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年度台非字第一０七號｜刑事：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裁判日期：93 年 04 月 29 日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三年度台非字第一０七號上　訴　人　最高法院檢察署檢察總長被　　　告　甲○○ 右上訴人因被告違反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案件，對於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九十二年五月二十八日第二審確定判決（九十二年度上更㈡字第八八號，起訴案號：台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五年度偵字第六三六六號），認為違法，提起非常上訴，本院判決如左：主文上訴駁回。理由非常上訴理由稱：「一、按判決適用法則不當者，為違背法令，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八條定有明文。又刑事訴訟法第一百條之二準用同法第一百條之一規定，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詢問犯罪嫌疑人時，應全程連續錄音；必要時應全程連續錄影。但有急迫情況且經記明筆錄者，不在此限。考其立法目的，在於建立訊問筆錄之公信力，並擔保訊問程序之合法正當；亦即在於擔保犯罪嫌疑人對於訊問之陳述，係出於自由意思及筆錄所載內容與陳述相符。如果犯罪嫌疑人之陳述係屬自白，並基於自由意思而非出於不正之方法，且其自由之陳述與事實相符，縱令對其訊問時未經全程連續錄音或錄影，致訊問程序稍嫌微疵，仍難謂其自白之筆錄，無證據能力。有最高法院九十一年度台上字第二０四八號判決足供參考。次查違反全程連續錄音雖係違反證據取得禁止規定，如不影響自白之任意性，應依證據使用禁止理論解決。學者有提出三段審查基準說，亦即先審查法規範目的為何，如無礙於該目的，則權衡個案，判斷被告個人法益與國家追訴利益孰重（林鈺雄著刑事訴訟法上冊第四九七頁至第五一三頁參照）。本件被告甲○○曾於二審庭訊供述自白，或答稱：「因當時頭暈暈的，所以說錯了」，或供稱：「我當時是氣起來亂講的」，對於其自白任意性並不爭執。依三段審查基準說，本件偵查未連續錄音既非出於惡意，刑事訴訟法第一百條之一規範目的亦在於建立訊問筆錄之公信力，並擔保訊問程序之合法正當，雖漏未就被告自白部分錄音。然自白係照被告供述內容記載，自與立法目的不相違背，且販賣槍彈案件，國家追訴法益顯高於個人法益，是本件被告自白並非無證據能力，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八條之四亦同揭此意旨。乃原審僅就刑事訴訟法第一百條之一第一項、第二項為文義解釋，未能探究規範目的及學理基礎，亦未能明察被告先前自承如自白之供述，逕認為無證據能力，顯有違背證據法則之違誤。二、次就被告之自白具有真實性，詳述如下：㈠被告與許正道分別羈押，在無勾串情形下，能供明案情細節，所供具有真實性。本案被告自八十五年九月十六日經檢察官簽發拘票，經警拘提接受警訊，同日送至台灣屏東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訊問後以被告有羈押之原因而當庭收押。此有警訊及偵查卷可憑。而許正道則係自八十五年六月十二日為警查獲後，當日即被收押，至八十五年九月二十六日經檢察官諭知限制住居（見一審卷第一三五頁），有同署八十五年偵字第三八八三號偵查卷可憑。而被告接受訊問偵查中自白前，警方與檢察官對被告之訊問事項，僅止於被告是否有將行動電話借予許正道使用，以及許正道是否將二把霰彈槍及手榴彈交給甲○○等情，均未及於將槍支拆解藏於廂型車車門內自澎湖運回高雄一事；被告若未參與本件槍彈載送，何以連許正道等人係以廂型車載運、其中有霰彈槍等細節均知之甚詳？