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民事：請求所有權移轉登記｜裁判日期：104 年 01 月 30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2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上　訴　人　賴佩婕賴佳玉共　　　同訴訟代理人　莊仁山被上訴人　　賴志昌賴志杰共　　　同訴訟代理人　曾威龍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所有權移轉登記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2年10月23日臺灣宜蘭地方法院101年度家訴字第65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後，於本院為訴之變更，本院於104年1月2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賴佩婕、賴佳玉各新台幣壹拾玖萬壹仟捌佰柒拾叁元，及均自民國一百零一年九月十九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其餘變更之訴駁回。變更之訴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百分之四十，餘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按因特留分所生請求事件，係屬家事事件法第3條第3項規定之丙類事件，應適用該法所規定之家事訴訟程序（同法第37條參照）；又，家事訴訟事件得於第一審或第二審言詞辯論終結前為請求之變更、追加或為反請求，同法第41條第1項、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查，本件上訴人賴佩婕、賴佳玉（以下各稱賴佩婕、賴佳玉，二人則合稱為上訴人）以其二人特留分遭侵害為由，依民法第1225條之規定，請被上訴人應依特留分比例將受贈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予其二人；嗣於本院審理中，上訴人本於同一訴訟標的，變更請求被上訴人應連帶返還侵害特留分之價額即各給付新臺幣（下同）47萬5489元，並加計自繼承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見本院卷第42頁）；核與家事事件法第3條第3項、第41條第2項規定相符，應予准許。又上訴人既已為訴之變更，則本院僅需就此變更之訴為裁判，自無庸就原訴再為審究，合先陳明。二、上訴人主張：被繼承人賴冬於民國99年10月30日死亡，其繼承人原有賴桂祥、賴錦村、李賴清雲、賴阿蘭、莊賴阿佶等五人（即應繼分各為5分之1）。因賴桂祥於99年8月14日死亡，而伊二人為其繼承人，故由伊二人代位繼承而取得賴桂祥之應繼分即5分之1。惟賴冬於98年9月16日竟以代筆遺囑方式，將其所有如附表所示三筆土地（以下各稱16號、16之8號、16之11號土地，三筆土地則合稱為系爭土地，應有部分則詳附表所示）贈與賴錦村之子即被上訴人賴志昌、賴志杰（以下各稱賴志昌、賴志杰，二人則合稱為被上訴人）二人，且由賴錦村為系爭遺囑執行人，並於99年12月21日（原判決誤載為同年月20日）以遺贈為原因，辦理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完竣（取得應有部分所有權詳附表所示），致侵害伊二人之特留分。爰依民法第1125條之規定，行使遺贈之扣減權，被上訴人應連帶返還侵害伊特留分之價額即每人47萬5489元等情。並於本院變更訴之聲明：被上訴人應連帶分別給付賴佩婕、賴佳玉47萬5489元，並各加計自繼承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三、被上訴人則以：賴冬生前以系爭土地上設定200萬元抵押權予上訴人之母親賴莊秀琴，作為賴桂祥應繼承賴冬遺產之擔保；嗣因伊二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即原法院101年度訴字第45號塗銷抵押權設定登記事件，下稱另案）中，以伊二人給付100萬元予賴莊秀琴，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200萬元抵押權設定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因賴桂祥之繼承人即賴莊秀琴、上訴人等三人，而賴莊秀琴為上訴人之母親並兼代理人，與伊二人前開達成調解後，即已超逾上訴人特留分之價額等語，資為抗辯。並於本院答辯聲明：變更之訴駁回。四、查，㈠賴冬於99年10月30日死亡，其繼承人原有賴桂祥、賴錦村、李賴清雲、賴阿蘭、莊賴阿佶等五人（即應繼分各為5分之1）。