越南正與美國洽談TPP協議，我們公司的布廠可以直接從越南進原料賣到美國免關稅等語（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103年度偵字第12173號卷第83頁正反面），堪認聚陽公司考慮到該公司的利益而有收購南方公司之高度意願；且證人蔡維溢於本院結證稱：我們7月份有到越南南方紡織實際投資評估，我負責我的部分，財務人員負責財務部分，是這樣的分工，我所謂的查帳，是指去越南實際查帳，是我們董事長指示我們財務人員針對高階薪資結構及呆帳可能性，去查核有無漏掉或看不清楚的狀況等語（本院卷六第199頁）；證人邱清松亦於本院結證稱：財務部分我沒有參與，實地考察是在102年7月，我們依照南紡提供的價格，實地去看機器、資產是否有這樣的價值在（本院卷六第207頁）；堪認聚陽公司在102年8月27日以前業已完成查帳及實地勘查等收購公司前之必要事項。又依聚陽公司102年8月27日與南紡公司的會談要點所載：「聚陽提出每股0.75美金的投資方案，而南紡廖副總與陳副總提出每股0.8美金的投資方案，最後雙方達成先以每股0.8美金的方案向高層提報」（原審卷一第243頁）；證人蔡維溢於本院結證稱：8月27日這個會議記錄是我製作，會議紀錄記載「聚陽0.75、南紡0.8，最後雙方達成先以每股0.8美金的方案向高層提報」之內容，所謂提報是我們各自詢問，我們聚陽詢問我們的高層是否同意0.8美元，南紡去詢問南紡的高層侯博明是否同意0.8美元等語（本院卷六第200-201頁）；堪認南紡公司與聚陽公司於102年8月27日會議中已就系爭投資案股權買賣價格有初步共識。再依聚陽公司102年8月27日與南紡公司的會談要點所載：「南紡提出以南方紡織現金增資的方式，讓聚陽進行投資，如此可以讓資金直接進入南方紡織，用於改善財務結構、設備更新等。此部分的細節由雙方的財務人員直接進行溝通。」、「南紡規劃南方現任陳總經理未來升任南方董事長，主要任務是協助聚陽派任之總經理進行接手作業，並協助對內部的溝通，預計1～2年，陳總會選擇退休或只擔任掛名的董事長（不再長駐越南），所有事務均由總經理全權處理。」（原審卷一第243頁），而證人邱清松於本院亦結證稱：我們於102年8月27日該次會議沒有透露我們就本案之投資架構、投資方式及投資標的（如老股或增資等）、債務責任劃分及公司組織管理面等其他投資案的議題之看法。當初有初步分工，但內部細節分工尚未討論到，我們老闆說，因為50％、50％持股原則，董事長還是由南紡擔任，總經理則由聚陽擔任，其他細節部分都未提到等語（本院卷六第206頁）；堪認系爭投資案之買方即聚陽公司對於系爭投資案成立後之經營團隊亦有初步之規劃。經綜合審酌上情，堪認南紡公司與聚陽公司就系爭投資案均樂觀其成，雙方並於102年8月15日前完成實地查核，8月27 日更就股權買賣價格區間、投資入主後之經營團隊安排為初步規劃，自足認102年8月27日為本件重大消息明確時點。 ⒋又系爭刑事案件於104年3月11日行準備程序時，侯博明於有二位辯護人在場之情形下，就法院詢問：「對於起訴書指稱投資案是8月27日雙方達成以每股0.8塊進行合作，該投資案已經具體成型乙節，有何意見？」時，包括侯博明及二位辯護人均答稱：「此部分不爭執」等語（系爭刑事案件金訴卷一第99頁反面至第100頁），是侯博明於本件訴訟中反於前開供述復事爭執，自無足採。至南紡公司固未參與該刑事程序，然本件乃涉及「侯博明是否在知悉重大影響其股票價格之消息已明確，仍進行內線交易之購買股票之行為」，因此，所謂「知悉消息已明確」，自應以侯博明是否知悉為準，縱使南紡公司未參與該刑事程序，亦不影響此部分之判斷。 ⒌至南紡公司辯稱依其102年9月6日提出之合約草稿，與雙方於同年10月31日簽訂之合約兩相對照（詳如附表一），內容差異甚大，足見迄至102年8月27日，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一案尚未達具體明確之程度云云；經綜合計算附表一編號1、2關於「買賣原出資額（老股）價金」及「增資（新股）價金」，不論係南紡公司102年9月6日提出之合約草稿，或雙方於同年10月31日簽訂之合約，就聚陽公司而言，其出資之總額均係899萬美元，且因出資總額有所不同，每一出資額（每股）價金自然不同，因此，實難認此二份合約有極大的差異。至於經營責任劃分、經營權歸屬、連帶債務責任等事項固非不重要，然本件既係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經營權若不歸屬聚陽公司，聚陽公司豈可能成立合約？而連帶債務責任則屬細節部分，縱未約定，亦有相關法令或商業習慣可以遵循，因此，南紡公司此部分之辯詞，亦非可採。 ⒍依上所述，南紡公司與聚陽公司業於102年8月27日就價格達成每股0.8美金之初步共識，並就聚陽公司入主後之經營團隊有初步規劃，堪認此重大消息於102年8月27日即已臻明確。㈢上訴人另抗辯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規定董事「違反法令之重大事項」，應以「足認公司受有重大損害」為法定要件，被上訴人就此要件並未舉證以實其說云云；惟按投保法第10條之1有「重大損害公司之行為」或「違反法令或章程之重大事項」法定解任事由，二者擇一符合為已足，並不以同時具備為必要，此觀之法條用語明定為「或」字即明。再按證交法第157條之1禁止內線交易犯罪，依同法第171條第1項第1款為法定本刑3年以上有期徒刑之重罪，自屬重大不法行為。且證交法第157條之1關於禁止內線交易規定，旨在資訊公開原則下，使買賣雙方平等取得資訊，維護證券市場之交易公平。故公司內部人於知悉公司之內部消息後，若於未公開該內部消息前，即在證券市場與不知該消息之一般投資人為對等交易，該行為本身已破壞證券市場交易制度之公平性，足以影響一般投資人對證券市場之公正性、健全性之信賴。侯博明身為南紡公司之董事兼副董事長及總經理，利用職務上之權限與機會獲悉之重大消息，於南紡公司股東及證券市場投資人均不知情前，買入南紡股票300張，其將原本應屬於南紡公司全體股東之重大消息，挪作個人賺取漲價利益之私益使用，而從事資訊不對等之交易，違反證交法第157條之1關於禁止內線交易規定，自亦與投保法第10條之1規定係為加強公司治理機制、督促公司管理階層善盡忠實義務，以保護證券投資人權益與維護公司股東權益之立法目的相違。況侯博明所為內線交易犯行業經刑事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在案，可責性高，其行為嚴重破壞證券交易市場秩序之行為，顯屬違反法令之重大事項。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已構成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違反法令之重大事項」，核屬有據。上訴人此部分之抗辯，自非可取。㈣侯博明另辯稱其以個人資金購買自家公司股票之行為，並不該當執行公司業務之行為云云；惟按對於在證券交易所上市之有價證券，不得意圖造成集中交易市場某種有價證券交易活絡之表象，自行或以他人名義，連續委託買賣或申報買賣而相對成交；不得直接或間接從事其他影響集中交易市場有價證券交易價格之操縱行為，證交法第155條第1項第5款、第7款定有明文。侯博明擔任上市公司南紡公司董事，利用職務上之權限與機會獲悉之重大消息，於南紡公司股東及證券市場投資人均不知情前，買入南紡股票300張之行為，業經認定如上，核其行為，顯屬違反前揭證券交易法令，應甚明確。又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賦予保護機構裁判解任權，乃源於公司法第23條第1項董事忠實義務所為增設監督機制，故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所稱「執行業務」意涵，自應參酌董事忠實義務意涵，採取廣義解釋，不應採取狹義解釋，否則將弱化該裁判解任權之監督機制功能。例如：董事利用執行董事職務所獲取公司營業資訊而為內線交易或操縱股價行為，該內線交易或操縱股價行為雖非屬狹義之「執行業務」行為，然屬董事因執行業務機會獲取相關營業資訊，始得完成內線交易或操縱股價，與董事職務有密切相關，自應仍屬該條所稱「執行業務」行為，因此，其辯稱係以個人資金購買自家公司股票之行為，不該當執行公司業務之行為云云，要無可採。㈤南紡公司另抗辯侯博明102年8月29日購買之300張股票僅佔總持股數約0.3%，其非因獲悉併購案之談判內容而購買股票，而係為支持祖父一手開創之事業，多年來有持續大量購入南紡股票之習慣，侯博明雖於刑事程序中認罪，但並未自白或承認係基於任何消息購買股票，亦與聚陽公司併購南方公司一案無關連云云；經查，本院勘驗侯博明於103年9月11日11時20分至11時26分偵訊光碟【影片00：04：53至00：10：37】，結果如附表二所示，有勘驗筆錄在卷可稽（本院卷六第111-113頁）。檢察官於103年9月11日訊問侯博明關於陳鴻模有無在與聚陽公司開會談判完之後，向侯博明報告開會結果時，侯博明固多次稱「印象模糊啦」、「時間、地點真的記不起來」、「記憶模糊」、「記不起來那天的狀況」等用語，然經檢察官多次訊問後，侯博明則稱：「那我就說知悉，我承認錯誤，我知悉啦，我承認所犯的錯誤啦，這樣可以嗎？