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94年度上重訴字第60號
關鍵資訊
- 裁判案由擄人勒贖
- 案件類型刑事
- 審判法院臺灣高等法院
- 裁判日期94 年 12 月 28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94年度上重訴字第60號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丁○○ 現 選任辯護人 林思銘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辛○○ 現 選任辯護人 謝家健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戊○○ 現 輔 佐 人 乙○○○ 選任辯護人 柯清貴律師 選任辯護人 李勝雄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丙○○ 現另案於台灣台北監獄台北分監執行中 選任辯護人 楊隆源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擄人勒贖案件,不服臺灣新竹地方法院93年度重訴字第11號,中華民國94年7月8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93年度偵字第4854號),提起上訴,及檢察官移送併辦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 丁○○共同連續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 辛○○共同連續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 戊○○共同連續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 丙○○共同連續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處死刑,褫奪公權終身。 事 實 一、丁○○、辛○○、戊○○均係從事板模工作認識之朋友,丙○○為戊○○之子,黃標發則為新竹縣橫山鄉福興村村長。緣丙○○原以修理機車為業,於其妻離家後沾染吸毒惡習即不再工作,並向地下錢莊借錢購買毒品,戊○○知悉上情後,為使丙○○遠離誘惑,禁絕毒品,於民國九十三年七月一日將丙○○帶往泰國投靠朋友。戊○○於同年七月二十九日獨自返台後,因地下錢莊不時派人向其追討丙○○先前積欠之款項,加上丙○○在泰國期間發現該國人民多以機車為交通工具,但機車修理技術不佳,乃向戊○○提出在泰國開設機車行之構想,戊○○評估當時之資力,認如應允丙○○開店之要求,會散盡家產,在台親人將陷於無屋可住之窘境,為不影響在台家人之生活,又想提供金錢給丙○○開店,藉以幫助丙○○戒除吸毒惡習,竟萌生擄人勒贖籌措錢財之歹念,隨即於同年八月二十五日艾利颱風襲台前某日,向辛○○提出綁架其先前受僱之某卡車行老闆(詳卷)勒索金錢之想法,剛好辛○○因為先前承包工程時發生虧損,除向家人調借新台幣(下同)二、三百萬元支應外,有時還需以信用卡預借現金還債,雖辛○○之家人未向辛○○催討欠款,但辛○○自覺窩囊,極需金錢彌平損失,遂表示願意參與作案,惟亦認為需要再找人手幫忙,乃由辛○○出面徵詢丁○○參與之意向,而丁○○當時既無工作收入,在外積欠款項缺錢花用,亦同意加入。至此,戊○○、辛○○、丁○○乃共同基於意圖勒贖而擄人之概括犯意,先謀議綁架卡車行老闆之細節,其等三人擬定於實現犯意,著手綁架卡車行老闆前,應預先備妥綁架時戴用之手套及綑綁身體使用之膠帶後,前去觀察卡車行老闆之動態,於著手綁架時,持槍脅迫卡車行老闆進入老闆自己之貨車內,以該輛貨車為交通工具押走卡車行老闆等作案計劃,是時辛○○除表明可借得槍枝使用外,並提及若所綁架之人認識其等三人中之一人,就要殺人滅口,戊○○、丁○○聞之,均未表示異議。三人謀議既定,戊○○即委請不知情之姪女至戊○○位於新竹市○○路一四八號住處附近之便利商店內購買牛皮紙色封口膠帶一捲,另取出戊○○住處已使用剩餘部分之同一型式膠帶一捲;辛○○則由其位於新竹縣橫山鄉○○村○○路二四號住處,取出同型式之膠帶一捲及白色棉質手套五至十雙(上開膠帶及手套均未扣案),均交予丁○○,由丁○○將上開物品裝成一袋,放在丁○○所有之車號JR─五八一○號自用小貨車上,上開物品備妥後,戊○○、辛○○、丁○○即相約開車前往新竹縣寶山鄉○○路邊,該卡車行老闆工作之工地觀察二次,預為將來實行擄人勒贖行為之準備,惟丁○○、辛○○、戊○○於觀察後,均認為工地就在路邊,要綁架得手並不容易即行放棄。丁○○、辛○○、戊○○放棄綁架卡車行老闆後,承前擄人勒贖之同一犯意,由辛○○提出以其住家附近某理髮店老闆之兒子(詳卷)為綁架對象,並向戊○○、丁○○表示勒贖幾十萬元小錢,理髮店老闆應該付得出來,因戊○○、丁○○均不感興趣而作罷。之後,戊○○之不詳姓名年籍友人知悉戊○○等人在找擄人勒贖之對象,遂向戊○○提議綁架某駕駛車號「○○XX」之婦人(詳卷),並表示該名婦人家裡開工廠,每日固定會在新竹市錦華市場買菜及送小孩上學,戊○○、辛○○、丁○○在戊○○之友人帶領下,先到上開市場觀察該名婦人一次,不久,戊○○等三人再去觀察一次後,認為該名婦人之行動路線靠近學校及市場,人潮太多不好動手,遂又放棄。 二、戊○○、辛○○、丁○○三人放棄綁架上開對象後,仍承續上開擄人勒贖之犯意,積極物色適合之人選,期間丙○○之配偶在台提起離婚訴訟,戊○○於九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前往泰國欲帶同丙○○返台處理離婚事宜。又因丁○○於九十三年三月間與家人吵架離家後,向友人胡文明借用新竹縣橫山鄉福興村馬福五十一號房屋居住,與黃標發成為近鄰關係,而丁○○之上址住處係以一寬約二點七公尺之產業道路對外通聯,在丁○○上址住處附近有一座土地公廟,由該產業道路接近丁○○住處及土地公廟前設有以鐵鍊加鎖之木質大門路障,丁○○、黃標發均有該路障門鎖之鑰匙,黃標發於每日清早會騎車由該產業道路至上開土地公廟拜拜,是時除黃標發外,僅有二名婦人會在上開產業道路上運動,因丁○○據聞黃標發處理新竹縣橫山鄉福興村沙坑掩埋場抗爭事件從中獲利不少,認為可以黃標發為綁架之對象。迨戊○○於同年九月二日回台後某日,戊○○、辛○○、丁○○三人約在新竹縣橫山鄉內灣村某處河床釣魚時,丁○○趁機向戊○○、辛○○談及其心裡另有勒贖之對象,惟當日並未言明黃標發之姓名與身分,之後戊○○三人在辛○○位於新竹縣橫山鄉○○村○○路二十四號住處車庫討論時,丁○○即向戊○○、辛○○表示曾聽聞黃標發從掩埋場抗爭事件中獲利及黃標發會在固定時間到土地公廟拜拜之情形,認為綁架黃標發後向其家人要求贖金應該會比較輕鬆,戊○○、辛○○均表示贊成。之後,戊○○想到某不知情不詳姓名年籍之親戚,位於新竹縣寶山鄉山區有一棟空屋,應可供綁架黃標發後暫行安置之處所,乃與丁○○二人先前往該屋探勘,雖戊○○與丁○○探勘後,認為該屋靠近路邊,屋外又有吊曬衣服,應是有人使用,認為該屋不符其等需求,惟二人仍達成日後將黃標發載到附近山區安置之決定。嗣辛○○於同年月八日左右早上六時許,開車搭載戊○○至新竹縣橫山鄉內灣村與丁○○會合後,共同搭車前往丁○○位於內灣村之上址住處方向行駛,迨駛至該產業道路「馬福幹六六支六電線桿」上方不遠圍欄產業道路之木門前,將汽車倒停在木門與電線桿間之路邊空地,坐在車內觀察往來人車動態,果然看到黃標發及二名晨運之婦人出現。戊○○、辛○○、丁○○三人乃進行討論綁架黃標發之相關犯案細節,其等三人除認為可使用先前準備之手套及膠帶外(起訴書誤膠帶為丁○○準備),仍需準備槍枝,又因黃標發係以機車為交通工具,另外需要竊取汽車一部,便於押走黃標發,是時辛○○仍表示可於決定動手綁架前借得槍枝使用,戊○○乃主動表明願提供作案使用之車輛。嗣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四日前幾日,新竹縣橫山鄉馬福地區連日大雨,通往丁○○上址住處之產業道路遭土石掩埋,丁○○或乘坐機車外出,或以其持用之000 0000000號行動電話撥打戊○○持用之000000 0000號及辛○○持用之0000000000號電話與 該二人聯絡後,決定於產業道路搶通後,即動手綁架黃標發,而戊○○因認不易取得作案用之汽車,想另找丙○○加入,而於同年九月十三日左右,向丁○○提及欲找丙○○充當駕駛一起作案之想法,丁○○遂將此事告知辛○○,戊○○並趁機向丙○○提及其與丁○○、辛○○有一擄人勒贖之計劃。迨於同年月十四日,該產業道路搶通後,丁○○隨即以電話告知戊○○、辛○○二人,並於同年月十四日白天駕駛其所有之上開自用小貨車先到新竹縣橫山鄉內灣村喝酒。