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年度台上字第243號｜民事：請求返還借款｜裁判日期：110 年 06 月 09 日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0年度台上字第243號上　訴　人　弘孟營造有限公司法定代理人　阮孟海訴訟代理人　游勝雄律師被上訴人　阮堡鑑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借款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年2月11日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第二審判決（108年度重上字第12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主文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理由本件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民國101年9月12日至106年3月27日期間，將其個人名義所開立之合作金庫銀行神岡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 帳戶（下稱系爭帳戶）提供伊使用，並將系爭帳戶存摺、印鑑章均交由伊會計保管，迄106年3月底始取回。經伊事後清查結果，伊於借用帳戶期間存入或匯入系爭帳戶之金額為新臺幣（下同）1億2,996萬412元，由系爭帳戶匯予伊之金額為8,760萬6,651元，扣除自系爭帳戶領出供伊使用之現金 3,067萬9,919元，被上訴人尚積欠伊1,167萬3,842元。又被上訴人於 100年間，為興建門牌號碼臺中市○○區○○路0段000號之農舍（下稱系爭農舍），向伊借款1,132萬5,113元，嗣陸續清償970萬8,493元，尚餘161萬6,620元未償。縱令上開款項原係阮正義所借，依被上訴人事後清償之行為，亦可認其有承擔債務之意思，伊自得依兩造間消費借貸契約關係，請求被上訴人清償等情。爰依消費借貸法律關係，並於原審就借用帳戶部分追加依帳戶借用契約、不當得利之法律關係，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1,329萬462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屆滿30日之翌日即 107年9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被上訴人則以：上訴人匯入系爭帳戶之金額並非伊向上訴人借貸之款項，兩造亦未就系爭帳戶成立借名契約。上訴人帳戶於 101年 8月31日至106年3月7日期間，匯入系爭帳戶1億2,627萬6,660元，系爭帳戶匯至上訴人帳戶金額則為 1億2,572萬2,190元。同一期間，伊擔任負責人之弘堡土木包工業（下稱弘堡包工業）帳戶（下稱弘堡帳戶）匯款889萬1,701元至上訴人帳戶，上訴人帳戶匯至弘堡帳戶之金額則僅30萬元。系爭帳戶、弘堡帳戶與上訴人帳戶間往來金額結算結果，上訴人尚積欠伊803萬7,231元。至上訴人帳戶於106年3月27日匯至系爭帳戶之343萬2,832元、84萬1,820 元，係上訴人應給付弘堡包工業之工程報酬，不應列計。伊未向上訴人借款興建系爭農舍，該農舍係阮正義起造後贈與伊等語，資為抗辯。原審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及追加之訴，係以：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之系爭帳戶前供其使用，嗣經被上訴人取回，清查結果被上訴人積欠其1,167萬3,842元，被上訴人則以前揭情詞置辯。查被上訴人與上訴人法定代理人阮孟海乃兄弟關係，被上訴人除設有系爭帳戶外，其經營弘堡包工業，於臺中銀行神岡分行另設有帳號000000000000，戶名「弘堡土木包工業阮堡鑑」之弘堡帳戶，為兩造所不爭。證人即上訴人會計郭鈺定證稱：系爭帳戶、弘堡帳戶之存摺、印鑑均由其保管，其同時管理兩家公司帳戶，兩帳戶互通，系爭帳戶為透支帳戶，透支時上訴人會匯款至系爭帳戶。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阮孟海與被上訴人一起做工程，工程款項如以上訴人所開支票付款，有時會在兩個帳戶支應。