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一○三年度台上字第三三五七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一○三年度台上字第三三五七號上　訴　人　林國鐘選任辯護人　洪郁棻律師黃福雄律師上列上訴人因違反商業會計法等罪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一○二年七月十一日第二審判決（九十九年度上訴字第四二一一號，起訴案號：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七年度偵字第六九八三、一三四七一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壹、違反商業會計法部分一、按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二、本件原判決綜合全部卷證資料，認定上訴人林國鐘有如其事實欄所載之違反商業會計法犯行，已詳敘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與認定之理由，並對上訴人所辯各節如何不足採信，均已依據卷內資料，予以指駁、說明，因認上訴人犯行明確，而撤銷第一審關於違反商業會計法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仍論處上訴人共同商業負責人，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二罪刑，從形式上觀察，無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之違法情形存在。三、上訴人此部分上訴意旨略稱：ꆼ原審未調查證人李文森、詹青柳之證詞是否與事實相符，逕憑其等證詞為上訴人不利之認定，有違證據法則與調查未盡之違誤。另就上訴人主張之李文森代美國Frontier Scientific Inc.（下稱FSI 公司）匯回藥華醫藥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藥華公司）之款項中，含有李文森之配偶之私人存款，且 JT Pharmaceuticals 公司（下稱 JTP公司）除藥華公司所匯之「委託研發費用」外，尚有其他存款及營業收入，該營業收入並與「委託研發費用」混同而無從區分等情，未予調查釐清，逕認李文森匯回藥華公司之款項，均屬藥華公司匯予 JTP公司之「委託研發費用」，有調查未盡之違誤。復對上訴人主張李文森係暫代FSI公司墊付藥華公司之應收帳款，再由FSI公司公司將貨款逕付予 JTP公司部分，未說明不足採之理由，有理由不備之違誤。ꆼ原判決既認李文森匯回「委託研發費用」行為，並未增加藥華公司財產支出或減少其收益，而不成立背信罪，卻又認上訴人有填製不實會計憑證犯行，有理由矛盾之違誤。ꆼ原審未依上訴人聲請傳喚李文森到庭，以查明上訴人是否確有違反商業會計法犯行，有調查未盡之違誤等語。四、按證據之取捨及事實之認定，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苟其判斷無違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不能任意指為違法。本件原判決依憑證人詹青柳、李文森之證述，佐以代銷合約、商業發票、出口報單、銷貨明細傳票、匯入匯款通知書及買匯水單/ 交易憑證與記載各該銷貨收入之明細傳票、台灣銀行世貿分行函送之帳戶交易明細等證據資料，並參酌卷內其他證據調查之結果，綜合判斷說明：ꆼ詹青柳證稱：本案以張露文名義匯至藥華公司之二筆款項，係由其與上訴人協商後，通知李文森匯款，作為買方 FSI公司支付予藥華公司之應收帳款，以解決會計催帳問題，該款項實為藥華公司先前匯給JTP 公司之研發費用等語，核與李文森證稱：前開款項係依上訴人指示，將藥華公司匯予 JTP公司之委託研發費用，先行匯回藥華公司作為 FSI公司代銷貨款等語相符。至於證人李文森雖嗣改稱不知藥華公司與 FSI公司之款項爭議，亦不知上訴人指示匯款之緣由云云，然此除與其在調查及偵查中之陳述歧異，亦與上訴人及詹青柳指稱有委其處理FSI 公司應收帳款等情不符，且李文森倘非確認所匯款項來源及緣由，應無任意匯款之理。其所為有利上訴人之陳述，不足採信。ꆼ上訴人雖辯稱其僅商議由李文森全權處理代銷貨款事實，經李文森決定代FSI公司清償，再與FSI公司協商調降佣金事宜後，由FSI公司扣除相關費用之餘款匯予JTP公司，是以前開匯款確屬 FSI公司應付貨款，而非藥華公司匯出之研發費用云云。惟 FSI公司既對應付予藥華公司之款項額度尚有爭議，復因該代銷產品市價下跌，影響售價，李文森應無干冒差額損失風險，自行為 FSI公司墊付貨款之理，認李文森、詹青柳所證匯至藥華公司之款項，係 JTP公司之研發款項等語為可採。至於李文森於處理匯款過程中，係以何人帳戶或票據，將款項以張露文名義匯回藥華公司，僅屬其處理匯款事務之方式，無礙於上訴人將自藥華公司匯予 JTP公司之研發費用充作銷售營收之認定。ꆼ上訴人既為解決會計人員催促沖銷貨款之事，指示李文森匯回研發費用作為應收貨款，自無不知該帳目相關之會計憑證製作事宜。至於JTP 公司是否尚有其他營收或資金來源，或 FSI公司是否依上訴人通知，將應付貨款匯予 JTP公司，與上訴人指示李文森匯款之事實無涉。