因賴桂祥於99年8月14日死亡，而上訴人為其繼承人，故由被上訴人代位繼承而取得賴桂祥之應繼分即5分之1；㈡賴冬於98年9月16日以代筆遺囑方式，將其所有之系爭土地（應有部分詳附表所示）贈與賴錦村之子即被上訴人二人，且由賴錦村為系爭遺囑執行人，於99年12月21日（原判決誤載為同年月20日）以遺贈為原因，辦理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完竣（取得應有部分所有權詳附表所示）；㈢賴冬於97年9月24日以系爭土地設定200萬元抵押權予賴莊秀琴完畢；被上訴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中，以被上訴人給付100 萬元予賴莊秀琴，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200萬元抵押權設定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㈣賴冬經營福昌商行積欠國立中正文化中心（下稱文化中心）231萬6112元，及加計自96年8月1 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嗣陸續清償，至賴冬99年10月30日死亡時止，尚有本金144萬3112元與利息228491元（以上合計167萬1603元）未清償等情，有卷附繼承系統表、戶籍謄本、系爭土地登記謄本、認證書及代筆遺囑、另案調解筆錄、台灣台北地方法院97年度訴字第4432號和解筆錄（下稱和解筆錄）、文化中心102年4月17日臺管字第0000000000號函及明細表可憑（見原審卷㈠第19至67頁、第93至100頁、第 126頁、原審卷㈡第31至32頁、第41至43頁），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50頁），且經本院依職權調閱另案卷宗核閱屬實（見本院卷第134頁），堪信為真。五、本件應審究者為上訴人請被上訴人連帶返還特留分價額即各47萬5489元並加付自繼承時起之法定遲延利息，是否有據？茲分別論述如下：㈠、按父母之特留分為其應繼分之2分之1，民法第1223條第2款定有明文；又特留分，由依同法第1173條算定之應繼財產中，除去債務額算定之，同法第1224條亦有明文；且，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承人所為之遺贈，致其應得之數不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贈財產扣減之；受遺贈人有數人時，應按其所得遺贈價額比例扣減。同法第1225條明文規定。再，被繼承人因遺贈或應繼分之指定超過其所得自由處分財產之範圍，而致特留分權人應得之額不足特留分時，特留分扣減權利人得對扣減義務人行使扣減權，是扣減權在性質上屬於物權之形成權，經扣減權利人對扣減義務人行使扣減權者，於侵害特留分部分，即失其效力。故扣減權利人苟對扣減義務人行使扣減權，扣減之效果即已發生（最高法院81年度台上字第1042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㈡、經查： ⒈賴冬於99年10月30日死亡，其繼承人原有賴桂祥、賴錦村、李賴清雲、賴阿蘭、莊賴阿佶等五人（即應繼分各為5分之1）。因賴桂祥於99年8月14日死亡，而上訴人為其繼承人，故由被上訴人代位繼承而取得賴桂祥之應繼分即5分之1等情，有卷附繼承系統表、原法院99年12月1日拋棄繼承函、戶籍謄本可稽（見原審卷㈠第19至67頁），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50頁）；堪認被上訴人二人之特留分即應繼分之20分之1（計算式：1/5×1/2×1/2＝1/20）。 ⒉賴冬生前於98年9月16日以代筆遺囑方式，將其所有之系爭土地（應有部分詳附表所示）贈與被上訴人二人，且由賴錦村為系爭遺囑執行人，於99年12月21日（原判決誤載為同年月20日）以遺贈為原因，辦理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完竣（取得應有部分所有權詳附表所示）等情，有卷附認證書、代筆遺囑、系爭土地登記謄本可稽（見原審卷㈠第93至97頁、第68至74頁）；而賴冬之遺產僅有系爭土地乙節，為兩造所自陳（見本院卷第37頁；至於本院卷第121頁遺產免稅證明書內載門牌宜蘭縣冬山鄉○○村○○○路000號房屋，因該屋於賴冬死亡前即已滅失，並非屬遺產之一部，為兩造所自陳，見本院卷第149頁反面，併此陳明）。又賴冬以系爭土地設定200萬元抵押權予賴莊秀琴，而該抵押債務200萬元尚未清償塗銷登記（見本院卷第150頁）；另賴冬生前與楊美玲合夥經營福昌商行（出資比例為1：2），於賴冬死亡時，尚積欠中正文化中心本金144萬3112元與利息228491元（以上合計167萬1603元）未清償，業如前述，則依其二人出資比例計算，賴冬應分攤前開債務金額為55萬7201元（計算式：0000000÷3＝557201）；準此，系爭土地於賴冬死亡時之核定價額共計為639萬4660元（見本院卷第121頁遺產稅免稅證明書），扣除賴冬生前債務即抵押債務200萬元、應分攤中正文化中心債務3分之1即55萬7201元後，其遺產價額為383萬7459元（計算式：0000000－0000000－557201＝0000000）。 ⒊被上訴人固以賴冬生前以系爭土地上設定200萬元抵押權予上訴人之母親賴莊秀琴，作為賴桂祥應繼承賴冬遺產之擔保；嗣因伊二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中，以其二人給付100萬元予賴莊秀琴，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200萬元抵押權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為由，抗辯因賴桂祥之繼承人即賴莊秀琴、上訴人等三人，而賴莊秀琴為上訴人之母親並兼代理人，與其二人前開達成調解後，即已超逾上訴人特留分之價額，上訴人提起本件訴訟，為無理由云云。惟查： ⑴、賴冬以系爭土地設定200萬元普通抵押權予賴莊秀琴，該抵押權所擔保之範圍，係賴冬對賴莊秀琴於97年9月 23日所立之金錢修費借貸契約發生之債務等情，有卷附土地登記謄本可稽（見另案調字卷第8頁、第11頁、第 14頁）；再參以系爭抵押權係於97年9月24日設定完竣，設若系爭抵押權係為擔保賴桂祥應繼承賴冬遺產，則賴桂祥係於99年8月14日死亡，則賴冬理應設定抵押予賴桂祥，豈會於2年前即可預知賴桂祥會早於其死亡之理？由此益證，系爭抵押權係賴冬因為擔保97年9月23 日積欠賴莊秀琴200萬元債務而設定，並非作為賴桂祥應繼承賴冬遺產之擔保甚明。準此，賴冬因積欠賴莊秀琴200萬元債務而設定系爭200萬元抵押權作為借款擔保，顯與上訴人繼承遺產無涉；自難僅憑被上訴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中，以被上訴人給付賴莊秀琴100萬元，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抵押權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即可謂上訴人之特留分並未受到侵害，不得行使遺贈扣減權。⑵、是以，被上訴人以賴冬生前以系爭土地上設定200萬元抵押權予上訴人之母親賴莊秀琴，作為賴桂祥應繼承賴冬遺產之擔保；嗣因伊二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中，以其二人給付100萬元予賴莊秀琴，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200萬元抵押權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為由，抗辯因賴桂祥之繼承人即賴莊秀琴、上訴人等三人，而賴莊秀琴為上訴人之母親並兼代理人，與其二人前開達成調解後，即已超逾上訴人特留分之價額，上訴人提起本件訴訟，為無理由云云，自無可取。 ⒋上訴人雖以系爭土地價額應以被上訴人於101年10月24日出售系爭16之11號土地之價額，作為計算系爭土地價額之基準云云，固有卷附土地登記謄本、異動索引為證（見原審卷㈡第75至76頁）。惟查： ⑴、按應得特留分之人，如因被繼承人所為之遺贈，致其應得之數不足者，得按其不足之數由遺贈財產扣減之；遺囑所定之遺贈，除於遺囑附有停止條件者，自條件成就時，發生效力外，自遺囑人死亡時發生效力，民法第1225條前段、第1200條及第1199條分別定有明文。準此以觀，被上訴人係基於賴冬之遺贈而取得系爭土地所有權乙節，此為兩造所不爭執，且賴冬除系爭土地外，並無其他之遺產，亦如前述；足見賴冬所為之遺贈，顯已致上訴人之特留分不足，故賴冬之遺贈既係於其死亡時發生效力（即繼承發生時），則計算遺產價額自當以繼承發生時作為計算基準為當。 ⑵、是以，系爭土地之價額既應以繼承發生時，作為計算價額之基準，則上訴人以系爭土地價額應以被上訴人於 101年10月24日出售系爭16之11號土地之價額，作為計算系爭土地價額之基準云云，即無可取。 ⒌上訴人另又以被上訴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中，以被上訴人給付100萬元予賴莊秀琴，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200萬元抵押權設定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為由，主張系爭抵押債權應以100 萬元計算云云。然查： ⑴、按繼承，因被繼承人死亡而開始，民法第1147條定有明文。且，繼承人自繼承開始時，除本法另有規定外，承受被繼承人財產上之一切權利、義務。同法第1148條第1項前段亦有明文。 ⑵、賴冬之遺產僅系爭土地，且賴冬曾以系爭土地設定200 萬元抵押債權予賴莊秀琴，至賴冬死亡時，仍未清償乙節，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50頁）；則被繼承人賴冬於99年10月30日死亡時，既仍未清償系爭抵押 200萬元之抵押債務，則賴冬之系爭抵押債務自為200萬元。