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666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台上字第1666號上　訴　人　楊睿致選任辯護人　廖健智律師上列上訴人因加重詐欺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0 年12月16日第二審更審判決（110 年度上更一字第142 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08 年度偵字第720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 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二、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之不當判決，改判各依想像競合犯，從一重論處上訴人楊睿致如原判決附表編號（下稱編號）1 至7 所示犯三人以上共同詐欺取財（均尚犯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 項之一般洗錢罪，編號5 部分另犯組織犯罪防制條例第3 條第1 項後段之參與犯罪組織罪）各罪刑。已詳敘認定犯罪事實所憑證據及理由。三、證據之取捨及事實之認定，為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如其判斷無違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不能任意指為違法。原判決綜合判斷告訴人鄭絨芝、陳思蓉、湯沈葳、梁郭翠絹、許瑞媛、王仕辰、被害人劉彥妤、證人吳芷均、林晏卉（以上2 人為提供人頭帳戶之人）、顏冠志（車手）之證述、上訴人之部分供述、卷附相關報案資料、帳戶暨交易明細、上訴人與暱稱「天地人和」男子之網路通訊軟體微信對話紀錄及統一超商股份有限公司民國109 年1 月6 日函等證據資料，因而認定上訴人有本件參與犯罪組織、加重詐欺取財及洗錢之犯意及犯行，並敘明：上訴人未見過「天地人和」，亦不知營業處所、內容。其由寄件人未直接將包裹寄送予實際收件人，卻由「天地人和」指示上訴人至便利商店冒名領取包裹，隨即將包裹轉寄他人，及其僅須領取、寄交包裹，即可獲取每件包裹新臺幣（下同）1 千元不相當對價等違常之處，應可認識係從事包裹流動軌跡斷點的違法行為。參以其於微信對話中向「天地人和」表示：「先講我不管你們是不是那個反正有給錢我就做」、「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但是別讓我犯罪喔」，經「天地人和」回應：「又不是詐騙」後，上訴人續表示：「等等啊如果太常在一個門市領不會被發現嗎」、「等等啊我也不知道你們公司地址我要怎麼寄」、「可以叫那邊人員先匯錢嗎」。「天地人和」並曾提醒上訴人：「要拿走」、「不然怕釣魚的」，復提及「送達1 本」、「送達2 本」。足認上訴人對於代領、寄送之包裹內容物為存摺，「天地人和」尚有其他同夥，所為可能涉及加重詐欺取財、洗錢等犯罪，已有預見，然為賺取上開對價仍決意擔任「取簿手」。又上訴人除收取已領取、轉寄包裹之報酬，復領取預先支付之報酬，依詐欺集團派遣至臺南地區，其有持續擔任詐欺集團「取簿手」之意，具有參與犯罪組織、加重詐欺取財及洗錢犯罪之不確定故意。再者，上訴人在本案詐欺集團犯罪組織擔任「取簿手」，配合接收人頭帳戶金融卡，以供其他詐欺集團成員提領贓款，製造金流斷點，而掩飾或隱匿犯罪所得之去向，屬詐欺集團犯罪計畫中不可或缺之重要環節。其於2 日內頻繁領取、轉寄10餘次包裹，詐欺集團並預先給付派遣其赴臺南地區領取包裹之報酬，顯示其與詐欺集團成員間有相當之默契與合作分工關係，尚非偶然受僱之單純代領包裹，而係彼此具有相互利用之共同犯意，形成一個共同犯罪之整體，以利遂行詐欺取財犯行。其與「天地人和」及所屬詐欺集團成員，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應論以共同正犯。上訴人於原審所為不知「天地人和」為詐欺集團成員，其只認知是從事兼職代領包裹並寄送至指定處所的跑腿工作，其無參與犯罪組織、詐欺取財及洗錢的主觀犯意，僅應論以幫助加重詐欺取財罪之辯解，如何不足採等由甚詳。所為論列說明，與卷證資料悉相符合，亦不違背經驗、論理法則，於法尚無不合。上訴意旨以社會大眾對「取簿手」的認知尚未普及，上訴人案發時僅19歲，患有亞斯伯格症及ADHD（注意力不及過動症），判斷事理能力低於常人，有心理衡鑑報告等資料在卷可憑。另由其未曾與「天地人和」謀面，亦未曾打開包裹，並曾詢問「不會都是大的吧」、「大概都是什麼東西我這樣才知道要拿袋子裝」，可知其不知包裹內容物及「天地人和」的犯罪手法，縱其提供之勞務與報酬顯不相當，包裹內亦有可能係盜版商品等違禁物，其無從判斷包裹內容物係存摺或提款卡，對所為涉及詐欺取財、洗錢等犯罪，皆無預見或認識。又其到餐廳當學徒前，短期兼職代領包裹轉寄工作，有「品心港式飲茶」職務通知信在卷可稽。其係按代領包裹次數，而非按週或按月結算報酬，無持續從事代領包裹工作之意，更曾強調「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但是別讓我犯罪喔」，可證其無參與犯罪組織之意。