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637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台上字第2637號上　訴　人　陳冠晴林鑫佑共　　　同訴訟代理人　張世和律師參　加　人　凱基商業銀行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魏寶生被上訴人　花芬嬌訴訟代理人　許原浩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代位終止借名登記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8年8月20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 108年度重上字第95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林鑫佑（原名林玉雲）自民國89年起陸續向伊借款， 103年2月5日會算結果，借貸金額計新臺幣（下同） 580萬元（下稱系爭借款），林鑫佑並經其女即上訴人陳冠晴同意，借用其名義與伊簽署「雙方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書），同意於103年4月30日清償系爭借款，否則遵從伊任何形式之還款請求，惟屆期林鑫佑無資力清償系爭借款，伊有保全債權之必要，故就林鑫佑所有，借名登記於陳冠晴名下之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一所示不動產（下稱系爭不動產），代位林鑫佑終止上訴人間借名登記契約，請求返還系爭不動產等情，爰依民法第242條及類推適用民法第549條第1 項規定，求為命陳冠晴將系爭不動產移轉登記予林鑫佑；並依系爭協議書、民法第478 條規定，求為命林鑫佑給付伊580萬元，及自103年5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被上訴人逾此部分之請求，分經其減縮起訴聲明或受敗訴判決，而未聲明不服，未繫屬本院，不予贅論）。上訴人則以：林鑫佑僅向被上訴人借款25萬元，並已陸續清償。林鑫佑係應被上訴人要求簽立系爭本票及協議書，非承認 580萬元借款債務。系爭不動產為林鑫佑與其夫即訴外人陳金國共同購入，登記於陳金國名下，非林鑫佑一人所有，被上訴人之請求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係以：被上訴人主張林鑫佑自89年起陸續向其借款，將系爭不動產以義務人兼債務人為陳冠晴名義，設定附表三編號1-3 所示抵押權（下稱系爭抵押權），擔保金額合計 480萬元，又交付以陳冠晴名義簽發之附表二編號1-7 所示本票（下稱系爭本票）作為擔保，面額合計 579萬2,900元，雙方嗣於103年2月5日彙算借款金額，由被上訴人補足零頭，確認累積欠款 580萬元，林鑫佑並以陳冠晴名義簽訂系爭協議書，其上記載「有關乙方陳冠晴小姐所借貸金額新台幣580萬元，同意民國103年2月29日到同年4月29日無息，但到 4月30日過後，倘其任何因素而無法返款時，願遵從債權人甲方花芬嬌小姐的任何形式返款，（包）括法拍在內」等詞，業據提出系爭本票、系爭協議書為證，上訴人亦不否認被上訴人與林鑫佑始為系爭協議書之當事人，並無代理之情形；參以林鑫佑先後設定附表三所示系爭抵押權予被上訴人；又簽發系爭本票，堪認其2人彙算借款債務共計580萬元，始簽立系爭協議書，約定以該金額債務作為消費借貸之標的，依民法第474條第2項規定，成立準消費借貸契約，並重新約定清償期為103年4月30日。上訴人雖抗辯：林鑫佑僅欠被上訴人25萬元，並已清償20萬元，因學歷不高，無法理解系爭本票及系爭協議書真意，非承認有 580萬元債務云云。惟林鑫佑於陳冠晴與被上訴人間原法院 105年度上字第672號（下稱第672號）確認抵押債權不存在等事件中，自陳曾以本票陸續向被上訴人借錢，尚未清償完畢，始設定系爭抵押權，復於原法院 104年度上字第229號（下稱第229號）債務人異議之訴自承系爭本票發票人「陳冠晴」係其所為，有各該判決書可稽。若林鑫佑非向被上訴人借款累積達數百萬元，豈會僅因25萬元借款，即交付系爭本票，設定系爭抵押權，進而簽署系爭協議書，上訴人未能證明已清償借款，所辯殊無足取。另被上訴人於第672 號事件答辯狀所稱林鑫佑自89年起陸續向其調借現金，並陳明系爭抵押權擔保 480萬元債權內容，及嗣後衍生未付之利息、車貸、借款等，並交付4紙本票結算，又拿取金錢湊成580萬元等旨，核與其於本案所述大抵相符。是以被上訴人請求林鑫佑返還借款580萬元，應屬有據。林鑫佑於105年間所得10萬元，財產總額僅125萬100元，顯不足清償債務，被上訴人有保全債權之必要。系爭不動產為林鑫佑與陳金國共同出資購買，原登記陳金國名下，嗣陸續移轉所有權登記與訴外人陳威成（林鑫佑之子）、訴外人林淑真（訴外人趙家麟之妻）、被上訴人、陳冠晴名義，為兩造所不爭執。