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年度自字第126號｜刑事：背信｜裁判日期：108 年 06 月 28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自字第126號自　訴　人　健湶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代　表　人　綠恩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代　表　人之　代表人　劉懿德自訴代理人　賴安國律師劉彥廷律師被　　　告　常蘭陽選任辯護人　林銘龍律師上列被告因背信案件，經自訴人提起自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常蘭陽就自訴意旨壹、一部分，自訴不受理。其餘被訴部分均無罪。理由壹、自訴意旨略以：被告常蘭陽擔任自訴人健湶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之董事長，對公司負有忠實義務，係為自訴人處理事務之人，竟意圖為自己不法之利益，分別為下列行為：一、明知自訴人未實際營業，且公司營業用之設備皆寄存於倉庫中，違背其忠實義務，未經股東會決議，自民國102年3月1 日至103年1月1日期間違法自我加薪每月新臺幣（下同）8萬元，並聘任董事長特別助理張水（經自訴人提起自訴後，由本院通緝中），給予每月4萬元薪資，致自訴人受有總計132萬元之損害，致生損害於自訴人之利益。二、未經股東會決議，違背其忠實義務，於102年3月1日至103年1月1日期間將自訴人如附件所示主要設備、財產出售，致生損害於自訴人之利益。三、未經自訴人同意，違背競業禁止之忠實義務，成立與自訴人所營事業相同之全方位生物系統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全方位公司）及瀚宇生物系統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瀚宇公司），被告並於102年8月18日、12月12日以全方位公司總裁名義進行收費演講，致生損害於自訴人之利益。四、違背其忠實義務，4年未依法召開股東常會、未提供相關財務報表予股東及送監察人查核，致生損害自訴人之利益。五、被告亦係公司法所稱之公司負責人，且依照自訴人101年度營業報告書、資產負債表、損益表，皆有於負責人及主辦會計欄位簽名用印，為商業會計法所稱之商業負責人及主辦會計人員，明知前開自我加薪係違法，仍於102年度營業費用明細表上記載4月至12月被告及張水薪資均為11萬6400元之不實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並以將公司資產違法列為薪資支出之不正當方法，致使公司之會計財務報表發生不實結果。六、被告未經選任為主辦會計，非主辦會計之人，未依法取得代他人處理會計事務之資格，仍於商務憑證上填載之主辦會計欄位簽名蓋章，擅自代他人處理商業會計事務，而利用不正當方法，使會計事項或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因認告係犯刑法第342條背信罪，商業會計法第71條第1款、第5款、第74條、第75條之罪嫌等語。貳、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第301 條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所謂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係指足以認定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證據而言，該項證據自須適合於被告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採為斷罪資料，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而被告否認犯罪事實所持之辯解，縱屬不能成立，仍非有積極證據足以證明其犯罪，不能遽為有罪之認定；其以情況證據（即間接證據）斷罪時，尤須基於該證據在直接關係上所可證明之他項情況事實，本乎推理作用足以確證被告有罪，方為合法，不得徒憑主觀上之推想，將一般經驗上有利被告之其他合理情況逕予排除；且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法院無從為有罪之確信，自應為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30年上字第1831號、32年上字第67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參、次按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 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因此，同法第308 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故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0 年台上字第2980號判決意旨參照）。本案既認應為無罪之諭知（理由詳後述），所使用之證據自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故有關證據能力當無庸贅敘，先予敘明。