再者，其單純受人指示領取包裹，所為僅屬詐欺行為之預備行為，並未參與詐欺取財之構成要件行為。且其與「天地人和」無信賴關係，並不知「天地人和」是否有同夥、如何施用詐術及分配款項。本案尚乏證據足證其所為係基於自己犯罪之意思，或與「天地人和」等詐欺集團成員有共同之犯意聯絡。縱其已預見「天地人和」係從事不正當行為及包裹內容物，亦係出於幫助他人犯罪之意思而為，僅應論以詐欺取財、洗錢罪之幫助犯。況林晏卉等提供人頭帳戶之人，均經法院判處幫助詐欺取財罪刑確定，對其論以加重詐欺取財罪之共同正犯，顯然輕重失衡。原判決未採納上開有利於其之證據，卻未說明不予採納之理由，亦未敘明認定其與「天地人和」等人有犯意聯絡之理由，逕憑其未留意之「送達1 本」、「送達2 本」及不明其意之「怕釣魚的」等對話內容，以及其勉強答應前往臺南地區領取包裹，即認定其對於代領、寄送之包裹內容物為存摺，所為可能涉及詐欺取財、洗錢等犯罪，已有預見，應論以共同正犯。不但違反證據裁判原則，並有適用法則不當及不備理由之違誤。惟查上訴人案發前即有多項工作經驗，且能質疑「天地人和」是否從事犯罪行為，縱曾患有亞斯伯格症及注意力不及過動症，亦無礙於其有參與犯罪組織、加重詐欺取財及洗錢犯罪的不確定故意之認定。又其擔任本案「取簿手」前，縱曾應徵餐廳學徒，此與其有無參與犯罪組織之犯意，亦無必然關係。另其雖曾詢問「天地人和」：「不會都是大的吧」、「大概都是什麼東西我這樣才知道要拿袋子裝」，然亦表明：「先講我不管你們是不是那個反正有給錢我就做」。「天地人和」並曾提醒上訴人：「要拿走」、「不然怕釣魚的」，復提及「送達1 本」、「送達2 本」。上開對話內容自不足為有利於其之認定。至上訴人與林晏卉等人之犯罪事實不同，其執林晏卉等人經另案判決論以幫助詐欺取財罪，主張其不應論以加重詐欺取財罪之共同正犯，顯屬無據。原判決未就此說明，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不得執為適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其餘上訴意旨則係對原審採證、認事之職權行使及原判決已說明之事項，以自己之說詞或持不同之評價，而為事實上之爭辯，仍非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四、刑及執行刑之量定，均屬為裁判之法院裁量之職權。原判決已敘明就上訴人所犯各罪，以其之責任為基礎，具體斟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事項而為量刑，及依同法第51條第5 款規定，定其應執行之刑。既未逾越法定刑度，亦無違背公平正義之情形，屬量刑裁量職權之適法行使，尚難指為違法。上訴意旨徒以本案詐欺集團之車手楊文碩、黃約瑟及顏冠志（下稱楊文碩等3 人）惡性較上訴人為重，原審量處上訴人應執行有期徒刑1 年6 月，較楊文碩等3 人經另案判處之刑度為重，顯然輕重失衡，有違罪刑相當原則。惟查楊文碩等3 人之犯罪、量刑情節與上訴人不同，縱所處刑度較輕，亦不得執為指摘原判決量刑不當、違法之論據。上訴意旨係對原審量刑裁量之職權行使，任憑己意而為指摘，殊非適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五、相牽連案件繫屬於同一法院，因法院內部事務分配，分由不同案件的法官審理時，能否合併由其中一案件的法官審判，法無明文。基於訴訟經濟、裁判一致性及被告利益（尤其是被告符合緩刑宣告之要件時）之考量，法院得類推適用刑事訴訟法第6 條第2 項規定，合併由其中一案件的法官審判。又緩刑之宣告，除應具備刑法第74條所定條件外，並須有可認為以暫不執行刑罰為適當之情形，始得為之。是否合併審判及宣告緩刑，皆屬法院得依職權裁量之事項。上訴意旨謂原審未盡訴訟照料義務，將本案與相牽連之他案合併審理，同時宣告緩刑，復未說明不予宣告緩刑之理由。不但訴訟程序違背法令，且有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係對原審得為裁量之職權行使，依憑己意而為指摘，同非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六、依上所述，本件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 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1 年 3 月 30 日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官李英勇法官洪兆隆法官吳冠霆法官邱忠義法官楊智勝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11 年 4 月 6 日

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166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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