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7年度上訴字第1118號

• 裁判案由: 妨害風化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高等法院
• 裁判日期: 107 年 07 月 06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7年度上訴字第1118號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呂文碩
選任辯護人　鄧為元律師
蔡孟容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妨害風化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
度訴字第490號，中華民國107年2月13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
：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6年度偵字第1465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
㈠被告呂文碩為址設臺北市萬華區和平西路3段197號1樓及2樓泰之戀養生館（下稱本案養生館）現場負責人兼任櫃臺人員，負責接待客人及收取費用；其與上開養生館實際負責人吳承恩（另案通緝中）共同意圖使女子與他人為猥褻行為而媒介以營利，自民國106年6月13日起，以每2小時收費新臺幣
（下同）1,300元，媒介館內小姐為客人提供俗稱「半套」
之性服務（即為男客撫摸生殖器至射精為止）。嗣於106年6月16日下午5時30分許、同（16）日晚間6時許，男客高士峯、王煜開先後進入本案養生館消費，經被告分別安排店內小姐山妍喬、阮氏金釵為彼等服務，並各收取費用1,300元後
，即由山妍喬、阮氏金釵分別引領2人至208號、206號包廂
，為彼等提供俗稱「半套」之性服務而為猥褻行為。
㈡因認被告與吳承恩共同涉犯刑法第231條第1項之意圖使女子與他人為猥褻之行為而媒介以營利罪嫌。
二、本案經適用之證據法則
㈠無罪推定原則
⒈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即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
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⒉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為裁判基礎；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又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而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由法院為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40年台上字第86號、30年上字第816號、76年台上字第
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
㈡舉證責任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法官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判例意旨參照）。
三、檢察官認定被告犯罪，主要是以下列證據為證：
㈠被告之供述、男客高士峯、王煜開之供述。
㈡刑案現場照片18張、Google網路查詢列印資料（檢索字：泰之戀西門，下稱Google查詢資料）、蘋果日報網路列印資料（標題：「論壇賣淫如選妃捷克論壇GG了」，出版時間：
106年8月14日17時11分，下稱蘋果日報資料）、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字第20419號不起訴處分書查詢資料（下稱另案不起訴處分書）、原審臺北簡易庭104年北秩聲字第
35號裁定書查詢資料（下稱104北秩聲35裁定書）、106年度北秩聲字第28號裁定書查詢資料（下稱106北秩聲28裁定書
）及臺北市政府警察局萬華分局（下稱萬華分局）臨檢在場名冊各1份；及扣案營業報表、小姐每日接客明細、營業所
得、監視器主機、螢幕、鏡頭及遙控器為證。
四、訊據被告否認有何媒介女子與他人為猥褻行為之犯行，辯稱：我有於106年6月16日擔任本案養生館之早班櫃臺人員，值班時間為當日7時至19時，但我並非該養生館之負責人，僅
係受朋友之託前往代班，我並不知道該館內小姐為客人提供「半套」之性服務（偵卷第5-6頁；原審卷第20、39、74頁
-75頁）。
五、不爭執事實及本件爭點
㈠不爭執事實：
被告在案發當天為本案養生館櫃臺人員、本案養生館有提供2小時1300元的消費服務。106年6月16日確實有男客高士峯
、王煜開在本案養生館各消費1300元，當日由山妍喬、阮氏金釵提供服務等情，有高士峯、王煜開之供述（偵卷第13
-14、24-25、81-82頁；原審卷第66-71頁）、刑案現場照片18張（偵卷第54-58頁）在卷可資佐證，被告對此亦予承認
（本院卷第64頁），此情已足認定。
㈡本件爭點：
從而，本件所應審究者，即為本件養生館在事發當日有無提供半套性服務；若有，被告對該部分是否知情而應負責。茲說明如下：
六、本院認定：【本案養生館在事發當日有提供半套性服務】
㈠證人高士峯供述部分：
