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雲林地方法院104年度易字第956號

• 裁判案由: 違反農藥管理法
• 案件類型: 刑事
• 審判法院: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
• 裁判日期: 105 年 01 月 29 日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4年度易字第956號公　訴　人　臺灣雲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丁偉倫
李信賢
盧妍伶
共　　　同
選任辯護人　吳聰億律師
上列被告因違反農藥管理法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4 年度偵字第3427號），被告於準備程序進行中就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本院裁定進行簡式審判程序，判決如下：
主 文
丁偉倫共同明知為偽農藥，意圖販賣而儲藏，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李信賢共同明知為偽農藥，意圖販賣而儲藏，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緩刑貳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陸個月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伍萬元。
盧妍伶共同明知為偽農藥，意圖販賣而儲藏，處有期徒刑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緩刑貳年，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並應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陸個月內，向公庫支付新臺幣伍萬元。
事實及理由
一、犯罪事實：
丁偉倫於民國90至100 年間，曾在彰化縣埔鹽鄉○○村○○路0 巷00號之8 開設協順農藥行，近年來以種植水稻、蔬菜為業。李信賢之父李津江在雲林縣崙背鄉○○村○○路000
號開設農益有限公司（下稱農益公司），李信賢則在農益公司內從事農藥販售業務。盧妍伶於85年間，在雲林縣虎尾鎮○○里○○00○0 號開設豐晟農藥行迄今，並任負責人。其三人均明知未取得行政院農業委員會（下稱農委會）核發之農藥許可證而製造、加工或輸入之農藥，即屬農藥管理法第7 條第1 款規定所稱之未經核准擅自製造、加工或輸入之「偽農藥」，亦可能為農委會公告禁止製造、加工、分裝、輸入、輸出、販賣、使用之「禁用農藥」，理應避免販售、意圖販賣而陳列或儲藏，詎丁偉倫於103 年7 月間，在彰化縣埔鹽鄉○○村○○路0 巷00號之8 住處，受真實姓名、年籍均不詳，自稱「馬致遠」之人所託，無償取得用以殺死螺類、蝸牛而含有「三苯醋錫（fentin acetate）」成分（用於毒殺福壽螺之農藥，具有導致人類胎兒畸形之嚴重危害，前於86年9 月30日禁止製造、輸入，87年1 月1 日起禁止加工，88年1 月1 日起禁止銷售、使用，係禁止擅自製造、加工、輸入、販賣之禁用農藥）之「植物鹼皂苷精華」20包（每包重100 公克）後，明知該外包裝並無農委會許可證字號，係偽農藥，且疏於注意可能為「禁用農藥」，又因已應允「馬致遠」代為推廣予農民試用，若使用成效良好即可訂購販賣（每包價格預訂為新臺幣《下同》150 元），仍共同基於意圖販賣而儲藏之犯意聯絡，於103 年7 、8 月間某日，將其中10包（起訴書誤載為12包，剩餘10包由丁偉倫使用完畢）持往農益公司，交與同具犯意聯絡且亦疏於注意可能取得「禁用農藥」之李信賢，由李信賢免費推廣農民試用。李信賢則於103 年8 月間，再將「植物鹼皂苷精華」10包持往豐晟農藥行，交與同具犯意聯絡復疏未注意可能取得「禁用農藥」之盧妍伶，由盧妍伶免費推廣農民試用，並將之全數放在豐晟農藥行櫃子中儲藏（從櫃外看不出來內容物），待農作物有螺害時免費推廣予農民試用。嗣警方於103 年9 月26日，至豐晟農藥行扣得「植物鹼皂苷精華」10包送驗（抽驗），證實含有「三苯醋錫（fentin acetate）」成分，方循線查知上情。
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
㈠本案被告丁偉倫、李信賢及盧妍伶所犯之罪，係死刑、無期徒刑、最輕本刑為3 年以上有期徒刑以外之罪，其於準備程序進行中就前揭被訴事實為有罪之陳述，經告知其簡式審判程序之旨，並聽取其與檢察官之意見後，裁定進行簡式審判程序，是本案之證據調查，依刑事訴訟法第273 條之2 規定，不受同法第159 條第1 項、第161 條之2 、第161 條之3
、第163 條之1 及第164 條至第170 條規定之限制，合先敘明。
㈡上開犯罪事實，業據被告3 人於本院審理中均坦承不諱，並有「植物鹼皂苷精華」手寫使用說明1 張在卷可參，復有「植物鹼皂苷精華」10包扣案可證。又上開「植物鹼皂苷精華」經送農委會農業藥物毒物試驗所檢驗之結果，確實自內檢出禁用農藥「三苯醋錫（fentin acetate）」成分，此有該所104 年1 月9 日藥試殘字第0000000000號函所附檢驗報告1 份在卷可參。綜上足認被告3 人之自白與事實相符，可以採信，是本案事證明確，被告3 人犯行洵堪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論罪科刑之理由：
