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年度台上字第1648號｜民事：請求給付工程款等｜裁判日期：107 年 12 月 06 日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7年度台上字第1648號上　訴　人　林岳營造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林寬義訴訟代理人　謝錦仁律師王東山律師被上訴人　萬儲企業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許蕙媛訴訟代理人　邱清銜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給付工程款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105年8月9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5年度建上字第13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本件上訴人主張：兩造與訴外人欣百齡物流有限公司（下稱欣百齡公司）及百及物流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百及公司）於民國 101年3月13 日簽立工程承攬合約書（下稱系爭工程合約），由定作人欣百齡公司將「百及台北物流中心」新建工程（下稱系爭工程）交由兩造承攬，約定工程款新臺幣（下同）2億4,200萬元（未稅），竣工後交予承租人百及公司使用。兩造內部關係則由不具營造廠資格之被上訴人將系爭工程轉包予具營造廠資格之伊負責施作，並以伊名義開立發票交由被上訴人向欣百齡公司請款後，再將伊應得金額交付予伊。系爭工程已於101年9月8 日完工，惟因系爭工程有所追加，以伊名義開立發票之總工程款計3億0,331萬0,024元（未稅），其中2億8,500萬元工程款部分之5%稅金1,425萬元，應由被上訴人繳納；另逾2億8,500萬元之工程款部分，於扣除已完稅之工程款420萬元後，尚有1,411萬0,024 元之工程款，此部分稅金8%即112萬8,802元，被上訴人亦同意補貼，合計1,537萬8,802元稅金（下稱系爭稅金），伊已先為墊付。而兩造於102年2月8 日簽立工程結算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約定被上訴人支付伊2億9千萬元（含借牌費500 萬元），並不含系爭稅金，伊得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又系爭工程追加施作之隔音牆、排水改善、三明治板工程款依序為42萬4,900元、19萬8,235元、84萬元，合計146萬3,135元（下合稱系爭追加工程款），被上訴人尚未給付，伊得依民法第490 條、第491條、第505條規定請求等情，爰依上開規定，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1,684萬1,937元並加計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之判決〈上訴人於第一審原依無因管理及不當得利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稅金114萬5,501元；依承攬、無因管理、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上述追加隔音牆、排水改善工程款及三明治板工程款168萬元，合計344萬8,636 元本息，第一審判決其敗訴後，僅就稅金112萬8,802元、上述隔音牆、排水改善工程款及三明治板工程款84萬元，合計259萬1,937元本息提起第二審上訴（就系爭稅金部分僅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規定為主張），並擴張（原審誤為追加）請求被上訴人再給付稅金1,425 萬元本息〉。被上訴人則以：兩造簽立系爭協議書，約定系爭工程總價以2億9,000萬元（含稅）結算後，上訴人不得再請求伊給付任何工程款，爾後因保固系爭工程所生費用，亦應由上訴人負擔。而隔音牆、三明治板工程在兩造結算前均已施作完畢，排水改善工程款則屬系爭工程保固所生費用，是系爭追加工程款與系爭稅金，均在系爭協議書結算範圍內，上訴人不得請求，況系爭工程於101 年9月8日完工，上訴人遲至104年1月9 日始起訴主張，其請求權亦已罹於2年之消滅時效等語，資為抗辯。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及追加（擴張）之訴，無非以：定作人欣百齡公司及承租人百及公司與兩造於101年3月13日簽立系爭工程合約，將系爭工程交由兩造承攬，約定工程總價為2億4,200萬元（未含加值營業稅），上訴人以自己名義開立之系爭工程款發票總額為3億1,846萬5,525 元（含稅）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上訴人為系爭工程之營業人，依加值型及非加值型營業稅法第2條第1款規定，其所開立之發票，應由上訴人繳納營業稅，以上訴人名義開立系爭工程款發票，係兩造內部約定由上訴人處理之事務，被上訴人並已依系爭協議書給付含稅工程款2億9,000萬元（未稅工程款2億7,619萬0,476 元及5%稅金1,380萬9,524元）予上訴人，上訴人所稱被上訴人同意補貼8%稅金之工程款金額，與其法定代理人林寬義之證述及林寬義2012年4月6日記事本記載之金額均不符，記事本之記載內容亦自林寬義所為，並不足採，上訴人依民法第176條第1項無因管理法律關係請求系爭工程款稅金，即屬無據。