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061號｜法律人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台上字第1061號上訴人陳鴻儀訴訟代理人黃德賢律師上訴人趙博清訴訟代理人李永然律師陳宜鴻律師被上訴人臺北市政府法定代理人蔣萬安訴訟代理人柏有為律師施旻孝律師林曉薇律師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減少價金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年7月23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8年度重上字第41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其餘上訴，暨各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理由本件第三審上訴程序中，被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已由柯文哲變更為蔣萬安，有臺北市政府公告可稽，並據蔣萬安聲明承受訴訟，核無不合，先此敘明。次查被上訴人主張：伊為開發建設臺北捷運環狀線新北市○○區CF 640區段標部分工程，作為車廂、設備等調度維修用途之採購案（下稱系爭採購案），於民國100年8月11日各與上訴人陳鴻儀、趙博清簽訂「臺北都會區大眾捷運系統開發所需土地協議價購協議書」（下稱系爭協議），購買陳鴻儀所有新北市○○區○○段10 5地號土地、趙博清所有同段103及113地號土地（上2筆土地，下以地號簡稱，合稱系爭土地，屬系爭採購案之CF642子標案用地），已完成所有權移轉登記。詎系爭採購案承攬廠商皇昌營造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皇昌公司）於101年間進行補充地質鑽探調查時，發現系爭土地下方已遭挖掘並回填營建混合物，顯係可歸責於上訴人事由而構成債務不履行，且有減少該土地作為捷運環狀線之價值及通常效用之瑕疵，致伊另行支付清運該營建混合物之費用，上訴人應賠償損害；縱非瑕疵給付，上訴人亦因伊清運該營建混合物而受有免清運之利益等情。爰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第359條、第179條、第176條等規定，擇一求為命陳鴻儀、趙博清依序給付新臺幣（下同）1,497萬4,766元、3,247萬2,250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4年6月16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利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贅述）。上訴人則以：系爭協議為行政契約，本件應由臺北高等行政法院審理。系爭協議以系爭土地面積、公告現值及容積率計算伊取得之權益，伊已將系爭土地所有權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並交付，即依債之本旨履約。倘系爭土地下方有營建混合物，應屬皇昌公司依與被上訴人間採購契約負責清運之工項，伊無清運之義務，被上訴人支出清運費用，非為他人管理事務，伊亦未得利。被上訴人並未舉證有營建混合物及其數量，中華民國大地工程技師公會（下稱大地技師公會）既未到現場確認，其鑑定報告不能憑信。又被上訴人於101年間發現營建混合物時，未立即通知伊，遲誤民法第356條規定之檢查義務，視為承認所受領之物，伊並無不完全給付、給付不能之情事。縱伊應賠償清運費用，惟被上訴人計算之費用過高，且其未依法先行鑽探系爭土地，發現營建混合物時未立即通知伊，就損害之發生與有過失等語，資為抗辯。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命陳鴻儀、趙博清依序給付被上訴人1,497 萬4,766元、3,247萬2,250元各本息之判決，駁回其此部分之上訴，係以：被上訴人係依民法規定為本件請求，性質上屬私法關係所生爭議，其訴訟應由普通法院審判。次查被上訴人於100年8月11日各與陳鴻儀、趙博清簽訂系爭協議，價購陳鴻儀所有105 地號土地、趙博清所有103及113地號土地，並已完成所有權移轉登記。惟皇昌公司於101年1月5日進行補充地質鑽探調查時，發現系爭土地臨溪園路側之地下卵礫石層已遭挖掘並回填營建混合物，在相關單位會勘、監造下，以槽溝試挖、鑽探方式，確定營建混合物之邊界、回填深度，再經大地技師公會鑑定105、103、113地號土地確埋有營建混合物，其數量依序為9,476.9立方公尺、1萬8,977.2立方公尺、1,103.1立方公尺。復查CF642子標案係為開發捷運機廠及十四張站，供作建築捷運廠站等使用，其用地之系爭土地下方存有營建混合物，已影響地盤之承載力，需另行清運營建混合物改良地質。該營建混合物既於系爭協議成立前已存在，未經上訴人告知，自屬可歸責於上訴人之事由，致未依債之本旨交付，應負不完全給付責任，並無民法第356條規定遲誤檢查義務，視為承認所受領物之適用。又查系爭土地有依採購契約期間施工之必要，皇昌公司已於101年9月21日起至102年1月8 日止清運營建混合物完成，並與被上訴人捷運工程局東區工程處簽署第1次契約變更（含CF642子標案之追加清運營建混合物工項），上訴人就其瑕疵給付已不能補正，被上訴人自得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損害，尚難以被上訴人未進行系爭土地之鑽探作業，即謂其就損害發生或擴大為與有過失。至系爭採購案雖編列營建剩餘資源之清運，亦屬被上訴人與皇昌公司間之債權債務關係，要與上訴人是否依債之本旨履行無涉。末查皇昌公司於契約變更議價之營建混合物清運費用為每立方公尺1,628.4元，未逾監造單位中興工程顧問股份有限公司之詢價，應屬適當。被上訴人以105、103、113地號土地之營建混合物數量依序為9,196立方公尺、2萬0,499立方公尺、964立方公尺，按上開清運費用計算陳鴻儀、趙博清賠償損害依序為1,497萬4,766元、3,247萬2,250元，洵屬有據。是被上訴人依民法第227條第1項、第226條第1項規定，請求陳鴻儀、趙博清如數給付本息，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按因可歸責於債務人之事由，致為不完全給付者，債權人得依關於給付遲延或給付不能之規定行使其權利，民法第227條第1項定有明文。所謂不完全給付，有瑕疵給付及加害給付兩種，瑕疵給付，僅發生原來債務不履行之損害，可分別情形，如其不完全給付之情形可能補正者，債權人可依給付遲延之法則行使其權利；如其給付不完全之情形不能補正者，則依給付不能之法則行使權利。查被上訴人於100年8月11日各與陳鴻儀、趙博清簽訂系爭協議，價購系爭土地供作建築捷運廠站等使用，因系爭土地下方已遭挖掘並回填營建混合物，影響地盤之承載力，未依債之本旨給付，為原審認定之事實。果爾，上訴人就系爭土地存有營建混合物之瑕疵給付，其情形是否不得補正？倘係可補正，被上訴人應否催告上訴人補正？又果被上訴人應催告上訴人補正而未催告，逕由皇昌公司自101年9月21日起至102年1月8日止施作清運完成（嗣再辦理契約變更，追加清運營建混合物工項），造成上訴人無從補正之狀態，能否謂該不完全給付因可歸責於上訴人之事由，而陷於給付不能？尚非無疑。上訴人一再抗辯：被上訴人於101年3月間發現系爭土地下方埋藏營建混合物，屬得補正之情形，且距離同年9月21日皇昌公司開始清運，有半年以上期間，竟未通知伊自行補正，遲至103年始為通知，不得依民法第226條第1 項規定請求賠償損害等語（見原審卷三487至491頁，卷四251至253、345至347、389至390頁），似非全然無稽。原審未詳加審究，徒以上訴人有上開不完全給付情形，遽認被上訴人得依民法第226條第1項給付不能之規定，請求上訴人賠償損害，不無可議。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關於其敗訴部分為不當，求予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　　華　　民　　國　　112 　年　　4 　　月　　19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四庭審判長法官鄭雅萍法官王本源法官蕭胤瑮法官賴惠慈法官張競文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　記　官　吳依磷中　　華　　民　　國　　112 　年　　4 　　月　　25　　日

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106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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