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99年度保險上更㈡字第3號｜法律人

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99年度保險上更㈡字第3號上　訴　人　全球聯合航空貨運承攬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黃啟政訴訟代理人　陳鼎正律師被上訴人　　明台產物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兼好克彥訴訟代理人　林昇格律師複代理人　　李志成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94年7月6日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2年度保險字第36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二次發回更審，本院於99年12月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第二審及發回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事實及理由一、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已變更為兼好克彥，有公司變更登記表可參（見本院上更二卷第41頁），其於民國99年7月16 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本院上更二卷第38頁），應予准許。另上訴人已申請解散登記，且由黃啟政為清算人，尚未完成清算程序，有經濟部97年4月16日經授中字第09732087210號函、股東同意書足佐（見本院上更一卷244、245頁），故仍以黃啟政為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合先說明。二、查中華航空股份有限公司雖於95年12月12日具狀參加訴訟（見本院上卷第252頁），惟其於97年10月1日當庭表示撤回該參加（見本院上更一卷第12頁），是該訴訟參加業經撤回，先此敘明。三、被上訴人主張：訴外人宇瞻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宇瞻公司）於91年11月間，自臺灣出口記憶體模組機器電子零件一批（DDR SODIM WI256，分裝於二大箱）至香港，委託上訴人（原名飛鴻國際有限公司）運送。上訴人於簽交編號 AA009318號提單（下稱系爭提單）後，再委由原審共同被告中華航空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航公司），將其中一大箱與其他託運人之物併櫃，另一大箱（內含4小箱，下稱系爭貨物）以行李之方式運送。詎該班機抵達香港後，經上訴人之香港代理商興達國際快遞有限公司（下稱興達公司）前去香港空運站提領貨物，發現系爭貨物已遺失。華航公司為上訴人之履行輔助人，系爭貨物既於華航公司之占有管理下發生遺失情事，上訴人自應依民法第224條規定，對宇瞻公司負債務不履行之損害賠償責任。伊為系爭貨物之保險人，已依約理賠宇瞻公司，並受讓該公司本於運送契約對於上訴人之損害賠償請求權。爰以起訴狀繕本之送達，為債權讓與之通知，依民法債權讓與及保險法第53條規定，訴請上訴人給付（賠償）新台幣（除標明貨幣種類者外，下同）463萬0416 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2年11月18日）起加付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原審為被上訴人勝訴之判決，其於本院答辯聲明：上訴駁回。（被上訴人超過上述金額本息，及另依侵權行為法則，請求上訴人及華航公司給付部分，業經原審判決敗訴確定。）。四、上訴人則以：伊僅為承攬運送人，對於運送人華航公司之選定既未怠於注意，且系爭貨物係在相繼運送人華航公司占有中遺失，伊自無損害賠償責任。被上訴人復未舉證證明華航公司有何過失，且即令華航公司有過失，依民法第661條規定，伊亦不負損害賠償責任。而宇瞻公司有多次辦理出口經驗，明知系爭貨物不符合快遞寄送及簡易申報通關規定，卻故意以隱匿發票方式，不依正常方式報稅，致伊誤認為低價貨件，陷於錯誤而承攬運送，而有遭海關依快遞業務通關辦法第24條、第25條規定處罰之危險，宇瞻公司依此侵權行為取得之債權，伊本得拒絕履行。