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由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四年度上訴字第二九О五號 上 訴 人 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張結義 選任辯護人 應明銓 被 告 寇麗暐 指定辯護人 本院公設辯護人 被 告 劉玉萍 選任辯護人 陳湘君 右上訴人因被告詐欺等案件,不服台灣桃園地方法院八十三年度訴字第一四三0號中華民國八十四年四月七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年年度偵字第四七五七號,併辦案號:八十三年度偵字第一一五八三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文
原判決關於張結義部分撤銷。 張結義連續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有價證券,處有期徒刑參年陸月。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發票日八十二年七月一日,未載到期日,面額各為新台幣壹仟萬元、貳拾伍萬元,票號0六一九二七號、0六一九二八號之本票貳紙、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結義為發票人,發票日均為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同年月二十日或二十五日到期,面額分別為新台幣柒拾伍萬元、柒拾萬元,票號0六一九三八號0六一九三九號之本票貳紙、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發票日八十三年一月七日,同年月十五日到期,面額肆拾萬元、票號0六一九三七號之本票壹張,偽造之江家瑋印章二顆(一枚刻楷書、一枚刻篆字),在被告張結義持有中之偽造合夥契約、合夥協議書各壹份,在其他合夥人持有中之捌份合夥契約、合夥協議書中偽造之江家瑋署押各壹枚、印文各貳枚(合計署押捌枚、印文拾陸枚)、房屋租賃契約書中偽造之江家瑋署押壹枚均沒收。 其他上訴駁回。 事 實 一、張結義前因另偽以張家瑋名義犯偽造文書及詐欺等罪經法院通緝中,乃冒「江家瑋」之名,於八十一年十二月間經劉經偉之介紹,與張美德商談籌組KTV酒店事宜,因需大量資金,遂由張美德邀約陳正勇(原判決誤載為陳正男)、許丁芳、許建興、蔡垂俊、林兆祥、林炎煌等人加入投資,並與張結義、劉經緯商定總投資金額為(新台幣)三千萬元,達成協議後(在此期間張結義則先利用不詳姓名之成年刻印店師傅偽造「江家瑋」之印章二枚備用,一枚字體為楷書,一枚為篆體字),各合夥人即於同年月二十一日,在台北市○○路合家歡俱樂部中簽立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張美德並先簽發新台幣(下同)一百萬元之支票一張予張結義作為投資之用,張結義乃基於以偽造「江家瑋」署押之方式偽造「江家瑋」參與簽訂合夥契約、協議書及房屋租賃為承租人連帶保證等私文書之概括犯意,於上開簽立協議之時、地,先在該九份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上偽造「江家瑋」之簽名各一枚,於該合夥契約書上偽造楷書體「江家瑋」之印文二枚,以之偽造「江家瑋」參與上開合夥事業之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等私文書共計各九份(該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計一式九份,起訴書漏載),偽造完成後除將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各一份留己收執並取得其所有權外,其餘八份即當場持交予張美德等八名合夥人(許建興部分由蔡垂俊代收),而持以行使,足以生損害於江家瑋及該合夥事業之其他合夥人,因上開合夥契約書約定,該合夥事業另推合夥人以外之劉玉萍為該KTV董事長,張結義為總經理,每月十日為結算分配盈餘,且由張結義負責向主管機關申請登記及公司內部裝潢,同時決議該合夥事業設於桃園市○○○路三十二號及同市○○街六十一號六樓,張結義即依該約定,徵得劉玉萍同意出任該合夥事業名義上之負責人後,於八十二年一月八日,在桃園市○○路附近某西餐廳以萬歲視聽歌唱城劉玉萍名義與蔡麗琴簽立承租桃園市○○○路三十二號及同市○○街六十一號六樓之房屋租賃契約,同時又以「江家瑋」名義充任該租賃契約承租人之連帶保證人,當場偽造「江家瑋」之署押乙枚,於該房屋租賃契約書上承租人連帶保證人欄,並以劉玉萍之夫江台生之身分證號碼(即Z000000000號)加註於連帶保證人身分證號碼欄,以偽造「江家瑋 