自難以被上訴人與賴莊秀琴於101年4月9日在另案塗銷抵押權設定登記事件中，以100萬元成立調解，即可謂系爭抵押債務為100萬元。 ⑶、是以，上訴人以被上訴人與賴莊秀琴於另案中，以被上訴人給付100萬元予賴莊秀琴，賴莊秀琴即塗銷系爭200萬元抵押權設定登記為條件成立調解為由，主張系爭抵押債權應以100萬元計算云云，並無可採。 ⒍上訴人再以賴冬（出資16萬元）係與訴外人楊美玲（出資32萬元）合夥經營福昌商行，至賴冬99年10月30日死亡時止，積欠中正文化中心尚有本金144萬3112元與利息22萬8491元（以上合計167萬1603元）未清償，依其二人出資比例計算（即1比2），賴冬應分攤債務僅及於本金債務即48萬1037元（計算式：0000000÷3＝481037）云云。惟查： ⑴、按合夥財產不足清償合夥之債務時，各合夥人對於不足之額連帶負其責任，為民法第681條所明定。又合夥之債權人持對合夥之執行名義，聲請對合夥人之各別財產為強制執行，執行法院應就債權人提供之資料，為形式之審查，倘合夥之債務，確係在合夥人退夥前所發生，而合夥之財產又不足以清償，執行法院自應准許債權人併對合夥人為強制執行，合夥人對之如有爭執，應由合夥人另行起訴解決（最高法院95年度台抗字第691號民事裁判意旨參照）。 ⑵、賴冬於99年10月30日死亡時，其與楊美玲合夥經營（出資比例為1：2）之福昌商行尚積欠中正文化中心本金144萬3112元與利息22萬8491元（以上合計167萬1603元）未清償乙情，有卷附中正文化中心102年4月17日臺管字第0000000000號函可稽（見原審卷㈡第41頁）；而福昌商行已無其他合夥資產足以清償前開債務乙節，既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卷第185頁反面），則債權人可對賴冬及另一合夥人楊美玲訴請全部清償，而賴冬既為合夥人之一，自應對前開債務（本金及利息即167萬1603 元）負連帶清償責任，但賴冬於清償後，另內部又取得對楊美玲於清償範圍內，依比例求償之債權（即楊美玲應分攤3分之2債務），因此互為抵銷後，賴冬應分攤3 分之1之債務即55萬7201元（計算式：0000000÷3＝557 201）。 ⑶、是以，賴冬固應對福昌商行前開積欠債務即167萬1603 元負連帶清償責任，但賴冬於清償範圍內對另一合夥人楊美玲取得依比例清償債權，互為抵銷後，賴冬應分攤債務為55萬7201元，則上訴人主張賴冬應依其與合夥人楊美玲之出資比例計算其（即1比2）應分攤債務為由，主張賴冬應分攤債務僅及於本金債務即48萬1037元（計算式：0000000÷3＝481037）云云，並無可採。 ⒎依上說明，賴冬遺產僅有系爭土地，並以遺囑將系爭土地贈與被上訴人二人，致上訴人二人應得之特留分不足，再參以上訴人二人之特留分既各為應繼分之20之1即賴冬遺產價額之20分之1，而遺產價額為383萬7459元，依此計算，上訴人二人之特留分各為19萬1873元（計算式：0000000×1/20＝ 191873，元以下4捨5入，下同）。準此，上訴人依民法第 1225條規定，提起本件訴訟，行使其二人之遺贈扣減權，則該扣減權於起訴狀繕本送達被上訴人之日（即101年9月18日）發生效果，故上訴人訴請被上訴人二人依比例扣減將侵害之特留分即各19萬1873元，並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1年9月19日（見原審卷㈠第106至107頁）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核屬有據，應予准許。至於上訴人逾前開之請求部分，即屬無據，應予駁回。六、從而，上訴人依民法第1225條規定，訴請被上訴人應給付其二人各19萬1873元，並加計自101年9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之法定遲延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至於逾前開請求部分，即無理由，應予駁回。七、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均認與本件之結論無涉，茲不再一一論列，併予敘明。八、據上論結，本件變更之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4 年 1 月 30 日家事法庭審判長法官楊絮雲法官曾部倫法官邱育佩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華民國 104 年 1 月 30 日書記官賴以真

臺灣高等法院102年度家上易字第4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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