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6084號

• 裁判案由: 妨害性自主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最高法院
• 裁判日期: 111 年 01 月 05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0年度台上字第6084號上　訴　人　林之宇

選任辯護人　陳建宏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110年5月28日第二審判決（110 年度侵上訴字第22號，起訴案號：臺灣橋頭地方檢察署109 年度偵字第242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 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上訴人甲○○上訴意旨略稱：
㈠原審受命法官於準備程序中已就卷內書、物證及上訴人否認犯罪之答辯，進行實質證據調查程序，並作為判決之基礎，致使審判程序空洞化，違反直接審理及言詞辯論原則，自屬違法。
㈡上訴人係為挽回雙方感情，乃依告訴人A女（警詢代號AV000-A108330，姓名、年籍詳卷）之要求，分別於民國108年8月28 至30日間某日及109年1月7日，書立與事實相反之「道歉信」及「自白聲明」，其自白具有重大瑕疵，上訴人已提出測謊報告為證，原判決雖認上訴人之自白具備任意性，惟原判決所憑之A女指訴及相關Line 通訊軟體對話紀錄等證據，客觀上並無足證明A女於108年7月1日晚間10時15分至11時26分（下稱案發時）是在上訴人房間的事實，但原審並未調查有無補強證據以擔保上訴人自白之真實性，逕採為斷罪基礎，亦有違誤。
㈢ A女所指上訴人係以強壓、持身旁鐵製物品丟砸其身體方式強制性交，致A 女受傷之情，已經原審引用第一審判決認此部分傷害犯罪不能證明，而不另為無罪諭知；且A 女雖否認與上訴人間為男女朋友關係，惟此與卷內雙方於同年4、5月間於通訊軟體LINE之對話所示內容不符，自均足以彈劾A 女證詞之憑信性，原審猶偏重A 女刻意虛偽且有瑕疵之陳述，就應調查之證據未依法調查，遽予論罪，已屬違法。
㈣原判決所稱本案係屬認識者性侵害典型之被害人反應等語，並未予當事人陳述意見之機會，亦未囑託精神醫學專業人員鑑定，亦嫌速斷，難認適法云云。
三、惟查：
㈠原判決綜合全案證據資料，本於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之職權行使及推理作用，認定上訴人確有其引用第一審判決事實欄所載犯行，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犯強制性交罪刑之判決，駁回上訴人之第二審上訴，已詳細說明其採證認事的理由。所為論斷，亦俱有卷證資料可資覆按。
㈡行合議審判之案件，受命法官於行準備程序時，應為有關案件及證據重要爭點、證據能力意見等事項之處理，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273條第1 項第3、4款規定甚明。而受命法官為上述事項之訊問時，依同法第171條規定，既準用第164條至第170 條之規定，本應踐行提示證物使辨認、宣讀書證、告以要旨或交付閱覽等程序，使當事人、辯護人等得以有陳述其意見之機會，然後再彙總分類當事人等有爭執及不爭執之證據，供為審判程序進行實體調查證據之用，以利妥速審判。
核之卷內資料，原審受命法官於行準備程序時，固於上訴人否認犯行時，曾詢以關於卷內上訴人之「道歉信」及其於警詢、偵查中自白之意見，惟此乃受命法官依上述規定整理證據爭點所為之必要訊問，且原審於審判程序時，亦踐行完足之證據調查程序，並無所指「審理程序空洞化」之可議，上訴意旨㈠核係誤解法律規定所為之指摘，並非合法的第三審上訴理由。
㈢證據之評價，亦即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如何，係由事實審法院依其調查證據所得心證，本其確信裁量判斷，倘不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難僅憑自己主觀，遽指違法，而資為上訴第三審的適法理由。
原判決及所引用之第一審判決係依憑上訴人於警詢、偵查中之自白，及A 女之指訴，並參酌卷內相關LINE對話紀錄、上訴人所書寫之「道歉信」、「自白聲明」等證據，並就上訴人否認犯罪之辯解，指駁、說明：
1.上訴人所寫之「道歉信」、「自白聲明」，已載明伊於案發日因酒後亂性對A 女造成傷害，其於嗣後警詢、偵查中亦坦認違反A 女意願而為強制性交之犯行，顯非一時衝動，為求修補與A女關係而貿然道歉或自白。
2.A 女於案發前與上訴人交情甚篤，是其雖遭受上訴人之性侵害，然衡量其2 人間原所建立之友誼及工作計畫，選擇隱忍或說服自己原諒、遺忘上訴人所為，而於案發後與上訴人繼續保持如案發前之互動關係，後因其他因素介入或關係生變，使2 人間之情誼發生破綻，促使其壓抑自我選擇沈默及原諒之基礎已不再，始道出遭性侵之過往，此種遲延揭露之情形，於實務上熟人間之性侵案件亦屢見不鮮，自難因A 女於案發後仍與上訴人保持如初之互動關係或遲延揭露，即認 A女之指訴不實。
3.上訴人與A 女為工作共事關係，即便有同居義務之夫妻，如未能尊重彼此尊嚴及意願，猶仍可能發生強制性交之情形，則上訴人所辯其與A女曾有多次性關係，無須違反A女之意願而強制性交云云，亦無足採。
4.至於A 女指訴於案發時曾遭上訴人壓制、丟擲鐵製物品因而成傷之情，因所提出之傷勢照片無法確定其拍攝時間及對象等節，且乏其他佐證得以證明，惟強制性交犯行當以是否違反被害人意願為斷，尚與被害人身體是否受有傷勢無涉，不能僅以A 女事後無法證明其身體受傷，即遽為上訴人有利之認定。因而認定上訴人確有前述強制性交之犯行等旨。
以上各情，乃原審於踐行證據調查程序後，本諸合理性裁量而為前開證據評價之判斷，經核並未違反客觀存在的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其他證據法則。又原判決並非單憑上訴人之自白或A 女不利於上訴人之證言為唯一論據，而係相互參照卷內資料經綜合判斷後，據以認定犯罪事實，難謂有何欠缺補強證據之違法情形存在。而關於認識者性侵害類型之典型反應，仍屬通常生活經驗之範疇，本為事實審法院所得自行裁量、判斷，何況第一審已為相同之認定，上訴人既提起第二審上訴，自無不能對此陳述意見之可言。上訴意旨關於此部分，仍執前開陳詞，指摘原判決為違背法令，經核係以片面說詞，對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並已於理由內說明，且調查充足的事項，漫事指摘，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的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四、本院為法律審，以審核下級審法院裁判有無違背法令為職責，不及於對被告犯罪事實有無等相關事項之調查，故當事人不得向本院主張新事實或提出新證據，則上訴人於上訴於本院後，始提出周潤德儀測服務有限公司測謊鑑定書，以證明渠所為辯解屬實云云，本院自無從審酌，並非合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
五、上訴人之其餘上訴意旨，經核亦係就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原判決已說明或枝節之事項，徒憑己見，任意指摘為違法，且仍為單純事實之爭辯，均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應認本件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 月 5 日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 官 吳 信 銘
法 官 何 菁 莪
法 官 梁 宏 哲
法 官 沈 揚 仁
法 官 蔡 廣 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 月 1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