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三四一六號｜刑事：殺人｜裁判日期：87 年 10 月 09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三四一六號上　訴　人　乙○○ 甲○○ 右上訴人等因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八月六日第二審更審判決（八十七年度上重更㈠字第二一號，起訴案號：台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六年度偵字第七○四五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理由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乙○○、甲○○為兄弟，二人於民國八十五年十月間，受僱於高雄市○鎮區○道路八十八號鴻揚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鴻揚公司），從事海上捕漁工作，鴻揚公司於八十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安排乙○○、甲○○自高雄港搭乘錦輝一 ○一號運搬船出港，於同年十一月初，在印尼海域轉上鴻揚公司所屬「鴻揚十六號」漁船，開始從事遠洋漁船捕魚工作，同船船員徐文虎則早於八十五年二月十五日隨該船自高雄港出港，在南太平洋漁區作業多時，經驗較為豐富，乙○○、甲○○均為初次上船從事漁船工作之新手，徐文虎經常以老船員之姿態指揮乙○○、甲○○工作或予以責駡，乙○○、甲○○心生不滿，嗣於八十六年一月二十九日上午二時許，該船在南緯二度十分，東經一百三十一度印尼經濟海域作業，乙○○操作起網機時，漁網因絞絆住珊瑚礁而嚴重破損，遭該船大副陳秋銘責備，在甲板上工作之甲○○亦遭受波及，同時被大副陳秋銘數落，乙○○又發現陳秋銘與船長伍孟春私下交談，誤以為陳秋銘係要求伍孟春撤換其兄弟二人，乙○○心想陳秋銘平日對其兄弟不太友善，如遭撤換，不僅沒有工作，還要賠償鴻揚公司損失，竟萌殺意，而甲○○受責駡後，看見徐文虎在駕駛室內睡覺，陳秋銘卻沒有意見，憤恨不平，乃於同日上午六時許全船人員均入睡後，向乙○○提議謀害徐文虎，經二人商量後，決定先殺害睡在駕駛室內之徐文虎後，再殺害陳秋銘，同日上午九時許，乙○○、甲○○共同基於殺人之概括犯意聯絡，各持一把放置在駕駛室內之尖刀，先由甲○○持尖刀往趴睡中之徐文虎右背部刺下，乙○○接著持尖刀砍徐文虎頭部，甲○○、乙○○合力刺砍徐文虎之身體、頭部，共約二十刀，徐文虎慢慢倒下，尚未氣絕時，適陳秋銘起床，打開房門，驚見徐文虎全身傷痕臥倒血泊，乃質問乙○○、甲○○為何殺人，乙○○、甲○○遂將心中積怨全部吐露，陳秋銘則解釋並無偏心等語，爭論中，徐文虎表示很難過，陳秋銘乃建議將徐文虎之傷口縫合，乙○○、甲○○則認為徐文虎全身受傷，無法存活，乃由甲○○在徐文虎之喉嚨補劃一刀，徐文虎因而氣絕死亡，乙○○見徐文虎死亡後，欲持刀刺殺陳秋銘之肚子時，因脚底染有徐文虎之血跡而滑倒，陳秋銘趁機奪下乙 ○○手上之尖刀，立即轉身躲入房間內，陳秋銘隔著房門規勸乙○○、甲○○兄弟不要再衝動殺人，徐文虎之屍體應予冷凍等語，乙○○、甲○○遂打消殺害陳秋銘之念頭而未遂等情。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等共同連續殺人罪刑（乙○○無期徒刑、甲○○死刑）之判決，駁回上訴人等在第二審之上訴，固非無見。惟查：㈠甲○○於警訊時，對於八十六年一月二十九日當時情形，供稱：「本來起網機是由本船之船員徐文虎負責，但徐文虎當晚沒有工作偷跑去睡覺，就由我哥哥幫忙看起網機，因我們是第一次跑船工作，所以漁網網住珊瑚，我哥哥不會處理，當時大副陳秋銘看到，就在船上之甲板上當著我們船員用三字經罵我哥哥乙○○，因當時我也在甲板上工作，大副看到我說，你也是一樣，後來由大副將漁網處理好，後來我走到駕駛室旁時，看見徐文虎在駕駛室內睡覺，我心裏想我與哥哥那麼努力工作，得不到幹部（大副）的認可，又被大副駡，那徐文虎沒有努力工作在睡覺，大副看到都沒有管，所以心裏就很不平，後來工作一直到二十九日的早上六時許左右才休息，就被吵醒，當時心裏很不舒服，到船內找我哥哥，說我心裏很不高興，希望能找一個人出氣，又看到徐文虎在睡覺，且在夢中罵我，所以我一定要殺他，我哥哥就與我上駕駛室分別手持生魚片刀進入駕駛室內砍殺，後來我哥哥看到大副陳秋銘有探頭出來看，所以我哥哥又從徐文虎手上之生魚片刀搶下，衝進陳秋銘之房間要殺陳秋銘，後來我哥哥又跑出來拿兩隻刀要進去殺陳秋銘」，並對於所問：「你與乙○○除了殺死徐文虎外，尚有殺死何人﹖或預備殺何人﹖」答稱：「我與乙○○共同持刀殺死徐文虎外，並無殺其他人，且沒有預備要殺其他人」（見警卷第七頁、第八頁、第十頁正面），嗣於一、二審調查、審理中均否認有商議或預備欲殺死陳秋銘。乙○○於其製作之自白書，及檢察官偵查一、二審調查、審理中，亦均否認有與甲○○謀議要殺死陳秋銘（見警卷第十八頁、偵查卷第十六頁正面、上更㈠卷第五二頁正面），況甲○○未曾對陳秋銘有殺害之行為，而除乙○○於警訊時供述「我們兄弟就商量決定要殺害大副陳秋銘」（見警卷第二頁正面）外，別無其他資料足資佐證甲○○曾與乙○○有共同殺陳秋銘之犯意聯絡，乙○○復又解釋其於警訊所說上引「商量決定要殺害陳秋銘」並非實在（見上訴卷第七頁背面），則乙○○持刀殺陳秋銘係與甲○○謀議後之行為，是否實在﹖殊非無疑，實情如何，仍有詳細審酌卷內資料予以判斷之必要。㈡按法院不得就未經起訴之犯罪審判，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八條定有明文。檢察官係對乙○○、甲○○殺徐文虎之犯罪事實起訴，起訴書內未提及陳秋銘被殺部分，據甲○○供述係因乙○○ 殺徐文虎後，被陳秋銘發現，乙○○才持刀殺陳秋銘（見警卷第八頁背面），陳秋銘亦供稱聽到撞擊聲出來看，發現徐文虎被殺，乙○○拿刀要殺伊（見偵查卷第三三頁正面），若乙○○係因殺徐文虎之後，始另行起意殺陳秋銘，自係另一犯罪行為，與乙○○、甲○○共同殺徐文虎被起訴部分，是否有裁判上一罪之關係﹖且乙○○、甲 ○○關於陳秋銘被殺部分，供述相互歧異，自須詳予釐清以確定其關係。上訴人等指摘原判決不當，非無理由，應認仍有發回更審之原因。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十月九日最高法院刑事第二庭審判長法官施文仁法官陳炳煌法官張淳淙法官洪文章法官林錦芳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十月十三日

最高法院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三四一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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