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年度北小字第1657號｜民事：返還不當得利｜裁判日期：110 年 08 月 11 日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小額民事判決 110年度北小字第1657號原告楊○○ 法定代理人楊○○ 被告新加坡商競舞電競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胡育嘉訴訟代理人林芝余何千亦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本院於中華民國110年7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原告之訴駁回。訴訟費用新臺幣壹仟元由原告負擔。事實及理由一、原告主張：原告在未經法定代理人允許下，自民國108年11 月10日起至109年1月5日止，陸續在統一超商股份有公司嘉義八大門市(下稱7-11八大門市)所設置之ibon多媒體事務機(下稱ibon機)進行網路線上交易，向被告購買貝殼幣(下稱系爭貝殼幣)，金額共計新臺幣(下同)30,000元，然原告係於97年6月3日出生，為限制行為人，系爭貝殼幣非日常生活所需之物，且已超乎一般家長可得預期之程度，系爭貝殼幣之買賣契約自始無效，爰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不當得利，並聲明：被告應給付原告3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二、被告則以：原告取得系爭貝殼幣序號之方式眾多，除於超商購買外，亦可透過其他網路交易或由他人贈與取得，原告僅提出被告官方儲值中心之交易紀錄，無法證明系爭貝殼幣均係原告於7-11八大門市之ibon機購買之事實，原告應提對其係於7-11八大門市之ibon機購買系爭貝殼幣之購買證明或相對應之證據；縱認系爭貝殼幣序號係由7-11八大門市之ibon機所售出，惟是何人操作ibon機，或是由原告之法定代理人所操作，皆未見原告提出任何證據或說明，原告並無舉證系爭貝殼幣之交易存在於原告與被告間，難謂已盡其舉證責任，至原告提出之會員資料中之真實姓名、身分證字號、出生年月日三項資訊，皆係原告或其法定代理人於110年1月12日後方至被告會員服務系統填寫完成，而非系爭貝殼幣交易發生前所提供，該資料亦無法明該交易係存在於原告及被告之間。縱認系爭貝殼幣係由原告所購買及儲值，然查原告係於107年9月16日透過綁定Facebook帳號方式登入被告代理之《F ree Fire》手機遊戲(下稱系爭遊戲)，凡以此方式登入之用戶，被告僅會取得一Facebook流水碼，而無從知悉任何用戶資訊，被告於遊戲註冊及登入過程僅提供稀少之個人資訊，似有刻意隱瞞年齡之疑，使被告無從辯別該帳號確為原告所註冊及使用，更難以確認其使用者為未成年人；再被告於遊戲登入畫面明確要求用戶需「年滿12歲或已獲得監護人同意」、「詳細閱讀並同意Garena遊戲使用者協定(即會員系統服務合約)」，並於會員系統服務合約前言中明訂：「若為限制行為能力人(滿七歲但未滿二十歲)，應於您的法定代理人閱讀、了解並同意本服務條款之所有內容及其後修改變更後，方得使用或繼使用本服務」，原告既已勾選同意後使用遊戲服務，即可知原告及其法定代理人同意該等條款，若原告未取得法定代理人同意而註冊，則其所陳述顯屬不實，亦可證原告有詐害被告之情事；若認系爭貝殼幣確由原告於7-11八大門市之ibon機購入，依ibon機使用流程，在遊戲點數購買流程開始前之「閱讀服務須知」中亦明訂：「六、自2014年1月1日起，未滿20歲購買線上遊戲點數，單筆消費超過1,000元須獲得父母(法定代理人)陪同或同意購買」、「七、當台端按下右下角(同意，我接受)之按鍵時，即視為台端知同意依循前述五條所稱之事項，並取得第六條父母(法定代理人)同意。」，原告在未取得法定代理人同意之情況下，自行於ibon機購買系爭貝殼幣，且每次皆使7-11八大門市收銀人員相信原告係完全行為能力人或已取得法定代理人允許所為之交易行為，而未就其實際年齡產生質疑或攔阻，可認其確有行使詐術之情事，依民法第83條規定，應原告購買系爭貝殼幣之法律行為有效；實則按被告內部顯示之儲值紀錄，原告自108年10月起便有50元至1,000元不等之儲值紀錄，自108年11月10日起至109年1月5日止，則共有30筆儲值紀錄，金額達30,000元，合理推論，若非原告法定代理人有同意原告購買遊戲點數，或該金額係屬民法第84條所規定之法定代理人允許限制行為能力人處分之財產，否則殊難想像原告代理人於此長達數月之期間有全然不知之理，而於110年始要求被告返還金額，顯非合理。