還是要再講什麼，長官？」、「因為我在負責那個夢時代，所以記憶比較模糊一點，但是我們還是很坦白，承認所犯的錯誤」等語，核其用語固無使用法律名詞「認罪」、「自白」等詞，然當檢察官明確質之「因為這個是要自白，自白是要針對犯罪事實有那個…」等語，經侯博明之辯護人請示檢察官由其向侯博明說明相關法律觀念後，侯博明乃答覆：「陳鴻模口頭有講，但地點、報告的事由…」等語，應有承認經陳鴻模報告後知悉談判結果之意。又當日偵訊筆錄記載：「問：103年8月27日陳鴻模在台南紡織與聚陽公司開會談判完，他何時跟你報告開會結果？答：我印象模糊，時間、地點我記不起來，但應該有跟我說，我知悉承認所犯的錯誤。」、「問：對於違反證券交易法第171條之1第1項第1款內線交易罪是否認罪？答：我認罪。」（臺南地方法院檢察署103年度偵字第12173號卷第97頁反面），而侯博明與其辯護人經閱覽後簽名於該筆錄上（同上卷第98頁）。又侯博明於系爭刑事案件103年8月15日第一次接受檢察事務官訊問時乃堅稱：「問：再次確認，這是102年8月27日陳鴻模以電話向你回報上開交易，你回答的內容？答：真的沒有接受到任何人的報告。」（同上偵卷第5頁）；同日接受檢察官訊問時仍供稱：「問：陳鴻模在談判過程會不會向你報告決策進度？答：沒有，陳鴻模都在香港也都不在，他也很忙。」、「問：你是在何時才知道南紡要以每股0.8美元的價格釋股給南方公司？答：董事會議事錄出來我才知道，10月3日開董事會前10天才知道。」（同上偵卷第9頁）。本院綜核上開事證，侯博明在系爭刑事案件103年8月15日第一次接受偵訊時，乃一再堅稱陳鴻模沒有向其報告系爭投資案之談判結果，亦不知道該投資案之買賣價格，然嗣後於103年9月11日應訊時，既係在辯護人陪訊下，復經辯護人向其說明「自白」的法律觀念，其後更在有辯護人的情形下在偵訊筆錄上簽名，堪認侯博明於刑事程序中之認罪，確係有自白犯罪且承認係基於獲悉消息後而購買股票之意。從而，侯博明既承認自陳鴻模處得知談判結果，卻又於知悉該重大訊息次日隨即請人購入300張南紡股票，縱使侯博明多年來有持續大量購入南紡股票之習慣，然其於102年8月28日獲悉上開足以影響南紡公司股價之重大消息，其復係證交法第157條之1第1 項第1款所規範之內部人，竟在該消息明確後，未公開前之 102年8月29日買入南紡股票，自屬證交法所規範應處罰之內線交易行為，不因其此次內線交易購入股票僅佔其總持股數約0.3%，或先前曾持續大量購入南紡股票而有不同，是南紡公司此部分之辯詞，亦無可採。㈥侯博明另辯稱其係經股東會改選而擔任第25屆董事，被上訴人自不能再以第24屆任期內所生事由，據以解任其擔任南紡公司第25屆董事職務；且其係以育鵬公司之法人代表身分當選第25屆董事云云。惟按保護機構辦理投保法第10條第1項業務，發現上市或上櫃公司之董事或監察人執行業務，有重大損害公司之行為或違反法令或章程之重大事項，得訴請法院裁判解任公司之董事或監察人，不受公司法第200條及第 227條準用第200條之限制。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該條款所定之形成訴權雖因兼具實體法性質，而有法律不溯及既往原則之適用。惟其立法理由明載係為加強公司治理機制，維護股東權益，就具公益色彩之保護機構辦理同法第10條第1項業務，發現有重大損害公司之行為或違反法令或章程之重大事項，得不受公司法相關規定限制，而有訴請法院裁判解任權，俾得充分督促公司管理階層善盡忠實義務，以達保護證券投資人權益之目的、發揮保護機構之職能。足見該條款規定具有公益色彩，於解釋該條款意涵時，理應一併斟酌前開立法目的，以符立法意旨。復衡以上市櫃公司資本龐大，其經營狀況之良窳，攸關眾多投資人利益及產業社會總體經濟之發展，自有加強監督之必要。而公司董事或監察人除可能違反忠實義務造成公司重大損害外，亦可能有公司董事或監察人為圖公司私利違反法令致公益受有重大損害之情形發生。倘公司股東會因受大股東把持，或因囿於公司私利而無法發揮功能，自應藉由保護機構行使裁判解任形成訴權，以確保股東權益及社會整體經濟利益，益徵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規定具有公益性質。而該條款規定保護機構行使該形成訴權時並不受公司法第200條之限制，且係於「發現」上市或上櫃公司董事或監察人執行業務有重大損害公司行為或違反法令或章程之重大事項時得行使之。我國雖未如英美等國採行由法院宣告董事於一定期間失格之制度，惟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規定既兼具維護股東權益及社會公益之保護，其裁判解任，應以董事或監察人損害公司之行為或違反法令或章程之事項，在客觀上已足使人認該董事或監察人繼續擔任其職務，將使股東權益或社會公益受有重大損害，而不適任其職務，即足當之。