肆、自訴意旨認被告涉犯罪嫌，無非係以被告之供述、102年2月8日台北光華郵局存證號碼109號存證信函、102年3月11日台北光華郵局存證號碼第178號、第186號存證信函，104年12 月10日台北光華郵局存證號碼第571號存證信函、全方位公司及瀚宇公司之公司登記查詢、對被告之送達證書、臺灣抗衰老再生醫學會102年8月18日收費演講資料、義大醫療財團法人義大醫院102年12月專題演講課程表、本院105年度訴字第940號民事確定判決暨確定證明、臺灣高等檢察署103年度上聲議字第6079號處分書、臺灣士林地方法院民事執行處 106年2月20日士院彩106司執夏字10940號執行命令影本、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2024號、106年度偵字第 6019號不起訴書影本、臺北市商業處107年6月13日北市商二字第10760079721號函、107年7月20日北市商二字第1076014545號號函、107年9月6日北市商二字第10760209214號函、自訴人102年2月18日第一次董事會全程錄音電子檔光碟、會議議程照片、錄音譯文、自訴代理人同日錄影檔等為其論據。伍、訊據被告坦承伊為自訴人董事長，並有決議給予自己及張水上開薪資、出售設備等行為，惟堅詞否認有何背信及違反商業會計法犯行，辯稱：自訴人健湶公司係由被告與劉劭毅、劉懿德父子成立之綠恩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綠恩公司）於101年間共同出資設立，因雙方紛爭以致綠恩公司家族退出經營，於102年2月間原職員均離職，被告遂自任實質經理人以繼續經營並拓展業務，又因無會計專業，遂聘請張水協助處理自訴人業務、帳務等事項，並依程序於董事會、股東會提案支薪，事後雖經民事判決需返還薪資，然主觀上並無背信意圖。再自101年底自訴人因遭綠恩公司家族終止租約搬離原登記地，另覓公司設備存放倉庫，始陸續出售設備機器以因應公司經營資金來源，主觀亦無背信意圖。被告均依法召開股東常會，然因綠恩公司家族不再經營公司，且屢有訴訟交惡，而無法召開股東常會及進行財務資料編製。至被告雖成立全方位公司與瀚宇公司並進行收費演講，然此係被告本來既有之專業，於自訴人成立前亦有為之，且實際業務範圍與自訴人均不相同，況因自訴人已未實際經營，更無背信意圖。且被告並未自任主辦會計人員，係委託張水處理會計帳務製作，並將印章交予張水用章，薪資記載本身更無不實或致使財報不實情形，並無違反商業會計法行為等語。陸、經查：一、被告擔任自訴人之董事長，張水擔任董事。2人自102年3月1日至103年1月1日止，分別自自訴人領取每月8萬元、4萬元之薪資，致自訴人共支出132萬元。被告於102年3月1日至 103年1月1日期間將如附件所示設備、財產出售，並成立全方位公司、瀚宇公司，於解散前擔任董事長，另於102年8月18日、12月12日以全方位公司總裁名義進行收費演講。被告自102年7月迄今未召開自訴人股東常會等情，業據被告坦承不諱（見本院卷二第33頁、卷三第22頁），並有全方位公司及瀚宇公司登記查詢、臺灣抗衰老再生醫學會102年8月18日收費演講資料、義大醫療財團法人義大醫院102年12月專題演講課程表、臺北市商業處107年6月13日北市商二字第10760079721號函、107年7月20日北市商二字第1076014545號號函、107年9月6日北市商二字第10760209214號函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96至99頁、第101至102頁、本院卷二第66至75頁、第99至100頁、第244頁），是上情應堪認定。二、就被告違法加薪部分：（一）按同一案件，除告訴乃論之罪，經犯罪之直接被害人提起自訴外，經檢察官依刑事訴訟法第228條規定開始偵查者，不得再行自訴；不得提起自訴而提起者，應諭知不受理判決，刑事訴訟法第323條第1項前段及第334條分別定有明文。再起訴為裁判上一罪之案件，如果法院審理結果，認為一部不成立犯罪，他部又欠缺追訴要件，則一部既不成立犯罪，即難與他部發生一部及全部之關係，法院應分別為無罪及不受理之諭知。（二）前揭自訴意旨壹、一自訴被告違法加薪之同一事實，前經自訴人股東綠恩公司向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下稱臺北地檢署）提出告發，經檢察官偵查後以犯罪嫌疑不足，以刑事訴訟法第252條第10款不起訴確定在案，有不起訴處分書在卷可憑（見本院卷一第114至115頁），是自訴人對同一案件，於檢察官依上述規定終結偵查後再行自訴，其自訴於法即有未合，而應為不受理判決。三、販賣公司主要營業器材部分：被告出售如附件所示之自訴人機器及設備，有台灣綠意科技有限公司說明函、諸葛堂股份有限公司函、瀚宇公司醫療器材預出售清單在卷可稽（見臺北地檢署105年度偵字第2024 號卷，下稱偵卷，第245至257頁、第351至352頁），然此已據被告否認背信意圖如前，而自訴人於101年12月間因租賃契約到期，搬離原登記公司址即臺北市○○區○○路0段00 號至臺北市○○區○○○路00號3樓，有其租約及股東常會議程在卷可佐（見本院卷一第37至38頁、第237頁）。並據證人謝立菁證述：伊於101年2月至102年12月任職於健湶公司，負責做實驗及設備、耗材購買，同事僅有柯玟光，離職前大約10月、11月自訴人業務已停止，公司幾乎沒有實際活動，101年12月27日公司搬離八德路，伊離職前有協助處理把耗材搬到三重倉儲倉庫，那邊沒有辦公桌椅等語；證人柯玟光證述：伊於101年2月至102年2月於自訴人任職，負責兼職買耗材、簡單記帳、做實驗，公司業務是如果有客戶檢體進來，就進行細胞萃取，再交回醫師由醫師做自體輸入，離職前3個月，自訴人業務已呈現停頓，沒有細胞萃取實驗情形，101年12月27日搬離八德路，伊將器材、耗材搬至倉儲等語（見偵卷第19至20頁、第390至391頁）。