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年度上易字第334號｜民事：返還借貸購物佣金｜裁判日期：106 年 07 月 11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上易字第334號上訴人路得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黃湘娟訴訟代理人林楊鎰律師被上訴人寶得利國際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張雅琍訴訟代理人周詩鈞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貸購物佣金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6年2月9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5年度訴字第246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一部上訴，本院於106年7月4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起訴主張：伊與上訴人約定，由上訴人自民國103 年12月起帶大陸旅行團至伊經營之購物店消費，伊則預付上訴人一定數額之佣金，再依旅遊團消費數額給付一定比例之佣金予上訴人，定期結算，並由伊預付佣金中扣抵而成立佣金契約（下稱系爭佣金契約）。伊自103年11月26日起至104年6月12日止預付上訴人之佣金合計新臺幣（下同）1,050萬元，因上訴人自104年12月1日起即未帶團至伊購物店消費，且於105年1月20日辦理公司解散登記，已無繼續履行系爭佣金契約之可能，伊乃於105年4月7日終止系爭佣金契約，而在系爭佣金契約終止前，伊應給付上訴人之佣金計922萬5,322元，扣除該款項後，尚餘預付佣金127萬4,678元（下稱預付佣金餘額），上訴人應返還；另上訴人於104年8月間帶團至伊購物店消費，其中2筆消費經上訴人同意辦理退貨（下稱系爭退貨），系爭退貨伊已給付上訴人佣金16萬8,284元（下稱系爭佣金），退貨後上訴人即無受領之原因，亦應返還予伊，爰依系爭佣金契約約定及民法第179條規定，求為判命上訴人給付144萬2,962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並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等語。二、上訴人則以：伊並無給付不能或給付遲延情事，被上訴人無權終止系爭佣金契約，且兩造未約定終止契約應返預付佣金餘額。又伊不知被上訴人辦理系爭退貨，系爭退貨未經伊同意，無返還系爭佣金之義務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為上訴人全部敗訴之判決，即判命上訴人給付被上訴人144萬2,962元本息，並依聲請准免假執行之宣告。上訴人就系爭佣金部分不服，提起一部上訴（原判決命上訴人給付預付佣金餘額127萬4,678元及駁回上訴人反訴部分，未據其聲明不服，已告確定，均不另贅述），其上訴聲明為：㈠原判決命上訴人給付逾127萬4,678元本息部分廢棄。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四、被上訴人主張兩造成立系爭佣金契約，上訴人於104年8月間帶團至其購物店消費，其中2筆消費後辦理退貨，已付上訴人系爭佣金等情，業據其提出提出周結佣金對帳單、購物收據、信用卡簽帳單、發票、退貨商品照片、銀聯卡人工退貨傳真專用單、永豐商業銀行特約商店人工退款單、營業人退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為證（見原審卷一第42、77頁正面、78、79頁反面至80頁），上訴人雖不爭執已收系爭佣金及系爭退貨之事實，惟否認知悉並同意系爭退貨等情。是本件應審酌者核為：上訴人是否知悉並同意系爭退貨？經查：㈠被上訴人之經理即證人周寶貴於本院證稱：伊擔任被上訴人之協理，負責現場銷售，系爭退貨係伊經手，伊分別於104 年8月14日、同年9月14日接到上訴人之OP（即負責團體控制之人）欣玉、心琳來電告知客人要辦理退貨，退貨原因是太貴。欣玉、心琳均不希望退貨，但伊與客人溝通後，客人執意退貨，伊將溝通結果回復給欣玉、心琳，欣玉、心琳表示要談手續費，手續費部分由伊另一同事洽談，嗣客人同意支付3%、10%手續費，扣除手續費後，分別退還17萬4,146元、7萬2,495元。退費係經過與客人、旅行社三方達成共識，收到貨品、發票、贈書及贈品沒問題後，就依協議退款。系爭退貨處理後，伊將退貨傳真專用單（即營業人員銷貨退回進貨退出或折讓證明單，見原審卷一第78頁反面、80頁）傳真予上訴人等語（見本院卷第60頁反面至61頁）。