又被告於八十四年十月十三日上午九時確有搭乘台華輪由高雄往馬公之事實，亦經台灣航業股份有限公司高雄分公司（以下簡稱台航公司高雄分公司）以八十七年三月四日台航高業字第九一號函復原審法院在卷；被告當時人在澎湖，亦與其自白情節及許正道所供述自澎湖載運至台灣之時間又相符合，足證被告確有參與槍彈運送。㈡證人即查緝員警周益源於台灣屏東地方法院庭訊時證述：「我們有監聽到，根據許正道之供詞查獲的。而且許正道所使用之聯絡電話大哥大是甲○○提供的。許正道返國時是與甲○○一起回來，在中正機場一起查獲他們，但當時甲○○並沒有證據，所以我們未抓他。但他們在大陸上是在一起的，且根據許正道之供詞，他有將霰彈長槍二支及手榴彈一枚給甲○○，第一次許正道之供詞是說寄在甲○○那邊，後來我們叫許正道連絡他，但連絡三個月卻未找到他的人，也到他的住處搜也沒有搜到，許正道說好像被他賣了」。「我們帶許正道到甲○○家查證，許正道供述將長槍二支及手榴彈一枚寄放在甲○○處之事實，當時甲○○不在，只有張月香在，我事先有跟她講過此事，後來她打電話聯絡甲○○先談，然後我在電話中跟他講。『你欠我的錢，應該拿來還』，我所說的錢係指許正道所說的槍及手榴彈，而他說要給他一星期或十天之時間，後來我就掛完電話回來了，當時我們想槍對社會治安危害重大，只要先把槍拿回來，其他的再調查」等語。被告與許正道進出大陸，電話又借其使用，於員警要求交回槍枝、手榴彈之際，亦請求寬限一星期或十天之時問，並未否認持有槍彈。㈢許正道曾於本案發生後即八十五年十月八日撥打號碼0000 00000號行動電話，與被告之女友張月香通話，許正道言及「（甲○○）沒起訴較好啦！分開較好啦！他會沒什麼代誌」、「他只要不承認，就沒什麼代誌，他這樣就沒什麼事」有通訊監察譯文在卷可稽。揆諸許正道係指被告否認犯行即可沒事，並非甲○○係遭受冤枉，張月香也全無責怪許正道誣陷之語，足證彼等藉電話聯繫，交換被告如何供述即可脫罪。苟無犯罪何需有此聯絡話語。㈣至於許正道於警訊供述，或稱免費送給被告二支霰彈槍及手榴彈係伊一人藏放等情，於偵查中改稱槍枝係寄放等語。惟其槍彈交由被告持有之事實並無歧異，況許正道如係贈送，事後當無向被告索回之理，是許正道應係將二支霰彈槍、手榴彈寄放被告與實情較吻合，至於手榴彈部分無非係迴護被告之詞，不足採信。三、經查本件被告自大陸走私槍彈至台灣販賣，及分別將槍彈交與蔡三勇等之事實，業據許正道、蔡三勇、杜文輝於警訊、偵查中供述綦詳（許正道、蔡三勇部分見一審卷一二四頁背面、一二五頁、一二六頁、一七七頁警訊筆錄；另杜文輝部分見八十五年偵字第五五五０號警偵訊筆錄）；而被告提供行動電話借予許正道時，確實知悉許正道等人欲運輸槍彈至台灣販賣，已據許正道於警訊時供述甚詳（見警卷第三頁背面），且被告亦坦承確有將行動電話借予許正道使用之事實。又被告於八十五年九月二十一日檢察官偵訊時坦承：「我所犯的錯是他（指許正道）有跟我說有霰彈槍，要我用廂型車載，而我有去載」等語（見偵卷第二二頁正面）」；核與許正道歷次於警偵訊時供述：該批槍彈係用藍色廂型車由「中林」之男子駕駛（許正道所述之「中林」，即係被告，詳如後述），隨台華輪載至台灣，並曾將二支霰彈長槍交予甲○○以廂型車載至彰化魚塭轉交予李中貴等情相符（一審卷第一二四頁背面）。又許正道並將二支霰彈槍、手榴彈交予甲○○等事實，亦據許正道於警訊時供述明確，並於案發後帶同警方至南投縣竹山鎮○○路之地基主小廟後面草叢中取出手榴彈一枚為證。其有共同未經許可販賣手槍之犯行甚為明顯。詎原判決竟認被告縱有自白，亦無其他證據佐證，而為無罪之判決，其認定事實顯與經驗及論理法則有違。自有判決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四、案經確定，爰依刑事訴訟法第四百四十一條、第四百四十三條提起非常上訴，以資糾正」等語。本院按訊問被告，應全程連續錄音，必要時，並應全程連續錄影。但有急迫情況經證明筆錄者，不在此限」、「筆錄內所載之被告陳述與錄音或錄影之內容不符者，除有前項但書情形外，其不符部分，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條之一第一項、第二項定有明文。