丁○○嗣於當日晚上近九時許駕駛上開貨車至戊○○位於新竹市○○路一四八號住處找戊○○飲酒,二人當下決定於翌日即同年月十五日清晨五時許前往上開產業道路綁架黃標發,戊○○旋即打電話告知辛○○,同時提醒辛○○準備槍枝回家等候,適辛○○正在新竹縣竹東鎮某處與不知情之友人壬○○聊天,因壬○○先前曾承諾可出借槍枝予辛○○,辛○○遂向壬○○開口借用槍枝,壬○○乃於同年月十五日凌晨一時許,持某把銀色夾雜木頭色,因欠缺撞針而不具殺傷力之九釐米口徑手槍借給辛○○(起訴書誤為丁○○準備),辛○○持有上開手槍後,馬上開車返回其上址住處等候通知。戊○○並指示丙○○外出竊取車輛備用。而丁○○則於同年月十四日晚上近十一時許駕駛上開自用小貨車離開戊○○上址住處,並告訴戊○○會在自己停在內灣村外環道停車場的貨車上過夜,便於綁架黃標發後製造不在場之證明。戊○○於同年月十五日凌晨三時許,等到丙○○返家後,見丙○○並未竊取汽車,遂再次指示丙○○定要偷得汽車供犯案使用,因丙○○於同年月十四日晚上外出經過新竹縣寶山鄉○○村○○路時,已注意到路邊停有適合作案使用之汽車,旋即駕駛家裡之自用小客車至新竹縣竹東鎮找不知情之友人劉智強,向劉智強謊稱欲向他人借用汽車,請劉智強幫忙駕駛另部汽車返回其住處,劉智強應允後,即於同年月十五日凌晨四時二十七分許,搭載劉智強前往新竹縣寶山鄉○○村○○路附近,由丙○○獨自下車走到雙園路二二之三號前,乘登記為朱志仁所有,由朱志仁之弟甲○○使用之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停在路邊無人看管之際,持丙○○所有,客觀上足以對人之生命、身體構成威脅,可供兇器使用之T型扳手一支(未扣案),開啟車門後,再以扳手插入電源開關,扭轉扳手欲開啟電源時,因丙○○施用不當,該支扳手因而折斷,丙○○隨手將扳手丟到車外,再把電源鎖後方螺絲拆下,將電源鎖拔掉,持車內之筆插在電源開關後開啟電源發動引擎之方式,竊得該部自用小客車,並由丙○○駕駛竊得之汽車,劉智強駕駛丙○○從家裡開出之汽車返回丙○○上址住處。 三、丙○○返家後,戊○○向丙○○確認係要前去與丁○○、辛○○共為擄人勒贖之犯行,丙○○表明參與之意思,而與戊○○、辛○○、丁○○共同基於擄人勒贖之犯意,聽從戊○○之指示,由丙○○駕駛上開竊得之汽車,搭載戊○○與劉智強,先將劉智強送回新竹縣竹東鎮住處後,戊○○即於同日清晨四時五十分許,以其持用之上開行動電話通知辛○○將要前往搭載之訊息,嗣戊○○、丙○○於同日清晨五時許到達辛○○住處車庫外與辛○○會合後,戊○○即將甲○○所有,放在上開自用小客車後座之書籍裝成一袋,交給辛○○隨手丟在車庫外,騰空該部汽車後座空間,辛○○則將借得之上開槍枝放在所著牛仔褲側袋內,空手坐上該車右後座。丙○○即再開車,前往距離不遠之新竹縣橫山鄉○○村○○道停車場找尋丁○○,途中,辛○○無意間踢到甲○○所有,放置在右後座腳踏板處之小型鋁棒一支(起訴書誤為丁○○準備),辛○○遂欲作為綁架時威嚇黃標發之工具。迨丙○○、戊○○、辛○○三人於上開停車場找到丁○○後,辛○○即將手槍遞給丁○○,丁○○拿到手槍馬上插在後腰上,丙○○並將後行李廂打開,由戊○○、辛○○、丁○○三人把甲○○所有,放在後行李廂之棒球等雜物全部清空,丟在丁○○所有之上開貨車後車斗上,準備將黃標發私行拘禁在該部汽車後行李廂內,丁○○且自上開貨車前座取出先前已裝成一袋之膠帶三捲及白色棉質手套五至十雙,坐到左後座上,坐在右前座之戊○○即指示丙○○往丁○○住處之產業道路駛去。同日清晨近六時,戊○○等四人到達上開產業道路木門柵欄附近,將汽車倒停在先前觀察黃標發之地點,四人即坐在車內等候,不久,黃標發騎乘車號MXO─九五三號重型機車經過戊○○等人乘坐之自小客車前方時,丁○○指示丙○○開車擋住黃標發,惟丙○○顧慮可能會撞到黃標發而未行動,黃標發因此繼續往上駛至木門,開啟木門後往土地公廟方向駛去。丁○○見狀,再指示丙○○把汽車開出往下行駛約三十公尺停在產業道路中間,由丙○○坐在駕駛座查看前方動態,戊○○、辛○○、丁○○均下車,並將右前車門、右後車門、左後車門及後行李廂開啟,以便於擋住黃標發去向,將黃標發強押拘禁在後行李廂內,是時辛○○戴上手套,將膠帶一捲放在自用小客車車頂後,持鋁棒躲在汽車右後方約十公尺處「馬福幹六六支六」電線桿後方;丁○○、戊○○各戴帽子一頂及持膠帶一捲,均站在汽車後方,備妥就地押走黃標發之事前準備作業。迨於當日清晨六時許,黃標發由土地公廟方向騎機車通過木門繼續往下行駛時,因上開汽車擋住去路,不得已將機車停在汽車後車廂附近,丁○○見狀,即以客家話對坐在機車上之黃標發要求自行進入後行李廂內,黃標發看情況不對,不想上車,亦以客語回答:「有什麼話好好說!」,用以安撫丁○○,丁○○見黃標發毫無上車之動作,再多次大聲要求黃標發上車,惟黃標發仍以同一言詞回應,雙方僵持期間,丁○○等四人為強迫黃標發上車,乃另共同基於傷害之犯意,由辛○○自電線桿後面走到黃標發背後,持原本帶下車之鋁棒敲擊黃標發後腦二下,同時對黃標發表示:「叫你上車就上車!」,致黃標發頭部後枕部位受有二×二公分之頭皮下出血之傷害 (起訴書誤未成傷),欲以此強暴之方式,威逼黃標發就範,惟黃標發頭部遭辛○○持鋁棒敲擊受傷後,仍未有上車之動作,丁○○乃自後腰抽出上開槍枝,拉起滑套將子彈上膛,把槍口對準黃標發,改以此欲行開槍之動作脅迫黃標發,黃標發害怕如不上車,丁○○真會開槍射擊,不得不起身離開機車,自行爬上汽車後行李廂,以頭部在汽車左側,腳部在汽車右側之方式,橫躺在後車廂內,丁○○、辛○○、戊○○迅即各持膠帶一捲,至後行李廂處,由丁○○綑綁黃標發眼睛與嘴巴;戊○○將其雙手手腕綑綁在胸前,辛○○則綑綁雙腳踝之方式,以膠帶將黃標發綑綁後拘禁在後車廂內。丁○○等人綑綁完畢,把膠帶隨手丟在後行李廂,於戊○○上車坐到汽車右前座時,丙○○、戊○○看到前方有二名晨運之婦人徒步接近,乃同時喊稱:「有人來了!」等語,提醒丁○○與辛○○,辛○○遂趕緊將倒在路中之黃標發所騎乘之機車扶起放在路邊,並將機車鑰匙丟到上開電線桿附近草叢內,趕緊坐上右後座,而丁○○將後行李廂蓋上,坐到左後座後,丙○○旋駕車離開現場,往新竹縣寶山鄉方向行駛。 四、丙○○由上開產業道路駛到新竹橫山鄉南河集會所時,丁○○與戊○○二人相約在新竹縣寶山鄉○○村○○路竹四十線道路八公里處候車亭會合後,丁○○即依原定計劃下車,前往內灣外環道停車場駕駛其停在該處之貨車,準備開車返回其上開住處,製造不在場之證明。丁○○下車後,丙○○依戊○○之指示,由南河駛至十分寮左轉中豐路(即台三線省道)往新竹縣竹東鎮方向駛上台六十八線東西向快速道路,從二重埔匝道往新竹縣寶山鄉○○路上開候車亭方向行駛,途中,丙○○發現車內置物盒上放有甲○○所有,底色銀色,上以藍色字體印有「慧智電子廠」,未完全開啟時約六公分之小型瑞士刀一把(起訴書誤為丙○○準備),即順手將該把瑞士刀放在口袋內。又因戊○○及丁○○先前在上開新湖路候車亭附近勘查時,並未找到適合安置黃標發之地點,故於丙○○開車駛近上開候車亭時,戊○○即注意查看附近有無合適安置之地點,其最先看見道路左側一條產業道路,馬上指示丙○○將汽車停在該條產業道路附近,由戊○○下車進入產業道路內勘查,辛○○亦要求丙○○打開汽車後行李廂,下車查看黃標發時,發現綁在黃標發身上之膠帶有掙扎鬆動之跡象,黏貼在黃標發嘴巴之膠帶亦已些許鬆脫,辛○○即持放在後行李廂內之一捲膠帶,撕一長段覆蓋在黏貼在嘴巴之膠帶上。而戊○○進入產業道路勘查後發現內有住家,不適宜安置黃標發,又因當時天氣炎熱,遂脫掉所著藍色外套,順手丟在路邊草叢內,旋即折回汽車停車處。辛○○見戊○○並未找到安置黃標發之地點,將後行李廂蓋上,與戊○○一起坐上汽車,由丙○○駕車往前駛至上開候車亭,將汽車停在候車亭附近路邊,戊○○、辛○○復行下車,分頭查看探勘,戊○○往先前探勘過之房屋查看,發現該屋外面仍然曬有衣服,顯有人居住在內,而辛○○在附近亦未發現適合之場所,乃再行上車,於丙○○開車往前行駛約三百公尺時,戊○○發現道路右側另條產業道路,因而指示丙○○將汽車開入該條產業道路內,惟發現該處亦有住人,於調轉車頭欲離開產業道路時,無意間在路邊發現呂正興所有位於新竹縣寶山鄉○○路二四五號房屋外之鐵門,該鐵門僅以鐵絲圍繞固定,戊○○、辛○○馬上下車解開鐵絲開啟鐵門,引導丙○○將汽車開進屋前廣場右側停放(車頭朝內,侵入住居部分未據告訴),戊○○、辛○○二人則徒步跟隨在後,因戊○○、辛○○、丙○○發現該處甚為隱密,且為無人居住之空屋,決定將黃標發安置在該處,戊○○即單獨徒步走到上開候車亭等候丁○○,辛○○則打開汽車左後車門,把左後座椅背往前倒置,促進後行李廂空氣流通,讓黃標發稍微透氣,是時丙○○已下車獨自在一旁抽菸,辛○○於打開椅背後,看到黃標發臉部面對駕駛座方向,乃將黃標發嘴巴上之部分膠帶掀開,單獨詢問黃標發是否有錢,黃標發表示尚欠銀行幾百萬元,沒有錢,辛○○認為黃標發如果有錢,應會想辦法拿錢保命,因而相信黃標發之說詞,乃關上車門不再詢問,交待丙○○注意小心看守,即徒步走至候車亭與戊○○會合一起等待丁○○。