另被上訴人之財務主管即證人王心貝於原審證稱：被上訴人不接受個體退貨，退貨都是客人透過旅行社通知，倘客人直接到購物店要求退貨，為了避免爭議，會請客人直接找旅行社，一定會知會旅行社，因為涉及佣金問題，上訴人辦理系爭退貨之窗口為「心琳」、「欣玉」，由周珮貝與周寶貴負責與客人與旅行社溝通，溝通後將談妥條件及能否退貨告訴伊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87頁）。二者互核一致，衡諸常情，倘客人退貨涉及佣金計算之問題，當無不經由旅行社處理始為退貨之理，堪信證人上開證述為可採。可知本件周寶貴辦理系爭退貨，與上訴人之窗口欣玉、心琳接洽，並得上訴人同意，上訴人辯稱不知系爭退貨或未同意退貨云云，並無可採。㈡上訴人雖以周寶貴就待證事實有利害關係，且未具結云云，辯稱其證言不可採。惟證人係不可替代之證據方法，如果確係在場聞見待證事實，而其證詞又非虛偽者，縱令該證人與當事人有其他利害關係，其證言亦非當然不可採（最高法院53年台上字第2673號判例意旨參照）。又當事人之受僱人，得不令具結，為民事訴訟法第314條第2項第2款所明定，此項證人之證言可否採用，自應依事實審法院之自由心證決之（最高法院26年上字第940號判例意旨參照），上訴人此部分所辯，尚難遽採。上訴人復辯稱依客戶服務記錄表（下稱系爭記錄表）所載，周寶貴為主管審核人員，非經手人，其證稱不知兩造間有無簽立退貨流程文件，又稱系爭記錄表係邊處理邊記載，卻未能記載上訴人同意退貨，並要求上訴人確認，顯與常情有違，證述不實云云。查周寶貴係證稱不知兩造間有無簽訂退貨流程文件，處理退貨流程係旅行社OP先給資訊，被上訴人處理每家旅行社之退貨流程均相同等語（見本院卷第62頁），是依其上開證述可知，書面退貨流程並非被上訴人處理退貨之依據；況兩造成立系爭佣金契約，對於佣金給付之方式及成數等重要內容，並未形諸於書面，其嗣後之履約過程，亦僅憑被上訴人製作之明細表扣抵佣金（見原審卷一第196至230頁），可見兩造並無訂立書面契約之習慣，則周寶貴根據上訴人OP提供之資訊，依其慣用之流程，辦理退貨，即難謂有何違反常情之可言。又旅客跟團出遊購物，倘對於購得商品不滿意或擬予退貨，在不熟悉或與購物店無正常聯結管道下，透過帶團之旅行社出面處理，洵屬正常，故周寶貴證稱係上訴人之OP欣玉、心琳提供資訊，開始處理系爭退貨事宜，系爭退貨係與旅行社、客人三方達成共識，只以電話回報上訴人之OP處理結果，亦核與兩造口頭約定系爭佣金契約之履約習慣相符，難認有何虛偽之處。是上訴人辯稱周寶貴證述不實云云，洵無可取。本件依證人周寶貴、王心貝前開證述，已足認系爭退貨確經上訴人同意，故系爭記錄表有無證據力，即無審酌之必要。㈢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雖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已不存在者亦同。為民法第179條所明定。是所受利益雖原有法律上之原因，而其後原因已不存在者，依民法第179條規定，仍屬不當得利（最高法院61年台再字第174號判例意旨參照）。上訴人收受系爭佣時，經其催告而未為給付，自受催告時起，負遲延責任。其經債權人起訴，或依督促程序送達支付命令，與催告有同一之效力；遲延之債務，以支付金錢為標的者，債權人得請求依法定利率計算之遲延利息，民法第229條第2項、第233 條第1項前段分別定有明文。則被上訴人依上開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自支付命令送達（105年4月7日，見原審促字卷第19頁送達證書）翌日即105年4月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亦屬有據。五、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給付16萬8,284元，及自105年4月8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從而，原審就此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六、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06　　年　　7 　　月　　11　　日民事第三庭審判長法官黃莉雲法官陳容正法官吳素勤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06　　年　　7 　　月　　11　　日書記官魏汝萍

臺灣高等法院106年度上易字第33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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