上訴人與弘堡包工業各自標得之工程，工程款會匯入各自公司，但錢會互相流用等語。可知上訴人帳戶與系爭帳戶、弘堡帳戶間資金互通流用，難以截然劃分，無從認定其間匯款係出於兩造間之消費借貸，上訴人帳戶與系爭帳戶間之匯款差額，不得認係被上訴人向上訴人之借貸金額。又系爭帳戶同時供上訴人及弘堡包工業使用，非上訴人專用之人頭帳戶，難認系爭帳戶款項皆屬上訴人所有，上訴人主張終止帳戶借用契約，請求被上訴人返還1,167萬3,842元，自屬無據。系爭帳戶、弘堡帳戶與上訴人帳戶間之匯款，係兩造間基於共收共支之意思所為資金調度，相互往來匯款後縱有金流差額，亦應由兩造間會算釐清，非被上訴人之不當得利。次查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向其借款，興建系爭農舍，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依阮正義、郭鈺定所證述，僅得認定興建系爭農舍之費用係上訴人支付，然無從證明支付之原因係基於兩造間消費借貸關係，阮正義證稱農舍係其所興建，則興建所需費用自係出於阮正義之意支用，無從認上訴人墊付農舍興建費用之原因關係發生於兩造間。系爭帳戶與上訴人帳戶間存款原即互相流用，系爭帳戶於101年8月31日轉帳400萬元、170萬元至上訴人帳戶，同年10月31日再次轉帳280萬5,945元、120萬2,548元，均無從認定係被上訴人為履行農舍興建債務所為清償，上訴人據之主張被上訴人為興建農舍向其借貸，扣除前開 4筆清償款項後，尚餘161萬6,620元債務未償云云，亦非可取。從而，上訴人依消費借貸契約、帳戶借名登記契約及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167萬3,842元本息，及依消費借貸契約關係，請求被上訴人給付161萬6,620元本息，均無理由等詞，為其論據。按當事人間約定，由金融機構帳戶之開戶人（名義人）概括授權他方（借用人），得於一定期間內，反覆以開戶人之名義存入、取用帳戶內之款項者，為「帳戶借用契約」。因其成立側重名義人與借用人間之信賴關係，名義人須提供存摺、印鑑章、提款卡予借用人並為一定之協力，性質上與委任契約類似，是就當事人間所未約定之事項，自得類推適用民法委任之相關規定。民法第541條第1項規定：「受任人因處理委任事務，所收取之金錢、物品及孳息，應交付於委任人」。借用人存入借用帳戶之金錢，於對外關係上，名義人因之取得對金融機構之金錢寄託債權，苟借用人未及於契約存續期間取用者，自得類推適用民法第541條第1項規定，請求名義人交付借用人所存入之金錢。被上訴人與上訴人法定代理人為兄弟關係，被上訴人另經營弘堡包工業，設有系爭帳戶及弘堡帳戶，為兩造所不爭。上訴人於事實審主張：系爭帳戶雖為被上訴人之名義，但實際上係用來供上訴人，從事工程營造之資金運作之用等語（見原審卷第93頁、129 頁）。參以證人郭鈺定證稱：伊任職於上訴人擔任會計期間，系爭帳戶及弘堡帳戶之存摺、印鑑均由伊保管，前開 2帳戶均屬上訴人公司之帳戶，上訴人帳戶的錢不夠就由弘堡帳戶或系爭帳戶轉入，被上訴人與上訴人法定代理人阮孟海拆夥後返還帳戶等語（見原審卷第193至195頁）。似見被上訴人概括授權上訴人以被上訴人及弘堡包工業之名義，存入、取用系爭帳戶、弘堡帳戶內之款項，因之分別成立「帳戶借用契約」。果爾，上訴人存入、取用系爭帳戶及弘堡帳戶之款項，於帳戶借用契約終止後，應各自結算存、取數額，上訴人如有存入系爭帳戶之款項尚未取用者，自得請求被上訴人交付。原審見未及此，遽謂上訴人帳戶與系爭帳戶、弘堡帳戶資金互通流用，難以劃分，而未詳調查審認上訴人於系爭帳戶存入、取用之金額各為若干，結算後上訴人是否尚有餘額未領取，即以系爭帳戶款項難認皆屬上訴人所有為由，為不利上訴人之認定，已有可議。次查上訴人主張：縱兩造間未成立消費借貸關係，消費借貸關係存在於上訴人與阮正義間，然依被上訴人以系爭農舍貸款所得向其清償之事實可知，被上訴人有承擔債務之意思（見原審卷第91至92頁），此攸關上訴人上開請求是否有理由，自屬重要之防禦方法，原審恝置未論，並有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中華民國 110 年 6 月 9 日最高法院民事第六庭審判長法官鄭雅萍法官陳玉完法官周玫芳法官王金龍法官王本源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書記官中華民國 110 年 6 月 17 日

最高法院110年度台上字第243號

關鍵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