況系爭貨物屬貴重物品，宇瞻公司隱匿託運物之性質、單價及總價，依民法第639條規定，伊對系爭貨物之滅失，亦不負賠償責任。退步言，縱認伊應負賠償責任，依系爭提單（正面）記載，最高賠償金額不得超過500港元，且本件應有華沙公約單位責任限制之適用。另依民用航空法第93條之1及中華民國航空貨運承攬業標準交易條款第14條規定，本件賠償金額，每公斤最高不得超過1000元，或以不超過貨物之價值或毛重每公斤20美元為限等語，資為抗辯。其上訴聲明：⑴原判決廢棄。⑵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五、查訴外人宇瞻公司於91年11月11日自台灣出口機器電子零件1批，共5小箱（分裝於2大箱）運至香港，經由上訴人簽發系爭提單（提單號碼AA009318），上訴人再委由中華航空公司以CI-619班機為實際運送，其中1大箱與其他託運人併櫃運送，另系爭貨物即1大箱（內含4小箱，總毛重30.32公斤，外箱尺寸為49×25×25cm，）以行李方式運送，行李牌號碼為402303/CG BG。系爭貨物依約定應於91年11月12日運至香港機場後，達興公司前往香港空運站提領貨物時，發現系爭貨物遺失。系爭貨物應交付時目的地之價值為美金13萬 3527元，折合新臺幣為463萬0716元，上開各情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上更一卷第33頁、上更二卷第32、86頁），並有系爭提單、空運提單、貨物遺失證明單、事故報告說明書、行李意外報告表及裝貨單（即裝箱單）、運馬航空貨運承攬有限公司94年1月3日運馬字第0001號復函可稽（見原審卷一第9至14、17、47至52頁、原審卷二第11、25、26頁）。六、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簽發提單予宇瞻公司，以空運方式自臺運送系爭貨物至香港，詎班機抵達香港欲提領時，發現貨物遺失，伊為系爭貨物之保險人，已理賠宇瞻公司，並經宇瞻公司讓與系爭損害賠償債權，為此依債務不履行損害賠償、債權讓與及保險法第53條規定，訴請上訴人給付463萬0416 元本息等語。上訴人則以前詞置辯。經查：㈠被上訴人為系爭貨物之保險人，於本件保險事故發生後，已理賠宇瞻公司美金146879.7元，折合新臺幣509萬3788元，經宇瞻公司將該損害賠償債權讓與被上訴人，並以本件起訴狀繕本送達為債權讓與之通知，有理賠匯款證明、債權讓與同意書、起訴狀可稽（見本院上更二卷第65頁、原審卷一第15、6頁）。㈡按就運送全部約定價額，或承攬運送人填發提單於委託人，即應視為承攬人自己運送，除不得另行請求報酬外，其權利義務與運送人相同，此觀民法第663條、第664條規定自明。查上訴人就本件運送業以自己名義簽發提單予宇瞻公司，有系爭提單為憑（見原審卷第9頁），依前揭規定，上訴人應就系爭貨物運送全程負運送人責任。上訴人雖將系爭貨物交由華航公司CI619班機為實際運送，然華航公司僅係上訴人所選定之實際運送人，其與宇瞻公司並無任何契約關係，故華航公司僅為上訴人之履行輔助人，上訴人抗辯其與華航公司間為相繼運送，核與事實有間。㈢按運送人對於運送物之喪失、毀損或遲到，應負責任。但運送人能證明其喪失、毀損或遲到，係因不可抗力或因運送物之性質或因託運人或受貨人之過失而致者，不在此限。民法第634 條定有明文。關於運送人之責任，只須運送物有喪失、毀損或遲到情事，經託運人或受貨人證明屬實，而運送人未能證明運送物之喪失、毀損或遲到係因不可抗力，或因運送物之性質，或因託運人或受貨人之過失所致者，則不問其喪失、毀損或遲到之原因是否為可歸責於運送人之事由，運送人均應負法律上或契約之責任。故承運之貨物如有短少，則非證明確因不應歸責於己之事由以致不能交付，自不能辭其賠償之責（最高法院19年上字第3169號、49年台上字第713號判例參照）。查系爭貨物於宇瞻公司交付予上訴人時，係處於完好狀態，此有上訴人簽發之清潔空運提單（即系爭提單）可證（見原審卷一第9 頁），而系爭貨物確發生遺失情事，此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貨物遺失證明單、事故報告說明書、行李意外報告表（見原審卷一第11至14頁）。上訴人復未舉證證明系爭貨物之遺失係因不可抗力，或因運送物之性質，或因託運人或受貨人之過失所致，則其自應依民法第634條本文規定負責。