又丁○○等人綁架黃標發時,在上開產業道路運動之婦人曾看到丁○○等人所駕駛之汽車匆促離開,而黃標發騎乘之機車倒在汽車原停放處路邊,認為可能係黃標發騎車與人發生擦撞後被汽車載走送醫,經告知胡文明之岳父李德明,由李德明轉請胡文明電話告知黃標發家屬。丁○○於當日上午近七時許駕駛貨車返回住處途中,看到黃標發之機車仍倒在路邊,惟於返家時,胡文明即向其表示已電話告知黃標發家屬黃標發遭人載走之消息,待丁○○盥洗完畢,將綁架時穿著之衣褲換下,放在貨車內,即在住處遇到黃標發之家屬向胡文明探聽緣由,丁○○在旁聽聞漠不作聲,並於同日上午七時許,駕駛貨車往新竹縣寶山鄉方向行駛,是時戊○○、辛○○已經在候車亭等候丁○○,又因該候車亭附近電話收訊不佳,丁○○駛往寶山鄉途中,於同日上午七時十八分九秒、七時二十四分四十八秒、七時三十二分五十六秒、七時三十四分二十四秒、七時四十六分三十七秒及八時七分三十五秒,以其持用之上開行動電話,斷斷續續與戊○○、辛○○持用之上開行動電話通聯,詢問戊○○等人確實所在位置,並告訴其二人黃標發家裏的電話為「四三三前面一樣」(按指前面的四個號碼與丁○○住處一樣),辛○○、戊○○均聽不懂意思,而未打電話予黃標發之家人,而辛○○在與戊○○一起等候時,並曾向戊○○告知剛才詢問黃標發之結果。迨丁○○於同日八時十分許到達候車亭後,即將貨車停在候車亭路邊,於戊○○、辛○○帶領下徒步走往空屋時,戊○○即向丁○○說明黃標發曾表示沒有錢之訊息,丁○○僅表明「再問看看! 」,即共同經由鐵門走至上開空屋。 五、丁○○、戊○○、辛○○走到上開空屋後,大略查看該空屋狀況時,發現空屋前左斜方有一處凹坑,大小恰可容下黃標發,且因當天天氣炎熱,丁○○等人認為不適宜將黃標發繼續放在汽車後行李廂,決定先將黃標發搬移到上開凹坑內,再行勒索錢財,遂走到上開自用小客車旁,指示丙○○到該空屋鐵門與該部汽車車尾間把風後,即將汽車後行李廂打開,由戊○○抬右肩,丁○○抬左肩,辛○○抬雙腳之方式,協力將黃標發抬往凹坑,並將黃標發雙腳朝向空屋之姿勢放入坑內。丁○○等人將黃標發放置妥當後,因丁○○肚子突然感到疼痛,逕自經過屋前庭院繞過空屋右側走到屋後空地上廁所,戊○○、辛○○見狀,亦離開凹坑,一起走入空屋查看,戊○○因在屋內發現呂正興所有之鋤頭及圓鍬各一支,認為可供為勒索時威脅黃標發之工具,乃與辛○○分持圓鍬、鋤頭,站在屋前空地等候丁○○。丁○○上完廁所,循原路回到屋前空地後,與戊○○、辛○○一同走到凹坑,由戊○○、辛○○先將圓鍬、鋤頭暫放一旁,適丁○○看到黃標發嘴上之膠帶已經稍微翹起,乃蹲到黃標發頭部位置,開口向黃標發勒贖一千萬元,黃標發則回稱沒有那麼多錢,丁○○馬上起身向黃標發大聲表示降為六百萬元,同時將放在後腰之槍枝拿在手上,因村長答稱:「沒有那麼多錢,放我回去可以湊幾百萬元。」,丁○○迅即反稱:「你把我當三歲小孩,放你回去我還有命!」,黃標發最後表示:「我沒有錢,你們殺了我好了!」。又因戊○○先前綑綁黃標發雙手時,曾撇見黃標發所著上衣口袋內有新台幣紙鈔,等到丁○○與黃標發上開對話完畢,戊○○單獨本於強盜之犯意,乘黃標發遭膠袋綑綁動彈不得,不能抗拒之際,走下凹坑,徒手將黃標發上衣口袋內之七百紙鈔及眼鏡一副取走。而丁○○、戊○○、辛○○聽到黃標發之上開回應後,認為黃標發無錢支付贖金,勒索錢財顯然無望,三人遂退到屋前空地附近商議,丁○○心裡認為黃標發認識他,如將黃標發放掉,就死定了,遂對戊○○、辛○○二人表明要將黃標發殺害,戊○○、辛○○亦默許之。丁○○、辛○○、戊○○三人旋另共同基於殺人之犯意,走到坑上黃標發雙腳處,丁○○在前,戊○○、辛○○在丁○○後面,推由丁○○持上開槍枝,朝凹坑中之黃標發連扣扳機三次,惟三次均無法擊發子彈,丁○○馬上轉身詢問戊○○、辛○○槍枝無法擊發之原因,並將槍枝拿給辛○○查看,因辛○○查無原由,丁○○、戊○○、辛○○三人又走到屋前空地,由戊○○指示正在把風之丙○○前來檢查槍枝,丙○○查看槍枝時,丁○○向丙○○表示剛才對黃標發射擊三槍均無法擊發,要求丙○○想辦法修理槍枝,丙○○心裡即已明白丁○○等三人欲殺害黃標發。而丙○○將槍枝彈匣卸下,拉開擊鎚查看後,發現該把手槍並無撞針,且認為已經無法修復,乃告知丁○○等三人,並將槍枝交給丁○○後,再回去原處把風。之後,戊○○、辛○○、丁○○三人又走到上開凹坑處設想殺害黃標發之方法,是時戊○○感到畏懼,不敢親眼目睹殺人過程,表示要與丙○○調換位置負責把風,即逕自走到車尾與鐵門間,向丙○○表示其等決定殺死黃標發,要求丙○○到凹坑查看情況。待丙○○走到凹坑時,看到黃標發仰躺在凹坑內,雙手彎在胸前,原來綁在眼睛、嘴巴、雙手與雙腳之膠帶仍然沒有拆除,乃詢問站在凹坑旁之丁○○、辛○○二人黃標發是否已經死了,丁○○、辛○○均搖頭否定,丙○○遂謂:「現在怎麼沒人動手,你們不敢!」,而丙○○亦懼怕如將黃標發放走,日後將被認出,乃與戊○○、丁○○、辛○○共同基於殺人之犯意聯絡,拿起放在黃標發身上之毛巾一條(起訴書誤為丁○○準備),利用黃標發手腳被綁無法動彈之機會,由黃標發雙腳位置處跳入凹坑走到黃標發頭部後方,把毛巾繞成一圈套在黃標發脖子上,接著將毛巾二端交叉後再交叉,從黃標發頭部後方用力拉緊毛巾之方式,欲以毛巾緊勒黃標發使之窒息死亡,惟丙○○用力強勒毛巾約三分鐘後,手酸無力,於放掉毛巾後隨即起身,站在凹坑旁邊觀看之丁○○雖看到黃標發之頸部遭丙○○用力強勒時,鼻孔已流出血液,然丙○○放手後,黃標發有將血液吸回鼻孔之呼吸現象,乃向丙○○表示人還沒死,丙○○又原地蹲下,接續以同一方式,使勁勒緊毛巾逾三分鐘,期間丙○○看到黃標發鼻孔流血,腳部並有抽慉之現象,之後又聽到黃標發脫肛之放屁聲響始行放手,且將毛巾留在黃標發脖子上,而黃標發之頸部先後二次遭勒後,造成黃標發頸部兩側、咽喉部旁之軟組織有局部出血、甲狀軟骨破裂及出血、咽喉內出血、咽喉到氣管及兩側支氣管均有粘膜出血等傷害,並於第二次遭強勒時窒息死亡(起訴書誤黃標發係遭活埋窒息死亡)。丙○○第二次強勒毛巾放手後,因聽到有人表示不知人死了沒,隨即承前殺人之同一犯意,走到黃標發左側,拿出其放在口袋內之上開瑞士刀,抽出刀刃,由上往下,朝黃標發左腳底上端一二七點五公分,離身體中線左側九公分之第七肋間及左腳底上端一二二公分,離身體中線左側一一點五公分之左胸第八肋間處,各刺一刀,致黃標發第七肋間處留下大小一點二X○點五公分,深一點一公分,傷口路徑由上往下,由左向右,由前往後,二端呈尖銳狀之橢圓形傷口;第八肋間處留下大小一點三X○點五公分、深一點五公分,傷口路徑由上往往後,二端呈尖銳角之橢圓形傷口。 六、黃標發死亡後,丁○○催促辛○○、丙○○一同就地掩埋黃標發,辛○○戴上手套馬上跳下凹坑,向丙○○借得上開瑞士刀,把綑綁黃標發雙腳、雙手、嘴巴及眼睛之膠帶依序割開後,將膠帶全部撕下,瑞士刀連同撕下之膠帶放在凹坑旁邊,惟未將黃標發頸部毛巾取下,即站在凹坑黃標發雙腳位置處,以先前在屋內找到之鋤頭,將凹坑上方沙土撥下掩埋黃標發下半身,丁○○、丙○○則站在黃標發頭部位置,協力持圓鍬鏟土掩埋黃標發上半身,待辛○○撥土埋至黃標發腰際附近時,因感到太過勞累,逕自走上凹坑,背對空屋與凹坑,蹲在坑上黃標發雙腳位置附近休息,而丁○○於掩埋黃標發胸部後,認為黃標發頭部附近坑洞甚大,想用石頭填平部份再覆土掩埋,乃走到空屋附近尋找合用之石頭,待丁○○走到上開自用小客車車尾處時,戊○○即向丁○○詢問黃標發之狀況,丁○○答以人已死亡,並要求戊○○前去幫忙,因此換由丁○○把風,戊○○則走到凹坑與丙○○一起掩埋黃標發上半身,戊○○、丙○○於辛○○休息時,將黃標發上半身掩埋完畢,而始終背對凹坑休息之辛○○回頭看到黃標發身體大致已經掩埋完成,唯獨手部仍有部分露在外面,再持鋤頭撥土掩蓋露出之手部後,將鋤頭放在一邊,拔取些許雜草放在掩埋黃標發之土堆上。是時戊○○則將辛○○割下之膠帶拾起,拿到上開自用小客車後行李廂面紙盒內,又回到埋屍現場取走圓鍬及鋤頭,先把圓鍬放在後行李廂,因鋤頭過長,因此翻倒後座椅背,將鋤頭橫放在後行李廂與後座上,準備將圓鍬及鋤頭載離棄置他處,且趁機將取自黃標發身上之一副眼鏡放在空屋內,並續行指示丙○○負責駕駛上開自用小客車後,戊○○與丁○○即先行徒步前去開啟鐵門,戊○○另告訴丁○○有在黃標發身上拿到紙鈔七百元,應平均分配給每一人,然丁○○答以不用分了,戊○○遂將七百元暫時放在身上。而辛○○隨後跟上丁○○與戊○○,並於丙○○駕車通過鐵門時,由戊○○、辛○○將鐵門關上,即與丁○○共同徒步前往新湖路丁○○貨車停放處。