又依證人即被上訴人實際負責人萬鴻亮及證人即上訴人下包商翁世文之證述可知三明治板工程、隔音牆工程陸續於101年8月9日、102年1月15 日完工，兩造因系爭工程款迭有爭執，乃於102年2月8 日由林寬義代表上訴人，萬鴻亮代表被上訴人簽訂系爭協議書，載明「雙方協議後『全部工程款』以新台幣貳億玖仟萬元整結算」，並未提及其他工程或有何保留之聲明，可認兩造簽訂系爭協議書之真意，係就系爭工程所有費用（含隔音牆、三明治板工程），以2億9,000萬元金額作總結，上訴人不得再行主張。至排水改善工程雖係於兩造結算後所施作，惟上訴人未能舉證證明係被上訴人要求施作，是上訴人依民法第490條、第491條、第505 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給付系爭追加工程款，亦屬無據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惟按審判長應注意令當事人就訴訟關係之事實及法律為適當完全之辯論。審判長應向當事人發問或曉諭，令其為事實上及法律上陳述、聲明證據或為其他必要之聲明及陳述；其所聲明或陳述有不明瞭或不完足者，應令其敘明或補充之；依原告之聲明及事實上之陳述，得主張數項法律關係，而其主張不明瞭或不完足者，審判長應曉諭其敘明或補充之。民事訴訟法第199條第1、2 項、第199條之1第1 項分別定有明文，此為審判長之義務，審判長違背闡明之義務者，其訴訟程序即有重大瑕疵，而基此所為之判決，亦屬違背法令。次按加值型及非加值型營業稅，乃屬預期可以轉嫁的租稅，屬銷售貨物或勞務之營業人得向買受人轉收之租稅，依營業稅之制度精神，營業稅係對買受貨物或勞務之人，藉由消費所表彰之租稅負擔能力課徵之稅捐，稽徵技術上雖以營業人為納稅義務人，但經由後續之交易轉嫁於最終之買受人，即由消費者負擔（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688 號解釋理由書參照）。查系爭工程之定作人為欣百齡公司，上訴人為系爭工程之營業人，本件以上訴人名義開立之系爭工程款發票總額為3億1,846 萬5,525元（含稅），應納之加值營業稅，除另有約定外，依上說明，應由欣百齡公司負擔。原審未查明欣百齡公司及兩造間就系爭工程之工程款應繳納之營業稅有無特別約定由上訴人負擔，遽認上訴人為系爭工程營業人，所開立之發票，應由上訴人繳納，而為不利上訴人之判斷，所持法律見解，不無可議。而被上訴人已依系爭協議書給付含稅工程款2億9,000萬元（未稅工程款2億7,619萬0,476元及5%稅金1,380萬9,524 元）予上訴人，為原審所確定之事實，果爾，上訴人主張兩造共同承攬系爭工程，伊負責施作並開立統一發票交被上訴人向欣百齡公司請款，欣百齡公司已將系爭工程應負擔之營業稅款交付被上訴人，似非全然無據，則上訴人就開立統一發票金額應繳納營業稅逾系爭協議書所指營業稅款部分，是否不得請求？其請求權依據為何？均非無進一步探求餘地。原審未向兩造為發問或曉諭，令兩造就此事項為必要之聲明或陳述，亦未曉諭上訴人敘明或補充主張正確之法律關係，逕認以上訴人名義開立系爭工程款發票，係兩造內部約定由上訴人處理之事務，非屬無因管理，上訴人不得依無因管理規定請求系爭工程款稅金，踐行之訴訟程序亦有未當。此外，上訴人一再主張簽訂系爭協議書後，於102年3月27日就系爭工程另開立662萬9,089元之統一發票，該統一發票營業稅不包含於系爭協議書（見原審卷第54頁、第62頁反面、第92頁），此攸關兩造結算範圍是否包含全部工程款稅金，自屬重要攻擊方法，原審恝置不論，亦未說明何以不足採信之理由，即有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其次，上訴人就系爭追加工程款部分，於一審及原審亦依不當得利規定為請求（見一審卷第6頁、原審卷第27 頁反面），後於原審雖曾撤回（見原審卷第76頁），惟嗣復再行主張（見原審卷第100 頁反面至第101 頁），原審就此部分未再予闡明上訴人究否仍為主張，亦未論述上訴人得否再為主張，逕認上訴人已撤回而未予論述，踐行之程序亦有未洽。另就排水改善工程款，被上訴人係抗辯排水改善工程款屬系爭工程保固所生費用，已包含在結算範圍內等語（見原審卷第121 頁），原審逕以上訴人未能舉證證明係被上訴人要求施作為由，逕認上訴人不得請求，不無任作主張之違法。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聲明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07 年 12 月 6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官鄭傑夫法官盧彥如法官周玫芳法官林麗玲法官黃莉雲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07 年 12 月 25 日

最高法院107年度台上字第164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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