至上訴人辯稱伊僅為承攬運送人，就選任華航公司無過失，且被上訴人未證明華航公司有何過失，伊就系爭貨物遺失無庸負責云云，核與民法第663條、第664條及第634規定不符，尚無足採。㈣按運送物有喪失、毀損或遲到者，其損害賠償額，應依其應交付時目的地之價值計算之。民法第638條第1項著有規定。查系爭貨物應交付時目的地之價值為美金13萬3527元，折合新臺幣為463萬0416元，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本院上更一卷第33頁、上更二卷第32頁）。則被上訴人僅請求上訴人賠付463萬 0416元，即有理由。㈤上訴人雖辯稱宇瞻公司明知系爭貨物不符合快遞寄送及簡易申報通關規定，卻故意隱匿發票，致伊誤認為低價貨件，陷於錯誤而為本件承攬運送，顯違反快遞業務通關辦法第24條、第25條規定，宇瞻公司自不得請求賠償云云。但查： 1.依財政部關稅總局所定「出口報關應檢送之文件」即列有商業發票乙項，有該局網頁資料在卷足佐（見本院上卷第165、166頁）。另90年12月30日修正公布之快遞貨物通關辦法第10條亦規定：「進出口快遞貨物應將發票黏貼於貨物之上，供海關查核。貨物經核列為按文件審核或貨物查驗之通關方式處理者，於補送書面報單時，應檢附發票及裝箱單等文件以供查核。」而財政部臺北關稅局94年6月7日北普遞字第0941011864號函亦明確表示出口快遞貨物以「簡易申報方式」報關者，仍有快遞貨物通關辦法第10條第1項之適用（見本院上卷第179頁），足證貨物出口須檢附發票。而本件貨物係由上訴人承攬運送，並以自己名義簽發提單後，交予訴外人運馬航空貨運承攬有限公司（下稱運馬公司），再交由華儲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儲公司）辦理集散、倉儲、通關、報關手續，再交予華航公司為航空運送，此據上訴人陳明在卷（見原審卷二第33頁）。證人即華儲公司之員工闕文智證稱快遞貨物的通關流程首先是由華儲公司人員依據快遞業者事先貼妥的條碼負責貨物的點收。按照海關快遞貨物通關辦法，規定進出口的快遞貨物皆須在外箱張貼商業發票，包括低價貨物。運馬公司交給伊公司之快遞貨物通常均貼有發票等語（見原審卷二第189頁）。證人即宇瞻公司員工鄭雅文亦證稱系爭貨物交予上訴人運送時確有檢附發票，伊是將發票放在信封內，並將該信封貼在貨物外箱，因香港客戶要求伊公司要如此做，以便客戶收到貨時可一併收到發票正本。上訴人會先行交付一疊空白提單予伊，伊將提單資料填妥後，再將發票、裝箱單、提單傳真給上訴人，上訴人同意後，伊再派車送去上訴人指定地點，伊會交給上訴人貨物、放行單、提單，至於發票則是放在信封內，並貼在貨物外箱上等語（見原審卷二第209、213頁、本院上更一卷第124頁）。顯見宇瞻公司確有交付發票予上訴人。參以上訴人所提報價單明文註記「出口貨物請隨貨附上INVOICE、PACKING，並確實申報品名、數量、價值，若因申報不實而造成的責任，本公司恕不負責。」、其所提快遞出口報單方式資料就簡易報單亦記載所須資料為「①INVOICE& PACKING②提單號碼（8碼）」、「客戶需提供INVOICE及PACKING一份」，就無須報單方式亦記載：「客戶不需要任何進口證明，但出貨時貨物需附上INVOICE及 PACKING LIST各一式一份。」（見本院上更一卷第154至158頁），益徵被上訴人主張宇瞻公司有交付發票予上訴人乙節非虛。至證人即上訴人業務經理黃賜��雖附和上訴人說詞，謂本件未向宇瞻公司要求發票及裝箱單云云（見本院上更一卷第169 頁），然其證言與前述証據顯相齟齲，應無足採。 2.又快遞貨物通關辦法雖規定離岸價格新臺幣5萬元以下始屬出口低價快遞貨物，並於該辦法第24條、第25條規定快遞業者違反規定者，海關得依關稅法第87條規定予以警告並限期改正，或科處罰鍰，惟快遞貨物通關辦法係依關稅法第27條所訂定，旨在管理及規範快遞業者。故上訴人是否違反該辦法承接貨物之運送，僅係海關得否依該條規定懲處，尚不影響運送契約本身之效力。而宇瞻公司與上訴人締結運送契約並支付運費，其就本件貨物遺失之損害賠償請求權，係依運送契約行使權利，上訴人指稱其為侵權行為，容屬誤會。況承前述，宇瞻公司確已交付發票及貨物予上訴人，上訴人為專業之運送業者，明知上情未為異議仍予運送，自無陷於錯誤可言，殊不得再執此以卸責。㈥上訴人雖辯稱系爭貨物屬貴重物品，宇瞻公司隱匿託運物之性質及價值，依民法第639條規定，伊對系爭貨物之滅失，亦不負賠償責任云云。按金錢、有價證券、珠寶或其他貴重物品，除託運人於託運時報明其性質及價值者外，運送人對於其喪失或毀損，不負責任。民法第639條第1項固定有明文。