丁○○、戊○○、辛○○三人行走途中,決定馬上找尋適合之場所,將竊得之汽車及犯案所用之相關鋁棒、膠帶、手套、鋤頭、圓鍬等物棄置,遂由丁○○駕駛其所有之上開小貨車,辛○○坐在貨車乘客座,戊○○則坐在後車斗左前方靠近駕駛座後方玻璃處,由熟悉路況之戊○○敲擊玻璃一下表示右轉,二下表示左轉,指示戊○○行車方向之方式,在前方帶領丙○○,順沿山路往苗栗縣三灣鄉地區行駛,迨駛至路邊某雜貨店時,辛○○下車購買飲料,並趁機將貨車上丁○○所換下之綁架時所穿著之衣褲,連同其所著長袖襯衫丟在該雜貨店附近垃圾車內,繼續駛至苗栗縣三灣鄉銅鏡村明鏡橋上停車,由辛○○將放在自用小客車內之鋁棒、散落在後行李廂之手套、綁架黃標時撕下之少許膠帶;戊○○將裝有綑綁黃標發膠帶之面紙盒;丁○○將用餘之膠帶與手套,均丟往明鏡橋下,丙○○亦從口袋拿出瑞士刀,將自用小客車右前座玻璃窗放下,坐在駕駛座把瑞士刀丟到明鏡橋下。丁○○等人將上開物品丟棄後,繼續往新竹縣獅頭山與峨眉鄉方向行駛,其等駛至竹四十一線六公里處時,丁○○發現距離龍山枝四五號電線桿約二一點八公尺遠之山溝適合為棄車之場所,因戊○○等人均無不同意見,丁○○遂將貨車停在路邊,由辛○○站貨車前方三至五十公尺附近把風,丁○○、戊○○、丙○○三人將汽車後行李廂之圓鍬、鋤頭放在貨車後車斗上,是時戊○○提議將汽車燒燬推下山溝,即由戊○○動手先把汽車車頭朝向山溝,接著持點火工具在車內後座點燃火勢,旋即打開駕駛座車門,站在車外控制方向盤,再放掉排擋桿,利用該處下坡,使汽車直接衝下約二十一公尺高之山溝內,丁○○、丙○○則均站在一旁觀看,當汽車衝下山溝起火燃燒後,丁○○、戊○○、丙○○馬上走到貨車停放處,續由丁○○駕駛貨車,辛○○坐在乘客座,丙○○坐到車後斗右後方位置,戊○○仍坐在靠近駕駛座後方玻璃處往前行駛。丁○○駕車行駛不遠,戊○○、丙○○分別在行進間把鋤頭、圓鍬丟在棄車地點附近路邊,戊○○同時指示丁○○開車先載其與丙○○返回新竹市○○路一四八號住處。其等返回新竹市途中,戊○○且將其所著鞋子隨手丟在路邊,辛○○因所著牛仔長褲遭泥土污損,持丁○○放在貨車前座之刀子將褲管割下,且將所著鞋子及其作案時所戴之手套,沿路往路邊丟棄。而丁○○由新竹縣峨嵋鄉沿台三線走到北埔鄉,再由北埔鄉○○路往新竹科學園區方向行駛,於當日上午十時十分許,經過新湖路通往寶山路走過新竹縣警察局竹東分局楓橋派出所前,再到新竹市○○路轉到關東路九十二巷口戊○○父子住處附近,將貨車停在路邊,四人即偕同前往新竹市關東市場內某攤位吃麵,又因戊○○、辛○○在回程途中均將鞋子丟棄,戊○○父子乃一同到另家商店購買拖鞋四雙分配給每人一雙,而將戊○○取自黃標發身上之七百元花用殆盡。四人吃完麵,丙○○逕自走回住處,戊○○本欲與丁○○、辛○○前往內灣村,惟走到貨車停放處時又改變心意欲行返家,是時辛○○因心虛畏懼,乃由貨車前座拿出以塑膠帶包裝之上開槍枝交給戊○○,委請戊○○暫時保管,即與丁○○一同離去,而戊○○攜帶槍枝返家藏放時,丙○○已經盥洗完畢,戊○○即將丙○○作案時穿著之灰色運動服一套,連同戊○○作案時穿著之灰色針織上衣裝入塑膠袋,丟在住家附近之垃圾堆。辛○○返家後,於同年月十六日晚上某時,騎機車前往戊○○住處,將先前委請戊○○暫時保管之槍枝取回交還壬○○。 七、嗣因黃標發於同年月十五日早上遭人載走後杳無音訊,黃標發之家屬遂報警處理。而丁○○犯案後,於同年月十六日下午六時許,撥打其兄林旗城持用之行動電話,約林旗城於同日晚上八時許在國道第二高速公路大溪交流道橋下見面時,向林旗城訴說擄走某村長勒贖不成後已將村長殺死等語,林旗城雖曾勸告丁○○自首,但為丁○○拒絕,丁○○離開後,林旗城隨即於同日晚上九時許,至台北縣汐止分局警備隊報案,經該警備隊警員將此事轉知新竹縣警察局橫山分局警員,丁○○遂被列為黃標發失蹤案之嫌疑對象。迨於同年月十九日下午四時四十分,上開空屋屋主呂正興見新竹地區連日大雨,憂慮上址房屋發生坍塌而前往查看時,發現空屋左斜方原本之凹坑經人填埋成土丘,土丘上面並有蒼蠅飛繞,呂正興一時好奇,動手挖掘土丘,發現土丘內埋著一隻疑似人之手掌後,乃報警處理,經警方派人前往挖掘後,發現土丘內掩埋頸部繞著毛巾之黃標發屍體。而警方依據情資,於同年月十九日下午三時許,已逕行逮捕丁○○,經警方多次訊問丁○○後,丁○○知道無法抵賴,始坦認犯行,供出另涉案之戊○○、辛○○二人,並帶同警方前往其住處查扣其殺害黃標發時所著之藍色牛仔短褲與黑白相間短袖T恤各一件、鞋子一雙、丁○○所有供其平日工作使用之白色棉質手套一個。戊○○、辛○○、丙○○三人獲悉黃標發屍體被人發現,戊○○、辛○○即相偕坐車前往高雄、台中等地躲避,丙○○亦離家在新竹地區四處躲藏。戊○○、辛○○於躲避數日後,知悉警方已在查緝二人,認已無法逃避,乃一起回到新竹,並由戊○○於同年月二十三日下午二時三十分許,到新竹縣市警察局第二分局關東橋派出所投案;辛○○則於同年二十三日下午三時許,告知警方其在住處,警方旋即前往逮捕。之後警方在戊○○帶領下,在上開候車亭附近查扣藍色外套一件;在其上址住處及住處附近垃圾堆查扣戊○○作案時穿載深色帽子一頂、灰色針織上衣、深色牛仔褲各一件及丙○○作案時穿戴之深色帽子一頂、灰色運動服一套;在上開棄車地點附近查扣鋤頭、圓鍬各一支等物,戊○○、辛○○二人並另供出丙○○涉案而查獲上情。 八、案經甲○○、黃標發之子己○○訴由新竹縣警察局橫山分局、竹東分局及新竹縣警察局移送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訊據被告丁○○、辛○○、戊○○、丙○○四人均否認有擄人勒贖之意圖,被告丁○○、辛○○、戊○○三人否認有殺人之犯意及竊盜之犯意聯絡。被告丁○○辯稱:我只是要恐嚇被害人,也不是要勒贖,也沒有要致被害人於死的故意,槍我雖然擊發三次,沒有擊發,我就取消殺被害人之意思,是丙○○下去把被害人勒死的,我不是主謀,竊盜部分我也沒有參與等語;被告辛○○辯稱:我是自己去投案的,不是被逮捕的,我也沒有要被害人死亡的意思,我有說要放他回去,竊盜部分我沒有參與,當天我是幫忙教訓被害人而已,並沒有要擄人勒贖的意圖;被告戊○○辯稱:丁○○跟被害人好像有糾紛,他叫我去幫忙教訓被害人而已,竊盜部分我沒有參與等語;被告丙○○辯稱:我沒有參與擄人勒贖計劃等語。經查: (一)被告丁○○、辛○○、戊○○、丙○○於原審均坦承有上開犯行: 被告丁○○、辛○○、戊○○三人有於上開時地,預先準備牛皮紙色膠帶三捲、白色棉質手套五至十雙,由被告戊○○、辛○○及戊○○之不詳姓名年籍朋友,先後提議綁架被告戊○○先前任職之卡車行老闆、被告辛○○住處附近理髮店老闆之兒子及某婦人,意圖勒索金錢。因被告丁○○、戊○○二人對於綁架理髮店老闆之兒子均無興趣,而被告丁○○、戊○○、辛○○三人觀察卡車行老闆及婦人各二次後,認為綁架卡車行老闆不容易得手,婦人之行動路線又靠近學校及市場,人潮眾多,乃先後放棄。嗣被告丁○○提議綁架被害人黃標發,被告丁○○、辛○○、戊○○三人前往上開產業道路勘查後,即決定於綁架前,由被告辛○○負責借得槍枝,被告戊○○負責汽車一部供強押被害人使用,之後,被告戊○○再向被告丁○○提議由其兒子即被告丙○○加入,負責開車之工作,嗣因被告丁○○住處之產業道路遭土石掩埋,被告丁○○、辛○○、戊○○三人決定於該產業道路搶通後即行動手。迨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四日產業道路搶通後,由被告辛○○向不知情之壬○○借得欠缺撞針而不具殺傷力之手槍一支;被告戊○○則囑丙○○竊得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被告丙○○且開車搭載被告戊○○、辛○○及丁○○,前往上開產業道路,於被告辛○○持鋁棒敲打被害人後腦二下,被告丁○○持槍枝脅迫之方式,強迫被害人自行爬入後行李廂,被告丁○○、辛○○、戊○○再以先前準備之膠帶綑綁被害人手、腳、眼睛與嘴巴,將被害人載往新竹縣寶山鄉山區方向,惟被告丁○○中途在新竹縣內灣鄉南河集會所下車,駕駛其所有之上開貨車回到新竹縣橫山鄉馬福村馬福五十一號住處,製造不在場證明。而被告戊○○、辛○○、丙○○則將被害人載到臨時找到位於新竹縣寶山鄉○○路二四五號之空屋,待與被告丁○○會合後,向被害人勒索錢財不成,被告戊○○在被害人口袋發現七百元紙鈔及眼鏡一副後,逕行取走,旋由被告丁○○持槍枝朝被害人扣扳機三次,因槍枝並無撞針無法使用,改由被告丙○○持毛巾先後強勒被害人頸部二次,再持瑞士刀刺被害人左胸二下,被害人於第二次被勒時窒息死亡,被害人死亡後,被告丁○○等四人將頸部仍繞著毛巾之被害人屍體就地草草掩埋,隨即離開空屋,覓地將被告辛○○所著長袖上衣、被告丁○○綁架被害人時所著衣褲、所用之鋁棒、瑞士刀、膠帶、手套、鋤頭、圓鍬等物,或丟在路邊垃圾車內,或丟到苗栗縣三灣鄉銅鏡村明鏡橋下,並將竊得之自用小客車推落在竹四十一線六公里附近,距離龍山枝四五號電線桿約二一點八公尺遠之山溝燒燬,同日被告丁○○等四人即將取自被害人身上之七百元花用殆盡等情,業據被告四人於原審供承不諱,互核相符。 (二)被告戊○○確有囑丙○○竊車供擄人之用: 被告戊○○於警詢自白:九十三年九月十四日二十時許,丁○○來到我新竹市○○路一四八號家中找我喝酒,期間丁○○提議明天由上五點多至六點間要到丁○○住處前附近綁架死者,--我問丙○○要參加嗎?丙○○說好,於是,我便叫丙○○於當天晚上去偷一部自小客車作為犯案工具,結果該贓車前回來時,車上便有一支鋁棒、一支瑞士刀等語;於偵查中復稱:上開供詞實在等語 (參偵二卷第一五一頁) 。而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係登記於朱志仁名下,由甲 ○○使用,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四日失竊等情,亦據證人甲○○於偵查中 (九十三年偵字第四八五四號卷第一八二頁) 、原審審理時 (原審卷二第一五六頁) 證述明確,此外,復有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車籍作業系統查詢認可資料、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車輛竊盜、車牌失竊資料個別查詢報表各乙紙在卷可稽。又上開車輛係被告丙○○偕同不知情之劉智強於上開時、地竊取,業據被告丙○○於原審自白不諱,核與證人劉智強於原審 (卷二第一五三頁至一五六頁) 之證述相符。被告丙○○於原審雖以證人身分證稱:我父親是要我去借車,戊○○不知我要去偷車云云,惟據被告戊○○所陳,其第二次叫被告丙○○出門找車,已經是九十三年九月十五日淩晨,時值深夜,大部分人均在就寢,何能借得車輛?且被告丙○○於本件犯行前,已有竊盜前科,有本院全國前案紀錄表可參,被告戊○○係其父親,自無法推諉不知。被告戊○○於原審亦證稱:我看到他那個朋友背著一個背包,我就確定車是偷的,而且我兒子以前有偷過車等語 (原審卷二第六十九頁反面) ,足認被告戊○○於警詢之自白屬實。證人丙○○上開證言,係迴護其父戊○○之詞,並不可採。另被告丁○○於警詢稱:我不知道車子是贓車;於偵查中亦同此供述 (參九十三年度偵字第四九六三號卷第一七五頁) ;於原審證稱:因為黃標發沒有開車,所以有一個人要出車,而戊○○說他有車,所以他負責,不知道戊○○的車怎麼來的,--戊○○只說他兒子吸毒,又跟錢莊借錢,他有說因為他兒子負責弄車所以要參加等語 (原審卷二第一一九頁) ,一致否認有共同竊車之犯意。被告辛○○於警詢固供稱:我們閒聊的時候,戊○○有說到,你們又不會偷車,所以交通工具由他負責等語;嗣於偵查中供稱:那是綁架黃標發至寶山的路上,戊○○有親口跟我說這輛車子是偷來的,誰偷的,戊○○也沒有說等語。是被告辛○○僅知悉被告戊○○要負責作案之車輛,至於車輛是用借的或偷的,在閒聊時並未具體言明,亦難認其與被告戊○○、丙○○就偷竊部分有犯意聯絡。 (三)被告四人就擄被害人黃標發勒贖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1、被告戊○○否認有何起意擄人勒贖之行為云云。惟查,被告戊○○因其子即被告丙○○施用毒品,並向地下錢莊借錢,乃先向被告辛○○提議欲行綁架卡車行老闆勒索金錢,被告辛○○覺得人手不夠,才找來被告丁○○參與一節,業經證人即被告辛○○於原審審理時證稱:「最早說出綁人拿錢的是戊○○,因為戊○○的兒子丙○○有吸毒,又跟錢莊借錢,戊○○說要做一票讓他可以把丙○○送去泰國戒毒,他說要去捉他以前受僱的卡車行老闆,他來找我後,我覺得人手不夠,我再去找丁○○。」等語(見原審卷二第九十八頁),核與證人即被告丁○○證稱:「一開始是戊○○提議綁架的,因為他兒子欠錢莊錢,他提議後,先找辛○○,辛○○找我,我們二人都同意。」等語相符(見原審卷二第八十一頁、第一一九頁)。又被告戊○○、辛○○、丁○○三人於決定綁架被害人之前,業已先後謀議綁架卡車公司老闆、理髮店老闆之兒子與另名婦人等情,均經被告戊○○、辛○○、丁○○供述明確,惟被告戊○○於原審作證初始,被告丁○○之辯護人對此部分案情詰問被告戊○○時,被告戊○○仍然否認有上開謀議計劃之存在,其後被告辛○○及被告丙○○之辯護人陸續追問被告戊○○後,被告戊○○才證稱:「最早一次提案綁票是在艾莉颱風前在辛○○家,當時有我、丁○○、辛○○三人,當天沒有產生對象,之後辛○○來找我時,我在他的轎車上說要綁卡車行老闆,我有在丁○○的朋友家告訴丁○○此事」(見原審卷二第七十四頁、第七十五頁)等語。被告辛○○於原審審理時,並就上開先前之提議狀況供述甚為詳細 (原審卷二第九十七頁至九十九頁),互核相符,則被告戊○○、辛○○、丁○○三人確有事實一所載預備擄人勒贖之行為,最初係由戊○○提議甚明。 2、被告戊○○與被告丁○○、辛○○謀議擄走被害人黃標發勒索金錢前幾日,因被告戊○○無法提供作案用之汽車,遂向被告丁○○提議找被告丙○○加入等情,分別為被告丁○○、辛○○、戊○○供明在卷(見九十三年度偵字第四九六三號卷第四六頁、第一六一頁、原審卷二第一一二頁、第一一九頁、第一八○頁)。雖被告丁○○供稱:「丙○○是案發當天才出現,沒有參與綁架計劃。」(見九十三年度偵字第四九六三號卷第一七五頁),被告辛○○亦供稱:「丙○○是綁架被害人當天才出現。」(見原審卷一第二二頁),均證實被告丙○○於綁架被害人前未曾與被告丁○○、辛○○就相關犯案細節有所謀議之事實。惟被告丙○○於偷車前,業由被告戊○○轉知上開擄人勒贖之計劃,被告丙○○乃應被告戊○○之要求偷車作為犯案之交通工具,則經被告戊○○於偵查中供稱:「丁○○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四日二十時許,到我新竹市○○路一四八號家中喝酒,期間丁○○提議於十五日早上五時許至六時間要到丁○○住處前綁架黃標發,叫我準備一部作案用的車輛,隔天一早到內灣找他,於是我便跟我兒子丙○○說去偷一部自小客車作為犯案工具。」(見九十三年度偵字第四九六三號卷第七四頁)、原審審理檢察官羈押聲請時供稱:「本件是丁○○在案發前一日在我關東橋的家提議,說要綁架黃標發勒贖,我後來在案發當天凌晨跟我兒子丙○○說要去綁架黃標發勒贖,叫他幫我找車。」(見九十三年度聲羈字第一七二號卷第五頁)、於該案移審時供稱:「我們四人確有綁架被害人勒贖,丙○○是我兒子,我找他出來參與。」等語明確(見原審卷一第十八頁)。而被告戊○○與丙○○為父子關係,血濃於水,被告戊○○自無故意誣陷被告丙○○之動機及必要。被告戊○○於原審審理時固翻異前供,改稱:「我叫丙○○去借車時沒有跟丙○○說清楚目的,之後才向丙○○說要去押人,我在警、偵訊時曾說向丙○○提及『擄人勒贖』的意思,就是押人的意思。」云云(見原審卷二第十五頁、第七七頁),惟被告戊○○如果沒有向被告丙○○說明汽車用途,被告丙○○為何於戊○○與丁○○決定動手之當日清晨,急著於深夜外出竊車呢?並於淩晨開此贓車搭載被告戊○○前往接辛○○、丁○○?被告戊○○於審理時另供稱:「我跟丙○○說沒錢,所以要押人,要他去借車,所以告訴他我們有一個綁票的計劃,等到村長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在進行綁票計劃。」等語(見原審卷二第七十七頁至第七十九頁),仍然表示丙○○知情其等從事擄人勒贖行為之事實,益見被告戊○○所述被告丙○○知情擄人勒贖之計劃,因此偷車供犯案之交通工具等語,並非虛妄,被告戊○○原審審理時翻異之詞,顯係維護被告丙○○之詞,不足採信。 3、被告丙○○就強押被害人之目的,於警訊時供稱:「押人時我全程在場,但是他們押人之前我並不清楚是什麼事情,車子開到寶山鄉山上一處空屋時,由丁○○開口向黃標發要一千萬元,當時我只聽丁○○說村長欠他錢。」(九十三年度偵字第五五○六號卷第十頁、第十一頁)、於偵查中供稱:「丁○○說有人欠他錢,他要跟他要錢,就把那個人帶到寶山,一開始有聽到他們說一千萬元,後來我們上寶山案發現場時,沒有聽到講有關六百萬元的事情。」(同上偵查卷第三三頁)、案件移原審時供稱:「案發當日丁○○跟我父親戊○○說他去收錢,我跟他們一起去,後來聽到丁○○跟被害人說要一千萬元,我沒有聽到六百萬元的事情。」(見本院卷一第六二頁),始終承認於綁架被害人後,確有聽聞向被害人要求支付一千萬元之事實,該部分事實與被告丁○○等人開口向被害人勒索之金額一致,且為不利於被告丙○○之供述,在被告丙○○始終否認知悉擄人勒贖之情況下,更足相信被告丙○○供述聽聞向被害人要求金錢一事,確為事實,可以採信。故其於原審審理時改口辯稱不知丁○○等人在做什麼云云,明顯為卸責之詞。又被告丙○○於偵查中另供稱:「當天坐車經過村長他家,車子停在丁○○家路口,我們四人就在車上等那個村長經過。」(見九十三年度偵字第五五○六號卷第十頁)、於原審審理時則稱:「在產業道路要攔黃標發的時候,丁○○說他注意這個人很久了,這個人每天早上都會去拜拜。押到黃標發後,丁○○說那人是村長。」等語(見原審卷二第一五頁、第一七七頁),可見被告丙○○於押人前已經知悉黃標發此行目的。