㈠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 條第1 項定有明文。查：①被告3 人行為後，農藥管理法第48條第1 項業經修正，並經總統於103 年12月24日公布施行，於同年月26日生效，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8條第1 項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0萬元以下罰金：明知為偽農藥，以販賣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儲藏。將第24條第1 項第2 款所定專供加工輸出用之農藥或第3 款所定專供輸出用之農藥於國內販賣或移作他用。」修正後則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0萬元以下罰金：明知為第7 條第1 款之偽農藥（指未經核准擅自製造、加工、輸入或仿冒國內外產品），以販賣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儲藏。將第24條第1 項第2 款或第3 款專供輸出用之農藥於國內販賣或移作他用。」對於販賣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儲藏未經核准擅自製造、加工之偽農藥之行為，其罰金刑由「得併科」修改為「併科」，且提高其罰金刑之刑度為50萬元。②被告3 人行為後，農藥管理法第46條第2 項業經修正，並經總統於104
年12月9 日公布施行，於同年月11日生效，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6條第2 項規定：「因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30萬元以下罰金。」修正後則規定：「因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併科新臺幣50萬元以下罰金。」對於過失犯農藥管理法第46條第1 項之意圖販賣而儲藏禁用農藥罪部分，其罰金刑由「選科」改為「應科」，刑度提高至50萬元，並不得僅科罰金。經比較新舊法結果，修正後農藥管理法第48條第1 項、第46條第2 項對於被告3 人並非較為有利，依刑法第2 條第1
項前段規定，應適用被告行為時之法律即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8條第1 項第1 款、第46條第2 項之規定。是核被告3 人所為，均係犯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8條第1 項第1 款之意圖販賣而儲藏偽農藥罪、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6條第2 項之過失意圖販賣而儲藏禁農藥罪。
㈡起訴意旨雖認被告3 人之行為，均該當於「販賣」偽農藥及過失「販賣」禁用農藥之罪嫌云云。然查，刑罰法律所規定之販賣罪，皆為①意圖營利而販入；②意圖營利而販入並賣出，③基於販入以外之其他原因而持有，嗣意圖營利而賣出等類型。而依被告3 人所述，其等取得「植物鹼皂苷精華」之初係為了推廣農民試用，待成效良好再行訂購販賣，又從最初「馬致遠」轉手到最終被告盧妍伶間，至被查獲前為止，尚未有何金錢交易，檢察官也未能證明被告3 人已有販出予他人之事實，自不能以其等有販賣意圖，即謂有販賣之行為。又被告盧妍伶終將「植物鹼皂苷精華」10包放在豐晟農藥行櫃子中儲藏（從櫃外看不出來內容物）等情，已經被告盧妍伶於調查局、檢察官面前均供述明確，自亦無「意圖販賣而陳列」之事實，是被告3 人之犯行僅為「意圖販賣而儲藏」，堪以認定。又此部分犯罪事實已經公訴檢察官當庭更正（論罪法條無變更），並無變更起訴法條或應否不另為無罪諭知之問題，一併敘明。
㈢共同正犯之意思聯絡，原不以數人間直接發生者為限，即有間接之聯絡者，亦包括在內。如甲分別邀約乙、丙犯罪，雖乙、丙間彼此並無直接之聯絡，亦無礙於其為共同正犯之成立，此有最高法院77年臺上字第2135號判例可稽。查本案被告丁偉倫、盧妍伶雖無直接接觸，但其二人各與被告李信賢有有意圖販賣而儲藏偽農藥之犯意聯絡，依前所述，就意圖販賣而儲藏偽農藥之犯行部分，其3 人有犯意聯絡與行為分擔，均為共同正犯。
㈣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一行為而觸犯數罪名者，從一重處斷。學理上稱之為想像競合犯。而故意犯某罪，因同一行為而並犯另一過失犯罪名者，亦屬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仍有想像競合犯規定之適用（最高法院104 年度臺非字第146 號判決意旨參照）。被告3 人各以一行為觸犯上開數罪名，均成立想像競合犯，各應依刑法第55條前段規定，從一較重之意圖販賣而儲藏偽農藥罪處斷。