惟所謂貴重物品，由條文規定以金錢、有價證券、珠寶等為例示觀之，乃指體積小、價值高昂之物品而言。又體積之大小，應以託運物之外觀而論，與包裝內容物之大小無關。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1122號裁判亦同此見解，可資參照。查系爭貨物總毛重30.32公斤，外箱尺寸為49×25×25cm，有裝箱單可稽（見原審卷一第17、50頁）。依其外觀及體積，顯非屬小巧之物，揆諸前揭說明，應無民法第639條第1項之適用。再者，依前述說明，宇瞻公司於託運時已交付發票予上訴人，而發票上已載明系爭貨物之品名、單價、數量、總價，顯已報明系爭貨物之性質及價值，上訴人自無從執民法第639條規定以卸責。㈦上訴人另謂系爭提單已約定最高賠償金額不得超過500港元，被上訴人之請求金額自應受此限制云云。然衡諸民法第649條規定：「運送人交與託運人之提單或其他文件上，有免除或限制運送人責任之記載者，除能證明託運人對於其責任之免除或限制明示同意外，不生效力。」之旨，所稱之「明示同意」係指除積極明確表示同意外，不得以沈默或無反對而推論為同意。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525號裁判見解亦同，可供參酌。查系爭提單雖載有「如有爭議按背面條款規定，但最高賠償金額不超過500港元」字樣（見原審卷一第9頁），惟系爭提單乃上訴人之制式提單，其條款內容係由上訴人片面印製，而前開責任限制約定並未經宇瞻公司於其上簽名或用印表示同意，證人即宇瞻公司職員鄭雅文亦證稱伊填寫提單時，僅注意要填寫之部分，未注意其他已印妥之文字內容等語（見原審卷二第 209-1頁）。上訴人復未舉證證明該條款內容曾經宇瞻公司明示同意，依民法第649條規定，該責任限制約定自不生效力。至上訴人雖謂本件應適用國際貿易之華沙公約習慣，而有華沙公約單位責任限制之適用云云，然習慣僅於法律無明文規定時有補充之效力，此觀民法第1條規定甚明。承前述，民法第649條已就運送人免除或限制責任為特別規定，而我國並非華沙公約締約國，上訴人與宇瞻公司復未明示同意適用華沙公約，自不得僅以國際貿易有以華沙公約限制運送人之單位責任，而據以排除民法第649條規定之適用。是上訴人上開所辯，亦不足取。㈧上訴人復辯稱本件運送應適用民用航空法第93條之1規定之單位責任限制云云。查現行民用航空法第93條之1第1項本文固規定「航空器使用人或運送人，就其託運貨物或登記行李之毀損或滅失所負之賠償責任，每公斤最高不得超過新臺幣一千元。」惟該條規定係於92年5月28日始增訂，而本事件係發生於91 年11月間，斯時尚無該條之規定，上訴人尚無從援引該條規定為單位責任限制之抗辯。㈨上訴人另執中華民國航空貨運承攬業標準交易條款第14條規定為單位責任限制抗辯乙節，查該標準交易條款第14條固規定：「無論任何事故，亦不論有無理由，承攬運送人就各事故之賠償，以不超過貨物之價值或毛重每公斤20美元為限。又兩者中以較低者為賠償款。」（見原審卷二第66頁），惟該標準交易條款係為減少契約糾紛，將常見之約定列舉供相關業者訂約時參考引用之定型化契約版本，並不具法律效力，亦非任一運送契約之當然內容，如未引用，自不得拘束特定契約之當事人。查系爭提單背面條款中並無該標準交易條款第14條內容，亦未約定適用該標準交易條款，上訴人即不得據此抗辯單位責任限制。七、從而，被上訴人依債務不履行及債權讓與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給付463萬0416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92年11 月18日）起至清償日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洵屬有據，應予准許。原審判命上訴人如數給付，於法並無違誤。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99 年 12 月 22 日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官張耀彩法官林金吾法官盧彥如正本係照原本作成。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中華民國 99 年 12 月 23 日書記官鄭兆璋附註：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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