再被告丁○○、辛○○、戊○○均未曾供述被害人積欠款項一事,被告丙○○辯稱聽聞被告丁○○或戊○○說因為被害人欠錢要去收錢云云,亦屬無稽。且被告丁○○與被害人為鄰居關係,如果雙方確有債務糾紛,既不到被害人家中催討,又於清晨直接將被害人強押上車,被告丁○○且謂注意被害人很久了等語,均與催討債務之常情不合,是被告丙○○先前辯稱是因為欠債押人云云,亦不足信。被告丙○○參與犯案,本在被告丁○○、辛○○、戊○○三人計劃之中,而被告丙○○負責偷車及開車,更為被告戊○○負責提供汽車使用下安排之結果,被告丙○○於犯案時確負責駕車並聽從指示,而未曾表示反對意見,則被告丙○○顯係實施被告戊○○等人犯案分工之部分行為,如無擄人勒贖之認知,被告丙○○於犯案期間若有所怯場,不願繼續開車,豈不破壞被告戊○○等人之全盤計劃?從而,被告丙○○就事實一所載預備擄人勒贖之犯行,當時固未參與謀議,不應負共犯之責。惟就擄被害人黃標發勒贖部分,起初固未參與謀議,但於戊○○告知,其同意參加之際,已有犯意聯絡,嗣於綁架黃標發時亦有參與之行為,自成立共犯關係。 (四)被告四人有共同殺害被害人黃標發之犯行: 1、被告丁○○於警詢供稱:村長說:我沒有那麼多錢,放我回去,有幾百萬可拿,辛○○說;放你回去,我們就死了,村長說:我沒有那麼多錢了,你乾脆給我死好了,之後我與辛○○、戊○○三人商議討論結果,要給村長死,有人說:誰弄,因為槍在我身上,所以我持槍上膛往村長身體連開三發,因為沒有撞針,子彈均未擊發等語。於偵查中亦供稱警詢實在(參九十三年度偵字第四八五四號卷第一0一頁);嗣於原審證稱:接著,我們三人退到屋子旁邊商議,我說,就讓他死,因為我認為我已經被黃標發認到,放他回去,我就死定了等語(原審卷二第一二二頁反面)。被告戊○○於原審證稱:在還沒有行動之前,丁○○、辛○○就已經說要讓黃標發死,我沒有反對等語(參原審卷二第七十頁);被告丙○○於原審證稱:我爸爸上來的時候,跟我說,他們決定要讓他死,因為丁○○認識黃標發,我就下去,我就問他們說,人死了沒有,他們就搖頭。--我問他們,怎麼沒有讓被害人死,他們說不敢,我就去拿那條毛巾,跳進坑裡,靠近被害人頭的地方,--我把毛巾繞一個圈套在他的脖子上,交叉後再交叉,再拉緊毛巾等語(參原審卷二第二十頁);被告辛○○於警詢供稱:槍枝的部分是丁○○叫我去跟綽號「阿芳」之男子借來的;於偵查中供稱:將村長放下去後,我們全部就到古庴邊商討怎麼辦?丁○○說:「你們沒有事,他有事,因為村長認得到他,認不到你們」,丁○○就拿搶出來拉滑套就走下去,我和戊○○就搖頭走下去,然後看丁○○拿槍射擊三次都沒有擊發;嗣於原審就檢察官所詢(為何沒有考慮戴安全帽、口罩等),證稱:我們都沒有考慮,丁○○說沒有那麼複雜;(你們在作案前究意有無打算殺死黃標發?),證稱:還沒有這個念頭等語 (原審卷二第一0八頁)。由上開自白及證言可知,被告四人於擄被害人黃標發前,尚未確定是否要殺害被害人,係於向黃標發勒索錢財不得之後,始由被告丁○○、辛○○、戊○○三人商議要殺之滅口。旋由丁○○舉槍射擊三次不成,戊○○轉知丙○○要殺人滅口之意,丙○○始以毛巾勒頸及持刀刺被害人胸部之方式,殺害被害人。則被告四人確有殺人之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甚明。 2、被告戊○○於原審否認在與被告丙○○互換把風時,有向丙○○供稱已決定要殺死被害人,辯稱:「丙○○修槍後不久,我再次叫丙○○時,是叫丙○○去坑洞看看,沒有說已決定要讓被害人死。」云云。然被告戊○○於被告丙○○修槍後不久,指示正在把風之被告丙○○前往坑洞時,確向被告丙○○陳稱決定要讓被害人死等情,迭經被告丙○○於原審調查及審理作證供稱:「我爸爸上來的時候跟我說,他們決定要讓被害人死。」等語明確(見原審卷二第二十頁、第一七五頁),被告丙○○與戊○○為父子關係,且本件係被告戊○○為免被告丙○○沈溺毒品,處心積慮將被告丙○○送往泰國,並為籌款讓被告丙○○在泰國開店,而謀議擄人勒贖,對被告丙○○可謂愛護備至,其後被告戊○○且約同被告丙○○作案,是被告丙○○即無誣陷或故為不利於被告戊○○陳述之動機及必要。再者,被告戊○○於上開時間指示被告丙○○前往坑洞時,係在被告丁○○開槍之後,當時被告丁○○、辛○○、戊○○三人確已決定殺死被害人,被告戊○○向被告丙○○為決定殺死被害人之供述,亦與事實相符,是被告戊○○此部分辯解,不可採信。 3、本件被害人確為黃旗標,且係遭人勒頸窒息死亡: 證人吳正興於偵查中證稱:於九十三年九月十九日下午四時四十分許,在新竹縣寶山鄉○○路二四五號舊址空屋前左斜方空地發現凹坑遭人堆成土丘,於動手挖掘後,有疑似人手之手掌,乃報警處理等情節大致相符。又警方採集掩埋在上開土丘內之屍體左手指紋,與被害人生前持用過之香煙盒與信紙上留存之左中指指紋比對結果相符,有新竹縣警察局刑警隊現場勘驗同意及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九十三年九月二十九日刑紋字第○九三○一九六四一四號鑑驗書各一份在卷可證。警方另採集上開屍體腰椎血液,與抽取自黃標發配偶庚○○○及兒子己○○血液各一份送請法務部調查局鑑定結果,亦認該名死者腰椎檢品與庚○○○、己○○血液之DNASTR基因型別比對結果均無矛盾,認為該死者與己○○間極可能(機率百分之九九點九九以上)具有一等親之血緣關係,亦有法務部調查局九十三年十月七日調科肆字第○九三○○三九五九七○號鑑定通知書一份在卷可佐,堪認遭掩埋在上開地點之屍體身份,確為被害人黃標發無誤。再被害人屍體經送請法醫師解剖鑑定,除再次確定該具屍體下頜門齒之金屬鑲邊牙冠及鄰接之樹脂牙橋與被害人生前齒科診療記錄相符外,並認被害人頭部後枕部有一處二X二公分之頭皮下出血;頸部有絞勒機械性傷害,造成頸部兩側、咽喉部旁之軟組織有局部出血、甲狀軟骨破裂及出血、咽喉內出血、咽喉到氣管及兩側支氣管均有粘膜出血;左胸部左腳底上端一二七點五公分,離身體中線左側九公分之第七肋間,有一點二X○點五公分大小,一點一公分深,傷口路徑由上往下,由左向右,由前往後,二端呈尖銳狀之橢圓形傷口;左腳底上端一二二公分,離身體中線左側一一點五公分之左胸第八肋間處,有一點三X○點五公分大小、一點五公分深,傷口路徑由上往下,由左向右,由前往後,二端呈尖銳角之橢圓形傷口;兩手腕及兩腳踝有壓迫性痕跡,惟被害人係因頭部遭人以毛巾絞勒頸部,造成窒息死亡,有勘驗筆錄、解剖筆錄及解剖報告書、被害人齒科診療記錄各一份在卷可證。此外,復有被告丁○○繪製之埋屍現場圖、被告丙○○繪製之埋屍現場圖⑴、⑵及被告丙○○之出入境資料各一紙、被告丁○○持用之0000000000號、被告辛○○ 持用之0000000000號、被告戊○○持用之000 0000000號行動電話通聯紀錄三份、被告辛○○為警 查獲後,帶同警方前往案發現場指認之相片共九張、被告丁○○駕駛車號JR─五八一○號自用小貨車,於九十三年九月十五日七時五十九分二十五秒至三十一秒間,由新竹縣寶山鄉○○路往新湖路方向行駛及於同日十時十分十八秒至二十六秒間,駕駛上開貨車搭載辛○○、戊○○、丙○○由新竹縣寶山鄉○○○○○路方向行駛之路邊監視錄影帶翻拍相片共十一張、被告戊○○為警查獲後,帶同警方前往丟棄本案相關證物及其住所搜索查扣作案時穿著之帽子與褲子之相片共十四張、警方所拍攝被害人遭綁架地點及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遭燒燬相片共十四張、被告丁○○為警查獲後,帶同警方前往案發現場及其住處搜索查扣其殺害被害人時所穿著之衣褲相片共十七張及扣案之鋤頭、圓鍬各一支、被告丁○○殺害被害人時所著之藍色牛仔短褲、黑色夾雜灰色短袖T恤各一件、球鞋一雙、被告戊○○犯案時所著深色帽子一頂、藍色外套、灰色針織上衣、深色牛仔褲各一件、被告丙○○犯案時所著之深色帽子一頂、灰色運動服一套等物可資佐證,足見被告丁○○、辛○○、戊○○三人自白意圖勒贖而擄走被害人,並將被害人殺害之事實,應可認定。 (五)被告辛○○不符自首要件: 關於本件之破獲經過,係被告丁○○打電話告知其大哥林旗城,其有殺害勒贖不成,殺害村長之事,經林旗城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六日向汐止分局報案,新竹縣新埔分局始於九十三年九月十七日約談丁○○,嗣丁○○於同年月二十日坦承犯行,而得知其餘被告涉案乙節,有林旗城、丁○○警詢筆錄可稽。而被告辛○○係於同年月二十三日下午十五時許,在新竹縣橫山鄉○○村○鄰○○路二十四號自宅內向警方投案,亦有辛○○該日警詢筆錄可佐。證人即對辛○○製作筆錄之警員風斌瀚於本院審理中亦證稱:我是被告溫戶籍地的管區員警,當時我是透過被告的父親,而與被告溫聯絡上,當時被告溫在電話上說,戊○○的兒子即被告仁情緒不穩定,跑出去,他們在找,我就說如果有事情,請出面說清楚,當時丁○○已經把事情說了,我們已經知道被告溫有涉案,有犯罪嫌疑,我請被告溫早點出面說明案情,當天我與被告溫聯絡好,我就去被告溫家裡載他等語 (參本院九十四年十二月十四日審判筆錄第七頁) 。