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391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台上字第1391號上　訴　人　莊記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莊玉坪訴訟代理人　連銀山律師被上訴人　安邦消防設備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梁漢璋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4年9月30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3年度上字第74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之其餘上訴暨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伊向上訴人承攬臺中市葳格高級中學（下稱葳格中學）第二校區新建工程（下稱第二校區新建工程）中之消防設備工程（下稱系爭工程），並於民國100年3月10日簽訂系爭合約。伊已依約施作完成，其間兩造已再議價減帳、追加施工，並於102年5月21日就尾款達成協議。嗣上訴人竟拒絕給付工程款新臺幣（下同）334萬9,072元等情，爰依系爭合約及協議之法律關係，求為命上訴人如數給付，並加計自102年8月30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被上訴人逾此請求部分，分經一、二審判決其敗訴，未據聲明不服）。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就系爭工程變更設計部分，仍未完成追加減帳程序，其係以資金短缺為由，向伊借支 450萬元，伊得以該借款債權與其原工程款債權互為抵銷等語，資為抗辯，並就抵銷後之債權餘額，依消費借貸法律關係，提起反訴，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115萬0,928元，及加計自反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本訴部分及反訴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無非以：訴外人港洲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港洲公司）向葳格中學承攬第二校區新建工程後，將部分工程分包予上訴人承攬，上訴人再將系爭工程交被上訴人承攬，並簽訂系爭合約，為兩造所不爭執。依系爭合約第14條第2項及第23條第6項約定：「甲方（即上訴人）為配合其業主工程變更…，乙方不得異議，需提出追加減數量，經議價後才交貨，並於提出追加減帳資料予甲方工地主任（含所用材料及工資分析表），以便辦理追加減」、「追加減帳經甲方之業主書面核可後，可視實際需要先行支付至50%工程款（即以追加減帳總價50%為上限），餘須待甲方之業主付款後支付…」；議價紀錄第3條第1項則約定：「變更追加減：…乙方得依甲方對其業主辦理追加減之項目比照辦理，追加減之計價方式如下：1.甲方提報業主並經業主核定後，乙方之追加金額經採發部初核，報請總經理室複核並核准後，得依完成比例先請領50% 」，可知上訴人配合其業主港洲公司為工程變更時，被上訴人即應配合，並依前揭約定辦理追加減工程之程序。系爭工程因葳格中學之需求，辦理變更設計，證人即上訴人經理黃庚福證述：「（問：針對追加工程工項是否有合意？）工項部分有合意」、「被上訴人追加部分數量部分是有核對，核對無誤」等語在卷，足認兩造合意施作追加工程。被上訴人於 100年12月間提出追加工程款923萬5,775元（未稅）之請款單，嗣應黃庚福要求降為850萬元（稅後892萬5,000元），被上訴人於101年1月2日所領得合計450萬元之支票，與系爭合約約定先行支付50%追加工程款之比例相當，倘非上訴人同意被上訴人前揭報價，並認其完成約定之追加工程程序，豈可能付款。上訴人雖抗辯 450萬元乃消費借貸款云云，然縱被上訴人原依黃庚福之要求以借支名義而為請求，但嗣已完成追加工程之約定程序，又領得約定比例之付款，自屬追加工程款，要難因黃庚福前以借支名義簽請上訴人撥款，即謂係消費借貸款。又葳格中學於101年9月間以監督付款方式，簽發面額1,660萬元及340萬元支票予港洲公司，港洲公司再背書分別轉讓予兩造，是被上訴人業已完成追加工程約定之程序，不因港洲公司表示最終總價仍等候業主確認，並向法院表示其尚未與上訴人完成議價及簽約手續，即為不利被上訴人之認定。上訴人雖抗辯葳格中學係港洲公司申請借支後始為付款，應為監督借款云云，然葳格中學縱為借支，亦僅係其與港洲公司之約定，此參以港洲公司另簽發 5,000萬元本票予葳格中學，上訴人簽發2,000萬元本票（即兩造各受領 1,660萬元、340萬元）予港洲公司，各作為擔保即明。被上訴人於受領 340萬元支票後，簽發103年 6月30日到期、面額790萬元本票予上訴人，其上載明：本「保固」本票僅作為葳格中學追加消防「保固用」，雖上訴人於該本票下方註記：「葳格消防追借款（安邦）」，仍難為不利被上訴人之認定。上訴人尚欠本工程款334萬9,072元未付，為兩造不爭執。至追加工程款部分，依約於港洲公司核定後，依完成追加減工程之比例先請領50%，上訴人給付450萬元，並非消費借貸款，上訴人執以主張與被上訴人之債權抵銷，並返還餘額，不應准許。從而，被上訴人依系爭合約，請求上訴人給付334萬9,072元本息，為有理由；上訴人反訴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15萬0,928元本息，為無理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惟按判決書理由項下，應記載關於攻擊或防禦方法之意見，民事訴訟法第226條第3項定有明文。法院為原告敗訴之判決，而其關於攻擊方法之意見有未記載於判決理由項下者，即為同法第 469條第6款所謂判決不備理由。上訴人辯稱：其給付合計450萬元之支票時，未同意以850萬元計價，被上訴人於101年3月2日猶同意降價，兩造並未完成議價等語，並舉證人黃庚福證言及提出請款單為證（一審卷第118頁、原審卷第86頁背面、第177頁背面），此攸關兩造就追加工程款項是否已有合意？其金額若干？原審就上訴人此項重要防禦方法恝置未論，逕認追加工程款即為該報價，上訴人因此支付以該報價50%計之追加工程款450萬元，自有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其次，系爭契約第16條第1項、第 3項、第4項關於工程保固約定：「保固期限為自甲方之業主正式驗收合格日起保固 2年」、「乙方於甲方通知正式驗收合格後，須開具保固書乙份交甲方收執，並於請驗收同時附於請款資料內」、「保固期限內，若乙方不履行保固責任，應由其保証人代為履行；若有應修復未按時修復，致使甲方遭受損失，概由乙方及其保証人負責賠償」，究竟兩造約定之保固書內涵為何？被上訴人何以因保固責任而須開立面額 790萬元之本票交付上訴人？尚有待澄清，原審未遑詳為審究，遽認該本票係供保固用，而為不利於上訴人之判斷，亦屬速斷。又被上訴人就追加減工程，應依系爭合約第14條第2項、第23條第6項及議價紀錄第3條第1項約定之程序辦理追加減帳程序，為原審認定之事實。而證人黃庚福證稱：「（問：針對追加工程工項是否有合意？）工項部分有合意，數量部分有變動，單價有價差，所以影響核定的總價，故至今未決」、「被上訴人追加部分數量部分是有核對，核對無誤，只是金額部分沒有經過港洲公司的核可」等語（原審卷第 87頁、108頁背面），其證言是否可採？被上訴人是否已完成請款程序？亦非無進一步調查釐清之必要。上訴論旨，執此指摘原判決不利於己部分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6 年 8 月 2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五庭審判長法官林大洋法官鄭傑夫法官蕭艿菁法官蘇芹英法官陳玉完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06 年 8 月 16 日

最高法院106年度台上字第139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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