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年度台上字第四五六一號｜刑事：妨害自由等罪｜裁判日期：89 年 08 月 03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九年度台上字第四五六一號上　訴　人　甲○○ 選任辯護人　李則宏律師上　訴　人　乙○○ 右上訴人等因妨害自由等罪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八十七年五月二十七日第二審判決（八十七年度上訴字第一二○四號，起訴案號：台灣新竹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五年度偵字第八一七五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原判決關於甲○○妨害自由部分及乙○○部分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其他上訴駁回。理由一、發回部分：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甲○○與李芳彬為朋友關係，李芳彬於民國八十四年十二月間某日，至新竹縣新豐鄉後湖村後湖子七十三之二號，竊取甲○○所有存放在上址倉庫內價格約新台幣（下同）五千元之香菸，嗣甲○○由監視器錄影帶中發現上情，甲○ ○因其上址倉庫內前後遭竊之香菸價額達六十餘萬元，而認均為李芳彬所竊，遂要求李芳彬交還所竊得之香菸，然李芳彬未同意並表示邱文平亦有竊取香菸之行為。甲○ ○隨即透過不詳姓名友人之介紹認識任禮樹（已判決確定），任禮樹向甲○○表示其可代為處理，惟要求給付索回款項之一半，甲○○明知任禮樹將以暴力要債，仍與任禮樹基於共同之概括犯意聯絡，即委由任禮樹處理。任禮樹於八十五年八月五日晚上八時許，邀同上訴人乙○○及另一不詳姓名之成年男子，基於共同概括之犯意，前往李芳彬任職位於新竹市○○街二八四號之公司，向李芳彬質問為何竊取甲○○之香菸，並由該不詳姓名者持類似槍枝之不詳物品抵住李芳彬之腰部，要李芳彬到外面解決，而剝奪李芳彬之行動自由，續將李芳彬押至新竹市○○路武陵保齡球館外，共同以加害生命之事向李芳彬恐嚇稱馬上籌款六十萬元，否則要讓他馬上消失，致李芳彬心生畏懼，乃帶任禮樹等三人至新竹市其友人黃富生所經營之快樂飲食店借款，黃富生僅同意借款二千元，任禮樹竟在該店內向李芳彬恐嚇稱，有人出一百萬元，要李芳彬一支手腳，任禮樹並持黃富生所有之菜刀一把，作勢要砍李芳彬，致李芳彬心生畏懼，將身上所有現金二千餘元及向黃富生所借之二千元，全部交給任禮樹。李芳彬續帶任禮樹等三人，至其在新竹縣新豐鄉○○村○○路○段三○六巷五弄十號住處，向其母李游秀霞索取五千元交給任禮樹等人，任禮樹等人始行離去。又甲○○於八十五年八月六日日間，先以電話與邱文平約在新竹市○○路中興百貨公司前見面洽談賠償事宜，同日下午六時四十分許，甲○○駕駛自用小客車內載任禮樹，在約定之前址，見到邱文平即要求其上車討論竊菸事宜，為邱文平拒絕，甲○○、任禮樹竟共同施強暴要拉邱文平上車，經邱文平掙脫始未遂。甲○○與任禮樹復於八十五年八月七日，再前往李芳彬上開住處，向李游秀霞索取賠償款，李游秀霞恐甲○○等二人對李芳彬不利，遂再交付一萬元與甲○○等二人。任禮樹復於八十五年八月七日上午八時三十分許，前往新竹市○○路六二八號邱文平住處，向邱文平脅迫稱：「有錄到李芳彬偷香菸，李芳彬說你也有偷，現在李芳彬押在我手中，你要準備六十萬元來處理。」等語，邱文平因而同意於三日後交付十五萬元，任禮樹始離去。任禮樹與一不詳姓名之成年男子復於八十五年八月九日晚上九時許，同往新竹縣竹北市甜甜小吃店，向邱文平脅迫稱：「為何不依約交款，李芳彬尚在我手中，你不怕嗎？」等語，並擬共同施強暴，剝奪邱文平之行動自由，惟尚未著手即為該店負責人制止。任禮樹於八十五年八月十三日晚上八時許，再打電話給李芳彬、李游秀霞，要求交付八萬元以換回內有李芳彬竊取香菸之錄影帶，嗣經李芳彬報警，於八十五年八月十四日下午三時三十分許，任禮樹、甲○○、乙○○同往李芳彬前開住處取款時，為警查獲等情。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乙○○部分及甲○○妨害自由部分之判決，改判論處甲○○共同連續以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罪刑；乙○○共同以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累犯）罪刑，固非無見。惟查：㈠、有罪判決書，對於被告有利之證據不採納者，應說明其理由，為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十條第二款所明定，故有罪判決書對於被告有利之證據，如不加以採納，必須說明其不予採納之理由，否則即難謂無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原判決認定甲○○與任禮樹等人基於共同之犯意聯絡，推由任禮樹、乙○○及另一不詳姓名成年男子，於八十五年八月五日晚上八時許，至李芳彬任職位於新竹市○○街二八四號之公司，對李芳彬質問為何竊取甲○○之香菸，並由該不詳姓名者持類似槍枝之不詳物品抵住李芳彬之腰部，要李芳彬到外面解決，而剝奪李芳彬之行動自由等情（原判決正本第二頁第十五行至第三頁第四行）。然甲○○、乙○○均否認有何妨害自由犯行，而證人戴仲山於第一審結證稱：伊是李芳彬之僱主，八十五年八月五日晚上八點，有二人來找李芳彬，李芳彬送貨回來之後，他們就一起走出去，李芳彬是自己走出去的，沒聽到喊救命等情（第一審卷第七十五頁）。