被告於八十五年九月二十一日偵查中經檢察官訊問：「有何補充？」，依偵訊筆錄固載有被告所答：「……我所犯的錯是他（許正道）有跟他說有霰彈槍，要我用廂型車載，而我有去載」等語。但被告堅詞否認曾為上開之供述。原審勘驗偵訊錄音帶，果無該項供述，經記明筆錄在卷可稽（原審上訴卷第九十二頁）。則依上開法條規定，原審認上開偵查筆錄之自白已無證據能力，不得作為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而該項自白說無證據能力，已不具證據價值，自無再探究其自白真實性之必要，原審未進一步深究該自白之真實性，其採證尚無違背證據法則。又非常上訴審，應以原確定判決所確認之事實為判決基礎，倘若非常上訴理由係對卷宗內同一證據資料之證明力持與原判決相異之評價，而憑持己見指摘原判決採證違法及採信被告否認犯罪之辯解為違背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即係對於事實審法院證據取捨裁量權行使之當否所為之任意指摘，自與非常上訴係以統一法令適用之本旨有違。同案被告許正道、杜文輝及蔡三勇就走私之槍彈自大陸運至澎湖後，究係由綽號「阿清」（即被告），抑由綽號『中林』之男子駕駛一部藍色廂型車，將槍彈藏置在車門夾層中，由許正道、杜文輝先搭飛機返回高雄，該廂型車則由綽號『阿清』或綽號『中林』之男子自馬公港搭乘台華輪載運回高雄與許正道、杜文輝、蔡三勇等人會合乙節。二人供述不一，一曰由被告駕駛，一稱由綽號「中林」駕駛。被告則矢口否認綽號「中林」其人，而蔡三勇更證述不識被告，亦未見過被告等語。又被告雖曾於八十四年十月十三日九時，搭乘台灣航業股份有限公司台華輪由高雄前往馬公。但同月並無被告由馬公搭輪回高雄之紀錄，復有台灣航業股份有限公司之覆函可稽。則公訴人指被告有幫助運輸、走私槍彈之犯行即屬無據。另民間相互借用行動電話，事所恒有，000000 000行動電話係由被告之女友張月香所租用，被告將該電話借予許正道使用，許正道卻以之作為與杜文輝等人聯絡走私槍彈之工具，亦難遽認被告為走私、運輸、販賣槍彈之幫助犯。至於許正道前曰：「贈送」被告霰彈長槍二支及手榴彈一枚，後謂：「寄放」，先後供述已屬不一，且經警前往被告住處搜索槍彈，亦無所獲，仍難以證明被告有非法持有槍彈之行為。原審審理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爰撤銷第一審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其無罪，已綜合上開全部卷證資料，逐一斟酌判斷，詳敘其無從形成被告有罪判決之心證理由。此乃原審取捨證據及證據證明力判斷職權之合法行使，此項裁量、判斷，並無悖離一般經驗法則，自不得任意指摘其為違法。非常上訴意旨置原判決上開明確論斷於不顧，對原審採證認事之審判職權行使，任憑己見，或就同一證據資料為相異之評價，或就不影響於判決本旨事項再為事實上之爭辯，均與法律規定得為提起非常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四百四十六條，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四　　　月　　二十九　　日最高法院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紀　俊　乾法官黃　正　興法官劉　介　民法官陳　東　誥法官白　文　漳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　　　華　　　民　　　國　　九十三　　年　　　五　　　月　　　三　　　日ｖ

最高法院九十三年度台非字第一０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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