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九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七二九七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七二九七號上　訴　人　甲○○ 選任辯護人　蘇正信律師上　訴　人　乙○○ 丙○○ 丁○○ 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貪污治罪條例等罪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台南分院中華民國九十五年八月三十一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九十四年度上更㈠字第二七四號，起訴案號：台灣嘉義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年度偵字第一五八０、三五四八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上訴駁回。理由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如果上訴理由書狀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本件原審經審理結果，認為上訴人甲○○、乙○○、丙○○違背職務收受賄賂、公務員登載不實及上訴人丁○○違背職務交付賄賂等犯行明確，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上訴人等四人部分所為科刑之判決，比較行為時及裁判時法律，適用最有利於上訴人等四人之規定，改判仍依牽連犯，從一重均論處上訴人甲○○、乙○○、丙○○連續公務員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罪刑（分別依序處有期徒刑四年、二年十月及二年九月）；另論處丁○○共同連續對於公務員，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刑，已詳敘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並就上訴人等四人皆否認犯行之供詞及其等所辯各語，認非可採，予以論述。甲○○上訴意旨略以：（一）、原判決附表一所示車輛，自該附表所示驗車之日起，至九十四年七月十九日止，歷次檢驗均無不合格情事，足徵各該車輛並無超高、超長或超寬之違規情形，此為有利於甲○○之事證，原判決未予採納，並未說明不採之理由；又該附表所列載甲○○收賄之日期及金額，其中編號一、二、八、九及十等項，原判決並未記載認定所憑之依據；再者，原判決併引卷附丁○○、張莉華及賴燕嬿所使用行動電話之通訊監察內容，與彼等三人及李達山之自白，資為認定甲○○本件犯行之論據，然未說明該通訊內容與李達山等人之自白究有何相符之處，均屬判決理由不備。（二）、證人陳瑞雄稱其所有車牌Ｋ二─三二七號車輛，因瑞豐行之小姐表示經其丈量結果超長十公分，須給付紅包予監理所人員，其乃支付新台幣（下同）一千元由該小姐轉交等語，縱然屬實，亦僅足證明其曾付款予該女子，尚無從證明該女子確向甲○○行賄，原判決竟據以認定甲○○收賄；又證人郭宜蓁、周金要及盧溪泉之證言，前後並無矛盾，原判決卻斷章取義，以彼等先後所述不一而不予採信，均與證據法則相違。乙○○上訴意旨略稱：（一）、乙○○自案發之初，即未曾否認收賄，僅就所為係對職務上行為或違背職務行為受賄之法律見解有所爭執，原判決竟指乙○○否認犯罪，甚且對其量刑竟較事後翻異之丙○○為重，自有證據上理由矛盾與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二）、自證人即八Ｖ─０三七、ＴＶ─一八三、ＴＳ─七三０、八Ｖ─二一七、八Ｖ─０六七號等車車主賴進木、蔡崇寶、游啟琳及江餅清、李義烽之證言，可知該等車輛並無違規情事，乃原判決對各該有利乙○○之證言，竟認屬避重就輕之詞，未予採納，其採證顯有偏頗。（三）、乙○○偵查中之自白，並非全然與事實相符，自不得為犯罪之唯一證據，另李達山、賴燕嬿等代辦車檢人員所為因車輛違規向監理站人員行賄之記載，均係彼等片面所為，且囿於彼等個人之認知，與事實亦不相符，原判決卻仍引用，並僅擷取其中片斷，資為對乙○○論罪之依據，亦有證據上理由矛盾之違失。