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高等庭(含改制前臺北高等行政法院)97年度訴字第2709號

• 裁判案由: 就業服務法
• 案件類型: 行政
• 審判法院: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高等庭(含改制前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 裁判日期: 98 年 04 月 30 日

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判決
97年度訴字第2709號
原　　　告　誠鼎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代　表　人　甲○○董事長）住
訴訟代理人　陳　明　律師
被　　　告　桃園縣政府
代　表　人　乙○○（縣長）
訴訟代理人　戊○○
廖珠蓉　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因就業服務法事件，原告不服行政院勞工委員會中華民國97年9 月4 日勞訴字第0970012934號訴願決定，提起行政訴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告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原告負擔。
事 實
一、事實概要：原告係經許可從事就業服務業務之私立就業服務機構，為雇主丁○○及印尼籍外勞丙○○○○○○○○○（女，護照號
碼：AB607770，以下簡稱S 君）辦理就業服務業務，於S 君抵臺翌日即民國（下同）95年9 月4 日與S 君簽訂合約書，載明S 君向原告借款美金2,900 元，應由S 君分期償還共計新臺幣（下同）102,951 元予原告。經被告認定有期約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之情，違反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規定，乃依就業服務法第66條第1 項規定，以97年4 月3 日府勞外字第0970104873號裁處書（下稱原處分）處原告罰鍰1,029,510 元。原告不服，提起訴願，遭決定駁回，遂提起本件行政訴訟。
二、兩造聲明：
㈠原告聲明：訴願決定、原處分均撤銷。
㈡被告聲明：駁回原告之訴。
三、兩造之爭點：S 君來臺後究有無向原告借貸美金2,900 元？㈠原告主張之理由：
⒈按行政程序法第96條第1 項第2 款規定，行政處分以書面為之者，應記載主旨、事實、理由及其法令依據，此為行政處分之法定記載事項，如有不備者，該行政處分即有重大瑕疵。又依行政罰法第7 條第1 項規定：「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行為非出於故意或過失者，不予處罰」，則被告自應就原告違反行政法上義務之行為善盡舉證責任。查被告於裁處書中載稱原告期約印尼籍勞工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102,951 元，惟究竟是如何期約、是何種名義之費用、金額如何計算等，原處分均未記載，揆諸上開法條之規定，原處分顯有重大瑕疵。
⒉原處分復稱上開事實經調查受處分人之受委任人王堯立在96 年8月13日之勞資爭議協調會議中坦承不諱云云，亦非事實。實則王堯立在當日業已表示S 君與原告公司的債權、債務關係至為清楚明白，且均於法有據（詳如後述）。原告既未期約、更無收受S 君任何款項，王君並出示相關的債權憑證在案，故所謂王君坦承不諱之說法，並無所據。且該案自96年8 月13日之協調會後，迄被告裁罰時，約有8 月之久，其間S 君亦均依協議履行並無異議（原告已免除S 君部分債務），足見原告與S
君間之債權債務關係並無爭議，且純屬私人間之債務履行問題，與公權力無涉，何以被告突又介入裁罰，實令人不解。
⒊S 君抵臺後向原告借貸美金2,900 元的由來：每位外籍勞工來臺時都想能否向臺灣仲介業者先借一筆安家費，金額多寡各業者自會衡量。原告衡量自身能力、貸款風險和勞工的還款能力，所以在確認S 君抵臺之後，才同意借給美金2,900元，並約定償還方式為第1 個月到第6個月，每月償還8,733 元；第7 個月到第12個月，每月償還5,233 元；第13個月到第15個月，每月償還5,333
元；第25個月，償還3,156 元；此有借款合約書和匯款單可稽（證1 、證2 ）。