復被告會員系統合約中已明確約定，若原告主張退費時：「已使用之貝殼幣及付費點數無法退回」(若無行為能力人未由法定代理人代為或限制行為能力人未經法定代理人同意而付費購買貝殼幣，致生法定代理人主張退費時，法定代理人得依Garena官網公告之退費流程，備妥證明文件提出申請，經本公司確認後，將退還尚未使用之貝殼幣費用)，此亦為原告加入會員時所同意，並與行政院公告之網路連線遊戲服務定型化契約應記載事項及不得記載事項中規定相符，另網路連線遊戲服務之中央主管機關經濟部工業局(下稱工業局)亦就限制行為能力人付費購買點後而其法定代理人主張退費時之處理流程表示，退費範圍係援引民法契約解除之規定，雙方互負回復原狀之義務，若有已使用、兌換致不能返還情形時，應償還其價額，原告所購買之系爭貝殼幣業已由原告於系爭遊戲中換取虛擬商品及服務使用完畢，被告依法毋庸退還原告已使用點數之金額，此亦為法院實務判決之共通見解，被告既已交付對應之虛擬商品及服務，原告主張被告無法律上原因而受有利益，並要求返還30,000元，顯無理由。末原告遊戲帳號中之儲值點數已經用盡，且交換為虛擬商品及服務，若原告仍主張契約未成立而請求退費，被告亦同時主張抵銷等語，資為抗辯，並聲明：㈠原告之訴駁回。㈡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三、本院得心證之理由：原告主張其係限制行為能力人，未得法定代理人允許且拒絕承認所為之購買系爭貝殼幣之買賣契約自始無效，被告應依不當得利規定返還受領之價金30,000元，則為被告否認，並以前詞置辯，茲析論如下：㈠按限制行為能力人未得法定代理人之允許，所訂立之契約，須經法定代理人之承認，始生效力，民法第79條定有明文。而上開規定係為保障限制行為能力人所為之規範，且在面對交易安全與限制行為能力人之保障有所衝突時，立法者明文揭示原則以後者為優先，除非有例外規定之情形（如民法第83條）。次按限制行為能力人用詐術使人信其為有行為能力人或已得法定代理人之允許者，其法律行為有效，民法第83條亦有明訂。此係因若限制行為能力人能夠使用詐術而使相對人信其有行為能力時，足見其已有相當之意思能力，亦即心智成熟度超過其實際年齡，自無再加以保障之必要。為加重交易安全及相對人之保護，學者多認為所謂「詐術」，應從寬解釋，並不限於積極的詐欺策略（如提示偽造之戶口文件，法定代理人之允許書等），即單詐稱其已成年或結婚或已得法定代理人之允許，致使相對人發生錯誤，或對相對人之誤信不加聲辯，以欺其失察，苟故意引起相對人之誤信或加強其誤信者，均包括之。㈡經查，原告為97年6月3日生，為限制行為能力人，其於107年 9月16日透過綁定Facebook帳號方式登入被告代理之系爭遊戲，而該遊戲於登入畫面會要求用戶勾選「我已經閱讀並同意使用者條款」、「我已年滿12歲或已獲得監護人同意」( 見本院卷第85頁)，又會員系統服務合約前言中亦明訂：「如您為無行為能力人(如未滿七歲之未成年人)，應由其法定代理人為之；若為限制行為能力人(滿七歲但未滿二十歲)，應於您的法定代理人閱讀、了解並同意本服務條款之所有內容及其後修改變更後，方得使用或繼使用本服務。」(見本院卷第87頁)，即系爭遊戲登入條件為年齡限制在12歲以上，或已得監護人同意，原告於107年9月16日首次登入使用系爭遊戲時尚未滿12歲，復原告之法定代理人自陳：其知道原告有在玩這個遊戲，但是一開始就跟他說不准他儲值等語( 見本院卷第244頁)，原告之法定代理人既對原告玩系爭遊戲不為反對之意思表示，堪認原告玩系爭遊戲已獲得法定代理人同意。㈢又原告自陳於108年11月10日起至9年1月5日止，在7-11八大門市之ibon機購買遊戲點數卡共儲值30,000元購買系爭遊戲之貝殼幣，有儲值紀錄可查(見本院卷第113頁)，且為兩造所不爭，又依ibon機在線上遊戲點數購買前之「閱讀服務須知」中明訂：「…六、自2014年1月1日起，未滿20歲購買線上遊戲點數，單筆消費超過1,000元須獲得父母(法定代理人)陪同或同意購買」、「七、當台端按下右下角(同意，我接受)之按鍵時，即視為台端知同意依循前述五條所稱之事項，並取得第六條父母(法定代理人)同意。」(見本院卷第111頁)，是依上開說明，未成年人購買線上遊戲點數，單筆消費超過1,000元須獲得法定代理人陪同或同意下，始得購買，而原告自陳：是我在超商買貝殼幣，每次都是我自己去買的，是我拿爸爸的錢，爸爸都不知道，爸爸發現錢有少，懷疑是我拿的，所以去查我的FB，發現我有去儲值的事情等語(見本院卷第246頁)，亦即原告明知其為上開購買系爭貝殼幣之儲值行為時，仍為未成年人，且未得其法定代理人陪同或同意購買之情形下，卻仍於ibon機上之閱讀服務須知按下「同意」鍵，顯係以ibon機誤判其係成年人，或未成年人在法定代理人陪同或同意購買之詐術方式而同意其購買系爭貝殼幣儲值，原告能夠使用詐術而使人信其係成年人，或未成年人在法定代理人陪同或同意購買系爭貝殼幣儲值，足見其已有相當之意思能力，亦即心智成熟度超過其實際年齡，自無再加以保障之必要，故應認原告購買系爭貝殼幣之買賣契約係屬有效。