顯見自訴人自101年12月搬離上址後，將部分設備、耗材存放於倉儲，已無實際營業情形。另參自訴人102至104年間營業收入僅10萬9522元，而自訴人自102年離開上址無法營業後，仍屢有倉儲租金、會計師、律師勞務費、顧問費等費用之需求，有自訴人各項支出及設備變動等說明、101年至104年損益表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247頁、第248頁背面），是此核與被告陳述，因租約到期未獲續租後，遂另覓地點辦公，設備另存放倉庫，因自訴代表人家族退出經營無法營運資金不足，為了公司營運而賣掉自訴人機器設備等情相合，其所辯並非全然無稽。此外，販售所得亦均匯入自訴人一節，亦有前開說明函、預出售清單可佐（見偵卷第245頁、第248頁、第351 至352頁），是被告基於自訴人董事長職責，基於營運需求而處分自訴人資產，難認其主觀上係基於背信之意圖為之。四、關於成立全方位公司與瀚宇公司，並進行收費演講，違反競業禁止部分：自訴人指訴被告涉犯背信罪嫌，無非係以被告在外設立相同業務種類公司，並以全方位公司名義收費演講，涉有競業行為為其論據。惟自訴人除提出全方位、瀚宇公司登記事項外，並未提出相關說明以證自訴人之實際營業範圍，已難僅憑被告成立上開公司即認屬競業行為。另被告固進行收費演講，惟自訴人並未舉證此收費演講行為即屬自訴人實際營業之業務，另自自訴人實際營業情形觀之，自101年12月31日租約屆至後，即將相關設備寄存於倉庫，有上開租約、自訴人各項支出及設備變動等說明在卷可稽，顯見自訴人已無實際營業行為。而被告具有脂肪幹細胞收集儲存應用專業、成人幹細胞應用專業等情，有臺灣抗衰老再生醫學會102年8月18日收費演講資料、義大醫療財團法人義大醫院102年12月專題演講課程表在卷足稽（見本院卷一第101至102頁），是其於自訴人已無實際營業後，為求謀生以自身專長進行收費演講宣傳技術，難認主觀上具有背信意圖。五、被告未依法召開股東常會、未提供相關財務報表予股東及送監察人查核部分：經查，被告與自訴人代表人綠恩公司董事長劉懿德家族，因公司營運爭執交惡，互相提告刑事業務侵占、背信、誣告等罪，並有民事損害賠償訴訟一節，有臺灣高等檢察署103年度上聲議字第6079號駁回再議處分書、臺北地檢署105年度偵字第2024號、106年度偵字第6019號不起訴處分書、本院 105年度訴字第940號民事判決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78至89頁、第91至95頁、第111至116頁），顯見兩方間已屢有衝突，自訴人於102年6月28日舉辦股東常會，股東綠恩公司即未出席，有該次股東常會簽到簿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 236頁背面），而健湶公司於102年2月18日、5月6日、6月5 日、召開董事監察人聯席會議、董事會，監察人劉才睿均未出席，有上開會議簽到簿在卷可稽（見本院卷一第238頁、第240頁背面、第242頁背面），且自訴人自102年搬出上址後並無營業，102年2月後職員均離職等情，已如前述。則被告辯稱因股東交惡而股東、監察人未出席股東常會以致無法提請審議，且因公司無實際營業，後續未聘僱專業會計、無法製作上開帳冊等節，並非全然無稽，難以被告未製作或提請審議上開文件即認具有背信之犯意。六、違反商業會計法部分：（一）自訴人雖以被告明知自訴人102年度營業費用明細表上記載4月至12月薪資各為11萬6400元屬於不實事項，仍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並致使之會計財務報表發生不實結果云云。然自訴人於102年2月18日董事會決議每月支付被告8萬元、張水4萬元薪資，後續亦有實際支出薪資等節，有102年2月18日董事會議記錄、本院105年度訴字第940號民事判決可佐（見本院卷一第78至89頁、第238頁背面）是自訴人既已於102年4月起實際支出薪資予被告及張水，上開營業費用明細表填入薪資事項，難認屬不實填載，或致使會計事項或財務報表發生不實之結果。（二）至自訴人雖以其102年資產負債表、損益表、股東權益變動表、現金流量表、虧損撥補表（見本院卷一第244至 246頁），其上負責人、經理人、主辦會計均蓋用被告印文，可見係由被告並無會計資格，擅自處理會計事務云云，然張水已於他案以證人身分陳述：伊平常處理自訴人例行性帳務、報帳業務、會計憑證均係伊處理，傳票做好後再請被告簽名等語（見偵卷第19頁背面至第20頁），可認實際係由張水實際從事自訴人內部會計業務，而自訴人並未提出其他事證以佐被告有前開行為，難認其前開主張可採。柒、綜上所述，自訴人所提出之證據，尚不足認定被告有背信罪及違反商業會計法罪嫌，是自訴人之舉證仍存有合理懷疑，未達能形成被告有罪之法律上確信之程度，揆諸首揭說明，既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本院即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捌、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8 年 6 月 28 日刑事第十一庭審判長法官張谷瑛法官陳炫谷法官曾育祺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書記官李璁潁中華民國 108 年 6 月 28 日附件：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度自字第12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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