⒋又原處分及訴願決定認原告不得期約上開S 君分期償還之費用，其理由無非認為S 君上開借款並未載明於「外國人入國工作費用及工資切結書」（下稱工資切結書），並經由勞工輸出國驗證，並引行政院勞工委員會91年10月7 日勞職外字第0910205963號函為據。惟查該函所稱：「…㈣有關外勞在國外發生之費用（含借款）應載明於工資切結書，並經由勞工輸出國驗證。…」，已明示係指「在國外發生之費用（含借款）」而言，蓋因此等費用或借款因在國外發生查證不易，故須嚴格限制以登載於工資切結書者為限，以免仲介業者假借名目收取不法或不當費用。至來臺後始發生之費用或借款，並無查證困難之情事，應不在此限，此為當然之解釋。而本件S 君之借款，係來臺後始向原告借貸之款項（S 君於95 年9月3 日抵臺，同年9 月4 日與原告簽訂借款合約書，同年11月2 日原告將美金2,900 元匯入S 君指定之印尼帳戶），本即不受上開限制。且S 君之工資切結書，在其來臺前已在印尼當地製作完成並經印尼政府驗證，S 君向原告之借款，則係來臺後始發生之事實，就時間點而言，本即不可能記載於S 君之工資切結書中，故本件如以S 君之借款未載於工資切結書中即認不得收取，顯然違反論理法則。又由行政院勞工委員會上開函示，亦可知「借款」係法令所認可之項目，非屬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所稱「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原處分援引上開條款做為裁罰之依據，顯非適法。
⒌綜上所述，原告並無期約印尼籍勞工S 君規定標準以外費用之情事，敬請鈞院鑒核撤銷訴願決定及原處分，以維原告權益。
㈡被告主張之理由：
⒈按「私立就業服務機構經營前項就業服務業務得收取費用；其收費項目及金額，由中央主管機關定之。」、「私立就業服務機構及其從業人員從事就業服務業務，不得有下列情事：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違反第40條第5 款規定者，按其要求、期約或收受超過規定標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相當之金額，處10倍至20倍罰鍰。」分別為就業服務法第35條第2 項、第40條第5 款及第66條第1 項所明定。復按「私立就業服務機構收費項目及金額標準」第1 條及第6 條分別規定「本標準依就業服務法（以下簡稱本法）第35條第2 項規定訂定之。」、「營利就業服務機構接受外國人委任辦理從事本法第46條第1 項第8 款至第10款規定工作之就業服務業務，得向外國人收取服務費之金額如下：90年11月9 日後取得入國簽證者：第1 年每月不得超過1,800 元，第2 年每月不得超過1,700 元，第3 年每月不得超過1,500 元。但曾受聘僱工作2 年以上，因聘僱關係終止或聘僱許可期間屆滿出國後再入國工作，並受聘僱於同一雇主之外國人，每月不得超過1,500 元。90年11月8 日前取得入國簽證者：每月不得超過新臺幣1,000 元。前項費用得預先收取，最長以3 個月為限。終止服務時，預先收取之費用應按未提供服務月數退還外國人。」為行政院勞工委員會93年1 月13日勞職外字第0930200171號令公告在案。⒉原告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102,951 元，違反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之規定，經調查原告之受委任人王堯立坦承上情不諱。核其行為違反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之規定，爰依同法第66條第1 項規定處1,029,510 元罰鍰，核與首揭法條之規定洵無不合，合先指明。⒊查96年8 月13日原告委託王堯立到被告說明表示S 君向原告借貸美金2,900 元，S 君之雇主丁○○依約扣款匯入原告提供之聯邦銀行雙和分行帳戶，原告與S 君於95年9 月4 日合約書上載「甲方丙○○○○○○○○○向乙方誠鼎企
業股份有限公司借款美金貳仟玖佰元整。此項借款甲方同意自在台服務每月薪資中扣除償還。償還方式如下：第1 個月到第6 個月，每月償還NT$8,733。第7 個月到第12個月，每月償還NT$5,233。第13個月到第15月，每月償還NT$5,333。第25個月償還NT$3,156。」合計金額共102,951 元。本件經行政院勞工委員會96年10月15日勞職外字第0960508458號函略以「…按S 君之切結書所載之債權人為中國信託，惟經雇主鄭君致電中國信託，確認無借款之事實，且誠鼎公司亦於說明函載明『銀行未支付一毛錢』，基上，誠鼎公司以借款之名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已涉嫌違反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規定…」。查原告接受S 君委任辦理從事家庭看護工作（本法第46條第1 項第10款規定指定之工作）之就業服務業務，原告雖稱S 君來臺後向原告借款美金2,900 元，惟該筆款項既未列入S 君之工資切結書內，原告自不得以合約書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收其借款主張免責。