苟戴仲山證述之上開各情係屬事實，則李芳彬是否在上址公司內，即被一不詳姓名之人持類似槍枝之物抵住腰部，而遭剝奪行動自由，即非無疑。原審對上開有利於上訴人等之證據未詳予調查釐清，於判決理由中亦未說明上開證據何以不足為有利於上訴人等之認定，尚有未洽。㈡、行為人認為他人侵害其權利而請求他人賠償，然為他人否認或對賠償金額仍有爭議，行為人未循民事訴訟及強制執行程序以確認及實現其權利，而逕自以強暴、脅迫之方法影響他人意思決定之自由，使交付或同意交付財物以為賠償，縱認行為人尚無不法所有之意圖，然其行為難謂與刑法第三百零四條第一項強制罪之構成要件不符。僅因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第一項及第三百零四條第一項之罪，其所保護之法益均為被害人之自由，而私行拘禁，不外以強暴、脅迫為手段，其罪質本屬相同，惟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第一項之罪之法定刑，因較第三百零四條第一項之罪為重，則以私行拘禁或其他非法之方法剝奪他人之行動自由，如其目的即係在以強暴、脅迫使人行無義務之事，或妨害人行使權利者，應逕依第三百零二條第一項論罪，無適用第三百零四條第一項之餘地。原判決於理由欄載稱：尚難認甲○○、乙○○等人之暴力要債，係在使人行無義務之事，公訴人認甲○○、乙○○之行為另犯強制罪並認與剝奪他人行動自由罪有牽連關係，顯有誤會云云（原判決正本第八頁第五行）。顯將甲○○、乙○○等人以強暴、脅迫之手段，違反李芳彬、邱文平、李游秀霞等人之意思決定自由，而使其等分別給付或同意給付賠償金之行為，為無罪之評價，尚欠允洽。㈢、刑法第三百零二條之妨害自由罪，原包括私行拘禁及以其他非法方法剝奪人之行動自由，所謂非法方法，當包括強暴脅迫等情事在內，從而於妨害自由行為繼續中，對被害人為恐嚇危害安全之行為，因包含於妨害自由之同一意念之中，縱其所為合於刑法第三百零五條恐嚇危害安全之情形，仍應視為剝奪行動自由之部分行為。惟於妨害自由行為結束後，另又發生之恐嚇危害安全行為，即非得視為剝奪行動自由之部分行為。原判決認定李芳彬於八十五年八月五日遭剝奪行動自由後已獲釋，邱文平於同年月六日遭剝奪行動自由未遂，則甲○○與任禮樹等人於其後之同年月七日，向李游秀霞索取得賠償款一萬元，及脅迫邱文平同意交付十五萬元；於同年月九日，向邱文平脅迫恐嚇為何不依約交錢；於同年月十三日用電話脅迫李芳彬、李游秀霞二人，要以八萬元換回錄影帶等情（原判決正本第三頁第十七行至第四頁第十行）。縱原判決認甲○○、乙○○等人所為上情，均不應成立刑法第三百零四條之強制罪，而均應論以刑法第三百零五條之恐嚇危害安全罪，惟原判決於理由中載稱：被告甲○○、乙○○前開妨害行為繼續中之恐嚇危害安全行為，係剝奪行動自由之部分行為，不另論罪等語（原判決正本第八頁第七行至第八行），僅對李芳彬於遭剝奪行動自由繼續中，甲○○、乙○○所為之恐嚇危害安全行為，係剝奪行動自由之部分行為，予以說明。但對甲○○、乙○○等人於妨害自由行為結束後，另為之其他恐嚇危害安全行為，究應為如何之法律上評價？並未為適當之說明釐清，亦有可議。㈣、刑事訴訟法第九十五條於八十六年十二月十九日修正公布，同月二十一日生效後，規定訊問被告應先告知下列事項：⑴、犯罪嫌疑及所犯所有罪名，罪名經告知後，認為應變更者，應再告知。⑵、得保持緘默，無須違背自己之意思而為陳述。⑶、得選任辯護人。⑷、得請求調查有利之證據。旨在使被告得以充分行使防禦權，以達刑事訴訟為發見真實，並顧及程序公正保障人權之目的。此項規定於總則編內，原審之審判自有其適用。原審於八十七年五月二十日上午十時十分審判期日訊問甲○○、乙○○時，並未踐行上開程序，其訴訟程序難認全無瑕疵。上訴人等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關於上開部分不當，尚非全無理由，應認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二、駁回部分：按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六條所列各罪之案件，經第二審判決者，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法有明文。本件甲○○所犯連續販賣未貼專賣憑證之菸類部分，原判決係維持第一審論以台灣省內菸酒專賣暫行條例第三十七條第五款之罪刑之判決，核屬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六條第一款之案件，依上開說明，既經第二審判決，自不得上訴於第三審法院。甲○○竟復對此部分提起上訴，顯為法所不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第三百九十五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八十九年八月三日最高法院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官董明霈法官丁錦清法官林茂雄法官王居財法官張祺祥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八十九年八月十日

最高法院八十九年度台上字第四五六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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