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940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台上字第1940號上　訴　人　鄧　美訴訟代理人　蘇彥文律師被上訴人　臺灣基隆地方檢察署檢察官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收養關係存在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8年5月22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8年度家上字第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一、本件上訴人主張：伊於日治時期昭和00年0月0日（即民國00年0月0日）出生，原名李美代子，臺灣光復後申請戶籍登記之姓名為「李月美」，嗣於36年5月3日為鄧接種、鄧洪珠（均已死亡）收養、撫育。伊在戶長李紅毛（即生父李同枝之父）戶內固記載「民國36年5月3日經……鄧接種收養為養女」，惟誤載姓名為「李月英」、「00年0月0日」生。另在戶長鄧接種戶內之養父母姓名則誤載為鄧接種之子「洪連發」、洪連發之妻「鄧林梅」等情。爰以被上訴人為被告，求為確認伊與鄧接種、鄧洪珠間收養關係存在之判決。二、被上訴人則以：請綜合相關證據依法判決等語，資為抗辯。三、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係以：家事事件法第39條係因家事事件種類繁多，為免分則中所定家事訴訟事件當事人適格條文規範不完備，所為一般之規定。本法親子關係訴訟事件程序乙章，未就確認扶養關係存在或不存在訴訟事件之當事人適格為規定，自應適用該法第39條規定。又檢察官並非親子關係之當事人，除立法者認係涉及公益之民事事件，如無當事人時，有必要由檢察官為職務上之當事人為被告，以便利並確保訴訟程序之遂行。是於法律明文規定外，不得以檢察官為被告。次查司法院家事事件法研究制定委員會原參照日本人事訴訟法第26條、第27條規定，分別擬定之草案第27條之1 （相當家事事件法第39條）第 3項規定：「依前2項（相當家事事件法第39條第1項、第 2項）規定，應為被告之人已死亡，而無應為被告之人者，以檢察官為被告」、第37條之1 （相當家事事件法第50條）第3項規定：「依第27條之1第1項或第2項規定提起之訴訟，於判決確定前被告均死亡者，除別有規定外，由檢察官續行訴訟」。惟嗣司法院所提之草案刪除上開草案第 27條之1第3項規定，且立法院制訂之家事事件法第39條規定：「第3條所定甲類或乙類家事訴訟事件，由訟爭身分關係當事人之一方提起者，除別有規定外，以他方為被告」、「前項事件，由第三人提起者，除別有規定外，以訟爭身分關係當事人雙方為共同被告；其中一方已死亡者，以生存之他方為被告」、第50條第 3項規定：「依第39條規定提起之訴訟，於判決確定前被告均死亡者，除別有規定外，由檢察官續行訴訟」，足見於本法第3 條所定甲類事件（含第1項第4款之確認收養關係存在或不存在事件），係有意排除，尚難認係法律漏洞，而得類推適用家事事件法第63條第3 項規定，以檢察官作為職務上之當事人而為被告。是收養人已死亡者，被收養人不得逕以檢察官為被告，提起確認收養關係存否之訴，否則其當事人適格即有欠缺。查上訴人請求確認其與鄧接種、鄧洪珠間之收養關係存在，惟鄧接種、鄧洪珠已分別於64年3月11日、50年7月31日死亡，上訴人逕以被上訴人為被告提起本件訴訟，不符家事事件法第39條規定，被告當事人適格即有欠缺，應予駁回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四、惟按身分關係之確認，經有提起確認訴訟資格之人對適格之被告，請求法院以確認判決為終局確定判決者，該確定判決具對世效力，得發生實體上身分關係統一之效果。確認收養關係存否之訴，如養親子主張自己之身分地位或財產關係，因養親子關係之存否，受直接影響，有提起確認養親子關係存否之訴，以排除其不安定狀態者，不能遽謂無即受確認判決之法律上利益。養親子關係之存否，常涉家庭倫常秩序，本質上具公益性，有統一確定之必要。養親子關係之建立，除立法者基於本國固有民情、家庭倫常秩序，或未成年子女利益維護，而設有特別規定外，基本上仍本於養親子間之自由意志。又確認收養關係存否，為家事事件法第 3條所定甲類訴訟事件，若訟爭身分關係被告一方均死亡，家事事件法雖未如否認子女之訴、子女否認推定生父之訴、母再婚後所生子女確定生父之訴，有以檢察官為被告之特別規定（家事事件法第63條第3項、第65條第3項參照）。惟養子女之身分地位、財產權，同受憲法保障，本於有權利斯有救濟之訴訟權保障意旨，雖法無明文，但有立法不完善而形成法律漏洞時，審判者應為法之續造填補，以維護其身分地位或法律上之權益。養親子關係存否，身分上有統一確定必要，本質上具公益性，被告之人均死亡時，自得類推適用家事事件法第63條第3項、第65條第3項規定，以檢察官為被告。又家事事件法第39條係規定，家事訴訟事件應以何人為被告始為適格，屬於一般性之規定；同法第50條第 3項則規定，依第39條規定提起之訴訟，於判決確定前被告均死亡，應由檢察官續行訴訟。與本件起訴前被告均死亡，應由何人為被告不同，殊難以此資為否准類推適用家事事件法第63條第3 項、第65條第3 項規定之論據。經查本件依上訴人之主張，其與鄧接種、鄧洪珠間有收養關係存否之公益事項。原審認鄧接種、鄧洪珠已分別於64年3月11日、50年7月31日死亡，而無對立之被告，上訴人逕以被上訴人為被告提起本件訴訟，與家事事件法第39條規定不合，其被告當事人適格即有欠缺，進而為不利上訴人之判決，即有未當。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為有理由。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家事事件法第51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0 年 11 月 9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官林恩山（主筆）法官周舒雁法官吳青蓉法官黃麟倫法官吳美蒼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10 年 11 月 15 日

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194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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