參諸證人趙家麟證詞與兩造之陳述可知，林鑫佑因積欠趙家麟債務，遂將系爭不動產借名登記予林淑真作為擔保，再以林淑真名義向銀行辦理貸款，由林鑫佑負責繳納。嗣因林鑫佑繳款不正常，趙家麟恐影響林淑真信用，乃由林鑫佑清償借款後，趙家麟依其指示移轉登記與被上訴人，林鑫佑嗣於103年4月18日再將系爭不動產借名登記與陳冠晴。上訴人雖主張該借名登記係林鑫佑、陳金國共同所為，然未舉證以實其說，尚乏依據。又上訴人於第一審已自認系爭不動產實際所有權人僅林鑫佑1人，嗣雖以第672號判決認定林鑫佑與陳金國貸款購入系爭不動產，並登記陳金國名下，上開自認與事實不符等語，欲撤銷自認，為被上訴人不同意，且細繹該判決理由，對於系爭不動產真正所有人孰誰，係依陳冠晴起訴狀及林鑫佑於該案所為證述而認定，並未列為爭點，至被上訴人於第 229號事件陳述系爭不動產係陳冠晴父母所有，原登記被上訴人名義以向銀行貸款，因林鑫佑遲繳貸款，影響被上訴人信用，始以陳冠晴為登記名義人等語，僅在敘明陳冠晴擔任出名人之原因，供法院依自由心證認定事實。審酌系爭不動產向來係林鑫佑為解決其債務，與趙家麟、被上訴人就系爭不動產全部成立借名登記契約，陳金國未與聞問，縱陳金國共同出資並貸款購買系爭不動產，僅能認林鑫佑取得系爭不動產有部分資金源自陳金國，不足以推論陳金國為共有人，堪認上訴人之自認與實情相符。上訴人復未舉證其自認與事實不符，故不得任意撤銷。因林鑫佑怠於終止其與陳冠晴間之借名登記契約，被上訴人業依民法第242 條規定，以起訴狀繕本代位林鑫佑向陳冠晴終止借名登記契約，而於 106年3月2日送達生效。是以被上訴人依借貸契約及類推適用民法第549條第1項規定，請求林鑫佑給付 580萬元本息；陳冠晴將系爭不動產所有權移轉登記予林鑫佑，洵屬有據，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按消費借貸契約，依民法第474條第1項規定，係當事人約定，一方移轉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所有權於他方，他方以種類、品質、數量相同之物返還，並因物之交付而成立。又當事人之一方對他方負金錢或其他代替物之給付義務，例如：積欠工資、價金、工程款等，約定以之作為消費借貸之標的者，依民法第474條第2項規定，亦成立消費借貸，即所謂準消費借貸，此仍須具備借用人與貸與人成立消費借貸之合意。原審係以林鑫佑為被上訴人設定系爭抵押權、簽發系爭本票及書立系爭借貸 580萬元之協議書，認定其與被上訴人成立準消費借貸契約，惟觀諸系爭抵押權之義務人兼債務人、系爭本票發票人及系爭借貸 580萬元之協議書所載之借用人，均係以陳冠晴名義為之（一審卷㈠第24-30 頁、一審卷㈡第389-391 頁），何以係由林鑫佑與被上訴人間合意成立580 萬元之準消費借貸關係，其依據何在？原審未敘明理由，即遽為林鑫佑不利之論斷，已有可議。次按民法第759條之1 第1項規定，不動產物權經登記者，推定登記權利人適法有此權利。已登記之不動產物權，其依法律行為而取得、設定、喪失及變更者，非經登記，不生效力，此觀之民法第758條第1項規定自明。又按當事人主張之事實，經他造於準備書狀內或言詞辯論時或在受命推事、受託推事前自認者，無庸舉證。自認之撤銷，除別有規定外，以自認人能證明與事實不符，即得為之，亦為民事訴訟法第279條第1 項、第3項所明定。查系爭不動產為林鑫佑與陳金國夫妻二人共同出資購買，原登記陳金國名下，再輾轉移轉登記與林鑫佑之子陳威成、趙家麟之妻林淑真、被上訴人、陳冠晴。上訴人於第一審先稱：不爭執林鑫佑是系爭不動產之實質所有權人，是指由林鑫佑及陳金國一起購入，但所有權人是林鑫佑等語（一審卷㈡第288 頁），嗣改稱：系爭不動產係陳金國、林鑫佑貸款購入，登記於陳金國名下，非林鑫佑1人所有，第672號判決亦認系爭不動產實質所有權人為林鑫佑與陳金國，伊於第一審所為上開陳述僅屬口誤，與事實不符，縱為自認應予撤銷等語（一審卷㈡第345頁、原審卷第45頁、第180頁以下）。觀諸新北市地籍異動索引之記載（一審卷㈡第211-217 頁），林鑫佑始終未曾登記為系爭不動產之所有權人，則上訴人所稱：林鑫佑係所有權人或實質所有權人，究其意為何？是否構成自認？是否與實情相符？非無進一步研求之餘地，乃原審未予詳究，遽謂上訴人已自認林鑫佑為系爭不動產之實際所有權人，又無法證明與事實不符，否准其撤銷自認，據以為不利陳冠晴之判決，亦有可議。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0 年 5 月 5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官鄭雅萍法官周玫芳法官王金龍法官王本源法官陳玉完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10 年 5 月 18 日

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263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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