足認被告辛○○投案之時,警方早已經由被告丁○○之供詞,發覺其涉案,與自首係對於「未發覺之犯罪」,自白犯罪事實有間,自不成立自首。 (六)被告辛○○之辯護人請求向台灣新竹地方法院調閱被告壬○○因涉嫌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之偵審全卷及扣案之槍枝,經本院洽詢結果,該案現於該院以九十四年訴字第三八一號審理中,不便借調全卷及槍枝,並檢該案起訴書及壬○○遭扣案三支槍枝之鑑定報告三份,本院依職權傳訊證人壬○○未到,惟依傳真之起訴書可知,壬○○於該案係分別於九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同年八月三十一日、同年九月十六日先後三次涉嫌非法持有槍枝,有起訴書乙份在卷可參。而被告辛○○供稱係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四日向壬○○借用槍枝,於同年月十六日返還壬○○,所借槍枝經被告丁○○持向黃標發射擊三次不成,經丙○○檢查結果,發現該槍並無撞針等情,業據辛○○、丁○○、丙○○於原審供述甚明。被告辛○○既係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六日返還槍枝,壬○○被查獲之上開三支槍枝,僅九十三年九月十六日為警查獲者,有可能是辛○○借用之槍枝,惟壬○○九十三年九月十六日為警查獲之槍枝,鑑定結果,認機械性能良好,可供擊發子彈使用,認具殺傷力,有槍彈鑑定書乙紙在卷可稽。本院審理時提示該鑑定書,被告辛○○表示,無法從卷附照片確定所借得之槍枝為那一支等語 (參本院九十四年十二月十四日審判筆錄) 。本院認被告辛○○向壬○○借得之槍枝,於犯案時被告丁○○射擊三次均未能擊發,被告丙○○檢查結果沒有撞針,已足認確無殺傷力,自與上開壬○○於九十三年九月十六日被查獲之槍枝,非同一枝,而無再行查證之必要。 (七)綜上,被告丁○○、辛○○、戊○○三人有參與上開預備擄人勒贖犯行,被告丙○○有與上開三位被告共同參與擄人勒贖及故意殺害被害人黃標發之犯行。被告四人上開辯解,核係推諉之詞,並不可採。事證明確,犯行堪予認定。 二、按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參與實施犯罪構成要件以外之行為,或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事先同謀,而由其中一部分人實施犯罪之行為,均為共同正犯;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原不以數人間直接發生者為限,即有間接之聯絡者,亦包括在內(司法院大法官會議釋字第一○九號解釋,最高法院七十七年台上字第二一三五號判例可供參考)。又刑法第三百二十一條第一項第三款之攜帶兇器竊盜罪,係以行為人攜帶兇器竊盜為加重條件,此所謂兇器,其種類並無限制,凡客觀上足對人之生命、身體構成威脅,具有危險性之兇器均屬之,而一般之扳手為鐵製品,附有把手,便於操作,扳手之長短、大小固有不一,被告丙○○既自承以T型扳手開啟車門,該把扳手自非小型,持之擊刺,足以對人之生命、身體構成威脅,為兇器之一種。再擄人勒贖罪,於行為人將被害人擄走置於行為人實力支配下,再予以脅迫,以便向被害人或其關係人勒索財物行為時,犯罪即屬既遂,不以須向被害人以外之人勒索財物為必要(最高法院七十八年度台上字第三三七九號、九十二年度台上字第二九一三號判決參照)。而擄人勒贖罪以「意圖勒贖而擄人」為構成要件,其犯罪方法行為係將被害人置於行為人實力支配之下,予以脅迫,其犯罪之目的行為,係向被害人或其關係人勒索財物,因此擄人勒贖罪本質上為妨害自由與強盜之結合,在形式上則為妨害自由與恐嚇罪之結合。擄人勒贖行為一經實現,犯罪即屬既遂,在被害人之自由回復以前,其犯罪行為均在繼續進行中,在犯罪行為終了前,若基於擄人勒贖之單一或概括犯意,先後向被害人或其關係人不法取得財物之多數行為,均應吸收於擄人勒贖之犯罪中而論以擄人勒贖一罪。另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一項之擄人勒贖而故意殺人罪,係將擄人勒贖與殺人兩個獨立之罪名相結合成一新罪名,其情節較單一擄人勒贖或殺人為重,行為人於擄人勒贖行為繼續中,如另有殺人之犯意,該殺人行為與所犯擄人勒贖犯行,復有密切關聯性時,即應成立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一項之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之結合犯,至於殺人之犯意,無論起於擄人勒贖之初,抑萌生於擄人勒贖行為實施中,均不影響該結合犯罪之成立,先此敘明。 三、核被告丁○○、辛○○、戊○○、丙○○等人,竊盜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之行為,均係犯刑法第三百二十一條第一項第三款之攜帶兇器竊盜罪。其等將被害人擄走置於其等實力支配下,向被害人勒索財物不成,將被害人殺害之行為,均係犯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一項之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罪。被告辛○○於綁架被害人時,持鋁棒敲擊被害人頭後枕部二下成傷之行為,係擄人之部分行為,不另成立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第一項之傷害罪名,此由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條第二項僅處罰「因而致人於死或重傷」之加重結果可知。被告丁○○於擄人時持槍脅迫黃標發進入後車廂內,亦係擄人勒贖之部分行為,不另成立刑法第三百零四條之強制罪名。被告戊○○、丙○○以自己共同犯罪之意思,事先同謀,推由被告丙○○持兇器竊盜汽車。被告丁○○、辛○○三人另於擄人後,商議加以殺害,再於擄人勒贖行為中,推由被告丁○○持槍射擊、被告丙○○殺害被害人,被告戊○○、丙○○就竊盜部分;被告四人就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二罪,均為共同正犯。被告戊○○於擄人勒贖行為進行中,乘被害人黃標發不能抗拒之際,強取黃標發所有之七百元及眼鏡一副之行為,與勒贖行為係指勒令他人提供金錢或其他財物,以贖取被擄者之生命或身體自由之行為態樣有間,不能認吸收於擄人勒贖之犯罪中,應另成立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條第一項之強盜罪。又被告丙○○係持兇器T型扳手竊盜汽車,觸犯刑法第三百二十一條第一項第三款之攜帶兇器竊鴻罪,已如上述,起訴書認被告丙○○等此部分所為,構成刑法第三百二十條第一項之普通竊盜罪,顯有未洽,惟此部分業經原審蒞庭檢察官當庭更正。又其等謀議綁架卡車行老闆後,備妥手套、膠帶,前去工地觀察卡車行老闆之動態,嗣又討論綁架理髮店老闆之兒子及觀察另名婦人行動路線而三次預備擄人勒贖之行為,與綁架被害人黃標發意圖勒索金錢部分,綁架對象之不同,且就擄人勒贖對象,係一個決意取消後,再換一個決意,與擄捉被害人黃標發部分,並非階段行為,顯係基於擄人勒贖之概括之犯意為之,依最高法院六十七年度第六暨第七次刑事庭庭推總會議決議㈠之一決議意旨,應成立連續犯,以一罪論,因本件之本刑為死刑或無期徒刑,不加重其刑。檢察官雖僅就擄人勒贖而故意殺人及竊盜部分起訴,惟上開預備擄人勒贖、強盜部分與起訴部分有連續犯或牽連犯裁判上一罪之關係,為起訴效力所及,本院自得一併審究。再被告丙○○強勒被害人二次,旋即持瑞士刀刺被害人二刀,係本於同一擄人勒贖故意殺人之犯意為之,僅論以一罪。被告戊○○、丙○○所犯竊盜罪名,在於便利從事擄人勒贖之行為,被告戊○○所犯強盜罪名,係利用擄人之機會,與擄人勒贖而故意殺人罪間,有方法與目的之牽連犯裁判上一罪關係,應從一重之意圖勒贖而擄人而故意殺人罪處斷。