」為連帶保證人之保證私文書,偽造完成後,亦當場將之持交蔡麗琴而據以行使,足以生損害於蔡麗琴及江家瑋,嗣各股東即依合夥契約之約定,先交百分之六十股金予張結義,由張某負責籌畫及處理前開項事宜,後再將百分之廿股金交付與張結義,使張結義連同其本身應支付之出資額八百萬元,共取得出資金額為二千三百萬元(本應收得之出資合計二千四百萬元,劉經偉少出一百萬元),張結義於收得合夥資金期間,即以劉玉萍為負責人,向桃園縣政府辦理「十三皇朝KTV」之營利事業登記,因故經主管機關否准後,其再以劉玉萍為負責人,資本額二十萬元之獨資組織向桃園縣政府辦理老爺視聽歌唱城設立登記,並於成立且取得營利事業登記證後營業,於營業期間,張結義因該合夥事業營業所收之簽單數量達總營收之六成左右,應收帳款收回困難,致缺錢週轉或需付薪水,乃為營業需要,自八十二年四月三十日起,迄同年七月三日止,先後向股東張美德借款,張美德即先後將出借之款項或匯至張結義之妻寇麗暐於新竹區中小企業銀行東門分行開立之帳戶或在台北市○○○路九十八之三號六樓寇女娘家樓下、桃園市○○○路三十二號六樓老爺視聽歌唱城內將借款親自持交張結義,嗣於八十二年七月三日張結義、張美德二人在該老爺視聽歌唱城就張結義以前為合夥事業週轉告貸自張美德處之款項與張美德結算,發現先前之總借款數計七百八十八萬元,扣除已清償之一百九十八萬元,尚積欠五百九十萬元,張結義同時並央請張美德再代付該合夥事業營業所需之費用五百六十六萬三千三百九十四元,張美德對此雖表同意,惟要求張結義開立債權憑證,此時張結義明知其非「江家瑋」,而劉玉萍僅單純同意出任該合夥事業名義上之負責人,並未授權伊簽發本票,詎其竟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基於冒用江家瑋之名義及未經劉玉萍同意而偽以劉玉萍名義偽造本票之概括犯意,先於上開時、地當場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二年七月一日發票,面額一千萬元,未載到期日及八十二年七月一日發票,面額二十五萬,未載到期日之本票二張,並偽造劉玉萍簽名乙枚、江家瑋之簽名、印文各乙枚及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之印文乙枚(均為篆體字)於該二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之持交張美德作為借款憑證,而持以行使之;嗣於八十三年一月七日復為老爺視聽歌唱城營業週轉所需,在該歌唱城中,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七日發票,同年月十五日到期,面額四十萬元之本票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家瑋之簽名各一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該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之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而持以行使之,林恆收得該本票後旋依約交付借款四十萬元予張結義;後又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再次為老爺視聽歌唱城營業週轉所需,在該歌唱城中,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結義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發票,同年月二十日或二十五日到期,面額分別為七十五萬元、七十萬元之本票各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結義之簽名各乙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各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該二紙本票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而持以行使之,林恆收得該本票後旋依約交付借款一百四十五萬元予張結義,嗣張結義屆期無法給付上開本票票款,經卓樹忠持上述本票向臺灣桃園地方法院聲請就上述本票裁定准予強制執行,劉女於接獲債權人之存證信函,赴該視聽歌唱城了解,始知上情。 二、案經張美德、蔡麗琴訴由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及由劉玉萍訴由台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移送本院併案審理。
