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109年度上易字第151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上易字第151號上訴人溫廣閎（原名「溫揚斌」）訴訟代理人陳佳函律師被上訴人徐志宏即宏展企業社訴訟代理人李晉安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清償債務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8年12 月13日臺灣新竹地方法院108年度訴字第25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並為訴之追加，本院於109年4月15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第二審（含追加之訴）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壹、程序方面：按在第二審為訴之變更或追加，非經他造同意，不得為之，但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446條第1項、第255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上訴人於原審依票據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新臺幣（下同）1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見原審卷第87頁）。嗣於本院審理時，就前開金額之利息請求按年息6％計算（即追加按年息1％計算之利息，見本院卷第65頁）。核其追加之請求，係擴張應受判決事項之聲明，合於前開規定，應予准許。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訴外人黃金淑即徐志宏之母前於民國106年、107年間，陸續向伊借款157萬元、131萬元（於本院主張為120萬元、120萬元，見本院卷第54頁），為擔保該債權，先後於107年9月、10月間簽發以被上訴人為發票人之本票，及面額100萬元之支票（票據號碼PD-0000000，下稱100萬元支票）、面額20萬元支票（票據號碼PD-0000000、下稱系爭20萬元支票）各1紙及借據交付予伊，另簽發未填具發票日期、面額各50萬元之支票2紙（票據號碼PD-0000000、PD-0000000，下稱系爭50萬元支票2紙，與系爭20萬元支票下合稱系爭支票）及授權書一份交付予伊，伊於106年12月31日先持系爭20萬元支票向銀行提示付款，因存款不足而遭退票，經黃金淑清償20萬元現金後，嗣徐志宏於107年8月31日向親友借貸100萬元清償債務，當日取回前開本票、100萬元支票及借據，然伊再持系爭50萬元支票2紙向銀行提示付款遭退票，債權未獲滿足，基於票據之無因性及民法第148條權利濫用禁止原則，被上訴人應給付系爭支票之票款120萬元等語。爰依票據之法律關係，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1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並於本院就利息部分追加請求按年息6％為計算。上訴及追加之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1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6％計算之利息。二、被上訴人則以：黃金淑係於106年5、6月間向上訴人借款50 萬元，106年8月又借款50萬元，此2筆借款黃金淑皆無交付支票或收據予上訴人收執，嗣於106年9月間，黃金淑再向上訴人借款20萬元，仍未交付任何票據予上訴人，事隔兩日，經上訴人要求，黃金淑乃交付系爭20萬元支票予上訴人。上訴人復於106年10月間要求黃金淑再交付前開各50萬元共100萬元借款之支票、本票及借據以擔保債務，黃金淑乃簽發上開100萬元支票及本票、借據予上訴人。至107年1、2月間，上訴人復要求黃金淑簽發2紙未填寫日期之支票以擔保前開100萬元債務，黃金淑乃簽發交付其系爭50萬元支票2紙。又黃金淑已於107年5、6月間清償20萬元，惟上訴人並未返還系爭20萬元支票，後因黃金淑無力清償債務，經伊查證始知上情，乃向親人借得100萬元，於107年8月31日在住處當場交付現金予上訴人，系爭支票擔保之債務均已清償，上訴人不得再持以向伊請求付款等語，資為抗辯。並答辯聲明：上訴及追加之訴均駁回。三、查，上訴人執有發票人為被上訴人之系爭支票，面額合計120萬元，屆期經提示後均未獲付款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支票及退票理由單為據（見原審司促卷第9至10頁），堪信為真實。四、上訴人依票據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6％計算之利息，是否有據？㈠按票據乃文義證券及無因證券，票據上之權利義務悉依票上所載文義定之，與其基礎之原因關係各自獨立，票據上權利之行使不以其原因關係存在為前提。執票人行使票據上權利時，就其基礎之原因關係確係有效存在，不負舉證責任。票據債務人應就其抗辯之原因事由，負舉證責任，俾貫徹票據無因性之本質，以維票據之流通性。惟有當票據基礎之原因關係確立後，法院就此項原因關係進行實體審理時，當事人於該原因關係是否有效成立或已否消滅等事項有所爭執，始應適用各該法律關係之舉證責任分配原則（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299號、106年度台簡上第1號、第57號判決意旨參照）。查，上訴人主張其持有之系爭支票為被上訴人簽發，被上訴人雖不爭執，惟抗辯系爭支票擔保之債務業已清償，應由被上訴人就其前開抗辯負舉證責任。