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年度上字第228號｜民事：返還不當得利｜裁判日期：111 年 08 月 03 日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字第228號上訴人長春藤旅行社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廖瑞超被上訴人張美智訴訟代理人陳建偉律師林筠傑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0 年11月30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3411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1年7月2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未依法領取旅行業執照，且非公司組織，不得經營旅行業務，竟於民國104年間與訴外人即伊前副總經理陳韻竹（下稱陳韻竹）約定，以伊名義對外招攬訴外人兆富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兆富公司）員工旅遊義大利行程（下稱系爭旅行團），由伊收取團費新臺幣（下同）411萬1697元，扣除伊代訂如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2編號2至5所示交通、住宿等費用（下合稱代訂費用）後，陳韻竹自行或指示訴外人李佩珊，以伊名義將如附表1所示金額計219萬2260元（下稱系爭款項）匯至被上訴人之中國信託銀行安和分行000000000000號帳戶。被上訴人無法律上原因而受系爭款項之利益，致伊受損害等情。爰依民法第179 條、第181條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如數返還，並加計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經其聲明不服，提起上訴）。於本院之上訴聲明為：㈠原判決廢棄。㈡被上訴人應給付上訴人219萬2260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㈢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二、被上訴人則以：伊與上訴人約定，由伊以上訴人名義招攬系爭旅行團，並擔任該旅行團領隊，上訴人負責收取團費及支付代訂費用，另賺取按每名團員3000元計算之手續費。上訴人收得之團費於扣除代訂費用及手續費後餘額，應交付予伊（下稱系爭合作協議）。如附表1編號1至5所示款項，係上訴人收取系爭旅行團團費扣除代訂費用及手續費後餘額，編號6所示款項，則為伊委託上訴人代訂機票之退款，均非不當得利等語，資為抗辯。三、陳韻竹於104至106年間擔任上訴人副總經理，負責為上訴人銷售及簽訂旅遊業務、訂購旅客機票、飯店、安排行程，並保管收付上訴人帳戶內款項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㈠卷第147、149、250、252頁），堪信為真正。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無法律上原因而受系爭款項之利益，致伊受損害等情，則為被上訴人否認，並以前開情詞置辯。經查：㈠所謂侵害型不當得利（又稱權益侵害之不當得利），乃指無法律上之原因，侵害歸屬他人權益內容而獲有利益。由於侵害歸屬他人權益之行為，本身即為無法律上之原因，主張依此類型之不當得利請求返還利益者（即受損人），固無庸就不當得利成立要件中之無法律上之原因舉證證明，惟仍須先舉證受益人取得利益，係基於受益人之「侵害行為」而來，方符舉證責任分配之原則。㈡公司經理人有為公司管理事務及簽名之權，此觀公司法第31條第2項規定自明，是公司經理人有為公司為營業上所必要之一切行為之權限。依上訴人自陳：陳韻竹於104至106年間擔任伊副總經理，負責為伊銷售及簽訂旅遊業務、訂購旅客機票、飯店、安排行程，並保管收付伊帳戶內款項等語（見本院㈠卷第147、149、㈡卷第250、252頁），及上訴人前副總經理陳韻竹結證：伊曾擔任上訴人副總經理，負責業務及行政，並審核會計製作之付款資料。系爭旅行團係由被上訴人帶團，上訴人負責收取團費。上訴人匯予被上訴人如附表1 編號1至5所示款項緣由，係用於支付系爭旅遊團之旅館、餐飲、門票雜支等費用，及應給付被上訴人之結算差額，兩造結算結果即如原審被證7之電子郵件內容。