期約係指雙方就期望而為約定於一定期間內交付利益，乃雙方意思已合致而尚待交付，S 君於95年9 月3 日入境臺灣並於95年9 月4 日簽定付款合約書，本件原告為私立就業服務機構經營就業服務業務，其就可得收取費用之項目、金額及不得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等知之甚詳，是其就相關費用之收取即應注意不得有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之事，而衡諸常情，S 君如確有與來華工作有關之借款情事，則其僅需於工資切結書中載明同意扣款即可，焉有甫一入境大費周折再行出具合約書切結之理。S 君來臺後依約按月付款予原告之合約書，金額合計102,951 元等情，亦為原告所不爭執，惟其主張借款係法令所認可之項目，非屬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所稱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等語。惟查私立就業服務機構不得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係屬於強制規定，並未限定係獲取不正利益為其要件，違者，依就業服務法第66條第1 項規定處罰，因此，不得以S 君借款為由，排除該強制規定。原告竟未及注意並向S 君期約規定標準以外費用，顯已違法，從而，被告衡量原告違法情節，於法定裁罰範圍內按原告期約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金額102,951 元處原告以最低10倍之罰鍰1,029,510 元，於法即無不合。稽上原告從事就業服務業務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應認存立，原告仍不能逕予免責。
⒋有關原告主張外勞另有向其借款美金2900元之借款部分，並請求傳訊證人S 君，主張其就該部分之扣款並無違反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規定云云，亦無理由：
⑴依96年8 月13日協調會議紀錄結論：外勞不知道有跟仲介公司借貸，只知道跟中國信託有借貸關係等語，可知本案之外勞S 君申訴時即已明白表示並無跟仲介借款。
⑵嗣S 君於鈞院98年3 月11日審理時雖改証稱有向王先生借2900 元 美金等語。惟查此不僅與S 君向被告申訴時之說法不同，且其證述亦前後亦有矛盾且不符經驗法則之處，況S 君現仍在原雇主處工作，且由原告仲介，其改稱另有借款2,900 元顯係礙於壓力臨訟迴護之詞，茲說明如下：
①法官問：跟誰借錢?借多少錢?錢到哪裡去？
證人答：跟王先生借錢，借2,900 元美金，錢進入證人印尼的戶頭，是進入匯款單的戶頭沒錯。
被告訴訟代理人問：跟王先生借幾次錢? 都是同一個王先生嗎？
證人答：二次，都是同一個王先生，一次在印尼，一次在臺灣。
由上可知，證人係證稱向王先生借而非向原告借，又既是同一個王先生，且依未驗證之來華切結書上所載為「王榮華」，可見證人所述之王先生應係指王榮華，此與原告所提出之證1 合約書之借款人記載不合甚明。蓋依原告所提出借款合約係載明「甲方向乙方誠鼎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借款美金貳仟玖佰元整」，而非向王先生借款已如上述，故由證人之證述亦無法証明2,900 元美金係S 君向原告借，原告既非借款之債權人，原告自無權向S 君以借款為名收取任何費用。
②法官問：錢是何時借的？是在印尼借的，還是來臺灣後才借的？
證人答：一來臺灣就借的。
法官問：為什麼一來臺灣就要借錢？
證人答：因為家裡急著需要用錢。
法官問：家裡為什麼要急著用錢？錢誰拿去用了？證人答：因為當時家裡沒有錢可以用，所以才要借錢；錢是媽媽拿去用的。
法官問：你不是有薪水嗎？
證人答：因為還沒有領到薪水，想要先有錢。
惟查，徵諸原告所提証2 的匯款單，其匯款單上填寫的匯款日期是95年11月2 日，而S 君來臺的時間為95年9 月3 日，若S 君果有因一來臺灣家裡就急需用錢而需向王先生借款，又豈能容忍拖延至3 個月才去匯款以供家人急用? 此不合理已明。又此時S 君既已來臺3 個月，已有薪水，縱使急需用錢亦可以先以薪水應急，何來因為還沒有領到薪水，想要先有錢而需先向王先生借錢可言？足見證人稱有向王先生借錢2,900 元等語，乃臨訟之詞，不足採信。再者，參酌原告所提呈之證2 匯款單，其匯款人既非王先生、亦非原告，亦無法以該匯款單佐証原告與S 君有匯款事實存在。又該匯款單係印尼當地銀行「MANDIRI 」之匯款單（譯為獨立銀行），匯款行為亦發生在印尼當地，縱令確有匯款行為，亦屬國外之借款，以該匯款單亦無法佐証原告與S
君在臺灣有借款關係存在。甚者，S 君人在臺灣，若匯款單的款項確是匯入S 君所有之帳戶，則S 君亦無法前往領取供其媽媽取用，證人之證詞實有諸多疑義已明。
③問：從那個月開始扣款還錢？那時候知道家裡拿到錢了嗎？
答：第一個月工作就開始扣款還錢，那時還沒有跟家裡聯絡，不知道有沒有拿到錢就開始扣款。問：不知道有沒有拿到錢，怎麼會同意扣款？
答：不記得。