㈡查，黃金淑前因向上訴人借款120萬元，而交付上訴人系爭支票用以擔保債務，黃金淑於107年5、6月間先清償20萬元，被上訴人復於107年8月31日，在住處交付上訴人現金100萬元，系爭支票擔保之債務已清償完畢等情，業據證人黃金淑於原審到庭證述略以：「系爭20萬元支票係因向上訴人短期周轉所簽發，伊於107年5、6月間返還借款20萬元，然上訴人未交回系爭20萬元支票，伊於106年5、6月間即向上訴人借款，剛開始有借有還，後來開始借了沒有還，大概借了8 、9次，總共借款100萬元，提供100萬元支票及系爭50萬元支票2紙擔保，嗣由被上訴人向親友借款，由另一證人（王翊棋）一起陪同返還上訴人100萬元」等語明確（見原審卷第35、36、38頁），核與證人王翊棋於原審到庭證述略以：「伊常去宏展企業社那邊聊天，有時上訴人、黃金淑會提及借款之事，故伊才知道其二人有金錢借貸關係，還款100萬元時，被上訴人及伊均有詢問黃金淑是否尚有欠借款或票款，上訴人就說都沒有了，都還完了。此事完畢後，伊尚有私下詢問上訴人黃金淑是否尚有欠借款或票款，當時上訴人就說沒有了，但稱因利息未按時繳，還要拿一些利息回來」等語相符（見原審卷第44至46頁），上訴人亦不否認被上訴人向其清償100萬元借款時，證人王翊棋確有在場（見原審卷第46頁），足見黃金淑、王翊棋之前開證言，並非無憑，是系爭支票擔保之債務，為黃金淑向上訴人之借款120萬元，且該借款已償還完畢，若黃金淑尚有積欠上訴人120萬元，上訴人豈會於王翊棋詢問黃金淑是否尚有欠款時，表示「都沒有了，都還完了」等語，故被上訴人抗辯系爭支票擔保之債務均已清償，應值採信。㈢上訴人雖舉證人黃俊凱之證言及存摺、請款單、存款交易明細、估價單為據，主張伊對於黃金淑有兩個120萬元借款債權存在，被上訴人及黃金淑雖已清償第1筆借款120萬元，然第2筆借款120萬元，其中100萬元為黃俊凱提供，被上訴人尚未清償，基於票據之無因性及民法第148條權利濫用禁止原則，被上訴人應給付票款120萬元云云。惟查，上訴人於原審初稱黃金淑向其借款共220萬元，票款包括幫宏展企業社施作帆布、鐵架及材料、發票之款項等語（見原審卷第23頁），復改稱經其整理相關筆記，確認其於106年、107年間，分別交付款項157萬元、131萬元予黃金淑，黃金淑借款時有簽立20萬元、20萬元、100萬元之商業本票3紙，被上訴人返還100萬元時，該本票已返還，系爭支票是黃俊凱對其有工程款債務，故轉讓該3紙支票做為還款方式，並非其與被上訴人間借款所開立等語（見原審卷第55頁），嗣又改稱後來才知道被上訴人有向黃俊凱借款，因黃俊凱欠其100萬元貨款，故黃俊凱交付其系爭50萬元支票2紙，至於系爭20萬元支票與伊沒有關係，是黃俊凱知道其有進行民事訴訟，始交付該支票予其一起提告要錢等語（見原審卷第42至43頁），是上訴人對於本件借款金額若干、借貸關係存在於何人之間及其如何取得系爭支票各情，所述前後不一，已非無疑，且依其所提之存摺、請款單、存款交易明細、估價單以觀（見本院卷第75、91至95頁），請款單為上訴人向黃俊凱請領工程款所用，存摺、存款交易明細、估價單則無法判斷究與被上訴人有何關聯，亦難憑採。又證人黃俊凱於原審固到庭證述略以：「我看到系爭50萬元支票2紙時間約在107年12月左右，上訴人為承包伊工程之下包商，伊等有工程業務往來，上訴人幫伊裝潢及水電，伊欠上訴人工程款200多萬元，有陸續償還，107年12月份因尚要支付上訴人100萬款項，上訴人稱因尚未完全完工，這筆錢不急，後來上訴人介紹伊宏展企業社，稱與宏展企業社有債權關係，問伊是否可把錢借給宏展企業社，並交給此2紙支票作為擔保，當下伊就拿現金100萬給上訴人，後來伊將這2紙50萬元支票存入伊帳戶，但未兌現，伊就把票拿給上訴人，他說後續他來處理，伊係借錢給宏展企業社，印象中伊沒有看過及交付系爭20萬元支票給上訴人，僅有交付其系爭50萬元支票2紙」等語（見原審卷第95、100頁），惟證人黃俊凱證述出借100萬元之時間為「107年12月左右」（見原審卷第95頁），與上訴人所稱系爭支票借款時間為「107年11月20日選舉之前」（見本院卷第55頁），明顯不同，對於借款人究為黃金淑或為宏展企業社，及上訴人有無交付其系爭20萬元支票，亦不相符，且系爭50萬元支票2紙係由上訴人擔任負責人之豐富工程行所提示而遭退票，有該2紙支票及公司資料查詢表可參（見原審卷第120至122頁），亦與黃俊凱證稱其將該2紙支票存入其帳戶乙節不符，是證人黃俊凱之證言，仍難採為有利於上訴人之認定。則上訴人行使系爭支票票據上權利時，就其基礎之原因關係確係有效存在，固不負舉證責任，然被上訴人就其抗辯系爭支票擔保之債務均已清償乙情，已舉證證明，業如前述，被上訴人據而拒絕給付票款，核屬有據，亦無權利濫用之可言；故上訴人前開主張，並不可採。㈣綜上，被上訴人簽發系爭支票之原因關係，係為擔保黃金淑向上訴人借款120萬元，嗣前開借款已清償完畢，被上訴人得以其與上訴人間關於系爭支票之原因關係業因清償而消滅為由，對抗上訴人，則上訴人自不得就系爭支票對被上訴人主張票據權利。故上訴人依票據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6％計算之利息，即屬無據。五、從而，上訴人依票據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非屬正當，不應准許。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聲明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另上訴人就前開金額追加請求按年息1％計算之利息，亦無理由，應併駁回。六、至上訴人雖再聲請傳訊證人林筠宴，欲證明黃俊凱確有當場交付100萬元予被上訴人云云（見本院卷第71頁）；惟證人黃俊凱已證稱其與被上訴人本不相識，其係將現金100萬元交付予上訴人（見原審卷第95、96頁），而黃俊凱交付100 萬元予何人，本即應以黃俊凱陳述情節為準，核無再傳訊證人林筠宴之必要。又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七、據上論結，本件上訴及追加之訴，均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09 　年　　4 　　月　　29　　日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官蔡和憲法官蕭清清法官邱靜琪正本係照原本作成。不得上訴。中　　華　　民　　國　　109 　年　　4 　　月　　30　　日書記官張淨卿

臺灣高等法院109年度上易字第15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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