理由
一、訊據上訴人即被告張結義雖坦承前開以江家瑋名義先後簽發本票二紙、與張美德等人簽訂合夥契約、合夥協議書及以江家瑋名義充任房屋租賃契約之連帶保證人,且於以劉玉萍名義與蔡麗琴簽立房屋租賃契約書時,同時書立江家瑋名義之保證私文書,並以江台生之身分證號碼書於前開房屋租賃契約書上及未經劉玉萍同意而偽簽其名及盜蓋印文於上開本票上,簽發劉玉萍為發票人之本票持交張美德等事實,惟否認有偽造文書及有價證券之故意,辯稱伊因另案遭通緝,不方便使用本名,因其本姓「江」被張姓所收養始改姓「張」,而家瑋之名係經算命取用之別名,故回復其本姓,對外以江家瑋之名稱呼,並非有意以冒名詐騙,又被告劉玉萍既同意掛名為該商號之負責人,因公司營運調度資金之需而向告訴人張美德借款,事後係張美德要求需以店為保證,始未經劉女同意,以其為商號負責人簽發上開本票,其簽發該本票純為表示負責並兼顧張美德利益之商號營運必要行為云云。 二、查上訴人即被告張結義偽以江家瑋名義與張美德、陳正勇(原判決誤載為陳正男)、許丁芳、許建興、蔡垂俊、林兆祥、林炎煌、劉經緯等人簽立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張結義並在該九份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上偽造「江家瑋」之簽名各一枚,於該合夥契約書上偽造楷書體「江家瑋」之印文二枚,以之偽造「江家瑋」參與上開合夥事業之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等私文書共計各九份,偽造完成後除將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各一份留己收執外,其餘八份即當場持交予張美德等八名合夥人,而持以行使,嗣依約復以萬歲視聽歌唱城劉玉萍名義與蔡麗琴簽立承租桃園市○○○路三十二號及同市○○街六十一號六樓之房屋租賃契約,同時又以「江家瑋」名義充任該租賃契約承租人之連帶保證人,當場偽造「江家瑋」之署押乙枚,於該房屋租賃契約書上承租人連帶保證人欄,並以劉玉萍之夫江台生之身分證號碼(即Z000000000號)加註於連帶保證人身分證號碼欄 ,以偽造「江家瑋」為連帶保證人之保證私文書,偽造完成後,亦當場將之持交蔡麗琴而據以行使及其為營業需要,自八十二年四月三十日起,迄同年七月三日止,先後向股東張美德借款,於八十二年七月三日張結義、張美德二人在該老爺視聽歌唱城就張結義以前為合夥事業週轉告貸自張美德處之款項與張美德結算,發現先前之總借款數計七百八十八萬元,扣除已清償之一百九十八萬元,尚積欠五百九十萬元,張結義同時並央請張美德再代付該合夥事業營業所需之費用五百六十六萬三千三百九十四元,張美德對此雖表同意,惟要求張結義開立債權憑證,張結義即當場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簽發面額一千萬元及二十五萬之本票二張,並偽造劉玉萍、江家瑋之簽名各乙枚及盜用劉玉萍之印文乙枚於該二紙本票上,於完成發票行為後,更當場將之持交張美德作為借款憑證,而持以行使等事實,業據被告張結義於原審及本院調查時坦承不諱,核與告訴人張美德指訴之情節相符,並有本票影本二紙、合夥契約、合夥協議書、房屋租賃契約書等件影本在卷可稽(見偵查卷第四至八頁、十四頁、十七至十九頁),次查,被告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七日發票,同年月十五日到期,面額四十萬元之本票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家瑋之簽名各一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該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之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而持以行使之,後又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再次為老爺視聽歌唱城營業週轉所需,在該歌唱城中,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結義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發票,同年月二十日或二十五日到期,面額分別為七十五萬元、七十萬元之本票各