（四）、依卷附之車籍登記與法院向監理單位查覆之資料，本件車輛並無違規情形，乃原判決卻以本件車輛縱嗣經檢驗合格通過，亦與本件判決論證基礎無涉，而未加採酌，非但證據調查職責未盡，且判決理由不備。丙○○上訴意旨略以：（一）、原判決併引丙○○、李達山與賴燕嬿於法務部調查局嘉義市調查站（下稱嘉義調查站）之供證，為認定丙○○犯罪之論據，然該等供證互不相符，原判決亦以其附表六所示車輛部分未能確定係丙○○所檢驗，部分則已確定非丙○○所驗，因認該等供證與事實不符，有重大瑕疵，卻仍憑以為認定有罪判決之基礎，自屬適用法則不當。又原判決認定其附表三所載車牌七Ｇ─五六八號車輛之檢驗日期為民國八十九年一月八日，收賄金額三千元，核與李達山所供檢驗日期八十九年三月二日，收賄金額二千元，顯不相符，亦有判決理由矛盾之可議。（二）、依丙○○於原審提出之原判決附表三所示車輛歷來檢驗紀錄與車籍資料，該等車輛未曾有不合格之情形，代檢人員自無向監理站人員行賄之必要，此於丙○○是否收受賄賂及係違背職務或未違背職務收賄之認定，至有關係，原審未加調查，亦未於判決內說明不採之理由，同有證據調查職責未盡與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丁○○上訴意旨略稱：（一）、丁○○固坦承就原判決附表一、二、三所示車輛之檢驗，有交付賄款向檢驗人員行賄情事，然該等車輛係合格車輛，迭據甲○○、乙○○、丙○○提出相關證明文件證明無訛，乃原判決徒執李達山、賴燕嬿、張莉華及陳秀雯等人之自白，而無其他補強證據，遽認該車輛係違規之不合格車輛。（二）、依證人張莉華於九十年一月十日、同年二月二日與任清榮電話通訊譯文，張莉華向任清榮行賄，純因其個人覺得丁○○收費三千元過高，而出於自發性之行為各云云。惟查：（一）、原判決認定甲○○於其附表一所示日期，收受該表所列賄款，已援引卷附「嘉義區監理所副工程師甲○○涉嫌違背職務收賄明細表」、李達山、賴燕嬿登載之帳冊與所為證言，及甲○○於嘉義調查站詢問時，所供其確自八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起，因辦理超長、超寬或違規改裝成舞台車之車輛檢驗業務，而收受賄款，該明細表上列載之日期、金額與車牌號碼等均屬實等語，於理由內說明甚詳。又依卷附丁○○、張莉華及賴燕嬿所使用行動電話之通訊監察譯文，彼等於電話聯絡時，確有言及為辦理超長、超寬及違規改裝之車輛檢驗，已事先知會甲○○，並得甲○○同意之談話內容，原判決因認該通訊監察內容與上訴人等之自白及張莉華、李達山、賴燕嬿之證言相符，而採為認定甲○○本件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之佐證，亦無不合。甲○○上訴意旨執以指摘原判決理由不備，顯係未依卷證而為指摘。（二）、犯罪事實之認定、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如何，乃事實審法院自由判斷之職權，如其取捨判斷不違背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即不得指為違法，而據為上訴第三審之理由。原判決就證人陳瑞雄所為其所有Ｋ二─三二七號車輛因超長，故除正常檢驗費用外，其另支付一千元由代檢人員轉送監理站人員等語，如何得為甲○○違背職務收受賄賂犯行之補強證據，另證人郭宜蓁、周金要、盧溪泉及傅錦源、游啟琳、江餅清等車主之證言，如何無從據為有利於甲○○、乙○○之認定，亦分別於理由乙、二─（八）及（十九）詳為論述，此乃原審本其職權之行使，對調查所得之證據定其取捨，為價值上之判斷，並據以於判決內認定上訴人等之犯行，要無上訴意旨所指採證偏頗及違背客觀上之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等證據法則之違失。（三）、證人之陳述前後歧異，若果與真實性無礙時，法院非不得本於審理所得之心證，予以斟酌取捨。原判決綜合上訴人等於嘉義調查站之自白、證人李達山、賴燕嬿、張莉華等之證言，佐以李達山、賴燕嬿登載之帳簿資料，認定上訴人等四人分別有本件違背職務收受賄賂、公務員登載不實、違背職務交付賄賂等犯行，對各該自白與證言先後或互有歧異，未能全然相符，已說明因本案歷時約三年，收賄及行賄次數甚多，上訴人等及上揭證人所述，難免因記憶模糊致有出入，然於其真實性尚不生影響，且就其所以採取或捨棄其中一部分之心證理由，均已為必要之闡述。