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11年度台上字第5463號
關鍵資訊
- 裁判案由傷害
- 案件類型刑事
- 審判法院最高法院
- 裁判日期111 年 12 月 21 日
- 當事人臺灣高等檢察署臺南檢察分署檢察官劉榮堂、吳沛俞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1年度台上字第5463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臺南檢察分署檢察官劉榮堂 被 告 吳沛俞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傷害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中華民國111年9月22日第二審判決(111年度上訴字第743號,起訴案號: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10年度營偵字第53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 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 (一)被告吳沛俞擔任告訴人余姿瑩之晚班看護,於民國110年1月15日晚間9時許,2人因戴手套事宜發生口角,余姿瑩有向證人張綠芸(護理人員)表示被告有捏她之行為;嗣余姿瑩於同年月16日經送急診後診斷出有右側第8、第9根肋骨骨折。而依張綠芸及證人黃欣儀、陳幸妃(均為護理人員)之證述及護理單之紀錄,余姿瑩於案發後旋向張綠芸表達其遭被告打傷,嗣余姿瑩之子至護理之家探視時,余姿瑩亦向其表示遭被告傷害,其指訴受傷後之處理及送醫經過,與證人等證述一致;又余姿瑩於同年月16日經診斷受有右側第8、9根肋骨骨折之前,其之護理紀錄並無其反應身體不適或疼痛等相關記載,足徵余姿瑩係遭被告傷害始受有上述傷勢。原判決就上開證據未詳予勾稽,亦未於理由中說明,遽為被告有利之認定,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二)余姿瑩就被告如何攻擊及攻擊部位之指述,於警詢及第一審審理時均相同;張綠芸雖證述余姿瑩案發時僅稱被告捏其右邊肚子,並記載於護理紀錄單,然係聽余姿瑩轉述經過,且每人表達方式、使用詞彙不同,相同事實可能因轉載、轉述而異,可能係張綠芸聽聞不清而未如實記錄,況被告係張綠芸所任職護理之家之看護,張綠芸有在護理單上為避重就輕記載之可能;衛生福利部新營醫院(下稱新營醫院)函雖稱:會造成肋骨骨折之外力,一般會伴隨表皮傷,如紅腫、瘀傷或擦傷等,然亦說明考量余姿瑩長期臥床且有血液透析病史,無法以有無外傷判定骨頭之傷勢情形,是余姿瑩長期臥床、洗腎,自案發後至翌日急診前,縱經張綠芸、黃欣儀檢視其胸腹部無紅腫或明顯外傷,亦不得據此反推其之骨頭未遭被告毆打致骨折;況案發時為1月份之寒冷冬季,余姿瑩 當時臥床並蓋棉被,被告隔著棉被出手毆打余姿瑩,並非必然伴隨表皮傷如明顯紅腫等情形。原判決就此證據未詳予勾稽,亦未於判決理由中說明,即以余姿瑩胸腹部未有紅腫、瘀傷或擦傷,於張綠芸詢問時,僅告知遭被告手「捏」右腹部,其為長期臥床之洗腎病患,患有骨質疏鬆,亦有非因毆打外力造成右側肋骨骨折之可能等情,尚難以余姿瑩前後不一且尚有可疑之指述,認余姿瑩所受右側第8、9根肋骨骨折係被告所為,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三、原判決以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為莊斯涵經營「雲御翔管理顧問有限公司」聘用之看護,平常工作係至新營醫院附設護理之家(下稱護理之家)負責照顧余姿瑩之起居生活,於110 年1月15日21時許,在護理之家,與余姿瑩因細故發生爭執 ,竟基於傷害之犯意,徒手拍打余姿瑩胸部,致其受有右側第8及第9根肋骨骨折傷害。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罪嫌。惟經審理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因而撤銷第一審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被告無罪,已詳敍其調查證據之結果及取捨證據之理由。 四、 (一)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 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是刑事訴訟上證明 之資料,無論為直接證據或間接證據,均須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真實之程度,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能達此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使無從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據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故刑事訴訟法第161條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即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二)檢察官認被告涉有傷害罪嫌,係以:被告之供述、余姿瑩及告訴人李憲銘(余姿瑩之配偶)之指述、張綠芸及黃欣儀之證述、新營醫院診斷證明書為其論據。原判決對於上開起訴證據,說明:被告否認本件傷害犯行;而依張綠芸之證述及護理紀錄單之記載,被告與余姿瑩發生爭執後,張綠芸於第一時間前來處理時,余姿瑩僅向張綠芸表達「被告『捏』其右 腹部」,而未述及遭被告以右手握拳方式,毆打其右胸部等情。黃欣儀證述:其因余姿瑩主訴其右胸疼痛,始將余姿瑩送新營醫院急診,案發時並未在場,僅足證明余姿瑩於110 年1月16日中午,經診斷結果有上開骨折之傷勢,無法據以 判定告訴人骨折原因。依新營醫院復函,被告果以拳頭或拍打攻擊,造成余姿瑩受右側第8、9根肋骨骨折,理應會伴隨有紅腫、瘀傷等表皮傷,而余姿瑩胸腹部外觀並未有紅腫、瘀青或擦傷之情形;張綠芸於案發後第一時間詢問時,余姿瑩僅述及遭被告手「捏」右腹部,未及於被告以拳頭或拍打對其攻擊,造成右側第8、9根肋骨骨折傷害之情;余姿瑩為長期臥床之洗腎病患,並患有骨質疏鬆,有非因毆打等外力即可造成本件肋骨骨折傷害可能;況余姿瑩外觀無明顯紅腫,較不像遭毆打所導致。僅依余姿瑩就被害經過前後不一且客觀上仍存有疑義之指述,尚難遽認余姿瑩之傷勢確為被告傷害行為所致。公訴意旨所提證據,尚未達到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被告確有其所指上開犯行之心證程度。至李憲銘所為其經余姿瑩之轉述得知余姿瑩肋骨骨折過程之指訴,係屬傳聞,亦難為余姿瑩指述之補強證據。 再依卷內護理之家護理紀錄單之記載,張綠芸記載照護員(被告)有用手捏她,表示右腹部痛,檢視皮膚無發紅及腫脹等情之時間係110年1月15日21時,黃欣儀記載余姿瑩由洗腎室返回,兒子來訪,主訴移動時右胸疼痛,檢視外觀無紅腫瘀青,同意且由兒子陪同急診等情之時間係同年1月16日12 時15分,並於同日12時45分由急診返回,急診護理人員表示余姿瑩第8、9根肋骨疑似骨折。則余姿瑩踢被告,被告手捏余姿瑩右腹部之爭執時間,距發現余姿瑩第8、9根肋骨骨折之時間,已有15小時之隔,其間尚有其他護理人員為記錄,並無余姿瑩遭被告毆打致第8、9根肋骨骨折之主訴,是余姿瑩向黃欣儀主訴移動時疼痛經送急診後發現之第8、9根肋骨骨折是否為被告於與余姿瑩發生爭執時所致,亦非全然無疑。原判決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認被告有上開傷害之犯行,即屬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已敘明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之理由,所為論斷無違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 五、上訴意旨置原判決論敘於不顧,對於原判決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徒以己見為不同評價,且為事實上爭執,難謂已符合首揭法定上訴要件。本件上訴不合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21 日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 官 李英勇 法 官 鄧振球 法 官 楊智勝 法 官 邱忠義 法 官 洪兆隆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怡靚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2 月 2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