故原告主張其係限制行為能力人未得法定代理人允許且拒絕承認所為之購買系爭貝殼幣之買賣契約自始無效云云，尚非可取。㈣又網路連線遊戲服務定型化契約應記載事項第2點第2項規定：「若有限制行為能力人未經同意或無行為能力人未由法定代理人代為付費購買點數致生法定代理人主張退費時，法定代理人得依官網公告流程，備妥證明文件並提出申請，經企業經營者確認後，退還消費者未使用之遊戲費用。」(見本院卷第115頁)，復被告會員系統服務合約之會員儲值責任限制第1點約定：「若乙方(即會員)有取消、更改、退費之需求，需通知甲方(即被告)。甲方於扣除必要之成本後，應於三十日內以信用卡、匯票或經雙方同意之方式退還乙方所購買但未使用之貝殼幣及付費點數，惟已使用之貝殼綜及付費點數無法退回。」(見本院卷第95頁)、條款內容第1點約定：「…若您為限制行為能力人(例如滿七歲但未滿二十歲之未成年人)，應於您的法定代理人閱讀、了解並同意本服務條款之所有內容及其後修改變更後，方得使用或繼使用本服務。若…限制行為能力人未經法定代理人同意而付費購買貝殼幣，致生法定代理人主張退費時，法定代理人得依Garena官網公告之退費流程，備妥證明文件提出申請，經本公司確認後，將退還尚未使用之貝殼幣費用。」(見本院卷第91頁)，另工業局亦函示「限制行為能力人付費購買點後而其法定代理人主張退費時之退費範圍係援引民法契約解除之規定，雙方互負回復原狀之義務，若有已使用、兌換致不能返還情形時，應償還其價額，契約應記載事項第2點規定，業者應退還未使用之遊費用。」(見本院卷第123頁)，是依上開說明，原告得申請退還未使用之貝殼幣費用，惟原告所購買之系爭貝殼幣業已由原告於系爭遊戲中換取虛擬商品及服務使用完畢，被告依法毋庸退還原告已使用系爭貝殼幣之金額。㈤從而，原告購買系爭貝殼幣之買賣契約有效，被告受領系爭貝殼幣之價金30,000元有法律上之原因，且原告購買系爭貝殼幣均已使用完畢，故原告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告返還系爭貝殼幣之價金30,000元，洵屬無據。四、綜上所述，原告據以提起本訴，請求被告給付30,000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無理由，應予駁回。五、按適用小額訴訟程序事件法院為訴訟費用之裁判時，應確定其費用額，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19定有明文，爰依後附計算書確定本件訴訟費用額如主文第2項所示。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證據，核與判決之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列，併此敘明。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8條。中　　華　　民　　國　　110 　年　　8 　　月　　11　　日臺北簡易庭法　官葉藍鸚訴訟費用計算書項目金額（新臺幣）備註第一審裁判費　　　 1,000元合　　　　計　　　 1,000元附錄：一、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4第2項：對於小額程序之第一審裁判上訴或抗告，非以其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二、民事訴訟法第436條之25：上訴狀內應記載上訴理由，表明下列各款事項：㈠原判決所違背之法令及其具體內容。㈡依訴訟資料可認為原判決有違背法令之具體事實。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須以違背法令為理由，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庭提出上訴狀（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0 　年　　8 　　月　　11　　日書記官林錫欽

臺北簡易庭110年度北小字第165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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