上訴意旨猶以原判決採用有瑕疵之供證為認定犯罪之論據，並以附表三編號一所列之驗車日期與賄款金額與李達山之證言不一為由，指摘原判決不當，要與法律規定得為上訴第三審之理由不相適合。（四）、原審認定本件上訴人等四人收受及交付賄賂係以將原判決附表一、二、三之違規車輛予以檢驗合格為對價，除引用上訴人等之自白與上開證人之證言為據外，並再度傳訊李達山，經李某當庭證稱其代驗車輛時，對甲○○、乙○○及丙○○行賄，確由於該等車輛有超長、超高、超寬或輪胎改造等違規情形，並於判決理由內詳述其此部分事實認定所憑之依據及得心證之理由；對上訴人等所辯各該車輛並無違規情事，及因而所提出之車籍資料、照片及監理機關覆函等證據，亦以該等車輛於上開附表所示日期送驗時，既經證明皆有違規情形，甲○○、乙○○、丙○○係因收受賄賂，始予檢驗合格通過，並於其等所掌之公文書上，分別為相關之不實登載，則該次檢驗合格之登記資料，既有不實，即不得憑為各該車輛無違規情形之證明，至各該車輛此前或其後，縱另經檢驗並無長、寬、高超限或改裝等違規事由，然其檢驗之時點既不相同，且車輛非不得隨時改裝，自與本件上訴人等犯罪事實之認定無涉，而無從據為有利於上訴人等之判斷等情，均於理由內逐一說明。上訴意旨，置原判決之論述於不顧，仍執上開陳詞，恣意指摘原判決違法，顯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五）、原判決認張莉華對任清榮致送賄款，係為使瑞豐汽車商行代客辦理大貨車改裝成電子琴花車之檢驗得以順利通過，而承丁○○之指示所為，已於理由內，引用丁○○之自白、張莉華與任清榮之供證及電話通訊監察譯文，詳為說明，丁○○上訴意旨未具體指摘原判決此部分採證認事有何違背法令，徒執上開譯文，辯稱張莉華向任清榮行賄，純係張莉華個人行為，非出於丁○○之授意云云，而重為事實之爭辯，亦難認已具備得為上訴第三審之形式要件。（六）、量刑之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已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並斟酌刑法第五十七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範圍，又未濫用其職權，即不得遽指為違法。乙○○雖自白收受賄賂，然於審理中否認有將違規車輛檢驗為合格之違背職務情事，顯未坦承犯行，原判決因而審酌甲○○、乙○○、丙○○均為公務員，卻循私收賄，雖於調查時、偵查中自白，然嗣於原審審理時，即翻供飾詞，否認犯行，及其等犯罪之動機、目的、手段、所生損害、所得利益等一切情狀，予以綜合考量，分別為刑之量定，既未逾越法定範圍，又未濫用其權限，乙○○徒以原判決對其量刑竟較事後翻供否認犯行之丙○○為重，遽指原判決違法，殊難謂為適合。至其餘上訴意旨，乃係就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及原判決已說明之事項，徒憑己見，任意指摘為違法，且仍為單純事實之爭執，俱難謂係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依上揭說明，上訴人等四人之上訴均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五條前段，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九十六　年　十二　月　二十　日最高法院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官張　淳　淙法官劉　介　民法官張　春　福法官蔡　彩　貞法官林　俊　益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　　華　　民　　國　九十七　年　一　月　　三　　日Ｅ

最高法院九十六年度台上字第七二九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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