上訴人匯予被上訴人如附表1編號6所示款項，係被上訴人另向上訴人購買華航機票之退票款等詞綦詳（見原審㈡卷第335至339頁），核與被上訴人陳稱：伊與上訴人約定，由伊以上訴人名義招攬系爭旅行團，並擔任該旅行團領隊，上訴人負責收取團費及支付代訂費用，另賺取按每名團員3000元計算之手續費，上訴人收取之團費於扣除代訂費用及手續費後餘額，應交付予伊等情相符（見本院㈠卷第124頁），並有陳韻竹與被上訴人間LINE對話記錄及結算表在卷可稽（見原審㈠卷第17至291頁），足見陳韻竹擔任上訴人經理人期間，有權為上訴人為營業上所必要之行為，堪認陳韻竹得代理上訴人與被上訴人成立系爭合作協議，並依該協議內容給付被上訴人結算款項。再者，系爭旅行團團員共29名，有團員名單附卷可查（不含領隊即被上訴人，見原審㈡卷第601頁），上訴人收取團費合計411萬1697元，另上訴人支付代訂費用187萬6012元等事實，為兩造所無異詞（見本院㈠卷第147頁），可悉上訴人依系爭合作協議，應交付被上訴人結算款項合計214萬8685元（計算式：0000000－0000000－0000×29＝0000000）。準此而論，上訴人基於系爭合約協議約定，將附表1編號1至5所示款項計205萬4260元匯予上訴人，未逾上訴人依該約定應交付被上訴人之結算款項，另匯還被上訴人編號6所示機票退票款13萬8000元，亦未違反權益歸屬對象，均難謂有侵害應歸屬上訴人權益之情事。職是，被上訴人受領系爭款項之利益，具保有該利益之正當性，未侵害應歸屬上訴人之權益，不構成不當得利。㈢上訴人固以伊未授權陳韻竹與被上訴人成立系爭合作協議，該協議對伊不生效力，主張被上訴人受領系爭款項利益，侵害應歸屬上訴人之權益云云。惟公司縱於內部就經理權限設有限制，依民法第557條及公司法第36條規定，亦不得對抗善意之第三人。陳韻竹於104至106年間擔任上訴人副總經理，負責為上訴人銷售及簽訂旅遊業務、訂購旅客機票、飯店、安排行程，並保管收付上訴人帳戶內款項等情，為上訴人所不爭執(見本院㈠卷第147、149、㈡卷第250、252頁)，足徵陳韻竹就成立系爭合作協議乙事非無代理上訴人之權限甚明。而縱認上訴人所稱其未授權陳韻竹有簽立系爭合作協議之權限，或其對陳韻竹之代理權有所限制等情屬實，然其對於陳韻竹代理權之限制既不能證明為被上訴人所明知，揆諸上開說明，自不得以此對抗善意之被上訴人。以故，上訴人以伊未授權陳韻竹與被上訴人成立系爭合作協議，主張被上訴人受有系爭款項利益，乃侵害應歸屬上訴人權益內容云云，仍不可採。㈣領隊人員執行業務時，應遵守旅遊地相關法令規定，維護國家榮譽，並不得擅自經營旅行業務；領隊人員違反上開規定者，由交通部觀光局依發展觀光條例第58條規定處罰，領隊人員管理規則第23條第3項、第24條固有明文，惟上開規定乃行政管制問題，被上訴人縱有違反上開行政法上義務而構成行政不法之情事，然與兩造基於私法契約自由而成立系爭合作協議乙情係屬二事，不影響兩造成立系爭合作協議之私法契約效力。基此，上訴人執被上訴人未依法領取旅行業執照，且非公司組織，不得經營旅行業務為由，主張系爭合作協議應屬無效，被上訴人無法律上原因而受系爭款項利益云云，亦不可取。㈤所謂通謀為虛偽意思表示，乃指表意人與相對人互相故意為非真意之表示而言。故相對人不僅須知表意人非真意，並須就表意人非真意之表示，相與為非真意之合意，始為相當。且通謀而為虛偽意思表示，乃權利障礙要件，為免當事人任意質疑已存在之法律關係，應由主張此項利己之變態事實者，負舉證責任。上訴人雖以系爭合作協議乃通謀虛偽意思應屬無效為由，主張被上訴人無法律上原因而受系爭款項利益云云，惟兩造合意由被上訴人以上訴人名義招攬系爭旅行團，上訴人負責收取團費及支付代訂費用，另賺取按每名團員3000元計算之手續費，上訴人收取之團費於扣除代訂費用及手續費後餘額，應交付被上訴人等情，業經本院認定如上㈡所述，堪認兩造確就系爭合作協議乙事，達成意思表示之合致。上訴人既未舉出任何證據，證明兩造有何互相故意為非真意表示，所指系爭合作協議乃通謀虛偽意思表示應屬無效云云，並非可取。四、綜上所述，被上訴人受領系爭款項，並未侵害應歸屬上訴人權益內容，不構成不當得利。上訴人主張依民法第179條、第181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219萬2260元，及自支付命令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非屬正當，不應准許。從而原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列，附此敘明。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1 　年　　8 　　月　　3 　　日民事第十六庭審判長法官朱耀平法官羅立德法官邱育佩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中　　華　　民　　國　　111 　年　　8 　　月　　3 　　日書記官林伶芳

臺灣高等法院111年度上字第22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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