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年度上字第437號｜民事：返還授權金等｜裁判日期：107 年 09 月 26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7年度上字第437號上　訴　人　香港博望藝術文化創意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周柱尊訴訟代理人　李燕鈴律師被上訴人　黃盒子互動工程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張啟明訴訟代理人　田俊賢律師複代理人　吳湘傑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返還授權金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7年1月29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6年度訴字第252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7年9月1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按民事事件，涉及香港或澳門者，類推適用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未規定者，適用與民事法律關係最重要牽連關係地法律；法律行為發生債之關係者，其成立及效力，依當事人意思定其應適用之法律。香港澳門關係條例第38條、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第20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查兩造分別為香港地區、我國公司，因「乾隆潮新媒體藝術展巡展合作契約書」（下稱系爭合作契約）涉訟。依該契約第17條約定：「本契約倘有未盡事宜，雙方應基於誠信原則協商解決，並以中華民國法律為準據法。如因本契約涉訟時，雙方同意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為第一審管轄法院」等語（見臺灣桃園地方法院卷【下稱桃院卷】第14頁）觀之，堪認兩造就系爭合作契約所生債之關係，有適用我國法律為準據法之合意。是揆諸首揭規定，應依中華民國法律為本件應適用之法律。貳、實體方面一、上訴人主張：兩造於民國103年12月2日簽訂系爭合作契約，約定於同日起至105年3月16日止，在大陸地區、港澳地區合作舉辦乾隆潮新媒體藝術展（下稱系爭展覽），由被上訴人負責向國立故宮博物院（下稱故宮）及財團法人資訊工業策進會（下稱資策會）取得展覽作品及內容等事項，伊則負責辦理展覽所需之場地、建置、維護等事項，且除權利金外，另按場次給付執行費、利潤及其他分潤予被上訴人。詎伊原定於大陸地區浙江省文化館（下稱系爭文化館）辦理系爭展覽，遭要求不得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之「國立」字樣，即與被上訴人、故宮及資策會反應，然其均表示不得變更「國立故宮博物院」之名稱，致系爭展覽無法辦理。伊業給付權利金新臺幣（下同）260萬元、執行費200萬元（以下合稱系爭款項）予被上訴人，而系爭合作契約無法履行，非可歸責於兩造，伊得請求返還系爭款項。另本件係因故宮、資策會未配合修改「國立」之名稱，依約伊得請求被上訴人賠償等情。爰依民法第266條第2項規定、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46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並願供擔保請准為假執行之宣告（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聲明不服，提起上訴）。其上訴聲明為：（一）原判決廢棄。（二）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46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三）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並未證明大陸地區拒絕辦理系爭展覽。況兩造約明應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標示辦理展覽，不容更改。且上訴人明知因兩岸政治因素，於大陸地區辦理系爭展覽時，若使用「國立」字樣，恐無法通過審批。是上訴人應尋覓得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標示之場地辦理，竟擬以屬官方場地之系爭文化館舉辦展覽，而遭拒絕，屬可歸責於上訴人之事由致給付不能，不得請求返還系爭款項。另系爭合作契約明定「國立故宮博物院」之使用方式，故宮、資策會拒絕更改標示字樣，非屬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情形等語，資為抗辯。三、兩造簽訂系爭合作契約，約定於大陸地區、港澳地區合作舉辦系爭展覽；上訴人先後給付權利金260萬元、執行費200萬元予被上訴人；系爭文化館為大陸地區之官方場地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堪信為真正。惟上訴人主張系爭合作契約係因不可歸責於兩造之事由，致給付不能，且故宮、資策會拒絕配合辦理系爭展覽所需事項，其得依民法第266條第2項、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460萬元及法定遲延利息等節，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經查：（一）系爭合作契約並無給付不能之情事，原告依民法第266條第2項規定請求返還系爭款項，為無理由。