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結義之簽名各乙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各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該二紙本票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並持以行使等事實,業據告訴人劉玉萍指訴綦詳,並經證人林恆、卓樹忠結證屬實(見本院八十五年二月九日、三月五日訊問筆錄),而被告確曾以「江家瑋、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或「江結義、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名義分別簽發上開三紙本票,亦經本院依職權調閱原審法院八十三年票字第三二六號本票裁定聲請卷宗核閱無訛;再查,被告蓋用於上開契約書及本票上之江家瑋印文,分別有楷書及篆字二種字體,顯見被告應有偽造「江家瑋」印文二枚之情事,又被告劉玉萍曾同意被告張結義刻用其印章以辦理商業登記等相關事項,復經告訴人劉玉萍指陳在卷(見偵字第五三六五號卷第一頁背面),堪認被告張結義刻用劉玉萍印章乙事,事前已徵得劉玉萍同意,被告張結義事後以該印章簽發本票,該印文應係被告張結義盜蓋,本件事證已明,至被告張結義雖以上開辯解否認犯罪,惟查,為維護文書之真實性,以維交易安全及票據之流通,茍行為人以非真實之姓名製作文書或簽發有價證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即應負偽造文書及偽造有價證券罪責,該項罪責之成立更不以其所偽造者果有其人為限,被告張結義因另案通緝而化名江家瑋或江結義從事社會活動,雖其與告訴人張美德、蔡麗琴等人簽訂合夥契約、租賃契約及簽發本票時,僅隱匿其真實姓名,並未有詐騙之意思(理由詳如後述),惟其所為,已損及告訴人張美德、蔡麗琴及各合夥人對被告本人信用之評估,且損及票據流通及追索權之行使,又被告張結義以其兄江台生身分證號碼書寫於租賃契約書上,益見其有使人誤認該契約連帶保證人真實身分之故意;又被告張結義前遭法院通緝之案件即係於七十七年間冒用「張家瑋」名義偽造私文書以詐取財物,經公訴人以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詐欺取財罪名提起公訴,詎其不到案接受審判,致遭臺灣台北地方法院於七十八年六月十四日發布通緝,有本院八十四年上訴字第三三二九號刑事判決書乙份及臺灣台北地方法院通緝刑事被告歸案證明書影本乙紙附卷可按(見偵字第一一五八三號卷第十至十三頁、原審卷第八十一頁),足見被告對不得使用「江家瑋」名義為法律行為乙事,於本案行為前應有所認識,詎其仍悍然為之,其有以江家瑋名義偽造文書及偽造有價證券之故意,至為灼然,不容其空言否認,又老爺視聽歌唱城登記為一獨資組織,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名義簽發之本票,其發票人即為劉玉萍,劉女應負付款之義務,劉玉萍既然僅同意被告張結義以其名義任商業負責人,而未同意以其名義簽發本票調借財物供該商業週轉,被告自無簽發上開本票之合法授權,其仍以劉女之名義簽發前述五紙本票後持以借款或供作債權憑證,該行為已與偽造有價證券及其行使罪之犯罪構成要件該當,即令其簽發該本票係債權人要求使然,但據此並不足以阻郤該行為之違法性,被告謂其為該項簽發本票之行為純為該商業營運之必要,該行為不構成犯罪云云,顯無足取,被告上開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行堪以認定。 三、查本票為有價證券,被告意圖供行使之用而偽造上述本票,核其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零一條第一項偽造有價證券罪,其行使偽造有價證券之低度行為為偽造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其以一偽造有價證券之單一決意,同時同地偽造「劉玉萍、江家瑋」或「劉玉萍、江結義」為發票人之本票,因而同時侵害劉玉萍、江家瑋或劉玉萍、江結義之法益,核屬一行為觸犯二罪名,應依想像競合犯之例,從一重處斷;又其偽造上開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並持以行使,足以生損害於江家瑋及該合夥事業之其他合夥人及偽造前述租賃契約書中相關保證之私文書,並持以行使,足以生損害於蔡麗琴及江家瑋之行為,則係犯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