經查，匯款單係記載95年11月2 日匯款，惟原告竟自95年9 月25日即開始扣款，扣款時既尚未取得借款，焉會同意開始扣款，此不合常理已明。又若果如証人S 君所言因家中急用，則豈會連有沒有拿到錢均不關心？又在尚未得知家中是否有收到錢之前，又豈會貿然同意扣款，況該匯款單上的帳號若果係S 君所有，則其家人又如何能拿得到指名給S 君的款項呢？足見該紙匯款單根本與本案無關，原告恣意扣款期約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已明，證人稱有向原告借款2,900 元等語，乃係臨訟之語，不足採信。
⑶由上可知，S 君與原告並無借款事實存在已明。又該匯款單亦無法證明S 君確實已有向原告取得2,900 元美金之事實，且該匯款事實是發生在印尼，屬國外之債權債務關係而非國內，故縱認S 君與他人（匯款單上所指之匯款人，非原告或王榮華）在印尼獨立銀行另有2,900元美金之匯款事實，亦非國內借款。
⒌綜上，揆諸首揭規定，原告違法事實洵堪認定，訴願決定暨原處分並無違法或不當，應予維持。
理 由
一、原告起訴主張：原告為雇主丁○○及印尼籍外勞S 君辦理就業服務業務，並於S 君抵臺之翌日即95年9 月4 日同意借予S 君美金2,900 元，雙方簽有借款合約書，約定償還方式為第1 個月到第6 個月，每月償還8,733 元；第7 個月到第12個月，每月償還5,233 元；第13個月到第15個月，每月償還5,333 元；第25個月，償還3,156 元。此外S 君亦於鈞院證稱原告確曾貸美金2,900 元，足見原告並無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費用之情事。況上開借款係來臺後始發生之事實，自不及記載於S 君來臺前已在印尼當地製作完成並經印尼政府驗證之工資切結書內，且「借款」係法令所認可之項目，非屬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所稱「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原處分援引上開條款裁罰，顯非適法等語，並求為判決如聲明所示。
二、被告則以：原告為私立就業服務機構經營就業服務業務，就可得收取費用之項目、金額及不得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等知之甚詳。原告雖稱S 君來臺後向其借款美金2,900 元，惟該筆款項既未列入S 君之工資切結書內，原告自不得以合約書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收其借款主張免責。又本件依96年8 月13日協調會議紀錄結論，S 君於申訴時已表明並未向原告借款，且衡諸常情，S 君如確有與來華工作有關之借款情事，僅需於工資切結書中載明同意扣款即可，焉有甫一入境大費周折再行出具合約書切結之理。嗣S 君雖證稱有借款美金2,900 元之情，惟此與S 君向被告申訴時之說法不同，應係礙於壓力臨訟迴護之詞，且其證稱係向王先生借款，而非向原告借款，亦無法證明2,900 元美金係S 君向原告所借，原告既非借款之債權人，自無權向S 君以借款為名收取任何費用，故原告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應認存立，被告據以裁罰於法並無不合等語置辯，並求為判決駁回原告之訴。
三、兩造不爭如事實概要之事實，並有原告與S 君簽訂之合約書、美金2900元存入S 君帳戶之存款單、S 君薪資表、S 君出具之委託書、雇主丁○○及原告員工王立堯之談話紀錄、原告之私立就業服務機構許可證、國外國人動態查詢系統─藍領外國人詳細資料表在訴願卷第34、35、49至59、63、74頁可稽，堪認為真實。
四、按就業服務法第35條第2 項規定：「私立就業服務機構經營前項就業服務業務得收取費用；其收費項目及金額，由中央主管機關定之。」、第40條第5 款規定：「私立就業服務機構及其從業人員從事就業服務業務，不得有下列情事：……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第66條第1 項規定：「違反第40條第5 款規定者，按其要求、期約或收受超過規定標準之費用或其他不正利益相當之金額，處10倍至20倍罰鍰。」而行政院勞工委員會依前揭就業服務法第35條第2 項授權，訂有「私立就業服務機構收費項目及金額標準」，並以93年1 月13日勞職外字第0930200171號令公告在案。是私立就業服務機構就其提供就業服務業務所得收取之費用，其項目及金額均有明定，對於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不得要求、期約或收受。是本件之爭執在於，原告有無要求、期約或收受規定標準以外費用之情事？亦即S 君來臺後究有無向原告借貸美金2,900 元？
五、經查，原告雖主張S 君於95年9 月3 日抵臺後，旋於翌日即95年9 月4 日向其借貸美金2,900 元，惟本院認並不可採，其理由如下：
㈠原告提出簽訂日期為95年9 年4 日之合約書（見本院卷第16頁），其內雖載有「甲方丙○○○○○○○○○向乙方誠鼎企業股