高士峯於歷次供述中，均證稱我有於106年6月16日17時30分許至本案養生館消費，由該館櫃臺一位男子告知消費價額為1,300元，收費後該男子即介紹館內小姐山妍喬為我服務。
山妍喬帶我至2樓208號包廂內，為我提供「半套」之性服務，等我消費完畢才走出館外，即遭警攔查（偵卷第13-14、
82頁；原審卷第66-頁）。
㈡證人王煜開供述部分：
王煜開於歷次供述中，均證稱我於106年6月16日18時許至本案養生館消費，我進入該館後，經櫃臺人員告知按摩價額為1,300元，收費後該櫃臺人員即指定館內小姐阮氏金釵為我
服務。經阮氏金釵帶我至2樓206號包廂內，為我提供「半套」之性服務，等我接受服務完畢在館內淋浴間洗澡時，即遭警臨檢（偵卷第24-25、81頁；原審卷第69-71頁）。
㈢證人即查獲員警蔡志芳供述部分
蔡志芳於原審審理中，證述當時至本案養生館外，見到消費完畢的高士峯，便前往盤查，當時高士峯承認在本案養生館內有「半套」之性服務（原審卷第64-65頁）。
㈣由上開各證人之供述，已足認定本案養生館在事發當日有提供半套性服務。被告及辯護人辯稱本案養生館只有提供按摩服務，沒有提供半套性服務等，與卷證資料不合，並不足採。
七、本院認定：【依卷存證據，無法認定被告對本案養生館提供半套性服務一事知情】
㈠高士峯供述部分：
高士峯於偵審中供述因我已不是第一次至本案養生館消費，故沒有與櫃臺人員有明示或暗示要求性服務，當日館內小姐帶我上樓前，櫃臺人員也沒跟我說小姐會幫我做「半套」（見偵卷第82頁；原審卷第67-68頁）。
㈡王煜開部分
王煜開於偵審中供述我當日是隨機尋找可能會有提供性服務之店家，因本案養生館的館內小姐看起來穿著性感且暴露，所以我便選擇至該館消費，但館內櫃臺人員沒有跟我確認是要純按摩或是性服務之消費內容（偵卷第81頁反面；原審卷第69-70頁）。
㈢依上開證據所示，該2證人既均證稱未與擔任櫃檯人員之被
告確認服務方式，被告也未明示或暗示該館內確有提供為猥褻行為之性服務，即無從以之為被告對於該館內小姐確有提供性服務一情知情之認定。況本件卷內並無現場小姐山妍喬、阮氏金釵之供述，無法判斷被告在該養生館中究竟從事何種角色。是無從僅依該2證人所述，即為不利利於被告之認
定。
㈣至檢察官前述引用認定被告犯罪之證據中：
⒈扣案營業報表、小姐每日接客明細、營業所得、監視器主機、螢幕、鏡頭，其中書證上僅記載本案養生館內各服務員服務時間、包廂及應收金額，該等事證僅足認定該館確有對外接客經營，並於館內裝設監控設備，然未足以推認被告確有起訴書所指之行為。且店家裝設監視器，目的亦可能為避免店內發生爭執時，有所依據；故本案養生館有監視器等之設備，並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
⒉檢察官雖認扣案遙控器係本案養生館遇警臨檢時，用以遙控警示以規避查緝所用，並舉證人蔡志芳之證述為據。然除被告辯稱：該遙控器係用於控制館內鐵門開關外；王煜開亦證稱：當日警察上門查緝前，並沒有接到警示，警察上門查緝時，現場也沒有警鈴或其他聲響警示（原審卷第70頁）。顯見該遙控器在案發當日，並無檢察官所指規避查緝所用途，自無從以之為不利於被告之認定。
⒊檢察官另以上開Google查詢資料、蘋果日報資料、另案不起訴處分書、104北秩聲35裁定書及106北秩聲28裁定書，據以推認被告有媒介女子與他人為猥褻行為之犯行。惟該等書證，僅足認定本案養生館之女性人員曾於「捷克論壇」上張貼疑似性交易之廣告。又被告之戶籍地址於104年間曾設立「
全順渼時尚館」，並有被告擔任早班現場負責人，且本案養生館及「全順渼時尚館」內均曾有服務人員因與客人從事「半套」性交易而遭萬華分局依社會秩序維護法規定裁處處罰等節情事，除與本案間並無實質關聯外；且於嚴格證明法則要求下，尚無從據以證明被告確有媒介山妍喬、阮氏金釵等女子與他人為猥褻行為之犯行。
八、綜上所述，依卷內證據，固足認定本案養生館在事發當日有提供半套性服務；然無法認定被告對本案養生館提供半套性服務一事知情。從而，此部分即應為被告有利之認定。原審同此，以被告犯行尚不能證明為由，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其認事用法均屬正確，應予維持。檢察官上訴認被告應成立犯罪，如前所述，並不足採，其上訴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 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簡逸薇提起公訴，檢察官王巧玲提起上訴；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簡美慧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7 月 6 日刑事第二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 林婷立
法 官 顧正德
法 官 吳冠霆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惟應符合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之規定。)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 377 條至第 379 條、第 393 條第 1 款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李格瑤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7 月 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