其偽造私文書之低度行為應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至其偽造江家瑋印章、印文、署押、偽造劉玉萍署押、盜用劉玉萍印章、印文之行為分別為偽造私文書及偽造有價證券之部分行為,亦不另論罪,又其利用不詳姓名之成年刻印店師傅偽造「江家瑋」之印章二枚備用(一枚字體為楷書,一枚為篆體字)之行為,係利用無犯罪故意之成年刻印師傅所為,為間接正犯;其先後二次行使私文書及先後三次偽造有價證券之行為,其時間均屬緊接,分別觸犯罪名與構成要件相同之罪,各顯係基於概括犯意而為之,均應依連續犯規定論以一罪,並依法加重其刑,又所犯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二罪間,有方法結果之牽連關係,應依牽連犯之例,從一重之連續偽造有價證券罪處斷,公訴人以被告張結義以化名江家瑋簽署於合夥契約書、合夥協議書、租賃契約書中相關之保證私文書後持以行使等行為係犯刑法第二百十七條之偽造署押罪,然查被告張結義簽署前揭文件時,既本於該文件內容而為江家瑋參與該項合夥或為契約承租人連帶保證人之主張,顯見其非單純偽造署押,而有行使該偽造之私文書的情形,公訴人起訴法條尚有未洽,應予變更,又被告張結義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七日發票,同年月十五日到期,面額四十萬元之本票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家瑋之簽名各一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該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之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而持以行使,後又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再次為老爺視聽歌唱城營業週轉所需,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結義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發票,同年月二十日或二十五日到期,面額分別為七十五萬元、七十萬元之本票各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結義之簽名各乙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各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該二紙本票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並持以行使及利用不詳姓名之成年刻印店師傅偽造「江家瑋」之印章二枚備用與在九份合夥契約書上各偽造江家瑋印文二枚、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為發票人,簽發發票日八十二年七月一日,未載到期日,面額各為新台幣壹仟萬元、貳拾伍萬元,票號0六一九二七號、0六一九二八號之本票貳紙等事實,雖未據起訴,惟該部分事實與已經起訴且認應構成犯罪之偽造有價證券及偽造私文書部分,分別有連續犯或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或高低度行為之吸收關係,為同一案件,依審判不可分原則,本院自應併予審理,又其持交本票予林恆之行為,僅係取得該證券本身之價值,並無供擔保或作為新債清償而借款之情形,不另成立詐欺罪名。 四、原審認被告張結義被訴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部分,罪證明確予以論科,固非無見,惟查(一)被告張結義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家瑋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七日發票,同年月十五日到期,面額四十萬元之本票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家瑋之簽名各一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該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之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