份有限公司借款美金貳仟玖佰元整。此項借款甲方同意自在台服務每月薪資中扣除償還。償還方式如下：第1 個月到第6 個月，每月償還NT$8,733。第7 個月到第12個月，每月償還NT$5,233。第13個月到第15月，每月償還NT$5,333。第25個月償還NT$3,156。此款項美金貳仟玖佰元整，係甲方匯到如下帳戶：銀行：MRNDIRI ……。姓名：丙○○○
○○○○○○。帳號：000-00-0000000-0」等語，且經S 君到院
確認該合約書為其所簽署無訛。惟該合約書所載「甲方丙○
○○○○○○○○向乙方誠鼎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借款美金貳仟玖佰
元整」乙語，與S 君於本院證稱：「是跟王先生借錢，借美金2,900 元」、「（知道王先生的全名嗎？）不是很清楚」、「（跟王先生借幾次錢？都是同一個王先生嗎？）2 次，都是同一個王先生，1 次在印尼，1 次在臺灣」等語（見本院卷第58至60頁），顯然不符，是上開合約書自不足以證明原告與S 君間存有美金2,900 元之借貸關係。㈡又上開合約書所載S 君之帳戶，於95年11月2 日有美金2,900 元入帳之事實，固據原告提出所謂之匯款單在本院卷第17頁可稽，且S 君亦證稱「有打電話回家問有收到錢」無誤（見本院卷第60頁）。然上開所謂之匯款單實為存款單，且美金2,900 元係現金存入，非以匯款方式匯入，此由該單據右上方標明為「Deposit Form」，其內並蓋有「CASH」（現金）章戳即明；再該存款單之「Depositor's
Signature 」（存款人簽名）欄位空白未填載，僅「Reference 」欄內載有原告英文名稱（即ASSART ENTERPRISE
CO.,LTD ），故此項證據亦無從證明該美金2,900 元為原告所存入。
㈢另S 君證稱向王先生借貸美金2,900 元乙節，除與S 君出具之合約書所載不符，已如前述外，亦與S 君於96年8 月12日被告勞資爭議協調會中表示「不知有跟仲介公司借款，只知道跟中國信託有借貸關係」乙語有異，有該次會議紀錄在原處分卷頁3 可資為憑，可見S 君前後所言非僅不一，復與其出具之合約書內容有所出入，其證詞是否可採，已非無疑。再S 君證稱係因家中急需用錢，因此來臺翌日（95年9 月4 日）即借款，當時曾打電話回家確認有收到款項，工作第1 個月就開始扣款還錢之證詞，對照美金2,900 元遲至95年11月2 日始存入S 君帳戶之情，已難認與「急需用錢而借款」之情相符；且美金2,900 元對S 君而言，數額龐大，若確有該筆借款並向家人確認收受無誤，S 君豈有因不清楚所借款項而於96年8 月12日向被告所屬勞動及人力資源局提出申訴之理；況S 君係於95年9 月3 日甫抵臺灣，初抵陌生國度，即於翌日以家中急需用錢為由，在原告公司向王先生借貸鉅額款項，並於取得借貸款項前，又自工作第1 個月即95年9 月起開始扣款還錢，核此均與常情有違，是S 君證稱其來臺後向王先生借貸美金2900元乙節，亦非可採，併此敘明。
六、綜上所述，本件既查無S 君來臺後有向其借貸美金2,900 元之情事，則原告與S 君簽訂合約書，以雙方存有上開借貸關係，約定S 君應自在台服務每月薪資中扣除償還，第1 個月到第6 個月，每月償還8,733 元；第7 個月到第12個月，每月償還5,233 元；第13個月到第15月，每月償還5,333 元；第25個月償還3,156 元，共計102,951 元（計算式：8,733
×6 ＋5,233 ×6 ＋5,333 ×3 ＋3,156 ＝120,951 ），即
係與S 君期約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是被告以原告期約S 君規定標準以外之費用102,951 元，違反就業服務法第40條第5 款規定，依同法第66條第1 項規定，於法定處罰範圍內，核處原告期約金額10倍即1,029,510 元罰鍰，洵屬有據。訴願決定遞予維持，亦無不合。原告徒執前詞，訴請撤銷，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主張、陳述及所提之證據，經審酌後，認均與本件之結論無礙，爰不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原告之訴為無理由，爰依行政訴訟法第98條第1
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98　　年　 　4　　月　 30 　 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第五庭
審判長法 官　王碧芳
法 官 周玫芳
法 官 程怡怡
上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按他造人數附繕本）。
中　　華　　民　　國　　98　　年　 　5　　月　　4　　 日書記官 張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