參以該條款係規定保護機構發現有前開行為時得行使裁判解任之形成訴權，發現時點與行為時點本或有時間差異，則裁判解任事由自不以發生於起訴時之當次任期內為限。否則若該行為發生於任期即將屆滿之際，或於該次任期屆滿後始經保護機構發現，或行為人發現後即辭去董事或監察人職務，再經重行選任時，保護機構均不得依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規定請求法院裁判解任，將致股東權益或社會公益無從依該條款規定獲得保護，而使該規定形同具文，此當非立法本意（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77號判決意旨參照）。侯博明雖以前詞置辯，然揆諸前揭說明，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 款規定既兼具維護股東權益及社會公益之保護之公益色彩，其裁判解任，應以董事或監察人損害公司之行為或違反法令或章程之事項，在客觀上已足使人認該董事或監察人繼續擔任其職務，將使股東權益或社會公益受有重大損害，而不適任其職務為已足，而不以發生於起訴時之當次任期內為限。侯博明執行業務既有違反證交法第157條之1規定之重大事項，客觀上已足使人認侯博明繼續擔任其職務，將使股東權益或社會公益受有重大影響，被上訴人自得依據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訴請解任，而不以發生於起訴時之當次任期內為限，且依立法目的觀之，不論侯博明係自己當選董事或係以育鵬公司的法人代表身分當選，並無不同。故侯博明辯稱被上訴人不能以第24屆任期間所生事由，據以解任其擔任南紡公司第25屆董事職務，且其擔任南紡公司第25屆董事，係以育鵬公司之法人代表身分當選云云，即非可採。準此，侯博明於第24屆董事任期期間，因執行業務而有違反證交法第157條之1規定之重大事項，被上訴人依投保法第10條之1 第1項第2款規定，訴請解任侯博明擔任南紡公司之董事職務，核屬有據，應予准許。七、綜上所述，侯博明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時仍擔任南紡公司之董事，被上訴人依投保法第10條之1第1項第2款規定，請求法院解任侯博明董事職務（任期不限），即無不合，應予准許。原審法院宣告解任侯博明擔任南紡公司之董事職務，並未限定其擔任董事之任期，所為判決，核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八、本件為判決基礎之事證已臻明確，上訴人聲請傳訊證人溫玉岑部分，核無必要；又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併此敘明。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第85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5 月 8 日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李文賢法官黃義成法官張家瑛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上訴人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出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被上訴人不得上訴。中華民國 107 年 5 月 8 日書記官鄭信邦【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⑴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⑵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2第1項：上訴人無資力委任訴訟代理人者，得依訴訟救助之規定，聲請第三審法院為之選任律師為其訴訟代理人。