而持以行使之,後又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再次為老爺視聽歌唱城營業週轉所需,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江結義為發票人,簽發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發票,同年月二十日或二十五日到期,面額分別為七十五萬元、七十萬元之本票各一張,並偽造劉玉萍、江結義之簽名各乙枚、盜用劉玉萍前置於其處供作商號營運用之印章盜蓋「劉玉萍」印文乙枚於各紙本票上,以完成發票行為後,當場將該二紙本票持交林恆,以向林恆經營之漢耀實業有限公司借款,並持以行使及先利用不詳姓名之成年刻印店師傅偽造「江家瑋」之印章二枚備用與在九份合夥契約書上偽造江家瑋印文二枚等事實,雖未據起訴,惟該部分事實與已經起訴且認應構成犯罪之偽造有價證券及偽造私文書部分,分別有連續犯、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或高低度行為之吸收關係,為同一案件,依審判不可分原則,法院自應併予審理,已如前述,原判決未及併予審究,自有未洽;(二)原判決就被告張結義偽造私文書及其行使之地點及偽造有價證券及其行使行為之時、地均未予以認定,尚嫌未週;(三)被告偽造有價證券後尚持以行使,其行使偽造有價證券之低度行為為偽造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不另論罪,原判決對此項法律關係未予說明,亦非妥適;(四)被告張結義同時、同地偽造江家瑋參加該項合夥之合夥契約及合夥協議書計一式九份,其中一份經各合夥簽名後,由張結義收執為據,其餘八份則由另八名合夥人收執,由被告收執之該份契約及合夥協議書應屬被告所有供犯罪所用之物,另其餘八份契約及協議書中有關偽造之江家瑋署押及印文及偽造之江家瑋印章二枚(一枚楷書、一枚篆字),依法均應宣告沒收,原判決僅就其中一份契約書及協議書上之江家瑋署押為沒收之諭知,稍有未當;(五)檢察官就被告張結義偽以老爺視聽歌唱城劉玉萍為發票人,簽發發票日八十二年七月一日,未載到期日,面額各為新台幣壹仟萬元、貳拾伍萬元,票號0六一九二七號、0六一九二八號之本票貳紙部分,並未起訴,原判決併予審理,惟未說明其併予審理之理由,亦嫌疏漏;(六)被告張結義因另案遭通緝而匿名從事社會經濟活動,惟並無冒名詐騙之情事等事實,僅屬犯罪動機、目的、所生損害等科刑輕重之標準,並非刑法第五十九條犯罪情狀顯堪憫恕之問題,況被告為本件犯罪行為之時,正在遭法院通緝期間,該通緝案件之犯罪事實,復為冒用「張家瑋」名義偽造私文書以詐取財物,其在法院通緝期間,又犯本罪,顯見無悛悔之意,殊無堪資憫恕可言,原判決依刑法第五十九條減輕其刑,更屬可議,檢察官上訴意旨以原判決以刑法第五十九條規定減輕被告張結義之刑,尚嫌未洽云云,指摘原判決不當,非無理由,被告張結義上訴否認犯罪,固無可取,惟檢察官上訴意旨既屬有理由,而原判決復有上開可議之處,自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張結義部分撤銷改判,爰審酌被告張結義在法院通緝中又犯本罪,及其智識程度、犯罪動機、目的、手段、所生之危害與犯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偽造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本票五紙,雖未扣案,惟無證據證明已經滅失,依刑法第二百零五條規定,不問屬於被告與否,均應併予宣告沒收,另偽造之合夥契約書、合夥協議書,其中由被告張結義持有之一份,在被告於留存之前,有持交其餘合夥人簽名之行為,堪認已供行使,為被告所有供行使偽造私文書犯罪所用之物,雖未扣案,亦無證據證明已經滅失,仍應依刑法第三十八條第一項第二款規定宣告沒收;另由其他合夥人收執之八份合夥契約書、合夥協議書中偽造之江家瑋署押一枚、印文二枚(合計署押八枚、印文十六枚)及租賃契約書連帶保證人欄偽造之江家瑋署押一枚與偽造之江家瑋印章二顆,雖未扣案,但無證據證明已經滅失,應依刑法第二百十九條規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均予以宣告沒收。 五、公訴意旨另以:被告被告張結義收受股東交付之資金後,僅以二十萬元獨資設立登記老爺歌唱視聽城,且在成立後自行營業,未讓各股東參與了解公司營運狀況,且未依約於每月十日分配盈餘,各股東始知受騙,因認被告張結義另涉犯刑法第三百三十九條第一項之罪嫌云云;又被告劉玉萍掛名為公司負責人,且每月支領薪水又為被告張結義親戚,對被告張結義經濟狀況知之甚悉;被告寇麗暐為被告張結義之妻,被告張結義向告訴人張美德借款復匯至被告寇麗暐帳戶內,被告三人顯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因認被告劉玉萍、寇麗暐亦涉犯偽造有價證券、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詐欺罪嫌云云。 (一)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四條定有明文,公訴人認被告張結義涉犯詐欺犯行,被告劉玉萍、寇麗暐涉犯偽造有價證券、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詐欺罪嫌,無非以告訴人張美德之指訴,營利事業登記證、被告張結義主持會議之照片、被告三人之戶籍謄本、收入支出往來明細表等資為論據,訊據被告張結義、劉玉萍、寇麗暐均堅決否認前揭犯行,被告張結義辯稱股東出資已在裝潢及設備費用上花費殆盡,客人簽帳比例過高,股東又不肯再出資供公司週轉,公司帳面上雖有賺錢,然欠缺現金供週轉及發放薪水,故無法分配盈餘,且向張美德借款供該商號營業週轉,至各股東之出資,均用在該KTV開辦之用,伊並無詐欺等語;被告劉玉萍辯稱僅同意被告張結義掛名為股份有限公司之負責人,不知被告張結義要開設KTV,且該店內之事物伊均未參與,亦從未領取薪水,伊就本案均不知情等語;被告寇麗暐辯稱其夫被告張結義之事伊均不知情,伊新竹企銀東門分行之帳戶為被告張結義在使用等語。 (二)查被告張結義收受股東資金後,確有裝潢並開設KTV酒店,其裝潢費用約二千四百萬元,業據被告張結義陳明,證人劉經偉復證稱其所負責除設備之外之裝潢費用約八百萬元、其中含室內裝潢約六百餘萬元,隔間水泥、大理石等約一百餘萬元,完工後已收得工程款五百餘萬元,剩下二百二十萬元未領,卷附之開辦明細表中有關勝宇裝潢、源新水泥部分,即為伊承作者,另有大理石部分未計入,於老爺視聽歌唱城開幕前,張結義曾將開辦明細表發給每一位股東,且經股東核對無誤等情(見原審卷一一六頁、本院八十四年十月二十日訊問筆錄),證人楊惠娟亦結證:該開辦明細表係伊製作,當時張結義持廠商請款估價單囑伊製表,伊曾目睹張結義付支票給承包廠商云云(見本院八十四年十月二十日訊問筆錄),再參以證人楊錦煌證稱開幕後之酒均係伊所出貨等語(見原審卷第一0六、一0七頁)暨告訴人張美德陳稱:裝潢、設備共花二千四百多萬元,請款皆領走了云云(見原審卷第九十六頁)等情,足證被告張結義所辯收受股東之資金確實花費於開幕之裝潢、設備之用等語,尚堪信為真實,次查,該KTV酒店係被告張結義一人負責經營,雖有賺錢,但簽帳比例過高,約佔六成,回帳又僅約六分之一,故淨利都未高過應收帳款,公司無現金可供週轉,發薪水時均係被告張結義想辦法調錢等情,業據證人即該KTV會計楊穗娟證述甚明(見原審卷第一0四、一0五頁),另合夥人陳正勇在原審更結證:查帳也沒有用,都是無法收取的呆帳云云(見原審卷第一一七頁背面),被告所辯因無盈餘,故無現金可供分配盈餘云云,亦可信為真實,綜上可知,被告張結義收受股東資金,既依約定開店,雖有利潤但未高過應收帳款,致無現金可分配盈餘,尚難認有何詐欺之不法所有意圖,況被告張結義於合夥之初,若存詐騙其餘合夥人之不法所有意圖,其收得夥資金一千五百萬元(即扣除其應負擔之八百萬元)後,一走了之,豈不省事且所得更巨,何庸花費二千四百餘萬元裝潢及購置設備﹖何庸偽以劉玉萍名義對外借款供該事業週轉﹖據此益證被告並無藉本件合夥行為向各夥人詐欺財物之故意,再查,被告張結義辯稱其係因合夥事業營業週轉需要,致向告訴人張美德借款云云,核與證人楊穗娟結證:公司無資金,要發薪水時,江總(即被告張結義)會想辦法去調現等語相符,再據告訴人張美德提出之借款明細表所載,被告張結義所借之款項有用於付玻璃、音響、裝潢、水泥、空調款者,有付予傳播公司者、有轉借與五樓者、有付與食品廠商或用以給付電話費及娛樂稅者(見本院卷八十五年三月十九日訊問筆錄後),堪認被告張結義辯稱其借自告訴人張美德之款項係用於合夥事業之經營等語,堪信為真實,難認其向張美德借款之際有何詐欺之不法所有意圖,至其事後雖無力清償積欠告訴人之借款,惟此乃因該合夥事業簽帳之呆帳過多,以致虧損之故,業如前述,難認上開借款供合夥事業週轉之行為,即係施用詐術,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張結義有何詐欺犯行,其此部分被訴之犯罪尚屬不能證明,本應為無罪之諭知,惟公訴人認此部分事實與前揭論罪科刑部分有裁判上一罪之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判決,又被告張結義被訴之詐欺犯罪事實,既屬不能證明,則被告劉玉萍、寇麗暐被訴之詐欺犯行,亦難成立。 (三)查,告訴人張美德等股東均不願意掛名為負責人並接受被告張結議之提議,而以被告劉玉萍為掛名負責人,除張結義外,其餘股東們均不認識被告劉玉萍,出面談合夥之事,僅張結義一人,開會時未見過劉玉萍,投資款亦係交予張結義等情,業據證人張經偉、陳正勇、告訴人張美德等人陳明在卷(見原審卷第六十七頁、一一八頁、本院八十四年七月七日訊問筆錄),核與被告張結義所供情節相符(見原審卷第七十六頁背面、第一一八頁、本院八十四年六月二十一日訊問筆錄),而該合夥事業之業務均係被告張結義負責,未見過被告劉玉萍等情,復據證人楊穗娟證述屬實(見偵查卷第八十一頁、原審卷第一0四頁)),再參以證人林恆及告訴人張美德陳稱借款之票據係張結義交付云云(見偵查卷第七十五頁、本院八十五年三月五日、三月十九日訊問筆錄),足徵被告劉玉萍所辯伊受張結義之託,出面任該KTV之名義上負責人,伊未參與該KTV之經營,對該KTV之營運及借款週轉狀況均不知情等語,應屬可信,雖被告張結義證稱每月二萬元之薪水,係伊拿回家交予其母親,至其母親有無轉交被告劉玉萍,伊不知情等語,然被告劉玉萍於同意出任該KTV名義上負責人後,即令按月向該合夥事業領取報酬,亦難據此指摘其不知情之辯解與情理有違,況其按月領取之報酬不過每月二萬元,如其確實負責或參與該合夥事業之經營,衡諸市場支薪行情,其能獲取之薪資當不止每月二萬元而已,更有甚者,劉玉萍並非該合夥事業之合夥人,關於該合夥契約及協議,伊僅出任名譽董事長,並不負責該合夥事業之營運,更無分配紅利之權利,有該合夥契約及協議書在卷可參,此並為告訴人張美德所不諱言,益證被告劉玉萍僅係應被告張結義之託,掛名為公司負責人而已,是該合夥事業之各合夥人既不願出任負責人,焉能以被告劉玉萍知悉被告張結義為通緝犯仍受張結義之託兼以礙於親戚之情致同意出任,即推論其與被告張結義共犯有上開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行,其所辯未參予該合夥事業任何業務等語,應可採信。 (四)又查,被告寇麗暐雖係被告張結義之妻,然協議合夥經營本件KTV之過程,僅被告張結義一人出面,告訴人張美德祇於其做東請客時見過寇麗暐一次等情,業據告訴人張美德陳明在卷(見偵查卷第四十四頁、原審卷第六十六頁背面),共同被告張結義亦迭次指稱其妻寇麗暐不知本件合夥之事,更未參與等語,而該合夥事業之業務均係被告張結義負責乙節,復據證人楊穗娟證述屬實(見偵查卷第八十一頁、原審卷第一0四頁)),再參以證人林恆及告訴人張美德陳稱借款之票據係張結義簽發交付云云(見偵查卷第七十五頁、本院八十五年三月五日、三月十九日訊問筆錄),足徵被告寇麗暐辯稱其夫被告張結義之事伊均不知情云云,尚非不可憑信,又被告寇麗暐開立於新竹中小企業銀行東門分行之帳戶向交由被告張結義在使用乙節,業據同案被告張結義陳證屬實(見原審卷第七十六頁背面、本院八十四年六月二十一日訊問筆錄),核與被告寇麗暐所辯情節相符,經查,被告寇麗暐與張結義有夫妻之情,關係密切,其在不知乃夫張結義究做何用之情況下,將開立於新竹中小企業銀行東門分行之帳戶交由乃夫張結義使用,要與情理無違,據此事實無從為被告寇麗暐與張結義共犯本罪之認定,至被告寇麗暐於其夫張結義與告訴人張美德或其他合夥人見面時,雖未當場揭穿張結義之真實姓名,惟查被告張結義當時正因刑案遭法院通緝,其與之既有夫妻之情,為免暴露,為之掩飾,實屬情理之常,何能以之推論其與張結義共謀犯罪!。 (五)綜上所論,被告劉玉萍、寇麗暐所辯對同案被告張結義之行為概不知情,渠等無詐欺、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行云云,堪認有據,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劉玉萍、寇麗暐有被訴之犯行,或與被告張結義就前開偽造有價證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渠二人被訴之犯罪,均屬不能證明,原審為無罪之諭知,核無不合,檢察官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難認有理由,應予駁回。 六、被告張結義經合法傳喚,無正當理由不到庭,爰不待其陳述,逕行判決。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六十四條、第三百六十八條、第三百七十一條、第二百九十九條第一項前段、第三百條,刑法第五十六條、第二百零一條第一項、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第五十五條、第二百零五條、第二百十九條、第三十八條第一項第二款,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蔡茂松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八十五 年 四 月 十八 日