而藥華公司是否尚有貨款未獲給付，本應據實記載，其帳面顯示之整體營運業績良好與否，亦應與實績相符；至於 FSI公司另有貨物未經售出，由會計師剔除該部分銷貨收入之列計，則屬會計師查核範疇，均不足為上訴人就前開款項匯付與會計憑證不實記載之有利認定。ꆼ上訴人雖聲請傳訊李文森欲證明 JTP公司、PRII公司與藥華公司關係。惟李文森業於偵查及原審中以證人到庭作證，並經交互詰問明確，別無訊問之必要，而不再傳喚。原判決因而認定上訴人確有上揭所載犯行，已敘明其取捨證據及認定事實之心證理由，所為論斷無違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亦無理由不備或矛盾之違誤。上訴意旨ꆼ、ꆼ係對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已說明之事項，再為事實爭執，自非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又會計憑證，依其記載之內容及其製作之目的，亦屬文書之一種（偶然文書），凡商業負責人、主辦及經辦會計人員或依法受託代他人處理會計事務之人員，以明知為不實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者，即該當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之罪，本罪乃刑法第二百十五條業務上文書登載不實罪之特別規定。然刑法偽造文書罪章，係為保護文書之公共信用而設，其處罰雖分別偽造與登載不實而異其規定，但均以足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為要件，此與本條（商業會計法第七十一條）之罪並無此項規定之情形並不相同，自應優先適用本條。良以商業會計法第三十三條明定：「非根據真實事項，不得造具任何會計憑證，並不得在帳簿表冊作任何記錄。」倘明知尚未發生之事項，不實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即符合本法第七十一條第一款之犯罪構成要件，立法認上開行為當然足生損害於他人或公眾，不待就具體個案審認其損害之有無，故毋庸明文規定，否則不足達成促使商業會計制度步入正軌，商業財務公開，以取信於大眾，促進企業資本形成之立法目的，反足以阻滯商業及社會經濟之發展。從而會計人員等主體，就明知尚未發生之不實事項，一有填製會計憑證或記入帳冊之行為，犯罪即已成立，不因事後該事項之發生或成就，而得追溯以解免其罪責。依原判決認定事實，本件上訴人係藥華公司負責人，其將藥華公司產品交由FSI 公司代銷，因有應收帳款未收情形，經藥華公司財務人員催促，上訴人為解決上開問題，乃將藥華公司先前匯予JTP 公司之委託研究費用匯回藥華公司，以充銷貨款，並由不知情之會計人員登記於會計憑證上，而為不實記載。上訴人自應成立商業負責人，以明知為不實之事項，而填製會計憑證罪名，且與是否成立背信罪不生影響。原審未再為無實益之調查或說明，核無調查未盡或理由不備之違誤。上訴意旨ꆼ亦難謂為適法之上訴理由。此外，上訴意旨，對於原判決究竟如何違背法令，並未依據卷內資料為具體之指摘，徒執陳詞，而為事實之爭辯，並對原審採證認事之職權行使，任意爭執，難謂已符合首揭法定上訴要件，其此部分上訴不合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貳、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部分按上訴得對於判決之一部為之，未聲明為一部者，視為全部上訴，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一項定有明文。上訴人對原判決不服，提起上訴，未聲明為一部上訴，依前開規定，應視為全部上訴。又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六條所列各罪之案件，經第二審判決者，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法有明文。原判決關於上訴人所犯行使業務上登載不實文書（即原判決事實欄二所示）部分，核屬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六條第一款之案件。依上開說明，既經第二審判決，自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上訴人竟復就此部分提起上訴，顯為法所不許，亦應併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五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一○三年九月二十五日最高法院刑事第十一庭審判長法官陳宗鎮法官何菁莪法官李英勇法官周政達法官黃仁松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一○三年九月二十九日v

最高法院一○三年度台上字第三三五七號

關鍵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