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旨
司法院釋字第 546 號解釋在案。惟依其反面解釋意旨，倘對於當事人被侵害之權利或法律上利益，經審議或審判之結果，並非無從補救，亦非無法回復其法律上之地位或其他利益者，即難謂無進行爭訟而為實質審查之實益。次按行政處分因期間之經過或其他事由而失效者，如當事人因該處分之撤銷而有可回復之法律上利益時，仍應許其提起或續行訴訟。亦經司法院釋字第 213 號解釋在案。故行政處分縱經執行完畢，如受處分人因該處分之撤銷而有可回復之法律上利益時，仍應許其提起撤銷訴訟，尚難以其欠缺權利保護之訴之利益，而逕予駁回。又按「行政處分已執行完畢，行政法院為撤銷行政處分判決時，經原告聲請，並認為適當者，得於判決中命行政機關為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行政訴訟法第 196 條定有明文。 參考法條：行政訴訟法 第 196 條（89.10.27）
案由
最 高 行 政 法 院 判 決 上 訴 人 吳○○ 郭○○ 共同訴訟代理人 張立業律師 被 上訴 人 教育部 代 表 人 杜○○ 訴訟代理人 黃旭田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因私立學校法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 92 年 9 月 4 日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91 年度訴字第 2725 號判決，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文
原判決廢棄，發回臺北高等行政法院。
理由
一、本件上訴人等係景文技術學院第五屆董事會董事，經被上訴人於 90 年 3 月 3日台（90）技（二）字第 90021119 號函，以景文技術學院董事會發生糾紛及學校爆發財務危機以來，被上訴人業依行為時私立學校法第 32 條第 1 項規定，以 89 年 8 月 7 日台（89）技（二）字第 89099404 號及同年 12 月 6 日台（89）技（二）字第 89158108 號函限期董事會整頓改善在案。上訴人等人及其他董事林清菁等人分別提出之 2 份財務具體改善計畫書提送私立學校諮詢委員會審核結果，所提 2 份計畫內容仍未有共識，且亦無法就學校財務缺失提出具體可行之改善計畫，董事會紛爭尚未解決。為導正景文技術學院種種違失，回復學校正常運作，爰依行為時私立學校法第 32 條第 1 項規定，解除景文技術學院第五屆董事會全體董事職務。並依行為時私立學校法第 32 條第 3 項規定，延長由劉顯達、丁克華、陳愛娥、周文賢及朱振昌等 5 人組成之管理委員會，代行董事會職權之期間至新董事會成立時為止，管理委員會之召集人由劉顯達擔任。上訴人等不服被上訴人上開解除景文技術學院第 5 屆董事會全體董事職務之處分，循序提起本件行政訴訟，聲明請求撤銷上開處分及訴願決定。並請求依行政訴訟法第 196 條規定，撤銷被上訴人對景文技術學院第 6 屆董事之核備，為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 二、原審駁回上訴人等在原審之訴，係以：本件上訴人等於 92 年 8 月 28 日言詞辯論當庭追加聲明請求撤銷被上訴人 91 年 7 月 5 日台（91）技（二）字第91100170 號函對景文技術學院第 6 屆董事名冊之核定。經核上開追加之新訴為撤銷訴訟，其標的與本件處分不同，係另一新的行政處分，上訴人等如有不服，應踐行訴願程序方得提起撤銷訴訟，不得藉由不同訴訟標的之本案訴訟主張適用行政訴訟法第 196 條規定。經查上訴人等對於上開追加之新訴並未經訴願程序，業經上訴人等訴訟代理人於 92 年 8 月 28 日言詞辯論程序時自承經記明於筆錄在卷可按，是其追加之撤銷訴訟，難謂為合法，應予駁回。次查系爭被上訴人解除景文技術學院第 5 屆董事會全體董事職務之處分，自處分送達起已發生解除上訴人等董事職務之形成效力，亦即上訴人等業遭解除董事職務在案。且被上訴人同時依行為時私立學校法第 32 條第 3 項規定，延長由劉顯達、丁克華、陳愛娥、周文賢及朱振昌等 5 人組成之管理委員會，代行董事會職權，至新董事會成立時為止。又其成立景文技術學院董事會董事推選小組，積極推選新董事，該小組歷經 15 次會議，選出第 6 屆董事林華德、劉宗德、洪貴參、高瑞錚、劉顯達、成嘉玲、劉維琪、王清峰、萬其超、王政一、江彥希、劉清田、蔡蜂霖、曾垂紀、蘇伯顯等 15 人，報經被上訴人以 91 年 7 月 5 日台（91）技（二）字第 91100170 號函核定。新董事會並選出王清峰為董事長，亦報經被上訴人以 91 年 7 月 18 日台（91）技（二）字第 91108424 號函核定在案。