又公訴人認被告四人均共犯上開加重竊盜罪名,惟加重竊盜部分,僅被告戊○○、丙○○共犯,已如上述,被告丁○○、辛○○自不成立竊盜罪名,惟此部分與上開有罪部分,公訴人認成立牽連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四、爰審酌被告丁○○曾有公共危險前科;被告丙○○曾有竊盜前科 (均不成立累犯) ;被告辛○○、戊○○均無前科之素行,惟其等正值青壯年時期,不思以正當手段賺取金錢,被告丁○○、辛○○均因在外積欠債務而缺錢花用;被告戊○○、丙○○亦為清償被告丙○○積欠地下錢莊之款項,併為支應被告丙○○在泰國開店之開銷,利慾薰心,覬覦他人財富,意圖擄人勒贖鉅額金錢,而被害人與被告丁○○為近鄰關係,被告戊○○、辛○○、丙○○均不認識被害人,均無仇怨,竟僅因畏懼放走被害人會遭被害人認出而涉及刑責,由被告丁○○持槍射擊未果,再由被告丙○○以毛巾絞勒被害人二次,其等殺意甚堅,絞勒被害人致死之手段兇殘,對他人之生命毫不尊重。其中,被告丁○○係提議殺害黃標發之主謀,並於謀議之後,旋即舉槍射擊三次,僅因該槍枝缺乏撞針而未能得手;被告丙○○年紀最輕,雖未參與殺人之謀議,但於得知殺人之決意後,見其餘被告遲疑,竟自告奮勇,以毛巾絞殺被害人,再持刀刺其胸口,足認二人已泯滅人性,所為令人髮指,難以寬恕,本院審酌再三,認被告丁○○、丙○○二人均惡性重大,求其生而不可得,認非將其等與社會永久隔離,實不足以昭炯戒,爰均依法量處死刑。至被告戊○○固係本件擄人勒贖案之主謀,但動機係為其子償還舊債及赴泰國開業,且其見勒贖不成,丁○○開槍射擊失效後,即轉身離開,足認其有不忍之心,天良未泯。被告辛○○固係借槍之人,惟其係受丁○○之要求而借槍,動機上並非即係用來殺害被害人,於勒贖不成後,曾表示是否放走被害人,且未親手實施殺人之行為,足認尚非窮兇惡極之徒,本院認其二人罪不及死,爰均判處無期徒刑,被告四人並均依刑法第三十七條第一項、第三項之規定宣告褫奪公權終身。 五、扣押在案之鋤頭、圓鍬各一支,雖為被告丁○○等四人持以掩埋被害人時撥土所用之工具,但該等物品為呂正興所有,非被告丁○○等四人所有之物;被告丁○○、戊○○、丙○○犯案時所著之衣褲三套、鞋子一雙及帽子二頂,雖分別為被告丁○○、戊○○、丙○○所有之物,但與上開犯行並無直接關連,均不併予宣告沒收。被告丁○○等四人綁架被害人所用之牛皮紙色膠帶三捲及白色棉質手套五至十雙,分別為被告辛○○、戊○○所有之物,業經被告丁○○、辛○○、戊○○供明在卷,然上開物品於案發後,經被告丁○○等人或丟棄在苗栗縣三灣鄉銅鏡村明鏡橋下,或某不詳山區路邊,均未扣案,且該等物品容易腐敗,堪認均已經滅失;被告丁○○等四人用以綁架被害人所用之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被告辛○○持以毆打被害人所用之鋁棒一支及被告丙○○持以刺傷被害人之瑞士刀一把,均為甲○○所有,非被告丁○○等四人所有之物,業經被告丙○○、辛○○及被害人甲○○供明在卷,並有上開車籍資料一紙在卷可證;被告丙○○持以勒死被害人所用之毛巾一條,係被害人身上之物,業據被告丙○○供明,非被告丁○○等四人所有,均不併予宣告沒收。至警方在被告戊○○住處扣押之水果刀、藍波刀各一支;在被告丁○○住處扣押之手套一個,均與本案無關,亦不併予宣告沒收。 六、臺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移送併辦 (九十三年度偵字第四七七七號、第五五○六號、第五五○七號及九十四年偵字第三六七號) 意旨略以:被告丙○○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連續於(一)九十三年五月三十日凌晨三、四時許,在新竹市○○街金山十七街口,以自備鑰匙,徒手竊取林素屘所有,由郭志雄所管理、監督置於上址之車號三L─三○八三號自用小客車。再於同日下午四時許,持其所有之十字型起子一支,前往新竹縣竹北市○道○○○道路上某不詳地點,竊取成益汽車商行所有置於上址之車號九八五○─DH號車牌二面,旋即懸掛於其所竊取之三L─三○八三號自用小客車使用。(二)於九十三年十月八日某時,駕駛向吳霧生借得未懸掛車牌之自用小客車,行經新竹市○○路○段和平橋北上路段,見昌益房屋仲介事業股份有限公司所有之車號GQ─六六四八號自用小貨車停放於路旁,乃攜帶足供兇器使用之扳手竊取懸掛於上開自用小貨車上之車牌二面。(三)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十時許,在新竹縣新豐鄉明新工專附近某不詳之停車場,持其所有客觀上足為兇器之T字型起子,竊取黃印宗所有置於上址之車號DN─一一九一號自用小客車,復於同日晚上某時,在新竹市○○路與中華路附近,持其所有之客觀上足為兇器之T字型起子一支,拆卸大發汽車廣告商行所有,置於上址之車號六E─○三九二號小貨車車牌二面而竊取之,得手後據為己有,旋即懸掛於其所竊取之前開車號三L─三○八三自用小客車上使用。(四)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日中午十二時許,在新竹市○○路八一巷路旁,竊取王銀海所有,置於車號七六二八─HL號車內之國際牌汽車音響一部。(五)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凌晨二時許,在新竹市○○路○○道旁,竊取字台福所有,置於車號HV─三九九三號車內之國際牌汽車音響一部。(六)於九十三年十月二十四日凌晨某時,在新竹市○○路華麗雅緻餐廳停車場,竊取洪俊賓所有,置於車號DQ─三五三號車內之國際牌汽車音響一部,因認被告丙○○上開竊盜之犯行與已起訴竊盜部分,有連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惟按刑法上連續犯所謂出於概括犯意,必須其多次犯罪行為,自始均在一個預定犯罪計劃內,出於主觀上始終同一犯意之進行,始足當之。若中途另有新犯意發生,縱所犯為同一罪名,究非連續初發之意思,即不能成立連續犯(最高法院七十年度台上字第六二九六號判例可資參照)。經查,被告丙○○竊盜車號DB─二三五二號自用小客車,係於九十三年九月十五日淩晨,臨時應被告戊○○指示,欲供為擄人勒贖時運送被害人之交通工具,而檢察官上開移送併辦竊盜部分,或係被告丙○○欠缺交通工具使用,或欲行販賣汽車音響牟利而行竊盜等情,業經被告丙○○供陳明確(見原審卷二第一七五頁),堪認被告丙○○本案竊車之犯行與併案部分目的不同,本案既係臨時由他人授意,自非連續其初發之意思,縱本案與併案部分所犯為同一罪名,然非基於連續竊盜之初發犯意,無從論以連續犯,依上開說明,本案與併案部分,即無連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檢察官移送併辦部分,非本院所得審究,應退回檢察官另行處理。 七、原審據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 (一) 、本件竊盜部分,僅被告戊○○、丙○○有共犯之關係,原審認被告四人均成立共犯關係,已有未妥;(二)、被告丁○○、辛○○、戊○○三人所犯預備擄人勒贖部分,與其後擄人勒贖而故意殺害被害人黃標發部分,應成立連續犯,原審認係階段行為,而為單一犯罪之評價,亦有未洽;(三)、被告辛○○持棍毆傷被害人之行為,乃擄人勒贖之部分行為,原審認另成立傷害罪名,亦不可採;(四)、被告戊○○取走被害人黃標發身上七百元及眼鏡一付之行為,係犯強盜罪名,與本件擄人勒贖而故意殺人,具有牽連犯關係,原審認係吸收關係,不另論罪,亦有違誤。被告四人提起上訴,或否認擄人勒贖,或否認殺人,雖無理由,惟原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仍應由本院撤銷改判,如主文所示。 八、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六十四條、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二十八條、第五十六條、第三百二十一條第一項第三款、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一項、第三百二十八條第一項、第五十五條、第三十七條第一項、第三項,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周志榮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94 年 12 月 28 日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 官 蔡秀雄 法 官 蔡光治 法 官 陳世宗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何閣梅 中 華 民 國 94 年 12 月 2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