１、因不可歸責於雙方當事人之事由，致一方之給付全部不能者，他方免為對待給付之義務，民法第266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該條所稱之給付不能，除永久不能外，係指契約成立後之嗣後不能、基於自然法則之事實上不能或給付違反強行規定之法律上不能。２、系爭合作契約係約定由被上訴人負責向故宮、資策會取得展覽作品及內容等事項，上訴人則負責辦理展覽所需之展覽場地、建置、維護等事項；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權利金400萬元、每場展覽執行費400萬元、每場展覽利潤200 萬元及各場分潤等節，此觀系爭合作契約第2條、第3條第1項、第5條第1項第2、3、4款、第2、3項約定即明（見桃院卷第6至10頁）。基此，上訴人應依約尋覓辦理系爭展覽場地等相關事宜，被上訴人則提供展覽物件等事項，以此方式合作舉辦系爭展覽。再者，系爭合作契約並未規範舉辦系爭展覽之場地，亦未限制舉辦次數，兩造得依不同場次分配利潤。倘上訴人能於大陸地區或港澳地區尋得舉辦系爭展覽之場地，即無契約不能履行之情事。３、綜觀證人黃宛華所證：依過去經驗，並非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商標，便無法在大陸地區辦理展覽，此與合作單位與展覽形式有關。例如與當地文物併同辦理展覽，或以適當方式標示「國立故宮博物院」之字樣，即得展出（見原審卷第51頁背面）；證人張文櫻所稱：據伊所知，確實有人以「國立故宮博物院」之商標呈現方式，在大陸地區順利辦理展覽各語（見原審卷第54頁）；及故宮收藏文物於大陸地區南通市、香港地區辦理展覽之文宣，確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之商標全銜而辦理展覽（見原審卷第79至80頁、第157至159頁）等節，堪認大陸地區、港澳地區辦理與故宮文物有關之展覽，倘於特定場地以適當方式辦理，非必然須刪除「國立」字樣。系爭合作契約除約定應於大陸地區、港澳地區辦理外，並未就展覽場地有所限制，且上訴人未說明無從在大陸地區或港澳地區任一展場辦理系爭展覽，是縱未能於系爭文化館辦理，亦非於客觀不能為系爭合作契約之給付。簡言之，大陸地區、港澳地區部分場地（如系爭文化館）雖無法辦理系爭展覽，但系爭合作契約仍有履行可能。上訴人謂：若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字樣，即無法通過審批，系爭合作契約有給付不能情事云云，並非可採。４、上訴人自承：係因成本回收之考量，而選定大陸地區官方場地等語（見原審卷第76頁），然舉辦系爭展覽所需場地，乃上訴人負責事項，應由其洽詢可辦理系爭展覽之適切場地。大陸地區、港澳地區之展場甚多，是否均不得以「國立故宮博物院」商標展出，上訴人並未舉證以實其說。職是，系爭文化館縱無法辦理展覽，亦非屬不可歸責於上訴人之事由。據此，上訴人未舉證證明系爭合作契約有何給付不能之情形，且系爭展覽未能展出，係屬可歸責於上訴人之事由，其依民法第266條第2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系爭款項，尚不足取。（二）上訴人依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款項，亦無理由。１、系爭合作契約第3條第3項、第4項各約定：「乙方（即上訴人）使用甲方及故宮商標（含各式招牌、告示等標示或宣傳之物件）均須符合甲方規定及『故宮商標識別使用指南』」、「乙方不得將甲方或故宮之商標構件拆解、變形、變換顏色、字體或比例及其他損害甲方或故宮商標之行為」等詞（見桃院卷第8頁）。而故宮商標識別使用指南明載：故宮商標除院徽外中文文字全銜為「國立故宮博物院」、英文全銜為「NATIONAL PALACE MUSEUM」，有該指南1份附卷足佐（見原審卷第28至35頁）。據此，兩造明確約定於系爭展覽展出時，應使用「國立故宮博物院」全稱，堪予認定。２、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雖約定：「雙方同意本合約需臺北故宮及資策會之配合始可履行，若因臺北故宮及資策會拒絕或遲延或其他各種事由，致無法配合甲方履行本合約義務時，甲方需賠償乙方已付之授權金」等詞（見桃院卷第11頁）。然綜觀系爭合作契約全文，探求兩造締約真意，足認該條項約定內容，應不包含故宮、資策會修改「國立故宮博物院」文字、去除「國立」字樣部分，至為清楚。３、故宮、資策會於上訴人在系爭文化館申辦系爭展覽時，固拒絕變更故宮商標全銜之請求，然此非故宮、資策會依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之應配合事項，上訴人據以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款項，亦屬無據。四、綜上所述，上訴人依民法第266條第2項規定、系爭合作契約第10條第2項約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46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之法定遲延利息，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論旨仍執陳詞，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9 月 26 日民事第十六庭審判長法官鍾任賜法官黃明發法官邱育佩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 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華民國 107 年 9 月 26 日書記官賴以真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臺灣高等法院107年度上字第43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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