附表一： ┌─┬──────┬─────────┬──────────┐ │編│事項 │南紡9月6日草稿 │雙方10月3日合約 │ │號│ │ │ │ ├─┼──────┼─────────┼──────────┤ │1 │買賣原出資額│買賣價金899萬美元 │買賣價金449萬美元 │ │ │（老股）價金│ │ │ ├─┼──────┼─────────┼──────────┤ │2 │增資（新股）│沒有增資約定 │南紡公司負有450萬美 │ │ │價金 │ │元增資義務，雙方共同│ │ │ │ │增資900萬美元 │ ├─┼──────┼─────────┼──────────┤ │3 │買賣標的 │共856萬美元 │全案共1,756萬美元出 │ │ │ │出資額、買方取得 │資額、買方取得878萬 │ │ │ │428萬美元出資額（ │美元出資額（老股+新 │ │ │ │老股） │股）；股本膨脹超過一│ │ │ │ │倍 │ ├─┼──────┼─────────┼──────────┤ │4 │每一出資額（│2.10美元 │1.02美元 │ │ │每股）價金 │（899/428＝2.10） │（899/878＝1.02） │ ├─┼──────┼─────────┼──────────┤ │5 │經營責任劃分│無約定 │以南紡公司於102年9月│ │ │ │ │9日所提供的南方公司 │ │ │ │ │102年8月31日財務報表│ │ │ │ │作為雙方經營責任劃分│ │ │ │ │依據 │ ├─┼──────┼─────────┼──────────┤ │6 │經營權歸屬 │無約定 │經營權歸屬於聚陽公司│ ├─┼──────┼─────────┼──────────┤ │7 │連帶債務責任│無約定 │就南方公司的所有法律│ │ │ │ │責任及或有負債、損失│ │ │ │ │等，賣方需負全部連帶│ │ │ │ │責任。 │ └─┴──────┴─────────┴──────────┘ 附表二：本院勘驗侯博明偵訊光碟103年9月11日11時20分至11時26分【影片00：04：53至00：10：37】之內容：檢察官：好，那我請教你，那103年8月27日，又過一個禮拜了，陳鴻模在那個南紡公司，那天是在南紡開會的嘛，與聚陽開會談判完之後，他什麼時候跟你報告這個開會的結果？檢察官：同天在你公司，啊看你是兩點半開，可能開一個鐘頭？侯博明：事實上印象模糊啦，但是我時間、地點我真的記不起來，但是我還是承認錯誤啦，真的，我是坦白，不管怎麼樣… 檢察官：他有跟你講這個談判的結果，是不是？侯博明：記憶模糊，但是我承認錯誤。我的意思是我… 檢察官：這樣算自白嗎？侯博明：就是，他有講我也沒有這個印象，但我還是、坦白地就是說…應該算…也應該是獲悉啦，我也承認坦白。檢察官：人家有跟你說？侯博明：對、對、對，坦白獲悉啦，我承認我錯誤，這樣可以嗎？檢察官：不是啊，因為這個是要自白，自白是要針對犯罪事實有那個… 侯博明：地點我不知道，因為我記不起來那天的狀況。檢察官：地點這個他有跟你說吧？就是人家說他們同意0.8美元，回去跟高層提報，這個是你們兩邊講的？侯博明：那我就說知悉，我承認錯誤，我知悉啦，我承認所犯的錯誤啦，這樣可以嗎？還是要再講什麼，長官？檢察官：沒有，我們不能引導你一定要講什麼，這是要那個… 莊美貴律師：（走至侯博明身旁）檢察官，我跟他講一下觀念。（莊美貴律師及侯博明交談，對話期間語意不清）莊美貴律師：檢察官您現在的意思是說，這部分如果他不知悉，就不算自白？沒有達到自白的… 檢察官：他如果不知悉的話，那就是跟上次講的一樣，因為他的要件就是獲悉然後要買入、賣出。因為陳鴻模是說有跟你說啦，不是當天就是隔天一定有跟你說啦。這個你有沒有意見？侯博明：口頭有講，但地點、報告的事由… 檢察官：陳鴻模不是說有跟你講哪個？莊美貴律師：沒有注意到法律的規定，應該是這樣子。侯博明：沒有注意到啦，對、對。我知悉，啊我就那個… 檢察官：那不然我換一個問題問你，你對陳鴻模證述說…他說應該是8月28號、隔天上午，在你們台北辦事處向你報告談判的結果，這個你有沒有意見？侯博明：沒有。檢察官：應該是這樣啦？還是那陣子有出國還是怎樣，有沒有出境？沒有在臺灣不可能跟你報告？沒有啦？侯博明：沒有。晚一個禮拜我就去…出國去了。檢察官：那你有沒有印象陳鴻模跟你報告的時候說鄭董事長也同意那個？有沒有說鄭董事長也已經知道談判的結果？就是鄭董那邊也已經跟他講了？侯博明：我現在沒有什麼大的印象，就是那天我…報告檢察官，那天我行程很滿，中午又有喝酒，有廠商，因為我在負責那個夢時代，所以記憶比較模糊一點，但是我們還是很坦白，承認所犯的錯誤。

臺灣高等法院 臺南分院105年度金上字第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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