㈤爰審酌被告3 人之行為，增加偽農藥在市面上流通之風險，對人體健康及生態環境造成潛在性危害，誠屬不該，然念及被告3 人犯後能坦承犯行，尚知悔悟，犯後態度尚屬良好，且被告丁偉倫學歷為高中畢業，目前與太太從事農業耕作，月收入約2 、3 萬元；被告李信賢學歷為大學畢業，目前仍在農益公司工作，月收入4 萬元；被告盧妍伶學歷為高職畢業，目前也在豐晟農藥行工作，月收入2 萬元，暨本案查獲之植物鹼皂苷精華」數量不多，被告3 人未有獲利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㈥被告李信賢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被告盧妍伶僅於79年間因妨害風化案件，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以79年度易字第3828號判處有期徒刑7 月，緩刑2 年確定（緩刑期滿未經撤銷，當初刑之宣告已失效力），此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稽，可信其二人平日素行尚佳，本件屬一時失慮才會犯罪，復於審理中坦承犯行，信已付出相當之代價，並見其悔改之意，經此教訓，應知警惕，而無再犯之虞，故本院因認其所受宣告之刑，以暫不執行為適當，爰併予宣告緩刑2 年，用啟自新。另上開宣告之刑雖暫無執行之必要，惟為深植被告李信賢、盧妍伶守法觀念，記取本案教訓，一併依刑法第93條第1 項規定，均諭知於緩刑期間付保護管束，併依刑法第74條第2 項第4 款規定，宣告被告李信賢、盧妍伶應各於本判決確定之日起6 個月內，向公庫支付5 萬元之公益金，期使渠等藉由保護管束、支付公益金之過程，能有所警惕並徹底悔過，培養正確法治觀念，以期兼顧對渠等之警示與更生。至於被告丁偉倫部分，因其為本案始作俑者，並已曾因違反農藥管理法案件，經臺灣彰化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95年度偵字第7282號為緩起訴處分確定（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竟未能記取緩起訴處分之教誨而再犯本案，自不宜給予緩刑，一併敘明。
㈦按農藥管理法曾於96年7 月18日修正公布施行，修正後農藥管理法刪除原第53條第1 項之刑事沒收規定，改於第55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者，不問屬何人所有，均沒入之：依本法查獲之禁用農藥或偽農藥。依本法查獲之劣農藥。依本法查獲供製造、加工或分裝禁用農藥或第7 條第1 款偽農藥之器械、原料。違反第19條、第37條或第38條規定，其農藥、標示、宣傳或廣告具有農藥藥效之物品。前項沒入物品之處理辦法，由中央主管機關定之。」考其修正理由謂：「為防止禁用農藥或偽農藥對農業環境及社會之危害，依本法查獲之偽禁農藥及供製造、加工或分裝偽禁農藥之器械、原料，倘不先予處分，俟司法機關裁判後再為處理，恐有外洩並對環境及國人健康造成危害之虞，爰修正主管機關得於刑事裁判前，先行就查獲之農藥、器械或物品予以沒入處理」、「為配合本條查獲之禁用農藥或偽農藥由沒收修正為主管機關沒入，故該涉案貨品之處置與司法機關無涉，修正其處理辦法由中央主管機關定之，無須再會同法務部」等語，即係將偽農藥與禁用農藥之處置由刑事沒收劃歸行政沒入，而非在刑事沒收外，賦予行政機關沒入之權限，否則無須刻意將刑事沒收規定刪除，是就查扣之偽農藥之行政沒入處置，核其性質應屬行政秩序罰，係行政機關依行政程序科罰之權限，法院自不得越權於判決內諭知沒入銷燬（最高法院92年度臺上字第2718號判決意旨參照）。準此，本案查獲之「植物鹼皂苷精華」10包，不於本案宣告沒收。至於本案同時查扣之農益公司文件資料1 箱及「好用農藥」4 箱，與被告3 人本案犯行無關，亦不為沒收之諭知，附此敘明。
四、應適用之法律：
㈠刑事訴訟法第273 條之1 第1 項、第299 條第1 項前段。
㈡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8條第1 項第1 款、第46條第2 項。
㈢刑法第2 條第1 項前段、第11條前段、第28條、第55條前段、第41條第1 項前段、第74條第1 項第1 款、第2 項第4 款、第93條第1 項。
本案由檢察官梁義順偵查起訴；檢察官黃煥軒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1 月 29 日刑事第七庭 法 官 王紹銘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本判決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如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洪秀虹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1 月 29 日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條文：
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6條：
販賣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儲藏禁用農藥者，處6 月以上5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50萬元以下罰金。
因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1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30萬元以下罰金。

修正前農藥管理法第48條：
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30萬元以下罰金：
一、明知為偽農藥，以販賣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儲藏。
二、將第24條第1 項第2 款所定專供加工輸出用之農藥或第3 款所定專供輸出用之農藥於國內販賣或移作他用。
因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拘役或科新臺幣15萬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