且景文技術學院管理委員會已於 91 年 7 月 30 日與第 6 屆董事會交接完竣，此復有被上訴人 91 年 7 月 22 日台（ 91）技（二）字第 91110183 號書函附卷為憑。則上訴人等擔任景文技術學院董事會第 5 屆董事既早經解除，第 6 屆董事亦已就任行使職權，上訴人於訴願決定駁回後，復起訴為如上之聲明，縱經審判，其第 5 屆董事之身分、職務，亦無從回復，經本院審判長詳予闡明後，上訴人等之訴訟代理人表示不願意變更聲明，仍堅提撤銷訴訟，經記明於言詞辯論筆錄在卷可憑，則本件上訴人等提起撤銷之訴，揆諸前揭解釋意旨，自不符有效權利保護原則，即無進行實質審查之實益，應予駁回。為其判決之論據。固非全無所據。 三、惟本院按：「提起行政爭訟，須其爭訟有權利保護必要，即具有爭訟之利益為前提，倘對於當事人被侵害之權利或法律上利益，縱經審議或審判之結果，亦無從補救，或無法回復其法律上之地位或其他利益者，即無進行爭訟而為實質審查之實益。」固為司法院釋字第 546 號解釋在案。惟依其反面解釋意旨，倘對於當事人被侵害之權利或法律上利益，經審議或審判之結果，並非無從補救，亦非無法回復其法律上之地位或其他利益者，即難謂無進行爭訟而為實質審查之實益。次按行政處分因期間之經過或其他事由而失效者，如當事人因該處分之撤銷而有可回復之法律上利益時，仍應許其提起或續行訴訟。亦經司法院釋字第 213 號解釋在案。故行政處分縱經執行完畢，如受處分人因該處分之撤銷而有可回復之法律上利益時，仍應許其提起撤銷訴訟，尚難以其欠缺權利保護之訴之利益，而逕予駁回。又按「行政處分已執行完畢，行政法院為撤銷行政處分判決時，經原告聲請，並認為適當者，得於判決中命行政機關為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行政訴訟法第 196 條定有明文。查本件上訴人等遭解除董事職務後，經被上訴人一方面成立景文技術學院管理委員會，暫時管理學校事務，另一方面成立景文技術學院董事會董事推選小組，選出第 6 屆董事林華德、劉宗德、洪貴參、高瑞錚、劉顯達、成嘉玲、劉維琪、王清峰、萬其超、王政一、江彥希、劉清田、蔡蜂霖、曾垂紀、蘇伯顯等 15 人，新董事會並選出王清峰為董事長，於同年 7 月30 日與管理委員會交接完竣等情，固為事實。然如解除上訴人等董事職務之原處分經法院撤銷，則上訴人等第 5 屆之董事身份即應回復，縱其任期早已解滿，仍得依法集會選出下屆董事。故如原處分遭撤銷而失效，被上訴人所指定之管理委員會或新推選產生之第 6 屆董事，將因而失其依據。故上訴人等被解除董事之處分，經審判之結果，並非無從補救，亦非無法回復其法律上之地位或其他利益者，揆諸首開法律說明，尚難以該校已選出第 6 屆董事及已就任等情，遽認上訴人欠缺提起本訴之權利保護要件。次查司法院釋字第 546 號解釋，將提起行政爭訟，倘對於當事人被侵害之權利或法律上利益，經審判之結果，可予補救或有回復其法律上地位或其他利益者，即認有進行爭訟而為實質審查之實益，延伸至依國家制度設計，性質上屬於重複發生之權利或法律上利益者，亦認其有爭訟之實益。原判決援引上開解釋，以縱經審判，上訴人等第 5 屆董事之身分、職務，亦無從回復，本件上訴人等提起撤銷之訴，不符有效權利保護原則，據以駁回上訴人等之訴，難謂妥適，自屬違背法令。次查行政訴訟法第 196 條所定之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係法院經當事人之聲請，並認為適當者，始得為之。當事人僅有促請法院審酌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至於如何為必要處置始為適當，法院自有裁量權，不受當事人之主張拘束。故上訴人等依該條規定聲請法院撤銷第 6 屆董事之核備，作為回復原狀之必要處置，並非追加另一撤銷訴訟，是以上開情形與訴之追加不同，原判決以該部分為訴之追加，未經訴願，難謂為合法為由，遽予駁回，亦尚有未合。綜上，原判決既有可議，上訴意旨據以求為廢棄，非全無理由，應將原判決廢棄。又原判決未經實體審理即駁回上訴人等之訴，為保障上訴人等審級利益，應將本案發回原審法院重新審理，另為適法之判決。四、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行政訴訟法第 256 條第 1 項、第 260 條第1 項，判決如主文。
其他資訊
中 華 民 國 94 年 2 月 3 日 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黃 綠 星 法 官 陳 秀 美 法 官 蔡 進 田 法 官 黃 璽 君 法 官 廖 宏 明 以 上 正 本 證 明 與 原 本 無 異 中 華 民 國 94 年 2 月 3 日書記官 彭 秀 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